【本书下载于书本网,如需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zaxsw.org/】 书本网 http://www.bookben.cn/ 书名:裸妻潜规则 作者:山水遥 备注:   再次见到秦落,叶少川就发狠要把她潜规则了,以解心头之恨。 秦落,29岁,法医学女博士,大龄剩女一枚。 人分三种,男人、女人和女博士,很不幸,她成了第三种。 叶少川打了半辈子雁,一个不小心却被大雁啄伤了眼。 他竟然被秦落给反潜了! 这口气怎能咽得下?! 山水遥三篇完结文:(直接戳就可阅读) 《情不知所起》。姐夫与小姨子的故事 《弃妇的幸福生活》。温柔腹黑男与别扭矫情女的故事 《女法医的幸福生活》。冷静女法医与高干前夫的故事 感谢封面制作者:Min他 公告:接到编编通知,此文本周五入V。山水遥1月9日留 专栏制作者为喵步图铺的绿韶。 欢迎收藏山水遥的专栏,里边有所有完结文。 ================== ☆、001 再见   秦落刚进办公室,白白胖胖的马主任就尾随进来。      其他几个同事都站起来迎接领导。      马主任问:“秦老师,课件准备怎么样了?”      “时间太紧,还没来得及准备。法医学方面知识太过繁杂,几天时间,那些人能学到什么?”秦落将风衣脱去,挂在衣架上,回身跟马主任抱怨,“依我看,那些人就是来应景的。”      原来,公安系统开展练兵比武,提高业务技能活动,处级以上领导干部都集中在一起学习业务知识。   法医学方面知识的学习就落到秦落所在的医学院,学院经过安排就落到秦落头上。      刚接到任务的时候,秦落暗叫倒霉。宁可给学生上十节课,也不愿意给社会人员上一节课。太难管理,课堂纪律都不好组织。以前她给别的系统上过课,课堂上嗡嗡的跟苍蝇似的,搅得她头疼几天。      马主任也很无奈。“没办法啊,咱都是听喝那伙儿的。都是大校长做的决定,不过,这次补助钱不少。”   “多少啊?”没等秦落问,秦落的一个小女同事抢着问。   马主任伸出五指笑着晃了晃。   “五百?”小姑娘激动,似乎她是任课老师似的。   “对,一节课。”马主任说。   “秦姐,你可得请客啊,以前咱可没这高补助哦!”小同事转而拉住秦落,“请客哦。”   “好!”秦落倒没太大惊喜,主要是她实在不愿意给社会上的人上课,一个个拽的二五八万似的,头疼。      她挽起长发在脑后随意打个髻,然后用簪子一别。   她喜欢长发,这些年,她的长发一直过腰,乌黑的跟缎子似的,谁都夸她有一头好头发。她只是在业余时间披着,上课时间都是挽起来的,这些年已经成了雷打不动的习惯。      绾好长发,她问同事:“想吃什么?”   “肯德基!”   秦落狠狠拍了小同事一巴掌,笑着说:“瞅你那点儿出息!”      马主任是这个临时班级的班主任,一个大主任兼任班主任,也不过是为了那点儿补助费。在利益面前,她也是有私心的。   上楼右拐,就是一个大教室,以前是给学生们上大课的地方,如今,被这些人占了。马主任先进去,秦落空着手跟在她身后。   马主任站到讲台上。   “这是秦老师,接下来几天法医学的课由她主讲。”      秦落站在门口微笑地将目光在一群藏蓝色制服的学员们身上掠过。这些人,官职比她大,年龄比她老,想想就打怵。      马主任话音未落,黑压压的一群脑袋里,“腾”地站起一个人,直勾勾看着站在门口的秦落。      秦落被突兀冒出的人吓了一跳,比解剖尸体时,尸体的手打她一下还要震惊。她大大方方迎着那人的目光望过去,身子顿时僵住。   后来,马主任说了啥,她没听进去。只是马主任连着唤了她两声,她才回过神。      “接下来就由秦老师为大家授课,大家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请教。秦老师博士毕业,学识渊博,大家尽管问啊。”   秦落站在讲台上朝着刚才方向望过去,那个站起来的人早已经坐下,低着头似乎在桌底下摆弄手机。   脑子里如过电影般将十二年前那些片段过了一遍,最后她告诉自己,他们没关系了,早就没关系了。   这么一想,她很快冷静下来进入状态。      她微笑着开始了今天的开场白:“大家好,我叫秦落。”说着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工工整整写下自己名字。      她背对着大家写字的时候,下边想起窃窃私语声。      “太年轻了!”   “还很漂亮!”   “嗯,有一种古典美!”   “结婚没?”   “你问问!”      写完自己名字,秦落咳了一声,转过身,下边顿时安静下来。   这都是什么人呐!亏他们还穿着制服呢。      以前也是这样,两年前,她博士在读期间,替导师给另一个系统的工作人员授课时,那些人的反应就这样。      他们对她个人很好奇,反倒对课程没那么上心了。后来,觉得困扰把事情跟导师说,导师说:“考试时,你看哪个不顺眼,就让他不及格。回去,他们单位自然会扣他奖金。”   想想她就觉得好笑,勾了勾唇,望着下边。      “在座各位都是警界精英,论资历经验都比我强。这次培训时间短任务重,我也没做课件,不如这样吧,大家在法医学这一块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直接提问。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若是我也叫不准的,回去查资料,过后给大家解答。”      下边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有胆大的人问:“秦老师,我知道,女人年龄是保密的,我还是想问一下你的年龄。”      秦落看着那人也就三十出头,黝黑的脸膛。这若是放在一般老师身上,早就给撅回去了。      秦落没有,她笑着说:“年龄倒是无所谓保密不保密的,只不过女人比较介意。这是私事,你要是想知道,下课后我告诉你。不过,知道我私人信息越多,我会对你要求越严。结业考试时,若是不比班级平均分高出十分,我就判你不及格!”      下边唏嘘起来。   “够狠的啊!”      秦落也不介意,继续说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我在法医学这块儿学的知识多一些,但是在刑侦等方面就是小学生。所以,利用这短暂的几天,我们大家在一起相互交流相互学习。”   “好啦,关于法医学这块,看看大家有什么需要提问的?”      下边一片安静,秦落立刻想到,在做的都是处长副局长局长级别的,在单位里都是说一不二的皇上,要是在这里提问,那就意味着自己在这方面是短板,当官的都怕自己的短处暴露在别人,尤其是同行面前。下边安静也就难难免了。      意识到这一点,秦落自嘲笑笑,然后想起还没点名,就拿起花名册,逐个叫了一遍,也算混个眼熟。除了点名时她目光再次落在叶少川脸上,以后的四十五分钟,她都没再看他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开新文了,欢迎包养,欢迎撒花! 完结文: 《情不知所起》姐夫与小姨子的故事 《女法医的幸福生活》,女主也是法医哦。 《弃妇的幸福生活》,很温柔腹黑的男主哦。 ☆、002 再查   课间有十五分钟休息时间。      “唉,老幺,抽烟呐!”有人在身后喊叶少川。都是叶少川哥们,只不过不在一个市,这次难得在这次培训中相聚,还没聊够,叶少川已经蹬蹬下楼了。      这一堂课,叶少川心一直在砰砰剧烈地跳,一开始是震惊,后来就是愤怒。      到操场一个僻静处他拨通电话,问局里户籍科科长,“查出来吗?”      在上课的时候,偶遇十二年不见的秦落,他失态地站起来,不顾众人的目光。      身边同事扯了扯他衣角他才反应过来。坐下来立刻就给局里的户籍科长发短信,“秦洛,女,1984年出生。查这个人。”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他急不可耐跑出来想知道结果。      “叶局,没有1984年女性秦洛。倒是有一个叫秦落,落叶的落,女,出生日期却是1985年7月31日。”      “住址在哪儿?”他摁住胸口,不想让心脏跳得那里厉害。      “秦落,女,出生年月1985年7月31日,本科,居住地东城区中华路47号”      东城区中华路47号,不就是这所学校的地址吗?      原来,他曾经调查的没错。      工作后,他不甘心,利用利用职务之便查她户口,竟然销户了。      户口注销的四个条件:一,公民死亡,由户主、亲属、抚养人或者邻居持户口簿向户口登记机关申报死亡登记,注销户口。 二,被征集现役的公民,在入伍前,由本人或者户主持户口簿和应征公民入伍通知书向常住地户口登记机关申报迁出登记,注销户口。 三,出国定居的凭出国定居证明和户口簿向常住地户口登记机关申报,注销户口。 四,失踪人员四年以上无音信的,会被宣告死亡,注销户口。      而她注销原因没人说得清,只有注销二字。他觉得蹊跷,可又说不出蹊跷在哪儿。      她倒挺有能耐嘛,不但改了名字,竟然连出生年月都改了,整个就以另一个人的身份活着。怪不得他找不到她。原来,她一直都在他眼皮子地下,她从来没离开这座城市。      今天,若不是再次相见,他还以为她已经出国或者离世了。为什么这些年他活得浑浑噩噩的,她却可以这么风光?看看她啊,脸蛋儿还是那么白净,目光还是那纯净,身材还是那么苗条,褪去曾经的青涩,如今眼角眉梢还带着些知性沉静的风韵。      真是的,反观他,每天声色犬马,不醉不归,胡子邋遢,他如今没有方向的生活都是她害的,都是她这个骗子害的!      叶少川心里燃起熊熊火焰,他点了一支烟。抽过之后,班级早已经打响上课铃声。   教室门口,他敲敲门。      秦落说了声请进,扭头看着门口,看清是他,淡淡说,“回座位吧。”      看着叶少川在座位上做好,秦落收回目光,“好,现在我把上节课知识内容归纳一下。上节课我们主要了解了一些法医学常用的名词,法医学文书以及现场勘验方面的知识,这节课,我们学习赔偿医学和法医病理学方面的知识……”      秦落有些吃惊,这些人出奇的老实,跟以前给别的系统培训时不一样。老实就好,免得闹哄哄的让她头疼。      一天四节课,两个班级,每班两节课,都是大班型。她催促估算一下,没有四百人也有三百多。   最后下课了,两个班的班长来找她。“秦老师,我们几个兄弟出去吃饭,想请您参加。”      “谢谢你们。我不喝酒,会扫大家兴。等课程结束时,一起吧。”      两个班长见她坚持也就作罢。      秦落不喜欢应酬,从父亲入狱时候开始,她就思考这些问题。酒是穿肠毒药,害人不浅。如果她爸不是喝了酒了忘乎所以,跟小三儿纠缠一起,妈妈就不会闹离婚。   离婚后,爸爸顺理成章跟小三儿结婚,有了一个儿子,为了儿子,还有一个没有工作小姐出身的妻子,他就得拼命赚钱。   当经济捉襟见肘时,他就想到了贪污受贿。而最后的下场不过依旧是小三儿带着儿子和赃款跑了,父亲想找母亲弥补亏空,如果把赃款吐出来,判刑时会有考虑。可是,母亲对父亲恨之入骨,直言:罪有应得,老天有眼,这是对你的报应。      父亲只有锒铛入狱。不知道在监狱里睡不着觉时,他是否反思过自己多半生的教训。      秦落不热衷参加聚会,即使参加了也不喝酒,单位同事都知道她是滴酒不沾的。      培训这几天,秦落难得清静。回到学校的教职工宿舍她就看看专业书籍。      宿舍一共两个人,另一个叫宋颖,比秦落大一岁,也是博士毕业,笑着打趣她:“秦落,你可够认真的啊。那些人糊弄糊弄就得了。”      秦落只笑不语。      “对了,那些人都是精英,最小的也是处长之类的。你难道就没想过要发展一个?无论哪个级别的抓住一个都是条大鱼!”      秦落连头也没抬,盯着书回她,“鱼是大鱼,我怕消化不了。”      宋颖哧了一声,“你可真是的,想法太OUT了!”      秦落从书里抬起脸,“你要是喜欢,等聚餐时,我带你去。”正好还有一个帮她挡酒的。宋颖酒量惊人,一个人一斤白酒没问题。      “好啊。”宋颖躺倒床里,神情惆怅,“人家现在都把人分成三类了,男人女人和女博士。女博士对象不好找啊。一般人都不想找比自己学历高的,你说男人都什么东西,你比他弱,他瞧不起你,你比他强,他说有压力。真他娘的,没有我们女博士的活路了。现在我好后悔,不如读完研究生就打住了。可好,念了个博士,是找了一个份不错工作,可是对象找不到了。有什么用啊!”      秦落贡献出一只耳朵听着,听她失落的语气安慰道:“工作不比男人强吗?男人可以背叛你,工作却永远不会。只要努力了,工作就会回报你丰厚的薪水。这年头,抱着钱比抱着男人安全。在我看来,没有男人可以,没有工作才悲哀呢。”      宋颖扑棱一下坐起来,一扫刚才的消沉,“秦落,你说我咋这么爱跟你唠嗑呢。听你一番话,我心里顿时阳光灿烂,一片光明!”       作者有话要说:美女们,快快包养我吧!不收费滴! ☆、003 夜遇   叶少川在学习这几天很安静。安静得有些出奇。跟他同来的几个人都没他官职大也不敢深问。      倒是邻市的他一哥们李凡见他确实不似往常活跃,遂打趣他:“怎么啦?失恋啦?”      叶少川回给他一个白眼儿。      李凡对昨天课堂上叶少川的异常记得清楚,问,“我说,那个秦落跟你以前交往的那些个女朋友有些像。你小子,咋就喜欢这个类型的呢。”      二人出去小酌,李凡给他满上一杯,见也问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就说,“来吧,走一个,一醉解千愁。”      叶少川真就一饮而尽。两个人喝了一瓶白的,醉意微醺才算作罢。      在酒店门口二人分手,李凡拍着叶少川肩膀,“后天就完事儿了,老幺,你可消停些!”      据他对叶少川的了解,这小子越是安静,接下来搞出的动静就越大。干他们这行的,都警惕着呢,凡是他们不想说的,就是天王老子也撬不开嘴。      叶少川嘴巴比蚌壳还紧,他也就提点一下。      晋江文学城我是分割线晋江文学城我是分割线      昨天晚上,秦落的亲戚来了,到今天晚上,卫生巾没了。批了衣服下楼,到学校的超市买回来。      夜晚无风,空气扑在脸上暖暖的,月色宁和安详,她也就没着急,沿着青石铺筑的小路溜溜达达往回走。      树叶蓊郁,葱茏欲滴。放假没有回家的学生情侣躲在暗处卿卿我我,不巧被秦落撞上几对,她就拐了个弯儿,走相对宽敞明亮的地方。      手机在这时响起来,看清是陈辉电话,她就拐进墙边的葡萄架下。      “喂?”      “老婆,想我没有?”      秦落哧了一声,就知道他开篇第一句就是这话。许是性格原因,她不太习惯表达感情,即使跟陈辉已经谈婚论嫁,也还是放不开。      “你在干嘛?”陈辉问。      “出来买东西。”秦落站在葡萄架下,这里相对暗些,说话也可以随意些,“今天看床了吗?”   “看了,相中几家。你哪天有时间?咱一起再去。你相中了咱就买了。”      “这几天太忙。学校揽了一个活儿,我天天的陪着折腾。”秦落想了想说,“大后天吧,等后天我把那些大爷送走。”      “哪些大爷啊?”陈辉不解。      “还不是公安系统的那些人。”说起他们,秦落就郁闷,好在快把他们送走了。      似乎听出秦落的语气不快乐,陈辉安慰她,“你可别得罪他们,那都是实权人物。”      秦落说了声“好。”就要挂了,陈辉不依不饶,“老婆,亲一个,亲一个!”      知道陈辉的脾气,她只好举着电话啵了一声才挂了。然后,站在葡萄架下最黑暗的地方站了一会儿。      一阵烟味儿飘进鼻端,她警惕四处打量,在离自己几步远的地方,有一点点火光忽明忽灭。随着烟味儿飘过来的还有一阵刺鼻的酒气。      意识到危险,秦落抬脚转身,离她十步开外的地方就是明亮的路灯。      那人反应比她还快,在她还没迈出去瞬间,就已经被抓住手腕,一拽,自己就向后倒去。      秦落第一意识就是遇到色狼,她大呼“救命”。可惜,“救命”二字还未出口,嘴巴就被死死堵住,一股酒气顺着鼻子越发浓烈起来。      恶心顺着胃排山倒海涌上来。      她呜呜地拳打脚踢,用尽浑身力气。      那人却依旧不撒手,钢筋铁骨般的手臂死死缠住她的腰,一只手扣住她后脑,醉醺醺的嘴巴将她双唇狠狠咗住,舌尖儿试图撬开她牙齿。      秦落紧紧闭住牙关,那人见她死活不从,腾出扣住后脑的手转而捏住她下颌。剧烈的疼痛令她啊一声张开嘴巴,挣扎中她也看清了眼前的人。      叶少川!      心里的恐惧小了些,不过挣扎依然激烈,被迫张开嘴巴,叶少川的舌如滑溜的蛇钻进来,野蛮在口腔里横冲直撞。      秦落呜呜地推他,打他,他搂住她腰肢的大手开始不老实,顺着腰下的衣襟爬进去逶迤而上,狠劲儿掐住她腰间的细肉揉搓。      针扎的疼痛令秦落脑子越发清明,她张大嘴趁他舌头更加深入的时候,狠狠咬下去!      叶少川从她眼里看到一股狠劲儿,立刻意识到什么,一推她,自己就完好无损退出来。      秦落狠狠咬下去的牙齿清脆碰撞到一起,遭殃的还有自己的唇,她嘶哈一声,似乎咬掉了一块肉。      “叶少川,王八蛋!”      叶少川似乎不尽兴,再次扑上来,暗哑着声,“让你看看真正的王八蛋!”      “救命啊,有流氓!”秦落大喊一声,同时狠狠朝叶少川脚面踩了一脚,推开他跑出葡萄架。      因为是暑期,学校里人员不多,等保安赶来,已经是十分钟之后了。      保安进了葡萄架下,叶少川已经不知所踪。      保安问:“秦老师,看见那人张什么模样了吗?”      秦落摇摇头,理顺一下长发,“刚才太紧张了。”      保安见她情绪稳定,也没怎么样,就说,“我会向上边汇报。”      秦落点点头,回了宿舍。      “咦,秦落,你嘴巴怎么肿了?”正趴在电脑前的宋颖瞪大眼睛问。       作者有话要说:亲爱的,我勤劳吗? 给点儿鼓励吧! 收藏我,收藏我,收藏我…… ☆、004 想要她出丑      本来,秦落想好的措辞是“我在外边吃麻辣烫不小心烫的。”在上楼过程中,想到保安知道这件事,明天必然会有更多人知道,只好半真半假说,“在下边儿碰一醉鬼。”      “你?”宋颖嘭地推开椅子站起来,拉过她左看右看,“你没怎么样吧?”      “没事。”秦落嘶哈着揉了揉唇,“你那红药喷雾呢?”      宋颖赶紧招来喷剂,坐在秦落对面看着她冷静地将打开然后喷上,说:“我以为你家陈辉给啃的呢。”      要是陈辉敢这么啃她,她早就翻脸了。      秦落涂完嘴唇将喷雾还给她,“明天到办公室别乱说啊。”      宋颖这个人没啥坏心眼儿,就是嘴巴快,虽然保安知道了这件事,可她仍旧不想扩散太大,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第二天一早,临到办公室前,她又在唇上喷了药。经过一夜,肿是消了些,可仍旧看得出来。   到了办公室,大家见到她这幅样子,又是一番询问。      秦落就像死了孩子的祥林嫂似的把事情又重复了一边,末了嘱咐他们,“替我保密啊,别让陈辉知道。”      大家同情地看着她,嘴里说知道知道。却又不解为什么秦落那么怕陈辉。      其实,秦落不是怕,而是不想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不想被他无休止地问,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跟陈辉在一起,就是想找个人结婚,跟爱与不爱没有关系。      人,到哪个年纪就办哪个年纪的事。结婚生子是女人一辈子必然经历的,她也不例外。不想变成圣斗士,就决定在三十岁前把自己嫁了。      就像宋颖说的,她们这学历的找对象确实挺难的,好在陈辉不介意她所学的专业和博士生的学历,她知足了。      把长发挽起来别好簪子,秦落就直接去教室。      今天的课堂格外热闹,一方面是大家看见结业前的曙光,如倍受压迫的劳苦民众看见黎明前的曙光。   另一方面也是这几天跟秦落混熟了,也不再那么拘束,再加上秦落虽然嘴硬,但豆腐心,他们谁有事请假,她都不为难。      “呀,秦老师,你这是?”下边坐在前排有跟她年纪相仿的指指她,又指指自己的唇。      大家轰的一声笑起来,纷纷看向同事,嘲笑他,“你怎么不给秦老师留点儿隐私?这事儿你没在你媳妇身上干过?”      大家又是一阵善意的笑。      秦落倒是落落大方,指了指已经被擦得干干净净的黑板说了声“谢谢”,然后说,“昨晚下楼遇见酒鬼了。”      下边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看清模样没有?”      “真是胆大,竟然在我们这些人眼皮子地下闹事!”      “秦老师,要是你晚上再出去,我们送你吧。”      目的达到,秦落说,“谢谢大家。要是我有需要给大家打电话。”      于是,开始了一天的课程。      叶少川在下边身子全部重量都靠在椅背上,双手环胸,半眯着眼望着讲台上的身影。看似在认真听课,脑子里却七回八转起来。      终于到了结业时候,下午,一干人用五十分钟时间答完卷子,有种猛虎出匣般的轻松。      秦落把卷子收好带回办公室。马主任已经在等着她。      “秦老师,赶紧收拾一下,咱一起去吃饭。”      秦落不想去,可总是拒绝也会影响同事间关系,人家会以为你假清高,敬酒不吃吃罚酒,一来二去就会疏远你。被孤立起来以后就难以在学校立足。      所以,这样的场合就是硬着头皮也得上。“马主任,带上宋颖行吗?”      宋颖也是他们系的,马主任也认识,知道她们一个宿舍,关系又好。宋颖在学校里酒量书出名,有时候大领导需要挡酒都带着她。马主任想,反正也是公家出钱,何不卖个人情呢,于是,宋颖就跟她们一起去了。      几百号人包了一个金碧辉煌的五星级饭店的一个多功能厅,几十张桌子上铺的鹅黄色台布跟红彤彤的压花地毯互相映衬,身侧流水潺潺,翠竹葱葱,大厅里流淌着欢快的音乐,就跟庆功宴似的热闹隆重。   做东的是这次培训的主办方。秦落他们学校的老师都是客人。      主办方来了大领导,还有从帝都来的。学校这边大校长和学院院长也都到场,加上他们几个培训老师坐了两桌。      组织方领导讲话,麦克风嗡嗡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然后是校方领导讲话。本以为校方这边讲完就可以开动了,谁知主持人竟说道:“现在有请这次培训的教师代表秦落老师讲话!”      一阵雷鸣掌声。      不待这么玩儿的!这是谁想整她啊?      秦落迷惑地看向马主任,马主任也十分不解。她若是先知道还有秦落的节目,一定会通知她先准备的,毕竟这关系到学校形象。      掌声渐稀,主持人一直笑意吟吟望着她这边,秦落想,这样的阵势,她就是藏到桌子底下也无济于事啊。       作者有话要说:姑娘们,这章没修改,就这么发上来。晚上找时间改错字。 还有三篇完结文,在文案上,直接点就可以进去看,希望你喜欢。 ☆、005 被掳男厕所      秦落站起来走上前台,接过主持人话筒,脑子空白过后反倒冷静下来。      “谢谢大家热情掌声。事先不知道还有我的节目,也没什么准备。不过我倒是想问一下,是不是在座各位看我这几天脾气好,故意涮我啊?”秦落微微探前身子笑着问。      “哪里哪里!秦老师是我们最爱戴的老师,大家喜欢还来不及呢!大家说是不是?”下边想起叶少川声音,“来,大家给秦老师鼓励!”      他的声音在秦落听起来有些突兀,因为这几天在课堂他都没说话,现在他突然出声了,她觉得怪怪的。      下边响起热烈掌声。      秦落顺着声音望过去,落在叶少川脸上,明白了□分。心里鄙视骂他一句,幼稚!      知道是叶少川搞的鬼,她也不再慌了,就把这几天大家的学习情况总结下,末了还夸奖一番大家很用功。      台下主办方领导眉开眼笑的,她夸奖这些学员让领导脸上倍觉增光。      最后,秦落觉着高帽也给他们戴得差不多,她还是见好就收吧,就简明扼要结束了发言,“我经验有限,讲课中有很多不足之处,希望大家将宝贵意见反馈回学校,让我有改进提高的机会。谢谢大家!”      然后微微鞠了一躬将话筒递给主持人下台去。      这可是叶少川没料到的。他记忆中的她总是怯怯的,一说话就脸红,在陌生人面前更是惜字如金。      真是的,她变了啊。现在在几百号人前还能大方得体,镇定自若,不卑不亢。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呐。      接下来就是喝酒吃饭。肚子还没填饱,就有人来敬酒,先是对方领导们,然后就是学员们。因为秦落他们是客人,人单力薄,跟对方简直不成比例,渐渐的,这酒就开始推挡不掉,秦落也不得已多喝了几杯,有些醉意了。      反观宋颖,脸色依旧,谈笑风生。对方都敬酒了,校方也要回敬。马主任就跟校长说,让宋颖代表。      趁着宋颖跟其他几个教师回敬的时候,秦落偷偷退出来,拎着包到卫生间。      卫生间里仍能听到大厅里的笑语喧哗,她打开水龙头撩了把水扑在脸上,酒意的灼热散去些。仰头看着镜子里两腮泛红,眼神迷离的人,秦落有些不认识自己。      此时,脑子还算清醒,她决定半途撤退,不然一会儿可能出丑。      刚要转身,镜子里出现一张脸。      真是阴魂不散。      叶少川迈着悠哉的步子踱进来,他没有一点儿醉意,眼神铮亮,似深夜影藏在暗处的狼,嘴角噙着势在必得的笑。      秦落以为他不敢在这个时候做什么,就拎起包包,想装作陌生人从他身边过去。      而叶少川就是不按牌理出牌的主儿,他一把攥住秦落胳膊,拖着她进了男卫生间,然后,把门一锁。      他还真敢?      秦落反应过来就是大吼救命。卫生间里此时就他们二人,大厅里又热闹非凡,喊了两声也没人进来。      叶少川再也没没给她求救的机会,低头啄住她双唇,的手紧紧掐住她的腰,秦落就被他狠狠推着靠在门板上。      包包在手边晃荡,叶少川大手不老实爬进她衣襟直奔胸口。手劲很大,粗鲁狂野,疼得秦落皱眉紧皱,眼里蒙上泪意。      叶少川丝毫不知怜香惜玉,把秦落抵在门板上。高大结实的身子狠狠压在她身上,秦落只有出气儿没有进气儿,胸部挤压的没了空气,窒息的难受,眼前不停有白光闪过。      秦落安静下来。这个时候,越是反抗越能激发他的兽性,这是心理学老师曾经教授过的。      叶少川见怀里的身子柔软下来,他也放松了钳制的力道,气喘吁吁间威胁秦落,“知道为什么吗?这是你欠我的!”      “我们已经两清。”秦落歪过头,避开他的唇。      “两清?”叶少川冷笑,带着酒意的气息喷在她脖子上,跟两簇火炭似的热热的,“你还欠我五十万呢。”      “那是分手费。”秦落丝毫不吃惊。叶少川应该在第一时间知道她要了叶家五十万。      “分手?小爷同意了吗?”叶少川咬得牙齿咯咯作响,阴沉着声问。      秦落不想跟他在这种地方纠缠,为了尽快脱身,只好放□段,“我会偿还你。”      “肉偿!”叶少川目光炯亮,眼里□未散,嗓音仍然沙哑,“欠债肉偿!”      “好……”      秦落一边跟他周旋,一边有另一手伸进包包。      “噗噗”两声!      叶少川啊呀一声,反应过来,厕所门已经撞开,窈窕身影跑出去!      “好个屁!”秦落拎着包已经窜出男卫生间。      叶少川飞快抹了一把脸,迈步就追。他步子大啊,一步能抵穿着高跟鞋的秦落五步。      秦落连出口的门把手都没够到,嘭的一声,叶少川将门板踹死,先她一步立在那里。      叶少川嘴角冷笑,似被激起野性的猛兽。      秦落反应也激灵,见逃不出去,她一转身钻进女卫生间的一个格子,卡地一声将门从里边锁死。   叶少川被她的敏捷逗笑了。揉了揉火辣辣的眼睛,真他妈疼!这死女人竟然用辣椒水喷他。估计她一时半会儿不敢出来,叶少川就到公共水池撩水把脸洗了洗。      走廊里传来脚步声,有人喊:“叶局,怎么还不出来?躲酒躲进厕所可不是你的作风啊!”      “今天头晕,你们先喝着,我这就去!”叶少川声音传进女卫生间。      秦落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又竖耳听了一会儿,确定叶少川也出去了,她才钻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姑娘们,妹纸们,收藏吧,撒花吧,爱你们! ☆、006 酒局啊,害人害己      秦落没敢独自离开。万一叶少川在某个角落里盯着她,她一个人出反倒更危险,于是,也迈步回到带大厅。      人多的地方反倒是最安全的地方。      宋颖还在给各桌敬酒,估计一圈下来,也迷迷瞪瞪了,要她保护自己也不可能了。      秦落就掏出手机给陈辉发短信,问他有没有时间,如果有时间就过来接她一下。      陈辉很快回复,问她具体位置。她把酒店位置发了过去。      秦落不时朝叶少川那桌望过去,他跟其他人笑语喧哗,推杯换盏跟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这让她略微安心。      今晚之后,她就安全了。明天一早,他们这些人全部撤走,各回各单位,他们就再也没了交集。忍住,把今晚忍过去,明天就是艳阳天了。      秦落不停阿Q地安慰自己。      这顿饭吃了两小时四十分钟。秦落给掐着时间呢。      宾客尽欢,各个脸上都挂着醉醺醺的红和酒足饭饱后的笑。终于到了退席时刻,秦落一直提着的心终于落尽肚子里。      “秦落,你怎么样?”马主任问。身边的宋颖摇摇欲坠,若不是有人扶着估计就要瘫软下去。      秦落想了想说,“我还行。一会儿陈辉来接我,他送我俩没问题。您放心吧。”      马主任也有些醉意,她儿子开车已经等在酒店门外。她把来的几位女教师都安排好了也就放心了。      马主任跟各位领导走在一起,这边只剩下秦落扶着宋颖。宋颖还故作无事状硬要逞能自己走,秦落怕她跌掉出丑,硬扯着她,把半个身子压在自己身上。      秦落一直手臂虚环着宋颖的腰,一手亲热地牵着她的手,这样,外人看起来就以为她们在拉着手说话,忽略宋颖醉了的事实。      宋颖倒还安静,醉了的她不惹事儿,就是跟小哑巴似的一句话也不说,这让秦落又轻松不少。   大家陆陆续续来到酒店外,纷纷道别,互留电话,说着以后多联系的客气话。      叶少川一直走在秦落身后几步远的地方,看着她半背着宋颖。他抿着唇,目光冷冷,就要看看她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秦落跟学校领导告别,又跟几个围住她要电话号码的学员告别,搀着宋颖走下台阶。看她踉踉跄跄的样子,叶少川差点儿上前去扶。在他犹豫的时候,已经有人上前了。      一个个子不高,弯着腰还没秦落高的男人,身材有些胖,脸盘方方正正的,他主动接过宋颖,问:“你没喝多吧?”      秦落说,“我没事。”      二人架着宋颖塞进男人开过来的现代轿车里。      叶少川站在台阶上死死盯着那个男人,目光凌厉似箭。      陈辉似乎接收到不善的打量,在发动引擎的时候,他往车外看了一眼。      一个高高的影子立在台阶上,看不清对方脸上表情,却可以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戾气。      陈辉觉察到那人并非善意,扭头问秦落,“老婆,认识那人吗?”      秦落一门心思都在歪在她身上的宋颖身上,只撩起眼皮往外扫了一眼。“不认识。”      叶少川望着秦落的车子拐出停车场,汇入夜色的蜿蜒霓虹中。      李凡推了他一下,“高啦?”目光却随着他看向远处。      叶少川狠狠攥住的拳头撒开,“谁说高了?不然再喝几杯去!”      “好啊!”李凡招呼几个关系不错的哥们,几个人开车浩浩荡荡奔另一家去了。今晚的他们都穿了便装,行为言语也就更随意,甚至有些无所顾忌了。      几个人到了一家夜店要了个包厢,虽然没有跟那些杂七杂八的男男女女混在一起,出来时身上仍然沾满了胭脂香水和烟味儿。      回住所的路上,李凡问叶少川,“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个秦落啦?我可听说她有未婚夫,就要结婚了!”      叶少川眼皮有些沉,他喝了八瓶啤酒,有些醉了,听了李凡的话,扬高声音,“我喜欢她?嘁,你眼神长脚底板上啦?”      “煮熟的鸭子嘴硬!”李凡拍拍他肩。      小时候他们是一个大院光着屁股长大的,可是穿过一条开裆裤的。那时候,上树掏鸟窝,到隔壁邻居家偷黄瓜,甚至揪喜欢小姑娘的小辫子,还把自家分的水果蔬菜拿到天桥下给那些乞讨的人。他们历来攻守同盟,干了许多坏事,也做了许多好事。      想想那个时候,真是无忧无虑的美啊。如今,那样的时光再也不会有了。      到了十二岁的时候,李凡跟着到另一处任职的父亲离开那个大院,一晃,二十年过去了。他们都老啦。      他摸摸自己的鬓角,问叶少川,“老幺,我就不明白,你咋就喜欢那个类型的呢。”      以前跟叶少川交往的女孩子,他见过几个,秦落的眉眼跟叶少川以前的那些女朋友多多少少有些像。这不是他瞎猜,凭他这么多年搞刑侦的经验,一眼就看出来。      秦落长得确实漂亮,不媚不妖,是那种清淡雅致的美,瓜子型的脸,白白净净的,连细小毛孔都看不见。如果穿上古代裙裾,就是画里走下来的仕女。      说实话,初见秦落,李凡确实惊艳了一把。在他印象里,教授法医学的老师应该是中年男人或者鬓发斑白的老教授,没料到竟然是个年轻的姑娘家。      不是他不赞成叶少川找一个那样的,而是叶少川那样的家庭娶媳妇也得娶个气场强大的,能压住阵脚的。以后,那可是当家主母啊,没有点儿当家主母的派头可不行。      李凡哪里知道秦落的脾气,就连叶少川都对秦落刮目相看了。如今的她,平日里就像一只温顺的兔子,没惹着她,咋的都好,这要触到逆鳞,她可真敢下口咬啊。      有时候,温顺的兔子咬人一口比狼还狠。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瓢舀啊。       作者有话要说:欢迎收看山水遥的完结文: 《情不知所起》《女法医的幸福生活》《弃妇的幸福生活》 ☆、007 冒坏水儿      一想到屡次将自己打压下去的秦落,叶少川揉了揉仍旧火辣辣的眼。      “眼睛怎么了?”李凡关切地问。      “没事儿,这几天没休息好。”叶少川不动声色躲开李凡探寻的目光,问,“打‘四黑除四害’专项行动布置下去没有?”      “没有,明天回去就开会。我也是等着市里部署呢。咱是配合部门,太积极了,人家以为咱要抢头功呢。”李凡掏出烟来递给叶少川一支,叶少川摆摆手不要。      叶少川说:“跟我想的一样。这次是大行动,涉及农业、质检、工商、食药监、安监太多部门。咱还是低调点儿,免得树大招风。”      李凡砸吧砸吧嘴儿,深有感触,“尤其是像咱俩这样身份的,干不好,人家会说咱是靠父辈荫庇上来的,站着茅坑不拉屎。若是干得太好,人家又说咱太高调,因为身后有背景,才干干得这么冲。总之是左右不讨好。      他妈的,有时候想,还不如跟那哥几个似的去经商呢。你看冷月,严谨,都风生水起的,再不济咱也跟路璐似的,找个安稳点儿的部门,这天天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脑子时刻紧绷着,提着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干,还落不得好……”      “想那么多干嘛?不愧对自己良心就好了。”叶少川拍拍胸口,“功过自有后人评说。”      回到招待所,二人分开。      叶少川无论如何也睡不着。那个胖墩墩男人的脸不停地在眼前晃,那人看秦落含情脉脉的目光让他觉得格外刺眼,不舒服。      又辗转了一会儿,临床的已经鼾声四起,他还是毫无睡意,很快,他做出一个决定,坐起来到楼外拨通电话。      政治处夏主任睡得正香的,枕头边的手机嗡嗡响起来。他心里骂了一句,哪个王八羔子打骚扰电话啊。打开壁灯一看,屏幕上闪着叶局的名字,瞌睡虫顿时吓得精光。      怕打扰老婆休息,蹑手蹑脚来到客厅。   “叶局——”      叶少川嗯了一声,“打扰你睡觉了吧?夏主任?”      “没有没有,我正看电视呢。”领导打扰也不敢说啊,这么晚了,领导找一定是有重要的事。   “今天结业,晚上喝多些。”叶少川也知道这个时候给人家打电话有些说不过去,往回收话,“一股酒劲儿,想起一件事儿。”      “啥事儿?叶局你说。”夏主任心里突突跳,心想我也没犯啥事儿啊,再说听领导这口气也不像有急事的样子,到底是什么事呢。他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叶局年轻有为,不会单纯找他聊天吧。      叶少川一想,电话都打了,反正也打扰了,干脆就说了。   “李主任去世后,法医室那几个人考核怎样?哪个跟适合接替李主任的担子?”      夏主任顿时明白过来,叶局这是想问法医室主任人选落实情况啊。这件事最后都是领导拍板儿,即使他看着哪个符合标准也不能擅自决定啊。   “符合条件的有三个人,无论是业务素质还是性格人品奇虎相当,都不错,真的很难抉择,还是叶局你回来订吧。”   在局里混了三十多年, 都老油条了,要是夹一条尾巴,都成猴精了。      “这样啊。”叶少川说,“医学院这边有个法医学教师不错,业务素质没的说。李主任去世,还有一个休产假的,人手不够啊。”      “是啊,人手缺着呢,”夏主任说,“要是能来一个人充实咱法医室的力量,就最好不过了。叶局,能把人挖过来吗?”   听话听音,老猴精立刻领会领导意思,顺杆儿就爬上去了。      “暂时借调还差不多。至于挖人,人家不一定来。”叶少川说。      “也是啊,法医这职业成天着跟死人打交道,囊吧人干不了,特别优秀的,人家还不屑,法医不容易啊。”夏主任试探地问,“我明天拟个文件?”      “行,你拟个,跟领导班子的人通个气儿,暂借。至于以后就再说吧。”      “好咧。”夏主任爽快答应。   “好哇,你个死老头子,半夜三更不睡觉,说,给哪个狐狸精打电话呢?”叶少川刚想说那就歇了吧,电话那边就传来一阵女人的大嗓门儿。      叶少川耳朵被震得嗡嗡作响。      “是叶局!”叶少川听夏主任压低声音说。   那边顿时噤了声。      “夏主任,那就这样吧,替我跟嫂子道个歉。”然后挂了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姑娘们,请人做了一个专栏,个人很喜欢,放在文案上跟大家显摆显摆。 好看吗? 喜欢就跟这文一起收藏吧。 ☆、008 男友与婆家   陈辉把秦落和宋颖送到教工宿舍,累得气喘吁吁。      秦落浸湿毛巾给宋颖擦擦脸,又给她盖上毛巾被。陈辉看着秦落弯腰忙碌答应样子,心痒难捱,就抱住她后腰磨磨蹭蹭的。      “你干嘛?宋颖在呢。”秦落训斥他。      陈辉不依不饶,央求道,“咱们出去住吧。啊?”      秦落掰开陈辉圈住自己的手,“黑灯瞎火的,胡说八道什么?”      陈辉明显不高兴,“咱都快结婚了,不该住在一起吗?人家我们一个同事,停着大肚子结婚的。”      秦落听出他话里明显的抱怨,放低声音,“明知就快结婚了,这几天就坚持不了?”真不知道他这些年怎么过来的。心里这么想,嘴里当然不会说。      “那不一样,以前没有你,自从跟你交往,爱上你,就不一样了。梦里都是你的影子……”有时早晨起来,短裤都湿漉漉的一大片。      越说越不像话,秦落直起身推开他,扶着他肩膀在他唇角亲了一下,“再坚持几天,嗯?”      陈辉一激动,把她抱住,推着秦落出了寝室,来到走廊,将她抵在墙壁上,胡乱地亲下去。      这个楼层还住着其他年轻老师,秦落不敢弄出太大动静,以免丢人,就不动弹,让他亲够了才算作罢。      虽然没有实质性进展,不过这次秦落没有抗拒他,这让他很满意。激动得气息还有些不稳。      他说,“明天去我家吧。我妈买菜了,还有姑姑他们都来。我妈给你买了几件铂金首饰,说是先   让你看看,是不是喜欢。”      秦落算了一下,有一个星期没去他家了,点点头,“行,明天我去买些礼物。对了,姑姑他们都喜欢什么?丝巾啊,还是太阳镜之类的?”      陈辉摆摆手,“你什么都不用买。他们一个个土包子,不懂那些,你就买些水果就行。”      看着陈辉离开的背影,秦落心里不是滋味儿,她也是土包子,也是农村出来的,他们家在背后也没少这么议论她吧。      因为学生们放假没有课,再加上这波学员离开,秦落瞬间轻松不少。她盘算着,趁着开学前这段时间把新房布置一下,该买的买了,窗帘被罩什么的,看着是小东西,真要买,也不是一天就能置办全的。      第二天,秦落就去大超市买了些外国进口的水果,因为陈辉上班时间,她就自己做公交车去了婆家。      陈辉一家四口人,公婆和一个小姑子。公婆已经退休,小姑子给个人企业打工。      陈辉考上大学,然后进了一家国有企业,经过这些年奋斗,成了企业里不可或缺 的技术人员。      这一家人给秦落的感觉说不上不喜欢也说不出讨厌。      至于婆婆,有些小心眼儿,公公又是一个不当家作主的,窝窝囊囊的就知道每天下棋。小姑子呢,被婆婆惯得没样子,没有当小姐的资本却非得把自己当小姐养着。      秦落想,反正结婚后自己单独过,他们爱怎么样,她也没必要跟着生气。抱着这样的心态跟陈辉处了一年,觉得该结婚了,就定了婚期。      小姑子给她开的门。      “没上班啊?”看小姑子在家里,秦落有些诧异。      小姑子一手攥住一个苹果,卡巴卡巴的啃,“不去了,太累不说,还整天着被训,没意思。”      秦落想说,既然人家训你,肯定是你做错了,干嘛不找自己原因改进?现在工作多难找啊。可一想,又不是自己亲妹妹,婆婆又对小姑子向来言听计从,自己这个外人还是别多嘴,免得落得一身不是。      客厅里坐着姑姑一家。      秦落还是第一次见到她们。姑姑带着女儿过来,见着秦落有些惴惴的。   秦落跟她打招呼,问了些农村年景的事儿,种什么庄稼啦,雨水够不够啦,很快,姑姑就不那么紧张了。姑姑的女儿也跟她说了几句,就进小姑子房间看电脑去了。   听婆婆说,公公出去跟几个老哥们下棋,吃饭时回来。      秦落想帮婆婆做饭,婆婆推开她,“去歇歇吧,不看电视就去小辉房间看书。”      秦落确实无聊,跟这家人没什么话题。      在一起,他们问得最多的就是这个月开了多少钱呐,要不然就是说你看隔壁谁又买了房就要搬走了,谁谁买了新车,谁家夫妻出轨了要离婚等等。      他们说的,她一个也不认识,也就无从插话,只有听着。   既然帮不上忙,秦落就进了陈辉的卧室。一扇墙壁上立着整排书架,那些书也多是陈旧的,有他   高中大学时的,还有小姑子的书。      她随意抽出一本翻看一下,觉得没意思,就坐在床边。枕头下传来嗡嗡的手机振动声。她掀起枕头,声音立刻清晰起来。若不是她离得近,就是站在书架边儿也听不见。      秦落想,是不是陈辉的手机落家了,万一单位有事找不到,别再耽搁事,就伸手到枕头底下。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家里有客人,尽量更新,若是无更新,后天补上。 ☆、009 诡异短信   手机不是陈辉那款,陈辉的手机是她给买的,她当然认得,这款则是最近新出的,她一直没见过。为什么陈辉还有另一个手机?这让秦落心咯噔一下。      为了扫去心里那不该有的想法,她打开来。是短信。   “亲爱的,快回电话,不然我就打给你!”从短信里能猜出对方语气,应该是个女人。      秦落心开始发抖,手也抖起来。   她翻看通话记录,不知是删了还是咋的,没有任何记录。短信也不多,有一条是陈辉发过去的,时间显示是昨晚。   “老婆,以后就用这个号联系,辉。”      老婆?好亲热的称呼!原来,享受这个待遇的不止她一个,自己并不是唯一。似嫌手机烫手,秦落飞快将手机塞回枕下,平静了一下,出了卧室。      似是天塌了似的,心里充满不安和恐慌,还夹杂着背叛了的怒意,可她还是忍着,装作如无其事。      客厅里静悄悄的,小姑子的卧室门关着,估计两个女孩儿在玩儿电脑。      她脚步轻,厨房里做饭的两个人也没在意,继续聊着。   “真是不错的儿媳妇,还是大学老师,一点儿架子都没有。嫂子,你可有福气了。”陈辉姑姑羡慕地说。      “福气?我可不敢享受。说是大学老师,你也不听听她是干什么的。法医!原来我以为就是教书的,后来小辉说,她还经常解剖尸体。你说,一个女人家家的,时不时跟死人打交道,多晦气。   你看她每个星期都来家里,我连厨房都不敢让她进。那双手,嗨,我真是嫌脏啊。”陈母有很多抱怨。      “人哪有十全十美,完全符合自己心意的。”姑姑说。      “不瞒你说,若不是小辉同意,我说啥也不会点头的。小辉先前那个女朋友,是个研究生,后来跟别人好了,还说小辉学历太低,只是本科。小辉打击不小。就发誓要找一个比前女友学历还高的。恰巧有人介绍秦落,小辉一眼就相中了,说她有旺夫相,学历又高就同意了。”      “嫂子,你就知足吧。大学老师多稳当啊。现在工作不好找啊。小辉不也是企业嘛。”      秦落悄悄退回到陈辉卧室,一直傻呆呆坐着。后来陈父回来,厨房里的人出来一个,这话也停止。      吃过饭,陈辉秦落回学校。他问:“这个周末我们去看看床上用品怎么样?”      秦落点点头,叹了一声。   “怎么啦这是?”陈辉握了握她手。      秦落笑笑,“可能是婚前恐惧症。”她看着陈辉说,“没结婚的时候,盼着尽快把自己嫁出去。这要结婚了,又开始忐忑,不知能不能这么过一辈。现在离婚率太高,人家都说,导致离婚的原因多半是男方出轨。我都怕了。”      陈辉捏了捏她手,“那是那些男人管不住裤腰带,对老婆不负责。”      “万一以后你出轨可咋办?”      “你老公不会。将来我要是出轨就把财产全给你,我净身出户,行了吧?”   秦落没再就这个话题谈下去。   她安慰自己,今天看到的短信也许是发错了,或者陈辉跟哪个人开玩笑。不然,顶多是跟新认识的网友搞暧昧。今天自己点了他,要是真是暧昧,他会收手吧。毕竟要结婚了,有责任有担当的男人应该能分得清逢场作戏和婚姻家庭孰轻孰重。      俗话说,捉贼捉赃,捉奸捉双。没有真凭实据,仅凭一条短信就否定陈辉,秦落觉得太武断。      她不停暗示自己,陈辉不是脚踩两只船的人。绝对不是。   接下来连着两天,秦落开始疯狂逛街,走了十几家商场,比较选择,最后总算将床品和窗帘搬回家。      新房是三室一厅。按秦落的安排,准备一间主卧,一间儿童房,再有一个书房。      因为她忙,装修之类的就有陈辉父母安排。秦落只把自己大概设想说了一下。      房子的首付是秦落出的,装修家电等屋里布置的钱都有陈辉家出。房子名字是陈辉的。当时宋颖提醒她说,一般首付都是男方掏,女方出装修的钱。      秦落说,陈辉经济条件不好,父母虽退休,但都是一般工人,工资也不高。还有一个云英未嫁的女儿。      宋颖对她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说,谁家要是娶了你,可真烧高香了。      秦落将东西送到新房,想洗洗晒干再用。      打开门,新屋里弥漫着浓重刺鼻的味道。   她推开窗子暗自埋怨公婆,刚装修的房子怎么也不开窗透透气儿,现在温度高,空气流通好各种有害气体散得也快些。      窗子都都打开就各个房间走。厨房弄是紫红的的喷漆柜子,秦落不喜欢这个颜色,又一想,装修钱是人家出的,并且还帮着监工,也就作罢。   进了主卧室,大床不错,是她自己买的。又进了婴儿房,她愣住,前几天跟大床一起带回来的小床没了,代替小床的竟然是跟他们主卧室一模一样的大床!心生疑窦,快步将各个房间转了一遍也没看见那张小床。      秦落顿时生气了,拨出陈辉电话。买来的床凭空消失,肯定跟陈辉脱不了干系。小偷自然不会专门来偷床的。      “那床啊?”陈辉咳了一声,秦落一听他语气就猜到他肯定知道。   “老婆,那床太小,我就换了一个大的。我想,以后咱家来客人啥的,不也有地方住嘛。”   秦落发泄几句心不满。   陈辉又甜言蜜语哄了一阵儿。   秦落一想,也许是自己多心了,自从那天无意看到那条短信,她心里时刻有根刺儿扎着,虽然疼得不致命,可时时刻刻令她不舒服。      以这样的心情回到学校,一夜醒来,眼皮就一弹一弹地跳。她揉着眼皮换衣服。   宋颖问她,“怎么了?”   “眼皮跳呢。”   昨天心情不好,一夜没休息好,今天又要给一个业余辅导班上课,这眼皮再跳,课都没法上了。秦落心情跟低迷了。      “那边儿?”宋颖坐起来问。      “左眼。”      “左眼没事儿。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今儿个,你可能要有财运呢。”      秦落扯过毛巾,哼了一声,“要是有财运,我宁可让它跳两天。”      “今天买彩票吧。两元钱,五百万。”宋颖笑嘻嘻说。      “我可没那个命,据说中五百万的概率是被雷劈的万分之一。”      宋颖无限向往的样子,“我宁愿被雷劈啊!雷声一响,钞票漫天飞啊,多美啊!”      秦落扭了扭她耳朵洗脸去了。      给学生上完课,就接到马主任电话,说院长找。      秦落回顾了这些天自己的工作,也没有啥能跟院长有交集的啊。就是那天结业的宴席上坐一桌,这几天也没见着。能有什么事?   想起今早眼皮不停地跳,秦落去了院长办公室。       作者有话要说:姑娘们,今天家里有客人,这张写完没修改直接发了,大家先将就着看,明后天再修改。 看在我这么努力的份儿上,大家收藏啊,撒花啊,给点儿鼓励吧。 ☆、010 让雷劈了      秦落到院长办公室的时候,马主任已经到了,正在跟院长说着什么。见她来了打住话。      当领导的都会做工作,谈话也让你听着舒服。      院长先是肯定了秦落的工作还给予口头赞扬,然后话题一转说:“你业务精湛,院内院外出了名。不少人慕名而来到我这儿挖人。我回绝了不少,这次,又来了一个,不是挖,是想借调你过去。”      秦落愣神的时候,马主任把借调单位名字说了,“不是太长时间。据他们说,缺人手儿。也是暂时的。你去哪儿,学校的课程和工资照常。也就是你赚两份工资。”      秦落先是没说话,脑子却在合计着,这等好事怎么就轮到她身上?一个人赚两份工资,这是学多人梦寐以求的。      她缺钱,可是……一想到叶少川是那里的一把手,她就打怵。      她想回绝,不跟叶少川再发生联系。“李院长,马主任,这事儿还能再商量吗?”见马主任脸色顿时严肃起来,院长脸色倒还算正常。她找了一个合情理的理由,“我正在忙着结婚的事,这段时间竟上街采买了。结婚前时间都很紧张。我怕影响那边的工作。”      她想直接拒绝,有担心惹领导不高兴以后工作中给穿小鞋。只好这么试探地委婉地回绝。      院长说:“这个你不用担心。现在学生还没开学,你只管在那边工作就好。那边没事儿你就忙结婚的事。我跟那边打声招呼。等学生开学了,把你的课都安排到下午。你上午去公安局上班,下午回学校来。秦老师,你是党员,还是支部书记,这可是组织对你的信任呐!”      好家伙,都上纲上线了!   秦落还怎么拒绝?吼着嗓子喊:我就是不去,我不喜欢去!      抑或是直接说,我跟叶少川有过节?后一个理由不说能否行得通,她都必然被人“审问”一番。再者说,那些尘封已久往事,她真的忘了,再也不想被重新提起。      “学校到公安局要穿过半个城市,我没车……”既然板上钉钉非得要她去,她也得先小人后君子,把自己利益放前边,争取个人利益最大化。      “这个……”院长想了想说,“我跟那边儿沟通,看看能不能尽量多给你包报些车费。”   秦落只得答应,心里明明不愿意,还得感谢领导领导对她的关心和信任,然后才出了院长办公室。      “您怎么非她不可?”连马主任都不解了。   明眼人都知道这是个肥差事。不说别的,一个人赚两份工资呐,多诱人。院长还屡屡为秦落争取利益,无论时间还是车费报销都紧着她。      这让马主任疑惑不解,心里合计,这个秦落不是跟院长有什么吧。这年头,成功飞男人在外边有几个红颜知己好像不是什么秘密。可看秦落的神态样子,也不像。这可奇了怪了。      马主任琢磨这里猫腻的时候,院长开口了,“不是非得要她去,是那边儿点名要她去。据说是他   们一把手点名要的。非她不可。这事儿要是咱在中间横插一杠子,势必得罪那边儿的人。反正就是这么回事,还不如乐乐呵呵就让她去呢。”      “秦落可真有心机和手腕啊,几天时间就……。”马主任自言自语。      院长无奈笑笑,隐晦意味明显,“现在的年轻人,脑瓜儿都活份着呢。”      马主任听了了然一笑,“真没想到秦落能跟叶少川搭上了关系。”   背后被人如何议论,如何嘲笑,如何鄙视,秦落都听不见。      秦落垂头丧气回到宿舍。   宋颖正在洗衣服,见她霜打的茄子似的,问:“怎么了这是?学生惹你生气了?”      秦落把自己狠狠摔进床里,发泄地喊:“我,让雷劈中了!”       作者有话要说:妹纸们,这么冷清,我就啥也不说了。 ☆、011 走马上任      第二天,秦落就去报到。虽然在同一座城市,可这边她还真的很少来,尤其是这种威严的地方。      她不知政治处在几楼,就想找个人打听。可是,进了楼,连收发室都没人,觉得诧异,就又退出来,再次抬头看了看楼顶悬挂的庄严警徽和高大的牌匾,确定自己没走错。      这时,一辆车开进来,直接拐进后院。秦落合计,这肯定是内部人员,不然不能把车子直接开后院去。她尾随着车子也进了去,车子停下来,驾驶下来一个人。      秦落看那人一身便装,追上去问:“同志,请问政治处在几楼?”   那人停住步,回头。      秦落好想找堆沙子把自己脑袋埋进去。   那人显然也吃惊不小,愣了几秒回过神说:“我带你去。”   所谓“猿粪”,不过如此吧。      秦落干巴巴笑笑,不再说话,跟着那人上楼。此人不是别人,十多年前她就认识,是叶少川的一个哥们,叫于剑。      于剑对她也是印象深刻,那时候,他没少吃秦落做的饭菜。这次也知道秦落要来。十年未见,以为她会有些变化,今日见到格外惊讶,她还跟那时差不多,只不过瞅着比那时活泼大方一些。      要说于剑咋知道的,当然是叶少川说的。      于剑是烈士遗孤,从小被叶家收养,一直跟在叶少川左右,年少时还被叶老爷子送去习武念书,其实就当保镖培养的。      于剑是叶少川司机,但编制可不在公安局,而是在在叶老爷子的警卫排。      先不说于剑跟叶少川这层关系,如今官场现实是:领导官员必备两大标配,一是司机,二是秘书,这是官员的左右臂,心腹。领导对这两个标配比对老婆还信任。      一般领导都是走到哪儿把秘书司机带到哪儿,一是用着放心安全,另一个是他们知道自己太多事。所有就形成了领导高升,司机秘书高升;领导倒台,司机秘书完蛋的情况。      叶少川将秦落的事告诉心腹兼兄弟的于剑,也就不奇怪了。      “秦落,好久没吃你做的饭菜了,真想啊!”于剑体格精瘦,个子也不高,除了那对炯炯锐利的眼,扔进普通人群就跟一滴水投进大海,丝毫不引人注意。      秦落对他也就少了些疏离和戒备。刚刚还吃惊,现在,她对于剑出现在这里也不奇怪了。   “我可是成天介跟死人打交道,怕是你嫌弃都不敢吃了呢!”      “谁说的?最近胃口不好,今晚儿到我那儿做一顿,让我开开胃!”      秦落本来是客气客气,谁知道这人还认真了呢。      于剑在前边带路,没回头似乎都猜到她不乐意的神情说:“你这是跟我耍嘴皮子呢。原来,你也学得油滑了!”语气里带着些失望。      “不是!”秦落急忙澄清。   “不是就是答应了?中午我去买菜。”于剑做了决定。      秦落恨不得撞墙!   这人可真会钻空子。说她油滑了,依她看,他才油呢,滑溜的跟泥鳅似的。      局里静悄悄的原因是全局都在开会。于剑进去通报的时候,秦落站在门口。      大会议室里传来叶少川磁性的声音。      “按照上边部署,我们要配合工商、食药监、安监、农业、质检、等部门严格落实辖区责任和排查措施,这次,派出所要立足自身实际,立足社区,对辖区内“四黑四害”线索进行全面排查,要对区域内“四黑四害”重大违法犯罪线索深入摸排。主动提请有关部门及时提供涉及“四黑四害”的相关线索,必要时会同有关部门一起开展调查。”      中间停顿几秒,估计是于剑跟他说话。      很快,于剑就出来,“进来坐吧。今天人全,正好可以把你介绍给大家。”      秦落只好跟着进去,坐在离门最近的地方。抬头看过去,主席台上坐着一溜儿人,估计是局里大大小小的领导,下边是黑压压的统一制服的干警。她一身淡灰色的素雅裙装在这一群人里反倒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她缩了缩身子,尽量让自己的存在感小些。      似乎还是有人看着自己,她抬头迎上去,是叶少川,他讲着话,目光却看向她的方向。      秦落赶紧低头,她可不想因叶少川目光频频流连她这边而引人注意。   明知这种躲避无济于事,无论跟叶少川还是其他同事,以后一起共事是板上订钉了,可还有种想无限拖延的想法。       作者有话要说:喜欢看完结文的姑娘们,可以去看看某遥的《情不知所起》,《女法医的幸福生活》和《弃妇的幸福生活》 ☆、012 半路被截      叶少川的话依旧在偌大的会议室里回响:“我们要把破大案、打团伙、追逃犯、端窝点、捣网络、除源头作为主攻方向,把那些非法经营的组织者、经营者、获利者挖出来,斩断“四黑四害”违法犯罪活动的利益链条。要把“打四黑除四害”同深化□除恶斗争结合起来,集中侦破一批“四黑四害”大要案件,坚决打掉一批“黑作坊”“黑工厂”“黑市场”“黑窝点”,严厉惩处一批坑害群众、作恶多端的违法犯罪分子,深挖细查、坚决铲除长期盘踞一方的黑恶势力,发现为“四黑四害”充当“保护伞”的,积极会同有关部门依法查处……”      他讲完了,开始有接下来的其他领导布置任务。叶少川跟夏主任耳语几句,夏主任朝着门口方向望过来,笑着点头。      动员誓师大会要结束的时候,夏主任站起来说:“下边,我来介绍一下我们局从医科大挖来的专家级人才,法医学教授,女博士秦落同志!”      夏主任做了一个有请的动作,秦落不能隐藏了,只好站起来往主席台边走。      窄窄的通道,两边是黑压压的脑袋,秦落挺直脊背,目视前方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不知从来哪里吹来的过堂风,微微掀起裙角,裙裾飘飘。      秦落知道,此时一屋子的人的目光都欻欻地,欻欻她一个人,像是模特走台似的。这些年到了历练虽然没让秦落学得圆滑世故长袖善舞,可也学得冷静得体处事不惊。      在主席台前的空地儿站住,面对下边黑压压的一群人,微微鞠了一躬,做自我介绍,“大家好,我叫秦落,医科大法医学教师。很荣幸接下来的日子能跟大家一起共事,请大家多多关照。谢谢。”      热烈掌声响起来。      夏主任偷偷瞟了一眼叶少川,见叶局目光虽跟平日差不多平静冷淡,现在似乎多了些许赞许和柔和。不知是他的错觉还是眼花,反正那目光一闪而过,他想再仔细看一眼,没了。      夏主任也呱唧呱唧拍手,笑得合不拢嘴儿,心里暗自琢磨,看来叶局对这个秦落不寻常啊,以后,他可得机灵点儿,要眼观四路耳听八方,把叶局和秦落伺候好,没准退休前还能提半格。   会后,秦落被夏主任带着到了法医办公室。再次将她介绍给同事们。      秦落不是徒有虚名的花瓶,是实打实的技术人才,只需对几个尸体检验鉴定书发几句自己的看法,大家就体会到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了。      上午还有些生疏,下午就大家混熟了。说实话,他们这只算技术部门,并不是实权部门,也没啥利益纷争,尤其大家得知她到这里只是借调,主任也是代理,说不定哪天就回去。另外秦落还表面立场,说不会放弃学校那边,毕竟那边稳当,人际关系也没政府机关复杂,她喜欢面对学生。      大家一听她这话,对她更没敌意了。这些同事除了两个比她年纪小,是新来的外,其他的都比秦落大。      下午,准时下班儿。她溜溜达达沿街走。夏天夜短昼长,五点多了阳光依旧热烈。      一声笛声在身后响起,她以为自己害着别人了,就又往里让了让。      “秦落,上车!”      秦落回头,一辆黑色的车子缓缓跟在她身后,也不知跟了多久。      驾驶室的车窗摇下来,于剑成朝她摆手。此处人多,她怕同事们看见就急忙钻进车里,还好,叶少川没在。      不等她问,于剑就说了,“叶局开会去了,晚上有饭局。”      秦落没搭理他这个话茬,指了指前边,“我到那里下。”   “你不给我做饭啦?”      秦落这才想起来,自己嘴欠,上午答应人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要考试,一科闭卷,两科开卷。 现在,我不担心闭卷的,反倒担心开卷的,书上没答案可怎么办呐? ☆、013 家里见   于剑的住处离单位不远,是个封闭式小区,车子进出需要出示证件。于剑的房子就在三层,有电梯,这里每层有三户人家。楼道都是大理石铺筑,手扶栏杆也是不锈钢的,走廊的窗台上还都摆着各式各样的花。      秦落心说,这楼道可真是纤尘不染,比自己宿舍都干净。      进了房间,于剑直接去厨房,点火做饭。      秦落换了一双男士拖鞋跟进去。      虽然一个人,还真有家的气息,烟火味儿十足。锅碗瓢盆也一应俱全,厨房里干净是干净,就是东西摆放有些乱。客厅里一样,地板茶几挺干净的,就是这里扔一件衣服,那里扔几张报纸,显得凌乱。      “你现在什么职衔?”秦落把房间简单打量一遍,也进了厨房,一边洗菜一边问。   “难道你想叫我职衔?还是叫我于哥吧,记得你以前就是这么叫的。”于剑背对着她,洗刷碗筷。   “那时不懂事。”   “现在懂事啦?”   秦落笑笑,没言语。      青菜洗好放在一边淋水,她开始切肉。“这么多菜,吃不了浪费了!”   “冻起来。难得把你这个大厨师拐来,还不多做些?”于剑叹口气,“十多年没吃你的饭菜喽!”      秦落不知道这个时候该怎么接话,她不愿意提起那些陈年往事,索性就装哑巴。不过想起以前几个人在一起吃饭,坐在圆圆的木板凳上,围成一个圈,抢着吃小萝卜菜蘸酱的样子真值得怀念啊。   于剑不停地往十年前提,秦落装聋作哑。后来于剑就不问了。开始变化话题聊秦落学校的事,和今天在单位的熟悉情况。      六菜一汤。一个半小时后,桌子上就摆满了。   “馋死我了。”于剑也不客气,自己先拿碗筷盛了饭坐下就大快朵颐。      秦落也坐下,刚盛了碗饭,还没吃几口,房门就开了。      秦落正对着客厅,一眼就看见走进来的叶少川。她目光顿时就寒冷下来回头瞪着于剑。      于剑急忙起身,“不是说有会吗?”   “开完了,不想去吃饭。”叶少川也看清了秦落,只怔忪一下就恢复正常。他比秦落冷静得多。直接进了厨房就着水龙头洗了把手,就大爷似的在桌边坐下。      秦落见于剑真的像不知情似的,目光略微柔和下来,不过胃口也没了。   她站起身,在叶少川端起饭碗前说:“叶局,于哥,你们慢用,我走了!”不等他们说话,已经到了玄关换鞋出去了。      于剑伸手想拦秦落,还在身后唉了一声。   门已经关上。   他回头无奈地望向叶少川,摊摊手,意思说,你看,不是我撵走的啊。      叶少川目光阴沉如雨前的天空,端起刚盛好的饭碗,往秦落消失的方向猛地一摔,就听“啪——”      秦落走到电梯口听见屋里传来摔东西的声音,不过,她没停下脚步。      “这是的——”看着一地狼藉,于剑赶紧着把砸在客厅地板上的一碗米饭收拾干净。      叶少川伸手没好气儿的够过来秦落没吃完的饭低着头使劲儿往嘴里扒拉,抬头见于剑进来,“噗”的一声将饭吐到桌面上,指着门口骂:“你看看,她什么态度?我怎么她了啊?你看看她,拽的二五八万似的,我欠她钱了?还是抱着她孩子跳井了?你说说,啊?”      清官难断家务事。于剑只有劝他,“别生气,你胃不好。”      “妈的,能好吗?成天着给我不省心,单位单位不省心,到了家里想吃一顿安生饭,还给我摆脸子?她以为她谁啊?小爷还真是自找倒霉,把这么一个人弄到眼皮子底下,以后竞得受她气了!看着她就堵得慌!”      于剑想说,是你非得把她弄眼皮子地下的,你还是愿意受她那份儿气。不然,一脚把她踢远远的,一辈子也见不着。你不是没那个钢儿嘛,还得着便宜迈着乖,见着就堵得慌?不是见不着抓耳挠腮的时候了?      于剑想起秦落跟他聊天说过的事,说:“对了,刚刚听她说,就快结婚了,这段时间忙着筹备婚事,单位没事她就不过来了。”      于剑话音儿未落,叶少川腾地站起来,“车钥匙给我,我出去一趟。”   于剑有私家车,私人时间都开自己的车。      叶少川到这里走马上任时间短,什么都以身作则。他规定,公车晚上必须入库,不得公车私用。若是领导晚上有事必须用车,就是后半夜回来也得入库。于剑嫌麻烦,索性在下班时间就用自己的车接送叶少川。当然车子不是他掏钱,是叶老爷出的钱。      叶少川攥着车钥匙嫌电梯没上来,就顺着安全通道跑下去。      于剑摸着下巴看着叶少川跑出去的背影,然后又好奇地来到窗前扒着玻璃看。黑色的配着防弹玻璃的轿车如离弦的箭似的冲了出去。      于剑叹了一声,坐下来吃。想了想又找几个盘子拨出一些放到流理台上。估计某人一会儿回来肯定要找吃的,还非得吃秦落做的呢。他还是有自知之明,把饭菜留出来些吧。      叶少川开车,沿街走也没没看见秦落影子,索性加速直奔她学校守株待兔。      秦落心情真的低落了。其实从跟叶少川再见面这段时间,她一直都暗示自己一切都过去了,他和她再也没关系。今晚在于剑家里再次看见他,禁不住就想起他们在一起一年多的日子。      那时的他也像今晚这样,熟稔地进门换鞋,一脸的惬意和舒坦。只不过,今晚,他脸上的那表情在看见她后顿时就消失不见了。   秦落心里想,你不待见我,我还不想看见你呢。于是就半赌气,半逃避地匆匆逃离。   年少的那段日子,现在回想起来,她都不解,她是不是爱过他?那时的他比现在年轻,意气风发,还有钱,身后一大堆女孩子在追。她爱他吗?   应该是喜欢吧。   他人帅,有钱,给她交学费,还把她从火坑里救出来。那样的男孩子哪个女孩会拒绝?她也是情窦初开,不喜欢他是假的。      到现在,她也无法违心说出从没喜欢过他的话。那时的她,还为他只跟她一个人在一起而窃窃自喜。想一想,真是少女的幼稚啊。   想着曾经的那些往事,酸酸甜甜的,连带着眼睛都涩起来。      不知不觉进了校园,又路过那晚的葡萄架。葡萄架已经成了她的噩梦。从那里走过,她不自觉看一眼。还好,没有人。      再往前走差点儿撞上一辆车子,高高大大的乌黑地反射着路灯的光。      她没在意继续往前走,车门嘭地打开,里边跳下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咋就这么冷清呢? 收藏也少了,鲜花也少了,我可是考了一天的试回来写文的好孩子啊。 啥也不说了,看文吧。 ☆、014 欺负人   叶少川?!   秦落本能地想跑。      有第三人在场时她还能跟他维持表面上的和平,只剩下他和她,她心里惴惴的怕。他凶狠的几乎要把她吃了的目光让她没有安全感。就跟豹子盯住猎物似的。   为了赚双份儿工资她去了公安局,现在她后悔,不如不去了。至少能摆脱这个人。      叶少川大步跨到她面前,这次,他没上来就是抱住她强行亲吻,而是冷着脸警告她:“记住了,不许跟陈辉结婚!”      秦落梗着脖子回他,“跟你没关系!”   她自己的事还做不了主了?就是爹妈也没有包办婚姻的。叶少川是谁?路人甲乙丙,跟她一毛钱关系没有,凭啥管她?      叶少川冷冷哼了一声,“有胆子试试看!”      “秦落,跟谁说话呢?”宋颖从楼里出来,见秦落站在一辆车边,车身当着叶少川,她没看清。   秦落趁机脱身,“一个打听路的。问去行政楼怎么走。”      叶少川见她兔子般逃跑的背影,放弃了追赶。他还要回家吃饭呢。踏进厨房时那扑鼻的菜香现在还萦绕在鼻端。不知于剑给他留菜没有,应该还能吃上热乎的。      秦落上午去上班,下午就走,主要是上街买东西,婚期越来越近,心里也说不出的不舒服。她跟自己说,这是婚前恐惧症。      采买的事全部落实,在结婚前她又回新房看看,这一看吓了一跳。   公公婆婆也住了进来。      陈辉没在,公公婆婆正在他们新装修的厨房里做饭,弄得锅碗瓢盆叮当响。   “妈,什么时候过来的?”   “昨天。”婆婆往外端菜,笑呵呵说,“小辉没告诉你吗?以后我和你爸伺候你们俩,你俩只管上班生孩子就好。”      秦落皱眉愣了几秒,一口气不上不下堵在喉头。   公公婆婆问她,吃午饭了吗。她说,吃了,回来取些东西就走。      出了小区,掏出手机拨出陈辉电话。   陈辉听说她在新房外边,立刻就明白了,软声软语哄她:“老婆,是这样的,妈和爸把旧房子给小雨了。妈说,小雨没个正经工作,马上三十了,连个对象都没有。把房子给她,也为了以后好找对象。”   “你妈把房子给谁,我没意见。毕竟那是婚前财产。我想问的是,为什么他们到我家来?这房子可是我出钱买的,你经过我同意了?”      秦落气得浑身发抖。他们老陈家也太不拿她当回事了。现在连陈辉都开始骗她。如果当初跟她商量一下,她也不会这么激动。   “陈辉,我问你,房子给了小雨,我没意见,可是,他们为什么搬过来跟我一起住?他们住在原来的房子不行吗?我们是新婚,小雨还是单身,女儿跟父母一起住咋的?法律规定父母必须跟儿子一起?”      陈辉一听秦落是真生气了,电话里都听得见她咋那边呼哧呼哧喘气,紧忙说,“不是的,我没有故意瞒你。妈说来这边好照顾我们。结婚就得要孩子,做饭洗衣什么的,她能帮助些。”      秦落冷笑,“陈辉,你别狡辩说你没机会跟我说,是你压根就没把我这个老婆放在眼里。婴儿房的床换了吧?那个时候你们就已经预谋了吧?你们把我当傻子耍吗?”      陈辉还要解释,秦落大喝一声,“闭嘴!你就说得天花乱坠我也不信。别说你没时间,是你压根儿就没瞧得起我!”   说完,啪地挂了电话。电话消停没几秒,又响起来,以为是陈辉,刚想摁断,看清是办公室的号码,接听。      放下电话直接回局里。有一份文件着急需要她签署。签完文件同事出去,她坐在哪儿越想越憋屈。直接给宋颖拨去电话。      宋颖那边很嘈杂,似乎在娱乐场所。几秒钟后宋颖声音传来,她似乎到安静地方接的电话。   “大白天的你在干嘛?”   宋颖嘻嘻笑,“有几个朋友非得来唱歌儿。我是盛情难却就跟过来了。对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看中一帅哥,富二代,对我也有意思,顺便趁机会了解了解。”      秦落哦了一声,叹口气。宋颖正在热恋中,自己这糟心事告诉她怕也是给她添堵,在舌尖儿打转儿的话又咽进肚子里。      “唉,你咋啦?吞吞吐吐的?说吧,什么事,姐姐我替你兜着!”宋颖豪爽地在电话那边喊。   秦落跟宋颖是性格迥异的两个人,宋颖大大咧咧,性格豪爽,但是,因为几年来一直住在一起,      二人相处得很好,成了难得的知心朋友。      秦落听了宋颖的话,眼泪顿时扑簌簌掉下来。   “宋颖,陈家欺负人!”说着泣不成声,“他们合伙算计我!”   从发现陈辉的暧昧短信到现在,想想就越发憋屈,“我不知道还该不该结婚——”哽咽着说不出话来,泪水汩汩地流,“陈辉他爸妈把房子给了女儿,跑来跟我住,事先也没找我商量,陈辉就做主了。今天,我回新房才发现,他们已经住进来。你说,哪有这么欺负人的?”   说着已经呜呜地哭出声来。      宋颖安慰她,“别哭别哭,这不马上要下班儿了嘛?我们宿舍见。不然,这样吧,我去接你。”      关了电话,秦落抹着眼泪,站在窗边看外边的人来人往。   父亲身陷囹圄,母亲再嫁也有自己的家和女儿,她突然觉得好孤单,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   回想这些年的不易,眼泪又止不住掉。她不停地抹,却还是止不住。      门口有脚步声,她急忙擦了眼泪转过身。      叶少川走进来,还顺手带上门。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天气变冷了,嗓子疼得厉害,不知咋的了,身边的人也有好多感冒的,这是咋的了?病毒爆发? 各位妹纸们也要注意身体啊。 ☆、015 堵在办公室      秦落恨自己大意,怎么打电话时就不关门呢,不然也不能把他放进来。恶神请进来容易,想要送走就难了。      叶少川下来纯是偶然,知道她下午不来,可还是不受控制来到她这个楼层。出乎意料的是她办公室的门敞着,她站在窗边背对着门口抽抽搭搭在哭。      “叶局——”秦落掩饰地咳了一声,“您有事?”然后趁他不注意又擦了一把眼。      叶少川也不客气,在她办公椅里坐下,“哭啥?”拿起她办公桌上的笔放在指尖儿转着玩儿。   “没事。”   “没事儿?”叶少川眉梢一挑,“再说没事看看?”      “叶局,真没事,这几天有点儿感冒,身体不舒服。”秦落赶紧绕着他走,离他远远的,拎起包说,“叶局,我还要上街准备结婚的东西,您要是没事,我就先走了。”   “站住!”      秦落不理他,抬脚就走。      坐着的人不悦了,大步流星几步就堵在门口。长臂一伸,就把她控制在自己怀里。      “说,怎么回事?”叶少川灼热的鼻息喷在她脸上,眉头紧蹙在一起看着她。      秦落虽然落于下风,可她不想说。不想告诉他陈家的一切。她跟他早已无关。从他们再次重逢开始,他就处处找茬,跟她作对。把陈家的事告诉他,他还不定怎么嘲讽呢。他不就是一想看她出丑吗,她偏不如他愿。      路,是自己选择的,跟别人没有关系,以后无论是一马平川还是荆棘丛生,她都不后悔。尤其是叶少川,决不让他见到自己的怯懦和不如意。      “没事。”她梗着脖子说。   “秦落,你少来。你一撒谎就眨眼,骗了谁?”叶少川脸逼近她,大手捧住她脸,邪邪地笑,“你信不信我在这儿就办了你?”      “你敢?”秦落眼睛瞪得大大的,倔强地瞪他,他还敢翻天了不成?   “叶少川,叫你一声叶局是尊重你,别做出让下属看笑话的事。”      “我不怕。倒是你,我就是在这里把你办了,你说,局里这上上下下的,谁敢说我?他们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故意勾引我,想借我之力。官场上不是有句话嘛,想升官,男靠财,女靠色,这两样大家心知肚明。你说,他们谁会说我如何?”      “叶少川,你别太过分!”秦落本来咽下的泪被他这么一说,又涌上来,“别拿你们那套肮脏的理论来衡量我。我不怕。大不了鱼死网破!”      叶少川轻佻地捏了捏她脸蛋儿,滑溜溜的嫩嫩的,跟豆腐似的,“可惜,认准这套肮脏理论的人太多,你是少数。有时候错误理论被多数人认准了,时间长了也就成了真理,知道吗?”   “混蛋逻辑!”秦落骂了一声,抓住他的大手想掰开。      叶少川故意跟她作对,偏不撒手,一只手反而移到她后腰上,摩挲着她腰间的肉。      想起陈辉,陈家人,眼前又被叶少川白白吃豆腐,秦落的委屈排山倒海涌来。      “叶少川,求你别这样。你是领导,应该以身作则。瓜田李下的,落在竞争死敌手里,你以后的仕途就完了。我是有男朋友的人,求你放过我。你喜欢找女人,大街上各式各样的有都是,主动往你身上扑的肯定也不少。求你放过我……”   说着,泪水止不住又扑簌簌落下来,“你要是看我不顺眼,我就申请回学校去,不在这里碍你的眼。”      “你敢?”叶少川低吼,一用力把她抱在怀里,低头啄住她的唇,狠狠的撕扯。      秦落使劲儿打他,他胸脯硬邦邦的跟石头似的,根本就起不了作用,抬脚踢他,他似乎早有防备,长腿紧紧把她的夹住。      秦落呜呜地挣扎,眼泪汩汩地流。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乖,落落,你别动,你别动,我一会儿就放开你,不然,我这就在这儿要了你。”      秦落如被扔让海滩的鱼,胸腔里最后一丝空气都被他吻没了,眼前白光刷刷闪,要晕过去的时候,他放开她。      给她几秒呼吸时间,唇再次落下来,再次堵得严严实实。他的舌柔软有力,毫不费劲闯进她口中,先是疯狂的翻搅,津液共渡,啧啧有声。      秦落安静下来,他力道也小了好多,温柔得如三月的和风细雨,润物无声,柔柔软软的吮着,还故意使坏勾着她的舌尖来回的吮。   大手不老实的撩起她的裙摆,捏住她挺翘的臀瓣儿轻轻地捏,□滚热硬挺挺的东西一下一下撞着秦落的大腿窝儿。   沉重粗狂的呼吸声喷在秦落耳垂上。      秦落面颊绯红,如清晨鲜艳的朝霞,她紧紧咬住唇,不让自己发出羞愧的声音。      “落落,落落……”叶少川满眼的□如野火般熊熊燃烧,见秦落咬紧牙关不为所动,一下叼住她的下唇一扯,又一松,嫩肉发出“啵 ”的声响。      秦落没防备,溢出一声长长的嘤咛。   唇角的疼痛也立刻令她回神,一把推开叶少川,后退几步,拉开门就走。      叶少川靠在门上喘息一阵儿,待胸口激烈的跳平静下来,给于剑打电话:“给我拿套换洗的裤子到办公室。”      挂了电话才想起来,他进来干什么?是问秦落为什么哭。没得到答案,却让人跑了。   嗨,果真是,色字误事啊!       作者有话要说:感冒比较厉害,明天就不更新了,歇一天。嗓子疼不说,头还疼,真要了命了。 ☆、016 叶子   秦落出了单位,没几分钟,宋颖就来了。二人走没多远,陈辉电话就追过来。      “老婆,我来接你。”   “不用,我跟宋颖逛街去。”   “老婆,你听我解释……”   “现在最不想看见的就是你,少烦我!”秦落语气决绝,飞快摁断电话将手机关掉扔进包里。      宋颖笑着拍拍她肩,以一副孺子可教的口吻说:“这就对了嘛,男人不能惯,越惯越混蛋!”      出口气,秦落心情突然就好了很多。      宋颖帮着她分析一番,最后做出结论:婚还得结。结婚证三天前已经领了,虽然没办婚礼,法律上早已成了夫妻。   宋颖建议,一定要晾陈家人几天,也让他们知道秦落是不好欺负的。      尽管这婚还得结,不经过最近两件事,秦落对陈辉及陈家人的印象已经跌了好几分。   晚上辗转反侧她就想,现在看陈辉,哪儿哪儿都烦人,再一想以后要跟他睡一张床,心里就更加不舒服。烦人怎么办?当年妈妈和爸爸是两情相悦,最后,爸爸还不是背叛了妈妈?婚姻就是那么回事,凑合着过吧。秦落又不停安慰自己,直到后半夜困得实在不行了,也就迷迷糊糊睡过去。      为了给秦家人些颜色看,秦落也没跟陈辉打招呼,请了三天假,跟单位说家里有些事要处理。然后,买了车票回到一个偏僻的小村子。      经过近一日的颠簸,终于看见炊烟袅袅的小村庄。此时正是做晚饭的时候,家家户户房顶的烟囱里都冒着袅袅炊烟,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清香的松油味儿。她的叶子就在这山清水秀的地方长大。时间多快呀,眨眼间,十多年过去了。      秦落站在村口感慨万千,这里是个不错的地方,在工业化的今天,这里没被浓烟黑水污染,确实难得。但是,因为闭塞,孩子们的教育也相对落后,这才是她最忧心的。      提前给表姐打了电话,所以,当她站在村口心绪万千时,从一棵粗壮的老榆树后跑出来一个小姑娘。      “小姨——”小姑娘脆生生的叫,像小鸟一般张开双臂直接扑进秦落怀里。   “叶子——”秦落蹲□子紧紧抱住,偷偷的深呼吸了几口孩子身上特有的奶香,“想小姨没有?”   “想啦!”叶子亲昵地在秦落脸上亲了一下,牵起她手,“小姨,我妈在做晚饭,我帮你拎东西。”不等秦落伸手,她就抢过去一个装水果的大塑料袋儿。   “你在这儿等半天了吧?”秦落问她。   “写完作业就出来了。”叶子扬起小脸儿问,“小姨,这次要住几天?”   “后天走。明天可以待一整天。”      叶子立刻就有些失落,“时间太短啦。”      秦落也舍不得回去,可市里还有工作在等着她,要不是为了多赚些钱养家糊口,她也不会屡屡受叶少川的骚扰。   “等放寒假,放寒假小姨接你去我那里住些日子。”如果一切运作顺利,到了冬天,她想把叶子带到市里那边去念书。      当初,表姐家一直没有孩子,她就把叶子给了他们,也算为孩子找个正经人家。若是送给别人,人家定然不会让她再看见孩子的,孩子在表姐这儿,她每年都能回来几次看看。      小叶子来到这里三年后,表姐竟然怀孕了,还生了一个男孩儿。这在重男轻女的农村,表姐地位又提升很多。      从此后,表姐就把更多精力放在儿子身上,对叶子反倒没有以前那么重视了。   表姐不会说,秦落却看得出来。她每隔几天就给表姐打一个电话,让叶子接听,询问她学习情况,还鼓励她好好学习。这孩子确实聪明,学习成绩永远不用大人操心,一直在班级里名列前茅。   虚岁才十一,就念六年级了,是校长批准她跳级的。      秦落想把叶子带出去,带在自己身边。以前,她一直在念书,没有经济实力,这二年参加工作了,有了稳定收入,也有了自己的家,带叶子应该不成问题。      在表姐家住了一宿,第二天,秦落就带着叶子到村边的小河里抓鱼捉虾。      叶子光着小脚丫在水中跑来跑去很开心,抱着秦落又跳又笑的,水花四溅,弄湿了挽起的裤腿也不介意。   晚上,二人拎着小水桶,手拉着手,唱着打靶归来的歌儿往家走。   “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 ,把营归,风展红旗映彩霞,愉快的歌声满天飞……”   叶子咯咯笑着,“小姨,你唱得没我的好听……”   “叶子的好听,小姨最喜欢听……”      进家放下桶,表姐就点火做菜。没半个小时,水桶里的小鱼虾就下锅炸了,变成香喷喷的美味。      第二天,秦落早早起来要赶车。   叶子还在睡。秦落悄悄起来给她掖了毛巾被,恋恋不舍亲了亲孩子脸颊,忍着眼里的酸涩刚要转身,叶子埋在被子底下的小肩膀就颤颤巍巍动起来。      “叶子?叶子?”   叶子翻过身一下子抱住她,孩子脸上早已经湿漉漉一片,抽抽噎噎求她:“小姨,再住几天好不好?”      秦落眼底一热,差点儿掉下泪来。   “小姨回去赚钱,等寒假回来接你,一定来接你。”      叶子抱着她哭了一会儿,很懂事地放开了,她抹了一把脸,要求道:“小姨,用手机照张像。你要把我放在保护屏上,天天看着我。”      秦落点点头,搂着叶子的肩照了几张照片。      回来的路上,秦落一直默默流泪。她发誓,无论如何一定在年底将叶子接到身边来。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出门儿,不知晚上能不能回来。我争取今晚再码一章,放到存稿箱里,用来明天更新。 ☆、017 丢人现眼      秦落到表姐家看叶子,关了手机。市里这边可乱了套。      陈辉以为秦落生气也就是一晚,过后应该能原谅他。所以,在第二天就到学校宿舍找她。谁知,宋颖告诉他,不在。   他以为宋颖应付他,就推开门强行闯进去。   秦落果真不在。      从学校出来,他不停地打手机,秦落就是关机。没办法他又跑到公安局。门卫值班室倒是有人,那人听他说找秦落,就往法医室打电话问,人家说请假了。      这下,陈辉彻底慌了。他跟门卫的求情,说要到法医室问问,老婆丢了可是大事。      值班的见他可怜兮兮的,脸上带着孬样,觉得他挺可怜的,就让他上去了。心里还暗自琢磨,秦落那么一个通透的人儿,怎么找了这么一个老公呢。      陈辉到了法医室,挨个问秦落的同事。大家仅知道她请假了,至于去了哪里没人说得清。这下,陈辉翻脸了。      “我要找你们领导,为什么我老婆刚到这里上班就莫名失踪?你们说请假了,我还说你们把她暗害了呢!”   陈辉在走廊里这么一闹腾,立刻就出来人劝。      叶少川正要出去到市府开会,在楼梯里就听到有人找领导。他以为有上访群众什么的,就停住脚拐了弯朝嘈杂声处走来。      “叶局,叶局……”大家见到他都纷纷退后,让开一条路。      叶少川终于看清了陈辉的长相。那天夜色里也只是一瞥而已。虽然那天只是一眼,他却深深记住了他。干他们这行的,眼睛毒,脑子反应快。   “我是叶少川,什么事找我?”      陈辉见眼前的这个人年纪轻轻,甚至比自己还年轻,却被人唤“局长”,刚才的气势顿时矮了三分。   “叶局长,我来找秦落,他们说,我老婆请假了。可是没人能说出她去了哪儿。我着急就找到单位来。”      叶少川唇角几不可见地勾了勾,一贯平淡清冷的声音,“你是她老公?”      陈辉说,是。      叶少川就笑了。“那,老公怎么会不知道老婆的下落?”      陈辉顿时脸红脖子粗,嗫嚅道:“我们……吵架了。”      叶少川收敛起笑容很严肃起来,“秦落是我们这里的工作人员不假,但是她与同事的关系应该没有与你的关系近。你作为她最亲密的人都不知道她下落,反来问我们,本末倒置了吧?”      被叶少川一质问,陈辉脸红得能滴出血来。      叶少川故意问身边的人,“秦落请几天假?”   有人回答,三天,明天就该上班了。      叶少川转身就走,再也没看陈辉一眼,走了几步又停住,头都没回,直接说,“秦落是成年人,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她去哪儿是她的自由。明天她若是还没有消息,你再想办法吧。”      于剑跟在叶少川身后,回头对陈辉说:“还不走吗?”嫌丢人不够。      叶少川几乎是摔着车门坐进车里的。于剑开车,偷偷看了眼后座的叶少川,脸色铁青,紧抿着唇不说话。   于是,他先开口道:“一会儿我给秦落打电话试试。”      叶少川问:“你这几天也没跟她联系?”   “没有。我怕联系频繁了,她反倒防备我。”      叶少川似赌气地说,“我以为你后来又叫她来做饭了。”      于剑暗自叫苦。   哪有的事啊。局长大人也这么小肚鸡肠啊。那天,他不就是把秦落做的菜吃得多些,给局长留得少些吗。这事儿都过去多上时间了,怎么还耿耿于怀呢。   一点儿领导的胸襟都没有。这人呐。   自知理亏,于剑也没接话。后来实在憋不住了说,“我一会儿给秦落打电话,若是她回来了,就让她到我哪儿做饭去,这次让她弄十碗八碟的。”      偷眼瞄着叶少川脸色缓和下来,于剑长长嘘口气。   以前,局长大人也不这样儿啊,怎么自大见着秦落,局长的性子就别扭起来呢。于剑歪头想了想,不是,在公事上局长还是那样雷厉风行,手腕铁血,但是,在处理跟秦落的私人事上就有些别别扭扭的。   对了,有个新词叫什么来着?   闷骚?   对,就是闷骚!      啪的一声,大手拍在方向盘上,于剑刚要为自己想出一个新名词洋洋自得,车子就滴地叫了一声。      “主干道不许鸣笛!”后座的叶少川提醒他,然后微微探身子问,“你想什么呢?我看你一脸狡诈!”      于剑哪敢说,我想一个词形容您叶局呢。那还不被他拍飞了。      “我想起昨天看到的一则笑话,觉得好笑。”      “什么笑话?说来听听。”   笑话?这下可真成了笑话了。他压根就没啥笑话可讲啊。      不过,难得局长主动让他将笑话,于剑绞尽脑汁现编一个。      “兔子、螃蟹、苍蝇还有蜈蚣打麻将。玩了半圈,没烟抽了,大家就想让一个人出买烟。可谁都不想去。兔子就说,苍蝇你去吧,你有翅膀非得快。苍蝇说,我不去,还是个子高的去吧。兔子当然不去。螃蟹怕让自己去,就说,还是蜈蚣去吧,谁让你输钱了呢。没办法,蜈蚣只好点头。其他三个人就在房间里等啊,左等右等也不见蜈蚣回来。螃蟹沉不住气了,走到门口一看,蜈蚣在没走呢。螃蟹就问,你干嘛呢,磨磨蹭蹭的?蜈蚣理直气壮地说,我在穿鞋呢!”讲完了,于剑自己给自己捧场,先哈哈笑起来。      叶少川勾勾唇看向车外。   突然,他招呼于剑停车。      于剑以为出了什么事,刚要把车子停到路边,又听叶少川说,“走吧。把我送到市府,你就给秦落打电话。”他刚看见她了,背着一个好大的包。看样子是刚刚下车不久。      “好嘞!”于剑爽快答应。   局长大人刚才还沉着脸,现在多云转晴了。看来,还是惦记着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存稿箱,主人不在家,我帮着更新啦。 ☆、018 单独出差      秦落还没到学校就接到于剑电话,于剑问她累不累。她说好累。于剑就说,那好好休息,明天来上班。      秦落回到学校简单洗漱一下就倒进床里蒙头大睡。第二天,踩着点儿去公安局上班儿。      她到办公室,大家正喜气洋洋吃喜糖。   她笑着问:“这是谁有喜事啦?”   “秦姐,你太不够意思啦,结婚证都办了,还在保密。你家姐夫刚刚来了送来喜糖,正挨个办公室送呢。”有个小同事说。      秦落脸上的笑几乎凝固,她哦哦地点点头,表情僵硬,连包都没放下就追上楼去。   一个个办公室都在吃喜糖,难得有个喧嚣的早晨。在走路遇见她的纷纷跟她道喜。   秦落笑着回应,天知道她心里是多么愤怒。   走了一路,挨个办公室找,也没看见陈辉身影,最后来到局长办公室。      秦落站在局长办公室门口,深深吸口气。   紫檀色的木门敞着,陈辉点头哈腰的背影对着门口,正在跟叶少川说话。      “叶局,昨天对不起啊,是我太冲动了。来,您吃喜糖!”说着将一包花花绿绿的印着喜字的糖果递过去。      叶少川的脸本来看不出什么表情,眼角一瞥间就变了。他朝着门外招招手,笑容得体无懈可击,“秦主任也来了,这可真是夫唱妇随啊。连送个喜糖都夫妻俩一起来,快进来……快进来……”      秦落只觉头皮嗖嗖冒阴风,硬着头皮走进来。   “叶局,打扰了。”      “不打扰,不打扰,结婚是好事,是好事。”叶少川浓黑剑眉眉峰挑起,心情愉悦的样子。   秦落不敢看他,听他的语气就不对劲儿,山雨欲来。      陈辉不明所以,还在劝叶少川吃糖,还殷勤地扒了一颗递给他。      叶少川也没驳他面子,接过来放在桌上。      “叶局,秦落在您这儿想必给您添了不少麻烦,请您以后多多关照。”陈辉说。      “不麻烦,不麻烦。秦落历来都让人省心,十分让领导省心。”      秦落微低着头,脸色红一阵白一阵。      “秦落要是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您作为领导可是收拾她,我们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见领导这么好说话,虽然气场大了些,但言语间还算和气,陈辉就多说了几句。      “放心,她要是犯错了,我看到收拾她,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那就好,那就好!”陈辉乐呵呵地说。      秦落脸就要滴出血来,几乎是拉着陈辉出来的,不然还不知道他要在局长办公室待多长时间。   真是丢死人了。他把她当孩子了吗?      拉住陈辉处了单位,来到停车场,秦落压低声音跟他吼:“你在干什么?送喜糖我不知道?我自己送就好了,有你这样的吗?”      看着他跟同事们点头哈腰的样子,尤其是对着叶少川,简直就把自己低到尘埃里似的。      秦落心里极不好受,至于那样吗?见着一个比自己大的领导逮着机会就阿谀奉承,恨不得跪在地上给人家□趾?殊不知越是那样,人家越是瞧不起你。      陈辉昨天就知道秦落回来了,他晚上又偷偷来到学校,找到宋颖问。宋颖见他魂不守舍的样子就告诉他。   陈辉一想,反正秦落回来了也就没再打扰她。回到家想起自己到公安局闹了这么一出,秦落知道必定火上浇油,就买了些喜糖送来,一是让秦落知道,自己考虑事情很周全,另一个也是想让她那些同事知道,他确实是秦落的丈夫,办了证的。   岂不知他越俎代庖更激起秦落的反感。      陈辉还要解释,秦落低低喝他,“你不上班?赶紧走吧。”可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婚期将近,结婚证早已经办妥的消息在单位众人皆知了。   秦落憋在办公室一上午都没出去,到了中午,隔壁同事找她到食堂吃饭。她说不舒服,不去了。同事见她脸色不太好,就嘱咐她去医院看看。      下午,回到宿舍躺在床上默默流泪。在人前,心里有多憋屈也得强颜欢笑。只有在没人的时候偷偷哭一场将心里的郁闷发泄出来。      中午没吃饭,睡得迷迷糊糊的,手机声急促响起来。   以为又是陈辉,她眯着眼接通就吼:“有完没完呐?我在睡觉!”   “那个……秦主任,我是办公室小李,刚接到紧急任务,需要您出差到T市。”      秦落立刻坐起来,瞌睡虫也没了,赶紧道歉:“对不起啊,我睡糊涂了。”      小李呵呵一笑,“没关系,您准备一下,车子到学校接您。”      叶少川坐在后排座,看着秦落拎着着个行李箱风风火火下来,走进了发现她嘴角还沾着几粒面包屑。      于剑已经下车,秦落吃惊一下,心想,不是出差吗。于剑是局长司机,他干嘛去?没来得及想,只顾着要把行李箱放在后备箱。于剑却一拉副驾驶车门,将行李箱拎上去。      秦落愣神儿几秒,副驾驶让行李箱占了,她坐哪里儿?      于剑一伸手拉开后座的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叶少川面孔闯进视线,秦落顿时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也不顾他局长不局长的面子了,没好气儿问他:“叶少川,又是你搞的鬼?”      “上车再说!”叶少川伸手拉她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了,喜欢的话就收藏吧,也算是给我一些更新下去的动力哦! ☆、019 身世      于剑坐回副驾驶,车子已经启动。      秦落坐稳了,往车门边儿挪了挪,恨不得离他越远越好。      叶少川见她冷着脸,连看也不看自己,遂说道:“在这次除四害专项活动中,T市发生一起严重刑事案件,一名卧底报道的记者和摄像师被害。T市的齐局长也听过你的课,这次点名要你过去做尸检。”      秦落一听是真有事,也就不再找茬,又把事情来龙去脉了解一下。   “那就快开吧。”      叶少川勾勾唇,跟于剑说,“找家干净粥店。”      秦落扭头看他。这人可真是的,那边人命案等着呢,他这大爷还不急了。      “我饿了。”叶少川说。      于剑笑笑说了声:“好。”      车子还没出市区,于剑找了一家老牌子的粥店停下车。      走进去闻着香喷喷的米粥儿,秦落肚子不争气咕噜噜叫起来。她捂着肚子,坐在窗边儿,红着脸看向窗外,不让二人看见自己的窘相。      叶少川似没听见,低头着看餐牌点了三碗粥,三屉包子和几样小菜儿。      在叶少川和于剑面前,秦落可不装。她是真饿了,端起粥碗就刺溜刺溜喝起来。   等自己一碗粥喝没了,见那二位捏住粥匙还在一小口一小口地品,不像是饿的样子。   “你们……中午吃饭了吧?”她试探地问。      “快吃,话那么多干嘛?”叶少川用训斥的语气说她。      于剑则是笑着点点头。      尽管被叶少川损了一句,可他细心体贴的举动还是让秦落有些感动。   接到电话后,她换衣洗漱,又整理行李箱,随手那块面包,一边跑下楼一边吃,吃了一肚子风。   因为叶少川的体贴,再次坐上车,行驶途中,秦落也没再给叶少川冷脸子。她开始跟于剑有一搭无一搭的聊天,聊着聊着就困了。      于剑打住话匣子说,“秦落,你先眯一会儿,晚上到了那边,肯定得喝酒应付一群人,攒点儿精神头儿。”      秦落就听于剑的话,身子深深陷在后背椅上,头歪在车门边的窗子上,闭上眼。      这几天就没休息好。在表姐家白天陪着叶子玩儿,晚上跟叶子睡一个屋,叶子就叽叽喳喳跟她聊天儿。秦落也喜欢搂着孩子的感觉,睡觉时往往到了凌晨。回来了,身体的疲惫再遇上陈辉出格的举动,心情也跟着低落下来。      车子开出市区很快驶入高速,秦落真就迷迷瞪瞪睡着了。   睡得也不是很踏实,耳边有尖锐的吵闹声。   “秦强,你是人吗?你多大点儿的官?竟然学会了包二奶,养小三儿?你连畜生都不如。”   是妈妈的声音。      秦落拉住妈妈的手,“妈,咱回家,别让人笑话。”她哭着哀求。   “回家?”妈妈一甩手,将她摔了一个大跟头,“我不回家,我丢不起那个人!”      “秀容,你听我解释。”爸爸拉着妈妈的手,往家里拽她。   妈妈冷笑出声,“秦强,解释什么?我都抓奸在床了,你还有什么解释的?难道是按摩小姐脱光了在被窝里给你按摩?”      围观的人指指点点,秦落呜呜哭。      “秦强,离婚!”妈妈狠心地说。   “离婚?想离也行,你你一分钱也没有!”爸爸说,以为这一年能吓唬住妈妈。谁知妈妈竟然说:“净身出就净身出,总比跟畜生在一起好!”      爸爸和妈妈离婚了,妈妈把她抛下,扔给爸爸。妈妈再也没回来看她一眼。      临走时,妈妈抱着她说:“闺女,不是妈心狠,你爸不是人在先。别恨妈妈,要恨就恨你爸。”   “妈,别走好不好?以后我会听话,我会乖乖地写作业,还会给你捡柴禾烧炕做饭!”她抱住妈妈的胳膊不撒开。      妈妈摇头决绝地离开。走了几步又回来蹲□子再次将她抱在怀里好久。   “妈,你带我走好不好?”她早已经哭花了脸。   “妈自己都没能力养活自己。还有啊,妈也是想让你爸知道,带一个孩子又多辛苦。以前都是妈妈在乡下带着你,你爸爸从来不问妈有多苦。妈在家把一切搭理得好好的,他却在外边拈花惹草。”      秦落看着妈妈眼角流下泪水,她伸手擦了擦,“妈,别哭,我不跟你去,你别哭。”      “好闺女,记住了,这世界男人没有一个靠得住的,还是要靠自己。这些年,妈算是明白了一个道理,这男人呐,你可以跟他共患难,却不能共享福。妈这些年跟你爸风风雨雨的,累得手起茧子,脸上也多了皱纹,本以为苦日子到头可以享福了,谁知他却抛弃了妈妈,跟别人享福去了。闺女啊,记住,以后别轻信男人,花男人的钱可以,就是别掏出真心。等你长大了找一个条件好的人家嫁了,进去就享福。咱不找像你爸似的泥腿子,吃了一土篮子的苦,最后也是被抛弃的下场。妈妈的话记住了吗?”      她不懂,但是却记住了妈妈的话。   妈妈走了,再也没来看过她一眼。      父亲结婚了,是那个按摩小姐。一年后,他们有了自己的儿子,她处境更加艰难。后妈用儿子拉拢爸爸,一点点的,爸爸跟她疏远了。最后,后妈竟然怂恿爸爸,让她辍学出去打工。   她不同意,就搬离那个家,住进学校。每到暑假就去外边打工,用赚来的钱养活自己。      认识叶少川是什么时候?高二吧,应该是高二。      她在一家烧烤店打工。烧烤店很大,服务员就有三十多个,他们每天要工作到后半夜三四点,住宿就在烧烤店里。虽然累些,工资却很高,干上一个半月,她接下来半年的学杂费生活费都有了着落。      忘记了是第几次被秃头的老板骚扰,那天她给一个包厢的客人送烤串,老板追上来在她屁股上狠劲儿捏了一把,然后小声问:“秦落,我的话,你想明白了吗?”      前几日老板跟她说,要她跟他一起,不用上班了,每个月给她两千元。她虽然年纪小,可也明白,那是丢人的事。说白了就是被人包养起来。那样的话,自己跟爸爸出轨找的小三儿有啥区别?她不要破坏别人的家庭,不想被人骂得祖坟冒青烟。      “秦落,你别不识抬举,我看上你是你的福气。要不是看你还有几分姿色,你以为我会找你啊?”老板咸猪手又落下的瞬间她一躲,跟迎面而来的几个人撞在一起来。      油汪汪的烤串滚落一地,也蹭了来人一身。      老板顿时就大喊起来:“秦落,你还想不想干了?滚,滚,扣了全部工资!”   “凭什么?我犯什么错?不就是把顾客衣服弄脏了吗?我陪!”秦落算是看明白了,老板威逼利诱,她要是不从,他就把她解雇了。      老板见她理直气壮梗着脖子样子冷笑,“就你?你赔得起吗?”   “你把工资给我,我这就走!陪起陪不起那是我的事,跟你没关系!”   秦落想,反正也撕破脸皮了,那就这样吧,不干就不干,没啥大不了的,反正还差一个星期就开学了。      老板一直以为她胆子小,怯怯懦懦的,没料到竟然跟小野猫似的性子,破口大骂:“你个死丫头,想勾引我不成,就跟我耍脾气是不是?我偏不放你走,你就跟老子在这儿干!”      “呸,不嫌羞耻,是你成天净想着那些腌臜事,好不好?就你那秃头样,你以为我会看上你?看见你就做噩梦!”秦落拉住身边被自己弄得一身油污的男人,“别看他一身油渍,我就是勾引他,也不会碰你半分毫!”      “死丫头!”老板大巴掌拍过来,秦落一躲,巴掌拍到脖子上,火辣辣的疼迅速蔓延开。   “你打人?”秦落眼泪汪汪瞪着老板,“你太欺负人了!”说着就要反扑上去。      身边的人反手一把拉住她,让她莫名安全的声音响起,“算了。先给我洗衣服去。”      来的一群人里就有人笑起来,说:“叶少川,你这是怜香惜玉,英雄救美啊!”      叶少川也没料到会遇见这么一个有意思的丫头。      他就读的大学离这里不远,暑假在家里没几天就跑回来,跟那些暑期没回家的同学一起玩儿。当然,全程都是他出钱,他就喜欢热热闹闹的。      听同学打趣他,他笑道:“这丫头挺好玩儿的。”      听了他的话,秦落忍着哭意,眼里掩饰不住对他的失望。这个人看着年轻帅气,可是说出的话竟然那么下流恶心,啥叫“好玩”?她是玩物吗?她是人,活生生的人!   被叶少川强拉出烧烤店,秦落再忍不住,终于呜呜哭出声来。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存稿箱啦,亲爱的读者大人们,收藏我吧,谢谢啦! ☆、020 叶少川受刺激      秦落觉着冰凉冰凉的,有人在拍她脸,“醒醒,醒醒,落落,怎么啦?”      秦落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叶少川关切的目光,她擦了一把湿漉漉的脸,不好意思看他。      叶少川把手机递给她,“有个电话。”      是陈辉的。陈辉想要她晚上回家吃饭,她说出差在路上。陈辉又问她要几天回来,她说不一定。   挂了电话,叶少川指了指手机屏幕问,“跟你一起的女孩儿是谁?”      秦落本能地看了眼手机,照片还在,正是她搂着叶子,二人头抵着头,亲密贴在一起的那张,手指摩挲着手机屏,镇定自若地回他:“我表姐家的。”      叶少川哦了一声,说,“别说,跟你还挺像的。”      秦落摆弄手机看了一会儿,自己倒没觉得,不过,趁着叶少川不注意时,她还是把照片换了,换上原来风景的那张。跟叶子的照片被她存起来。      车子在行使途中就不断接到电话,对方问他们走到哪里。下了高速,在出口处,早已经有一辆引导车子在等着。   “还以为我不认识路呢。”于剑笑道。      两辆车子打过招呼,引导车在前,于剑在后。目的地不是公安局,而是一家金碧辉煌的酒店。   进了包间,秦落记起来,叶少川所说的“齐局长”真是她的学员,因为以前有过几天相处经历,大家很快热络起来。   对方来的除了齐局长,还有几个副局和法医室的主任。   秦落明白,他们来不是冲她,而是她身边坐着的这位叶少川。      饭菜精致,饭桌间对方主检法医把事件来龙去脉介绍一下,秦落对酒场不感兴趣,但一听到涉及自己专业领域的东西立马来了精神。      齐局长连连夸赞,开玩笑说:“叶局,把秦老师调到我们这儿来吧。”      叶少川身子靠在椅背上,一只手夹着烟卷,一直胳膊搭在秦落的椅子后,长臂把秦落半圈起来。   “这个,你得问本人。”叶少川不甚在意,用闲着的手指了指秦落。      大家笑呵呵地看向秦落。   反倒秦落无比尴尬。叶少川的胳膊若有如无蹭着她后背,不知是不小心还是故意的。      围着圆桌坐的一群人谁都不是傻子,从叶少川占有性的姿势看,一眼就看得出他对这个年轻的秦老师由着不同寻常的意思。至于发展到哪一步了没人知道,不过,暧昧肯定是有的。      至于秦落,这顿饭吃得味同嚼蜡。叶少川进屋后,就大喇喇坐在她身边,按理说,他这个级别的应该跟齐局长挨着坐去,可他偏不。别人见叶局这样,也没说,但看秦落的目光里却都含着不言而喻的笑。      关键是叶少川坐在那里也不老实,用自己的腿时不时碰碰她的腿,又或者把胳膊搭在她身后,趁着后背没人时,大掌摸上她脊背,来来回回的摩挲,甚至还滑到她后腰。      秦落脸烧得慌,此时的场合,她不能翻脸,可也不能任凭他吃豆腐,就不自在扭了扭身子。      叶少川勾勾唇,一边跟在做各位周旋,一边享受着手下的软玉温香。      秦落实在受不了这种折磨,就要起身出去,叶少川却摁住她大腿不让她动。接下来,他似乎收敛了些。      一顿饭吃完,齐局想请他们去唱歌,叶少川摆摆手,“太晚了,以后吧。明儿个咱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一夜无话。      第二天,秦落做主检法医,穿上白色防护服,带着对方派出的助手还有叶少川以及齐局,再加上死者家属几个人进了法医解剖室。   因为事关重大,关系到案件的进展,秦落这次解剖格外小心仔细。再次从解剖室里出来已经是五个小时后后,连中午饭都没来得及吃,汗湿透后背。      又经过一天,秦落将尸检结果整理成文字。在由专案组人员举行的会议上说了自己的结论。等开完会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见秦落归心似箭,叶少川就拒绝对方留他们吃晚饭的的好意。      本来,叶少川打算这边工作完成后,带着秦落到海边玩儿两天的,见秦落急得不行,也只好答应她连夜往回赶。      刚坐进车里,秦落手机就响起来。又是陈辉的。   “什么事?”   “老婆,什么时候回来?我想你了。”   秦落不小心碰到了免提键,陈辉腻歪歪的话就在狭小的车厢里回荡。   秦落慌张摁下去,电话就断了。      于剑偷偷瞥着叶少川。      叶少川脸色阴云密布了。显然受刺激了。      于剑心想,也是,那声“老婆”也太刺激人了,连他听着都觉得堵挺慌,何况是叶局呢,想必跟吃了苍蝇似的恶心又堵得慌吧。      车里气氛太过尴尬和沉闷,秦落就主动说起这次解剖的事。   “叶局,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次解剖也没什么难度,结果也在哪儿摆着呢。实在算不上高难。我觉得这里……是不是有事儿?”   很简单的一个任务,却把她调过来。因为砍死记者的人有雄厚的背景,齐局他们也不敢得罪,所以,从异地调来她。这样,齐局既把案子破了,也不得罪人,都精得跟猴子似的。把她拿枪使。   “我们是不是被人设计了?”秦落侧头问叶少川。      叶少川一脸的阴沉,看着车外,只给她一个后脑勺,冷声道:“你想多了!”      秦落只好闭嘴。      为什么她更愿意做老师而不愿意到公安局做法医,她也是有思量的。早就知道公安局的尸检工作十分复杂,那种复杂不是来自尸检本身,而是外部因素的干扰。她曾听说一个法医因为实事求是秉公执法,坚持自己的尸检结果,却被领导施加压力、嫌疑人施加压力,后来,那个法医离开了法医行业。      秦落不想落得跟那个黯然退场的法医一样,她最初选择这份职业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因为这个行业竞争力小,对着死人又比对着复杂的活人自在。      手机又响起来。秦落急忙摁掉。对方似乎不死心,不停打进来。   秦落只好接通,说,“喂,今晚能到家。你不用来。什么话明天再说。哎呀,别墨迹了,行了行了,我原谅了,都原谅了!”      车内气压越来越低,秦落也不好说得太多,陈辉磨磨唧唧的非要把公婆住进新房的事再解释一遍,她只好说原谅了,就果断挂了电话。      叶少川紧抿着唇,脸绷得紧紧的,身子陷在靠背里,闭着眼不知想什么。   “于剑,下个服务区停车。”      于剑说了声“好”。      车子又行驶了有半个多小时,终于停到服务区里。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就有奸情了,先给大家打个预防针啊,别吓着啊。 ☆、021 霸王硬上弓(一)   天色刚刚擦黑,路灯已经亮起。星星点点的光影如碎钻斑驳一地。      秦落下车,直接去了卫生间。      于剑和叶少川则锁好车子进了另一侧。      秦落出来的时候特意到超市给于剑买了一盒咖啡片,据说这种东西能提神,跑长途的司机都用这个。   买完东西回来,站在车边等了一会儿,叶少川出来了。   坐进车里,秦落晃着手里的纸盒问他:“于剑爱吃哪个牌子的咖啡片?”      叶少川没搭理她。      她又问,“你也尝尝,提神的!”      叶少川刷地转头,目光阴沉,隐忍了一天的怒气终于爆发。   “我早就跟你说过,别跟陈辉结婚,你忘了?”抢过秦落手里的咖啡片啪地扔到前排,大手扣住秦落脖子,恶狠狠道:“为什么总挑战我的耐性?嗯?你找死是不是?”      秦落懵了。   “叶少川,你——你别激动,别激动啊……”嗓子被他紧紧勒住,喘不上气儿来,秦落脸色憋得通红,“你放开我,有话好好说……”      叶少川果真放开她,看样子是气急了,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秦落,你把我的话当成放屁了,是不是?”      秦落捂着胸口不停地拍,直到气儿顺了才说,“叶少川,我们都是成年人,有些事我以为你明白。男婚女嫁人之大伦,我自己的事,我能做主,不想外人说三道四。”      “外人?”叶少川额头青筋蹦起,突突地跳,“我是外人?”话罢,大手一拉将秦落扯过去,撕扯她衣服,“我们是外人吗?现在,我就要成为你的‘内’人,我记得你在我身下哭着喊着求我的时候可说过,我是你唯一个男人,唯一的!”      “叶少川!”秦落进揪住衣领,脸色苍白。      叶少川才不管她脸色白不白了,他现在就要成为她的‘内’人,在她身体内,跟她负距离接触!      “叶少川,你住手,快住手!”秦落哪里是他对手,她想下车,车门被叶少川锁死,唯一的生路都切断了。      “叶少川,你不能这样。我已经办结婚证了,跟陈辉已经是法律上夫妻,你这样不行,不行啊!”      叶少川不顾秦落的哭喊,扒鸡蛋皮儿似的,几下就把她上衣扣子扯开,胸前的两簇弹出来。黑色的文胸被叶少川粗鲁地扯开丢弃,白玉般的柔软赫然在目。      叶少川喉头发出一声怪响,眼里喷出灼热的火焰,低头就扑上去叼住使劲儿地吮。      “叶少川,放开我,你放开,这样不行!”秦落求救无门,只好喊起于剑的名字。可惜,这车子隔音效果好,外边人什么也听不见,何况于剑还没在这附近。      车后座的一椅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放平,秦落被推到,她狠力拍打叶少川的后背,使劲儿推拒他的头,还狠狠揪住他头发,可叶少川就跟疯了一样。      秦落只有哭,哭着求他。   “叶少川,你不能这样,这样不行,你是QJ,这是□!”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放开我,我就当什么偶都没发生过,我不追究,你放开我,求你放开我……”      “QJ?”叶少川终于从她胸前抬起半边脸来,眼睛赤红,目光疯狂,气喘吁吁,“我就□了,怎么着?你还想告我不成?有本事就去告!小爷不怕!”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叶少川,你是人不?跟畜生有啥区别?”秦落眼泪被他几句话激没了,直挺挺躺在那里,“喜欢你的女人有的是,你干嘛非得跟我过不去?我们没啥深仇大恨。”      叶少川冷笑,胯间硬邦邦的东西抵在秦落大腿窝,一颤一颤地动,早就准备好了蓄势待发,“喜欢小爷的女人,小爷不喜欢。小爷就喜欢你这样的,怎么着?够味儿!”      “叶少川——”秦落抬起脚朝着叶少川胯间狠狠踹下去。叶少川早有防备,一只大手抓住她脚踝高高举起,一步裙就顺着大腿滑下去,露出肉色丝袜和隐形短裤。另一只大手扯住她短裤和袜子往下一拽,秦落腰以下就完全暴露出来。      此时,秦落的羞窘和恐惧全部爆发,她挺起上半身,狠狠咬住叶少川手臂。      叶少川嘶哈一下,可没松手,用另一只自由的手解开拉链,双腿互相帮助褪下裤子,一根火热的巨柱弹出来前后晃动。      “叶少川,你混蛋,畜生,你放开我!”秦落呜呜大哭,喊于剑,于剑也不来,她想爬起来,叶少川死死将她摁住。龙头对着穴口狠狠推进去!      “陈辉——”滚烫的巨大闯进身体,秦落悲怆喊出陈辉的名字,“陈辉,陈辉——”喊了好几声,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泣不成声。      “还念着陈辉呢?嗯?回去告诉他,你早就被我我玩儿过了……”叶少川被她夹得生疼,不过,那种美妙的感觉真是跟进了人间天堂一样,他大力耸动。      秦落闭着眼睛,也不挣扎了,跟死人一般笔直躺在那里,眼角汩汩的泪水流不停。       作者有话要说:别说我没上章没个姑娘们打预防针啊, 我说过了哈. 竟然有口口,我改了一下用字母代替。 ☆、022 霸王硬上弓(二)   叶少川前后耸动,秦落身子被顶得忽上忽下忽前忽后,胸前雪峰在打进的夜灯光芒里晃来晃去迷花人眼。      “这才乖,落落。宝贝儿,这就对了!”叶少川俯□子啄住秦落的唇,吸吮啃噬。“乖宝宝,把嘴巴张开,让哥哥进去,好不好?”      秦落闭着眼紧紧咬着牙关。      叶少川难得耐心,“乖宝宝,听话,让哥哥进去。你看看,哥哥下边喂着你,你上边也让哥哥喂喂好不好?”      秦落紧紧闭着眼,闭着嘴,还伸手捂住眼睛,就是不回应他。泪水顺着指缝淌下来。      叶少川狂言浪语,极尽温柔地哄劝,见她就是不张嘴,他就转移阵地来到她胸口叼住一颗梅果轻柔慢捻地撕扯,逗弄完这边儿,就换做另一边儿,大手一移到二人连接处,捏住秦落的敏感点轻轻地捏。      秦落一直进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儿动静。对叶少川的感情及其复杂。暌违十二年,心里生疏了,可身体反应却那么真实,他的进入让她禁不住浑身颤抖如打冷颤一般,痉挛着接纳了他。   她听见叶少川满足地啊了一声。他的卖力运动弄得她左摇右晃,她狠狠咬住唇。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就当是自己被□了。她不知以后该如何面对陈辉。      秦落的不声不响显然令叶少川十分不满意,他更加爱卖力地戳送,“乖宝宝,叫我一声,叫我一声好哥哥,我就放过你。来,叫一声我听听。”      豆大的汗珠子顺着古铜色的胸膛嘀嗒嘀嗒往下淌,落在秦落玉瓷般白洁的胸口,粗粝的大拇指抿了一下放在秦落唇边,“乖宝宝,尝尝,这是哥哥的汗,咸不咸?”      秦落咬着唇,闻着嘴里的血腥味儿,皱着眉,脸色绯红一片。身子在不停地顶撞下艳若桃花。可她就是挺尸般不回应。      叶少川不高兴了,大手捏住秦落下颌,一用力,秦落痛苦出声,他的拇指就送进去,然后,还用拇指不停在她口腔里来回地进,出。      秦落睁开眼,狠狠瞪着她,她呜呜地叫。      叶少川收回手指,邪气笑问,“乖宝宝,好落落,你想说什么?”   “王八蛋,畜生,下流,色狼!”秦落把能想到的所有脏话都骂出来,“叶少川,你不得好死!”      叶少川哈哈笑,身下一个用力狠狠往前一送,顶得秦落叫出声来。   “不得好死吗?现在我就死在你身上!”说着,就如开足马达似的,狠劲儿折腾起来。      秦落快不行了,她依然对他格外敏感,她不想自己下贱得在他这个QJ犯面前达到高“潮”。   她主动伸出手,环住叶少川的腰。      叶少川对她的顺从十分享受,“唉,这就对了,乖宝宝,以后都这样好不好?你看,我俩多般配啊,小弟弟和小妹妹到一起就分不开了。”      秦落没心思听他那些色话,而是将手移到他“胯”下,捏住他那两颗软软的东西。      叶少川舒服得长啸一声,喘着粗气骂她,“小妖精,我真要死在你身上了。快,不要了,不要了,停下,快停下……”      秦落才不会停下,依着以往的记忆,在他那里狠狠一捏,再狠狠一弹。   叶少川立刻就低吼一声,泄了。      他那里的敏感秦落早就知道。他们在一起时,她累得不行,他却生龙活虎,于是,她就玩儿他那里,很快,他就能释放,她也就解脱了。      秦落暗笑自己,如今,她还记着他身体的敏感点。不过,不是为了让他兴奋,而是让他痛苦。      叶少川湿漉漉的身子压在秦落身上,挤压间发出啧啧水声。   他气息粗重,大口大口喘着,捧住秦落的脸,“死丫头,你故意的是不是?”她的手劲儿很大,虽然不至于把他那两颗宝贝蛋捏爆了,可也挺疼。      秦落不看他。      叶少川眼底□未散,目光氤氲,自己用手揉了揉被秦落捏疼的宝贝,虽没十分尽兴,总算也吃到一口。想起那天在医学院就恨不得把她压在身下,现在才得逞,这完全背离了他以往的风格。   “记住,不得再跟陈辉在一起,回去就离婚!”      秦落只当成耳边风,驴放屁,她狠狠推开他,坐起来,目光平静,找干毛巾把自己清理一下,然后穿上衣服。      叶少川也收拾好自己,穿戴整齐了,又抱住秦落狠狠亲了一阵儿才算作罢。      车门咔地打开,一股清新的空气涌入,冲淡了刚才的腥甜气息。      又过了有半个多小时,于剑才回来。      于剑看她和叶少川的神情,秦落就猜到,她又被叶少川算计了,这王八蛋是有预谋的。      车子再次驶入高速,秦落闭着眼,头抵在玻璃窗上,似乎睡熟了。      于剑知道她没睡,就想找些话题,可秦落分明不想理他,也就摇摇头作罢。      秦落很失望,对叶少川,对于剑。曾经以为两个人分开,不会成为朋友,也不会成为敌人,只当寻常路人就好。      可叶少川呢?现在不但把她当成敌人,甚至都没把她当成人,他以为她就是一个木偶,他想怎样就怎样。如果他还有一点儿良知的话,就不会罔顾她的意愿强迫她。      她没有骨气,她不是贞洁烈女。要是换成别人,恐怕要跳下车自杀了吧。她不行,她没那个勇气。她要是死了,叶子可怎么办?      两行泪顺着眼角默默流淌,秦落闭着眼擦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又更了一章,我这样假期不休息的孩纸,是不是该狠狠表扬一下? 修改了一下,不知道还有没有口口,大家先看着啊。 ☆、023 种马!      叶少川大手伸过来,强行将秦落揽过去,摁在自己腿上,“睡吧。”      于剑很有眼力见,将前后座之间的隔板升起来,车厢分为两个独立的空间。      秦落挣扎几下无效作罢。      “怎么啦?”叶少川低头啄了啄秦落发顶,大手伸进发丝里一点一点捋顺,他就喜欢她长发顺滑跟缎子似的触感。此时温柔的劲儿跟刚才凶狠无赖判作两人。      秦落知道,自己怎么反抗都无济于事。不仅在现在,就是任何时候,她都是案板上的鱼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她斗不过叶少川。她在意的太多,如果抛开一切她可以跟他拼个鱼死网破,可她抛不下自己的牵挂,叶子就是其中之一。   人,往往在意的越多,失去的就越多。      隔板挡住前后两方天地,叶少川说话也无所顾忌起来,“乖落落,是不是弄疼你了?下次我会注意,再也不这样啊。你也是,不要抗拒我好不好?你越是抵抗,我就越生气,就想着你跟陈辉在一起应该是什么样。”      “对了,乖宝贝,你跟陈辉和谐吗?你怎么还那么紧?知道吗,刚刚开始我就差点儿一泻千里,丢人呐。记住了,以后不许跟陈辉在一起,回去立刻离婚,听着没?”      秦落从他腿上爬起来,眼里水光盈盈,脸上也湿漉漉一片,鼻音浑浊不清,“叶少川,你到底想怎样?”      “不想怎样,就想这么下去。每天都能看着你,还能搂着你睡,亲着你,就像回到从前,多好啊。”叶少川微眯着眼,又恢复了先前 的蛮不讲理。      “叶少川,女孩子多得是,你干嘛非得纠缠一个已婚妇女?你想纾解欲望,一招手就来一群,不要纠缠我,好不好?你让我以后如何在陈辉面前抬头?”      “还记着陈辉呢?”叶少川脸色又阴沉下来,牙缝里挤出话,“我告诉你的话,你别当耳边风,回去就跟他离婚!”      “我……我跟他早已经有夫妻之实……不配跟你在一起!”秦落敛着眼皮,不去看他神色说。      “别再跟我提王八蛋陈辉,你再提试试看?你想我再要你一次?”陈辉触动叶少川底线,他一拳砸在车窗上,骂了一句,“小爷看上谁就是谁,管她结婚没结婚!小爷看上了,你就是跟八百个人睡过,小爷也不管!”      秦落不再言语。这可跟十几年前的叶少川判若两人。那时的他虽然也蛮横不讲理,可是对男女之间的事看得很重。   他是她的第一次,她也是他的第一次。      那天晚上,他们累得满头大汗也不得其法,后来,叶少川跑出去租了一张影碟回来,二人还是折腾好一阵子才算做成了。      如今这个人,喜怒无常,无法沟通。跟他说话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也许,每个男人都对自己的第一个女人介怀吧。秦落只能这样想,不然她找不到更合理的解释。      如今的叶少川令她捉摸不透,现在的他对男女之事竟然如此随便,有夫之妇也不嫌弃,真是老少咸宜,来者不拒的种马!      于剑先把秦落送回学校,下车时,叶少川嘱咐她说:“明天可以休息一天。”      秦落没言语,背着包扭头就走。      看着秦落身影消失在单元门口,车子才缓缓驶出。      于剑想了想说:“秦落那番话我觉得在理。”      “哪番话?”      “她说,齐局请我们过去,只不过是想假人之手而已。”      叶少川身子陷在后背椅里,捏着眉心,自言自语道:“秦落咋就不能傻点儿呢。慧极必伤啊。”      于剑一笑,“我记得前一句是‘情深不寿’吧。”      于剑 的话似是触动叶少川哪根儿弦,他不耐烦地催促:“快开吧,你也别酸了,还要当文艺青年呐?多大岁数了!”      于剑笑笑,“难道你一早就知道齐局的意思?”      叶少川骂道:“那个老狐狸,他一撅屁股拉啥屎,我都知道。”      原来真知道啊。于剑挑眉。      叶少川点点头。“在学校里的时候,估计齐建国就把秦落底细打听清楚了,知道她没啥背景,若是秦落一直在学校教课,估计他也不敢提这事儿,即使提了,秦落也不一定能卖面子给他。偏巧我把秦落弄到咱局了,齐建国顺理成章开口了。我要是不让秦落去,势必会得罪他。这年头,宁可得罪君子,也不得罪小人啊。”      “所以这次你亲自带着秦落,并且还屡屡暗示他们,秦落是你的人?”      叶少川没点头也没摇头。会不会山雨欲来,走着瞧吧。      于剑说:“嫌疑人那边儿背景可大,老狐狸齐建国自己不敢动。我估计他也不是不敢动,估计是没胆量动。怕是他屁股也不干净啊。”      叶少川点点头。“他可真打错了如意算盘。对了,从明天开始,关注点儿秦落。”   “是,放心吧,有我在,他绝不会有事。”      秦落睡了一个大懒觉,第二天中午才起来。陈辉打电话就在楼下,秦落只好下去。      几天不见,陈辉发现秦落瘦了不少,就哈巴狗似的说:“老婆,走吧,我们回家。”      秦落觉得有些事真的该跟他谈谈,就坐进车里。      陈辉发动引擎,脚踩油门的时候侧头发现秦落胳膊上的一块青痕,“怎么啦这是?”      秦落抱住胳膊将那块青痕掩盖住,“走路时不小心刮的。”   “这哪像刮的?这分明是有人掐的。”      秦落只好说:“可不是,我一脚踏空差点儿摔了,幸好一个同事掐住我胳膊把我拽起来,不然,咱这婚都结不成了。”      提到结婚,吸引住陈辉注意力,“老婆,我爸妈的事儿是我没跟你说清楚,我怕你不同意,就一直不知怎么开口。老婆,其实有父母在身边照顾挺好的。我们可以睡懒觉,他们给咱做饭洗衣服,以后还能帮咱带孩子,多好啊,是不是?现在,我班上人都羡慕我有身体健康的父母呢。他们有的人,父母力一点儿都借不上,看孩子还得找保姆,一个月花销两三千呢。”      秦落没说什么,现在,她满脑子都是昨晚车里跟叶少川的那档子事儿。   她琢磨着,这件事琢磨跟陈辉开口。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更新啦,快给点儿鼓励吧, 鲜花收藏一样都不能少哦! 稍后修改口口啊 ☆、024 乱事      无论怎么说,都是她先背叛了陈辉。虽然心里还是诚心想跟他结婚,可跟叶少川的那次就像是根刺,深深扎在心里,不说出来不舒服。说出来又怕引起轩然大波。      见秦落郁郁寡欢的样子,“老婆,怎么了?”      秦落拨开他探过来想试她体温的手,蔫蔫地说:“出差这几天有些累。”   陈辉讪讪收回手,试探问:“那我爸妈的事?”   “你已经答应了,那就住着吧。”   “老婆,你真好!”陈辉激动喊道,“老婆万岁!”      到了新房,婆婆和小姑子正在厨房忙活,见陈辉和秦落进来,小姑子端菜出来说:“快洗手吃饭了。”      没一会儿,在楼下下棋的公公也上楼,五口人围坐在桌子旁。      陈辉第一时间就把秦落的话转告给公婆,公婆听说秦落要留他们在这里住下,顿时喜笑颜开。   “秦落啊,来吃这个。”婆婆夹了一块鸡翅放在碗里。   秦落说声谢谢。      “秦落啊,对婚礼你有其他什么打算啊?”公公问。      秦落想了想说:“我想跟陈辉旅行结婚。”      “那怎么行?”婆婆顿时不高兴了,“这些年,我们家随别人的礼份子老多了,要不趁着小辉结婚收回来,以后哪儿还有这么好的机会?”      秦落说:“阿姨,你听我说,宴请还是照常的。只不过,先宴请你们这边的。我那边的往后放放。”      婆婆说:“本来我打算双方亲戚都一起,钱我们家出。既然你想以后宴请你那边的亲戚朋友,那你就自己掏腰包,我们可不管了。”      秦落笑笑,这个时候也不想因为这点儿小事跟她计较,就说:“好。”   “嫂子,为啥不一起请啊?”小姑子问。   她还指望着在婚礼上认识一两个当警察的呢,说不住跟哪个会发展出感情来。秦落这番话彻底打消了她的美梦。   秦落是不想把事情闹太大了。      原来,她打算把再婚的母亲接过来,还有学校的同事以及现在公安局的同事。但经过昨晚的事后,秦落想法有了改变。      叶少川屡屡警告她,要她离婚。      离婚是不可能的,叶少川不是他们什么人,即使父母,也没权利阻碍儿女婚姻。这个婚她必须得结。结婚证都办了,只差婚宴和同床共枕最后一步了。      即使现在他们离婚了,她身上也已经被贴上了二婚的标签,何况她也是真想有个家了。虽然在教职工宿舍住着也不错,可心里总有一种浮萍般的漂泊感。单身剩女的标签也一直贴在脑门上,倍受压力。      叶少川话吓不住她。但是,她不能不防着叶少川。为了将影响减小到最小,她只好放弃自己这边办婚宴的打算。先找个时间把陈辉这边亲戚打发了,然后就说去旅游结婚,这件事低调完成也就过去了。      听到小姑子问,秦落胡乱编了一个理由说:“我工作性质特殊,一忙起来没白天没黑夜的,等闲下来时再说吧。”      小姑子也没深究,“嫂子,这次你出差去哪儿了?”她好奇地问。   “T市。”   “坐火车啊?”   “不是,我们局长司机开车。”   “局长?”小姑子两眼冒星星,“嫂子,你们局长也去了?”好像跟领导在一起是多了不起的事情。秦落没在意,她却上心了。      陈辉插嘴道:“就是叶少川?”      秦落点点头,扒拉着碗里的饭,不想被他们看出自己的情绪。   “嫂子,嫂子,你快点儿帮我个忙呗?最近公安局招辅警,你帮帮我吧。”小姑子拉着秦落的手摇晃。      秦落这个后悔啊,干嘛说实话呢。再改口也来不及了,就说:“事关重大,局长不得不去。我跟他们不太熟。”   “嫂子,你就帮帮我吧。”|   “都是统一考试。你先买些复习资料准备着。”秦落说。   “嫂子,你不知道,现在人际关系太重要了。虽然辅警不是公务员编制,可竞争也挺大的。就是笔试过了,面试也不一定能过。据说都是内部人员的家属亲戚,幸好咱家有你在公安局,还跟叶局长熟悉,嫂子,求你了,你帮帮我吧。”      秦落实在不想帮忙。先不说她找叶少川能否把事办成,就是小姑子的工作态度就是个大问题。据她所知,小姑子换工作频繁,最长工作也只干了两年。这样的人若是进了公安局,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到时候她的脸都得丢光了。      话又说回来,自己在叶少川眼里是啥?除了是个泄欲的工具,啥都不是。      “小雨,我到公安局也是借调,不算那里的编制。跟局里的领导也只是见面点点头,算不上熟悉……”      “嫂子——妈,你看嫂子,她就是瞧不起我,我还求她什么了,不就是让她帮着牵个线儿么。托人花钱我自己掏,她就是帮着操心一下,干嘛呀这是?”说着,小姑子赌气站起来,将筷子一扔,“没工作就没工作,以后我天天吃你们的,吃爸妈的,你们不帮我找工作,就养着我吧!”   说着一扭身就进房间了。      见秦落脸色也不好起来,婆婆试探着问:“秦落啊,真的帮不上吗?说一句话都说不上吗?”      陈辉见秦落脸色真的不太好了,打住话茬说:“妈,你别逼秦落,辅警考试也是统考,至少小雨的分数线要能进面试啊。分数不够就是找人也是白扯嘛。妈,爸,我看这样吧,先让小雨安心复习,等进面试分数线了再说,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了。 欢迎收藏啊,谢谢啦。 ☆、025 打过胎   秦落这顿饭吃得堵得慌。      陈辉本来想把秦落留下来住的,出了这档子事,他再也说不出挽留的话,只好把她送回来。   “老婆,你别生气啊。小雨就是性子急了些,她没有恶意。现在的社会就是这样,熟人好办事。你要是能帮就帮,实在帮不上也别为难。不过,老婆啊,小雨若是有个安稳的工作,咱都跟着省心不是。她要是真成天在家当啃老族,爸妈看着也闹心。再者说,她花爸妈的钱,那就是花咱俩的,是不是?”      拿出一只耳朵给陈辉听他叨叨,秦落左耳听右耳冒,心里要多堵得慌有多堵得慌。   下车后,秦落忍着把眼底的酸涩咽下去。在陈辉面前,无论多委屈,她都不想掉一滴眼泪。      陈辉看着秦落倔强的背影消失在楼道里,才调转车头出了校门。      婚礼是按着秦落的想法安排的。具体细节都是陈家人操办,她只是穿着喜庆的衣服挨桌敬了酒。这个姑姑,那个阿姨的,秦落几乎都不认识,只机械地跟着陈辉叫。      人人都夸陈家娶了一个好媳妇,说郎才女貌。秦落就笑笑听着。      至于旅游地点,秦落就选了妈妈所在的B市。      秦落想,陈辉不认识她身边的所有人都行,必须得认识自己的妈妈。妈妈再嫁这多年,秦落对她的感情有些淡了,但是,无论感情怎么生疏,血缘上的东西是割舍不掉的。      碍于路途遥远,二人决定做高铁。刚要上车的时候,陈辉手机响起来。吃惊看了眼电话号码,脸色微微一变,紧接着就摁断了。      秦落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手机又响起来,陈辉再次摁断。      秦落状似随意地问:“谁电话啊?”      陈辉神色略显慌张,“陌生号码。”      秦落嗯了一声,装作无事地问,“卫生间在哪边?我去一趟。”      “我正好也去,走吧一起。”陈辉说      电话不打了,却有信息频频传来。      秦落说,“你先看着包,我去去就回。”      陈辉似如释重负,长嘘口气:“去吧,我看着。”      秦落跟随着人流朝女卫生间方向走,半路还回头看了陈辉一眼,陈辉也正望着她。秦落笑着摆摆手。陈辉也摆摆。      到了拐角,秦落停下来。她探出半个脸,陈辉开始拨电话了,然后气急败坏跟那边的人吵,吵什么秦落听不见,陈辉情绪很激动,不停挥动着手。      秦落心里似有几把火在烧,她把身体紧紧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才能冷静下来,不至于让自己冲出去。   瓷砖墙面真的让她冷静下来。她蹲□子抱住头。      有打扫卫生的大嫂见她痛苦的样子,关切地问:“姑娘,没事吧?”      秦落抬头站起来,冲着大嫂感激笑笑,进卫生间捧着水洗了脸。回来时,远远看见陈辉还在那边手舞足蹈,情绪越老越激动。   “结婚怎么了?你有什么权利阻止我结婚?我爱跟谁结就跟谁结,总之那个人不是你!”   秦落一边走,隐隐的听到这几句。      陈辉发现了她,赶紧将手机挂断,然后关机。看着她的表情有些慌张。      “怎么了,气成这样?”秦落尽力让自己看起来没有异样。   陈辉焦躁地划拉一下头发,“单位,新来的人,什么都不懂。”      秦落心里冷笑。单位的人还管着你结婚了?这人管得也太宽了。   心里已经有了□分猜测,却没挑明。俗话说,捉奸捉双,现在仅凭手机短信和电话来指责陈辉出轨,证据不足。这些证据就是拿到法庭上也不一定被采纳。何况,陈辉要是死不承认,她也没办法。到头来反倒弄得尽人皆知,两人感情也必定受到影响。   何况……秦落想到自己跟叶少川的事,自己不也是出轨了嘛。他俩是半斤八两,也不用五十步笑百步了。   秦落想,要是陈辉出轨属实,那她反倒能松口气,至少能减轻一些对陈辉的愧疚,和罪恶感。      到了目的地,下车二人就直奔宾馆。准备好好休息一夜,明天再去看望母亲。为了不惊动叶少川,她只有利用周末两天时间出来,来去匆匆。      陈辉急得跟兔子似的,进屋就抱着秦落胡乱亲咬。   秦落推开他,“快去洗澡。”      陈辉就小跑着进了卫生间,还哼着歌儿。   盼望这个时刻好久了,从认识秦落那天起,陈辉就盼着这一天。可是,秦落太过保守,一直不让他近身。如今,终于可以圆满了。      陈辉出来,再次猴急扑到秦落身上。秦落说:“我也要洗。”   “老婆,老婆,别洗了,别洗了。”   “脏。”秦落说。   “不脏,不脏,老公不嫌弃。”   说着就把秦落扑到在床上。      秦落手机这个时候响起来。      陈辉一把抢过来就要关机,一看屏幕上闪着“叶少川”几个字顿时又改变主意。   他直接摁下接听键,无比激动,心想,老婆在单位人家关系处理得还不错,跟局长关系都这么好。“叶局长,您好,我是秦落爱人陈辉。”      叶少川本以为是秦落,他出差几天,刚回来就想听听她声音,若是能过来帮他做顿饭就更好了。一听是陈辉声,什么心思都没了,直接把电话递给身边的于剑。      于剑礼貌地说:“是秦主任的爱人呐,我是叶局的秘书。是这样,辖区里出了个一案子,需要秦主任赶到现场。”      “哦,那个……我们出门了,明天回去。”陈辉抱歉地说。      “那好,那就不打扰了。”于剑说,“本以为秦主任家庭负担轻,所以深夜里找她。那你们忙吧,我找法医室其他人。”   挂了电话,陈辉说:“是你们局长的秘书。”      秦落也没捅破,她都听出来是于剑声音了。这个于剑,撒谎都不打草稿。   因为电话的打断,陈辉不再那么急躁,而是搂着秦落,一下一下亲着她的唇。   秦落歪头躲开,最近不知怎么了,特别反感陈辉亲她。“嘴里溃疡了,好疼。”她胡乱扯个理由。   陈辉就不亲她唇,在她头上啄了几下。      秦落想了好久终于说道:“陈辉,我们都结婚了,跟做梦一样。”   “是啊,我们成夫妻了。”陈辉感叹。      “陈辉,我觉着夫妻应该是坦诚的,你说呢?”   陈辉身子僵硬一小下,说:“当然。”      秦落半趴在他肩膀上,撒娇地笑着问:“那你说说有过几个女朋友呗?”   “都过去了,还提那干嘛?”陈辉似乎很不愿提。      秦落不依不饶,撅着嘴巴说:“那你说说,跟几个女人发生过关系,我不介意的,你要是不说,我就介意了。”      陈辉沉默。      秦落接着说:“在我们谈恋爱这段时间,你没有没有出去找过女人?我想知道。过去的都过去了,我既往不咎,但是,以后你必须得归我一个人管。”      陈辉语气急促,急于澄清,“哪有啊,我为你守身如玉呢,老公我都快憋死了!”   说着再次翻身将秦落压在身下。      秦落推着他胸口说:“陈辉,我要把我以前的事告诉你。”见陈辉急得跟个猴子似的,她索性一口气儿说出来,“你是我第二个男人!我为第一个男人打过胎!”       作者有话要说:想看完结文的姑娘,可以看文案上,某遥有三篇完结的,直接点就可以看哦。 先更了,稍后再修改吧。 谢谢大家的收藏和留言。 不说了,出去买药去,嗓子疼,咳嗽不见好啊。 ☆、026 洞房   陈辉身体顿时僵硬起来,愣愣盯着秦落好几秒才醒过味儿来。他脸色涨得跟猪肝似的,憋了半天说:“我不介意。现在想找chu女只有到幼儿园了!”   说着也不管秦落反应,就直接扯开自己的浴巾,又把秦落的裙子褪下,熟练地解开秦落身后的文胸扣子。很快,秦落就光溜溜呈现在他面前。   “老婆,今晚我要让你知道老公是不是比你第一个男人强。”说话间泰山压顶沉了下来。      秦落没料到他反应竟然出奇平静,平静的不像他。不过,把心里的话说了就轻松了。不然在新婚夜被陈辉发现不是chu女,她反倒要解释一番,现在她不用解释了。      沉重的男人身子压在身上,秦落很快就出了一身汗,陈辉身上也撒发出一阵味道,秦落说不清那是什么味儿,她有些不喜欢。   她想把陈辉掀下去,可是,她不能,他们是夫妻,正在做着夫妻间该有的事,合情合理的事。   陈辉在秦落身上又吻又咬,秦落忍着他粗鲁的动作不出声。      陈辉扶着自己的东西送到秦落腿根处,“老婆,看看老公是不是比你第一个男人强啊!”      秦落收手紧紧揪住被单,绝望又心有不甘等着那一刻的到来。      陈辉咬着唇狠狠一挺身,本以为直捣皇龙,谁知那东西却像泥鳅似的,哧溜一下偏离了正常轨道滑到一边。秦落等了一会儿见他没有进来的迹象就睁开眼。   陈辉埋着头用手不停弄着,可拿东西还是软趴趴的萎靡不振。   陈辉有些慌乱,以前可不是这样啊。这要是软下去,以后自己怎么在秦落面前做人?   汗珠子扑簌簌落下来,陈辉急得面红耳赤满头大汗,又弄一阵儿,刚硬起来,只要一接近秦落,立刻就软榻下去。      秦落知道发生什么了。      “老婆,老婆,你帮帮我,快,帮帮我。”陈辉真有些慌神儿了,以前他可真没出现过这种状况,要知道,床上是最能展示男人雄风的时刻,他现在这样,严重损害到他男人的尊严。      秦落只好用手攥住他,然后轻轻的上下弄,没有几下,软绵绵的东西在她手心里再次抬头。      陈辉高兴得不停亲秦落,“老婆你看,它就喜欢你,快,攥住它,你自己来。”      秦落微微忍住心里的厌恶,按着他说的,攥住它,靠近自己。刚刚碰到,似乎是一瞬间,秦落觉着手里的东西又软了下去。   她不可置信看向陈辉,陈辉也盯着她。秦落的身体似乎是鬼门关,到了门口,只差临门一脚,他身体就不行了。      陈辉又鼓捣着弄了几次,还是不行。最后,两个人都大汗淋漓,陈辉只好放弃说:“老婆。睡吧,可能是太累了。”      秦落安慰他几句,心里竟然莫名轻松。      陈辉卷着被子朝床里,秦落悄悄起身进了卫生间冲凉。她开始怀疑,也许陈辉本就没有女人,是她多心了。试想,他目前这个样子,哪个女人愿意跟着他?      裹着浴袍再次回到床上,陈辉已经睁开眼,望着她。      秦落问:“不是累了嘛,怎么还不睡?”   “老婆——”陈辉一把抱住她,歉意道:“老婆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秦落翻过来安慰他,“没事的,我也累了,睡吧。”      陈辉就紧紧抱住她。秦落睡得一点儿都不踏实,听着陈辉如雷声般的呼噜,她起身到客厅的沙发里将就一宿。   陈辉真的有病还是累的原因?秦落想了一宿这个问题。      她阴暗地想,他最好是得了病吧,一辈子也治不好的那种。转念又一想,自己这想发太缺德。怎么说陈辉都是她法律上的丈夫,她有责任帮他把病治好。可是,那些暧昧短信,还有那个电话,难道真是她误解陈辉了?   秦落既矛盾又愧疚。稀里糊涂的眯了一觉,天就亮了。      “老婆……老婆……”秦落刚进卫生间洗漱,就传来陈辉慌乱的喊声。脸都没擦,秦落跑出来。   “咋啦?”      陈辉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醒来看你没在,我吓了一跳。”      “我在洗漱。”这大惊小怪的,秦落又进了卫生间。很快,陈辉也跟进来,他光着身体,从后边抱住秦落,在她身后磨蹭,“老婆,我不累了,不然我们试试。”      秦落擦了一把脸,想拒绝他,见他兴致昂扬的样子,自己又没有拒绝的理由。何况,他还对自己以前的情况毫不介意,这么一想,她心一软说,“好吧。”   说这就要出去,做这种事情总得在床上吧。谁知陈辉一把抱住她,把她顶在水池边缘,胡乱退下      秦落睡裤,扶着自己的宝贝就挤进去。   雄赳赳的东西刚刚贴到秦落“臀”尖儿,就又瘫软下来。陈辉不甘心又试了几次,还是不行。      陈辉双目赤红,狠狠揉着秦落的胸,秦落疼得叫出声来。她推开他粗鲁的手,“你干嘛?我是你老婆,不是小姐!”   陈辉只好放开她,打开水龙头洗起脸来。   陈辉出来时,秦落已经在床边擦化妆品了,突然就不想搭理他。   陈辉也自知刚才有些过分了,语气绵软地问:“还疼吧?”      秦落瞄了他一眼,冷声说道:“陈辉,咱俩是夫妻,不是嫖客跟小姐的关系。夫妻间要有起码的尊重……”   “老婆,对不起,对不起啊!”陈辉搓着手一脸歉意,“以后绝不会了,绝不会了。不过你放心,等回到家,我好好休息几天,非得让你做个爽透的新娘。”      秦落不希望爽透了,只希望以后的日子就这么平平静静过下去。自从被叶少川强了后,她就觉得自己脏。陈辉不知道这个事,她心里却过不去那个坎儿。      从酒店出来二人打车很快就到了妈妈家。因为提前打了电话,家里早有准备。他们进屋就洗手吃饭。   妈妈再嫁后跟继父生了一个女儿,生活条件一般,继父是个老实巴交的人,话不多,就听着秦落说。因为秦落的妹妹返校了,秦落没见着,也算是一个遗憾。后来才得知,妹妹念书就在她隔壁的城市。秦落说:“把我电话告诉她,若是有什么事就打电话给我。”      吹过饭,妈妈想留秦落住下,秦落说,明天还要上班。妈妈就一直陪着她走出小区。陈辉侧跟着继父边走边聊。      距离渐渐拉得远了,妈妈嘱咐她:“妈看出来你好像对陈辉不太满意,记住了,不求是贵,少病是寿,够用是富,无欲是福。人哪有十全十美的?只要他对你好,不背叛你,凡事听你的话就行了。咱女人一辈子图个啥?不就是安安稳稳嘛。现在的年轻人思想都活泛,有了钱,有了权就开始想些歪门邪道,只要陈辉不那样,就好好过吧。”      秦落眼里噙着泪,笑笑说:“妈的话我记在心里。”      妈妈从兜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红色丝绒盒子,塞进秦落包里。   “妈,你这是干嘛?”   妈妈摁住秦落的手,示意她别出声,“这么多年,妈没照顾到你,没尽到当妈的责任。一辈子结一次婚,妈给你买了一个金镯子。你继父不知道,你也别嚷嚷,收下就好了。这是妈的一点儿心意。”   说着叹口气,拉着秦落的手感叹,“二婚不容易啊。我跟你继父结婚还生了一个,你继父前妻那边还有一个儿子。这花钱什么的,大家都偷偷摸摸的,各怀心思。要是不是我俩生了一个,估计这个家也早就散了。二婚不容易啊。”      秦落眼角又湿润了。“妈,让你为难了。”   “嗨,只要你好好跟陈辉过日子,有个自己的家,以后再生个孩子,妈就是死也瞑目了。当初把你扔给你那个死爹,就是寻思着他能给你一个好的经济条件,哪知那老东西竟然被狐狸精迷住了,连自己闺女都不上心……”      事情过去十多年,妈妈还在意当初爸爸的背叛可见恨有多深。   “妈,你看我现在不挺好的嘛,有一份稳定的工作,还有了自己的家,一切都会好的。”      妈妈点点头,“你好,妈就放心了。记住,等你爸出来,别管他,让他自生自灭,那种抛妻弃女的人不配活在世上。”      秦落没应声,换了一个话题,谈起妹妹,“她学习挺好吧?”   “凑合吧,要是有你一半儿出息就好了。”      看来,爸爸的出轨给妈妈造成了难以磨灭的阴影和滔天恨意。要是爸爸规规矩矩的,那么,他们一家三口现在也许正过得好好的,有车有房、衣食富足。   不过,不经历那次家庭剧变,她也许不是现在的秦落。不会那么刻苦读书,不会一个人在外打拼出一般人难以企及的事业,更不会找叶少川当保护自己的靠山,用他的钱供自己念书,当然,她也付出了巨大代价。   想起再遇后,叶少川处处挑衅和刁难,秦落释怀不少。其实,自己有如今的成就,跟他有着密切的关系,他家那笔伍拾万元的巨款帮了她大忙。      这么一想,秦落反倒不那么恨了。有得必有失,她得到了一些东西,也失去了一些,扯平了。      摩挲着包里的金镯子,秦落记住妈妈嘱咐的话。      不求是贵,少病是寿,够用是富,无欲是福。    作者有话要说:甘草片和红霉素都脱销了,走了好几个药店才买着,悲催的感冒啊 接到站内短信,不得不第三次修改了,没看过的大家赶紧看吧,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锁了。 修改口口了,套弄也是禁词啊?我吐血三升! ☆、027 受伤      秦落和陈辉刚刚回到家里洗漱完毕,小姑子就回来了。      婆婆的房子给了小姑子,可小姑子住在那里的时间很少,几乎跟他们住在一起。   开始,秦落确实反感,后来也就适应了。反正她和陈辉每个月给婆婆一些花销,算是生活费,小姑子呢,她愿意啃老,她当嫂子的也管不着。啃的是公婆的钱,她当嫂子的要是说多了反倒惹嫌。      小姑子跟着秦落进了书房,一个劲儿道歉:“嫂子,那天是我不对,你宰相肚子能撑船,别跟我计较啊。你要是真计较了,那说明你把我当外人了。”      秦落拿出教材准备备课,不想她叽叽喳喳在耳边聒噪,“计较什么,一家人。”      小姑子顿时眉开眼笑,“那就好啊。不过,嫂子,我的事儿你还得上心哦。我会努力看书的,到时候要是进了面试,你可得帮我一把啊。”      秦落没点头也没拒绝,“先看书去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备课到深夜,回到卧室,陈辉已经睡了。这一夜,陈辉很安静,没再纠缠秦落。   秦落舒口气,也很快入睡。      第二天,秦落起得很早,毕竟跟公婆在一起,还要注意影响,不好意思睡懒觉。   如今,学生开学了,她上午到公安局,下午就要回到学校授课。星期一,局里要开例会,她得早到些。      进了单位,在走廊里碰见迎面而来的于剑,于剑冲她点点头,说了声:“早。”   “早。”秦落回应一句,看清于剑身后的叶少川,她也问候一声:“叶局早。”      叶少川似是不认识她似的,与她擦肩而过也没回应一声。      秦落愣在那里,然后很快有其他同事上楼,大家纷纷互打招呼,也就把刚才的不快忘了。   开完例会,上午时间过去一半儿。回到办公室又坐了一会儿,就到中午。秦落跟同事在食堂吃过饭就拎包回学校了。      下午只有两节课,还算轻松。上完课,同事电话来,说有一份尸检报告需要她签字,上边要得急。   秦落说:“我晚点过去。”   赶到单位,已经接近下班儿。秦落把文件签了字,同事就上楼交差了。回来同事说:“我以为叶局走了呢,还好没走。总算交差了。”      秦落原来没细问,听同事一说,这才知道是叶少川要。心里琢磨,不是他故意为难,让她回来签字的吧?反过来一想,叶少川不至于那么幼稚,再者说,早晨在走廊里相遇,他连句话也没说,应该是放弃对她骚扰了。这么一想,心情舒畅不少。      “秦主任,我先走了。对了。解剖室还没收拾,等我明天收拾啊。”小助理跟那个同事八卦一阵儿领导,见时间到了就要撤退。      秦落挥挥手,“去吧,去吧,好好跟男朋友相处啊,解剖室我帮你收拾。”      小助理背起包乐颠颠走了。秦落又坐了一会儿,到了下班时间下楼去食堂吃口饭。回来想起答应小助理的事,锁上办公室门去解剖室。   小助理今年新毕业的,没啥工作经验,出现场时,秦落就让她当自己助手。平时,就在解剖室研究案例。      秦落推开解剖室的门,吓了一跳,若不是在公安局,她以为这里被打劫了呢。   正对着门口的桌子乱七八糟放着解剖刀、脑刀、肠剪、骨剪、探针。量尺量杯,还有几本法医着作的书……      秦落叹口气,这丫头,邋邋遢遢的,结婚可咋办呐。真是愁死人了。她放下包,带上手套,该消毒的消毒,该装起来的装起来,等收拾利索已经是一个小时后。      走廊里传来脚步声,或轻或重,若有若无。天早已经黑下来,解剖室本就阴森,秦落虽然不信鬼神,这么晚了,并且是下班后听见脚步声还是吓了一跳。      走廊的窗子似乎没关,夜风钻进来,发出呜呜响声。      脚步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在解剖室门口停下。      秦落抄起手边宽2.5厘米,长25厘米的尖状凿子,这东西是解剖时用来凿骨头的,若是真有歹人,她一凿子拍下去,不把对方砸得脑浆崩裂,也会在脑门上留个大窟窿。      脚步声在解剖室门口停下。      秦落全副戒备,手心紧紧攥住自卫武器。      门板笃笃响三声。   秦落紧绷神经松懈下来。歹人是不会给你礼貌前门的,这个时候应该破门而入了。   “谁?”稳定了心神,她问。      外边人没应声,门被推开了。      看清站在门口的人,秦落彻底放松下来,后背却因惊吓过后的放松,冷汗流下来。      “深更半夜的,不回家,鬼似的游荡,吓死人呐?”秦落真的被吓着了,对叶少川语气及其恶劣。      这是她来到公安局后第一次跟他说话这个态度。一般时候,她都能维持表面上的平静,尽量做到相安无事。   今天,确实令她生气。本来小助手的工作态度她就看不过眼,收拾好久才把解剖室收拾干净,刚要喘口气儿,叶少川又来装神弄鬼。      叶少川晃晃悠悠进来,往桌边一靠。      这次,秦落没管他叫“叶局”,这也是在单位里第一次没尊称他,而是直接问:“有事啊?”也不抬头看他,把手里凿子放进收纳盒里。      叶少川微低着头,看着秦落猫腰将收纳盒放进柜子里,见她都对自己爱答不理,就莫名升腾起火气。   “没事就不能来啊?我是这里的人,在自己单位随处走走还得报备?”      真是无法沟通!秦落也不跟他较劲,将东西收拾好,拎起包问:“我要锁门。你想视察,请到别处吧。”   说着越过叶少川就要出门。      叶少川长腿一伸,秦落没有防备,左脚绊上去,顿时一个踉跄朝地面扑下去!   叶少川又一伸手,捞住她腰,直接把她抱住摁在怀里,还勾着唇冲她得意地笑。      “叶少川——”王八蛋,竟然对她下黑手。太缺德了!      叶少川眯着眼很开心,似乎这个游戏很好玩儿似的。      秦落瞅他的样子,心里骂了一句:“德行!”   “放开!”秦落呵斥他。      他的笑那么刺眼,害得她心还在怦怦跳。      秦落恨不得把他眼珠子挖出来扔到地上当球踩,啪啪地听声响也解解气。      “不放!”   “放开!”      “说你跟陈辉干嘛去了,我就放!”叶少川死皮赖脸说。   “关你何事?”秦落真被他惹炸毛了,索性实话实说,“叶少川,我跟陈辉已经结婚,办了酒席,还度了蜜月,请你以后放尊重些,不要随便骚扰女下属,作为领导,还是给自己树立点儿正面形象!”      叶少川脸子顿时冷了。大手钳子似的狠狠掐住她纤细的胳膊,“为什么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秦落疼得嘶哈一声,脸色比原来还阴沉,“叶少川,别再那么幼稚好不好?你这么缠住我不放,不就是因为我要了你家五十万吗?你不就是心有不甘吗?放心,我会尽快还你——”   “还我?用什么还?你那点儿工资,还多少年?”叶少川阴森森问。   “那你说怎么办?我一下筹不到那么多,我一个月还你一些还不行?”   “不行!”叶少川歪着头咬牙道,“你想还,就肉偿!”   “不要脸!”秦落骂他。      叶少川冷笑出声,放开她,转而用拇指抚摸她的唇,“你这里,还有这里……”另一只手抚上她胸口,“还有这里……”手又移到她小腹以下,“都是我的。你没告诉过陈辉曾经跟我睡过吗?他是不是同意你给他戴绿帽子啦?”      秦落想都没想,含着眼泪,一巴掌拍过去:“王八蛋!”      叶少川没躲,硬生生挨了她一巴掌,用手捂住火辣辣的半边脸,“是不是想王八蛋啦?啊?是不是盼着王八蛋上你啊?”说着就扑过来要再次将秦落捉住。      秦落灵活一闪,跑到储物架上,抄起一把长30厘米的截断刀,指着叶少川,“你别过来啊!再过来我就不客气!”      叶少川眼里是熊熊怒火,却咧嘴笑了,“好啊,来吧,有本事你就砍了我。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把你第一个男人杀了的!”   说着就欺身上来,“秦落,你没别的选择,只有跟着我。你不听话,非得跟陈辉结婚,那好,你愿意伺候两个男人,我也不介意。来,现在我就让你比较比较,我俩谁更让你快活!”      “不要过来。”秦落歇斯底里喊,“不要!”边喊边退,直到无路可退。      眼前黑影一闪,头顶黑暗下来。      秦落没有反应时间,本能地将软骨刀刺出去!      噗——,一声钝响。      叶少川一声没吭,就那么站在那里冷冷看着她。      秦落瞪大眼,眼睁睁看着软骨刀刺进他体内。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啦,吃了甘草片,不咳嗽啦,嗓子也差着疼了。便宜的药也有疗效啊。 ☆、028 烦心      秦落知道自己惹祸了。   叶少川脸色平静得跟无风湖面似的,秦落的心却早已波澜四起。心里替他疼,却不能上前。愣了短暂的几秒,撒开手,跑着出了解剖室。      秦落一般跑一边给于剑打电话,“叶少川在解剖室,受伤了!你快点儿送他去医院!”   于剑还问她,“咋伤的?”   秦落说,“你问他自己!”      “那你陪他,先给他处理一下。”于剑捧着手机,开始下楼。   秦落听见他砰砰的脚步声,“我有事!”她说。然后,摁断手机,关机跑出单位。      这下好了,她刺伤叶少川,又临阵脱逃,叶少川该恨死她,正好,这回叶少川该看清她的面目和决心,估计以后他是不会纠缠她了。心里涌上淡淡的失落和轻松的释然,两种情绪交织着,矛盾着。后来,想到叶少川以后再也不搭理自己,自己跟陈辉的婚姻就不会受到威胁,以后生活会恢复平静,秦落心里的那份释然和轻松很快压过怅然若失。      回到家,陈辉正在电脑上玩游戏,公公婆婆在看电视,小姑子在书房看书。秦落突然觉得自己是一个闯入者,她进来打破了家庭的宁静。      婆婆见她脸色不太好,关切问:“怎么啦?”      秦落硬是挤出一抹笑说:“今天加班了,有点儿累。妈,我先洗漱睡了啊。”      婆婆说:“那赶紧休息。有个好身体才好要孩子。”      秦落装作没听见,进了自己卧室。陈辉把书房让给妹妹看书,他就将笔记本搬进卧室。秦落扫了一眼,他竟然在看□!      陈辉见她进来,丝毫没有掩饰的意思,拉着她坐下,指着屏幕,“老婆。你看,今晚咱俩就试试这个姿势。”      陈辉还算不傻,怕客厅里的长辈听见,带着耳机。      秦落扫了一眼就面红耳赤,站起来说:“我去洗漱。”      陈辉也站起来,央求道:“老婆,我们洗鸳鸯浴吧。”      秦落哪有那个心情啊。看着屏幕上男女纠缠在一起成麻花状的一幕,就不由自主想起年少时跟叶少川在一起的日子。又想起刚刚把他刺伤,他连眉头都没皱,就那样看着她,那清冷的目光让她心里冰凉。   “今天太累了,改天吧。”      陈辉很失望,还是答应了她,“那你进去洗吧。”      秦落打开衣柜寻找换洗衣服。陈辉手机滴滴响了几声,她没回头,而是警觉竖起耳朵,手里动作也没停下。      陈辉拿起手机看了眼,随手将短信删掉。然后目光在电脑屏幕上停留几秒才关了,回头跟秦落说:“老婆,单位机房出事了,我要过去看看。”      秦落很平静,嘱咐他:“小心些。”   “好,我会小心的。”陈辉抱着秦落亲了一下。      秦落拿起睡衣准备进卫生间,回头。      陈辉吓了一跳。      秦落只说道:“你走了把卧室灯关了啊。”   “好,好。”陈辉身后冒出一层冷汗,心已经急得不行,拿起衣架上的衬衫就下楼了。      卧室的灯暗了,黑黢黢一片。秦落退回来,走到窗前。厚重的窗帘遮挡住皎洁的月光。她将窗帘欠开一小条缝隙。      小区里,路灯明晃晃的亮,还有居民在下边乘凉聊天儿。      秦落看着陈辉跑出楼道,来到花坛边。花坛边站着一个穿红色裙子的女子,看见陈辉就扑上去。      陈辉推开她,打开车门,女子坐进去,然后车子很快驶出小区,消失在月色里。      秦落长长叹口气。不知为什么,竟然没了发现暧昧短信时的那份悲伤了。      看着陈辉车子在视野里消失,秦落想起叶少川,不知他现在怎样。她是学法医的,对人体器官位置了如指掌,软骨刀没刺太深,最多也就两厘米,位置也不是要害,不过,皮肉伤他是肯定要受了。   按出叶少川电话又觉不妥,便删去,调出于剑号码拨出去。      于剑很快接通。   “于哥,他咋样?”      “刚包扎好。我们马上回家。”   “去医院消毒了吗?”      “他不去,我也劝不动。正巧解剖室里又纱布,就将就一下。”   “于哥,无论如何得劝他去医院,解剖室那些东西,你也知道,都是干啥用的。”秦落有些急。叶少川这脾气真是没人能制住。      “我是说不动了,不然你跟他说说。”说着把手机递给叶少川。   叶少川早就消气儿了,见他把手机递过来还问呢:“谁啊?”   于剑说:“秦落!”   “滚,小爷不接!”叶少川脾气又臭起来。      于剑将手机摁了免提,秦落听得清清楚楚。   她躲进卫生间,关紧门压低声音喊道:“叶少川,你想死,别死在我手下,有本事死在犯罪分子手下。那软骨刀是解剖死人,你要是那么喜欢,就等死了来个遗体捐赠,我会亲自解剖你!孬种!”喊完了不等叶少川反应就挂了电话。      秦落气呼呼洗了澡,躺进被窝时,手机又响起来,屏幕上显示于剑两个字。   “于哥——”   “秦落,我们在医院呢。他正在里边包扎。我在走廊里呢。”      秦落长嘘口气,“那就好。”   “秦落啊,不是我说你 ,”于剑略带抱怨,“你说你咋就能下得去手呢?也太狠了吧?肉都翻出来了。”      秦落虽然心有内疚,可想到那个情况,她也是不得已,于是辩解道:“我是自卫。”      于剑心的话,你说自卫,那是叶少川让着你,不然,不要说你一个,就是十个也进不了他身呐。   于剑叹口气。“你下手可真准,一下子扎到他旧伤上。”      秦落惊了一下,本能回道:“我也不知道。”即使知道,就当时情况,她也来不及判断了。   叶少川像出匣猛虎似的,她真害怕。她不想上次的事再发生。她是已婚女人,即便跟陈辉不和谐,也不能在婚内出轨,要受报应的。      “你不知道?”于剑反问。   “我知道啥啊?”秦落心里话,我又没看见过他身体。回味于剑话里意思,她总算确定了,在于剑心里,她恐怕早就成了叶少川泄欲工具了吧。   心情又莫名纠结起来,“于哥,以后别把我俩往一起栓,我俩啥事没有。”   于剑痛快地说,“好。”   心里却琢磨,真没事?他咋就不信呢。叶少川每次跟秦落在一起后,都高兴好几天,那精神头儿,跟打了兴奋剂似的。尤其是晚上回到家,话多得简直换了一个人。十几年前的那段公案,他不太清楚,心不甘问,心里隐隐觉得叶少川对秦落是又爱又恨,爱恨交加的罢。   他俩没事?给死人烧报纸,糊弄鬼呢?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花花和留言,最近家里有些事,我成天着跑老跑去,心也静不下来,大家的留言都在看,有的没有回复,大家见谅啊 ☆、029 出现场      于剑说叶少川没事了,秦落彻底放心下来。躺在舒服的床上,摸着手边空荡荡的位置,睡过去。   一夜好眠。      次日,秦落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摸摸身边的位置,仍旧空荡荡的,没有一丝温度。      陈辉彻夜未归。      秦落同往常一样起来洗漱,到餐厅里吃饭时,婆婆问:“小辉一夜没回来啊?”      “妈,陈辉单位有事,可能是没处理好吧。”      婆婆接着说:“他们领导也真是的,干嘛啥事都找小辉啊,你们新婚,领导也不是不知道,这样下去,我怎么抱孙子呢。不行,要是再有下次,我就找他们领导去。”      秦落心想,您老人家还是别去找领导了,一找就露馅儿了。   从昨晚开始,她突然十分期待一个人睡觉的日子。宽大的床,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再也听不到呼噜声,很不错。      秦落的大度令婆婆不满。      就听她数落道:“秦落啊,妈知道你敬业,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可是,对小辉你也上点儿心,好不好啊?女人呐,还是家庭重要。你说你也老大不小了,咋就不张罗要个孩子呢?我们就小辉一个儿子,你总不能让陈家断了香火吧?”      秦落想说,你儿子不行。当妈的管不住,却来管媳妇。这妈是怎么当的。   “妈,最近陈辉比较忙,我可以为了生孩子舍掉工作,可是,陈辉恐怕舍不得。男人只有工作业绩好,才有成就感。上次我跟他说,他说最近有个提拔机会想抓住了,孩子的事晚点儿。要不然,您跟他说说?”      婆婆噤声了。儿子的前途跟媳妇前途比起来,她当然愿意让儿子出人头地。      秦落到单位的时候,值班室里昨夜值班的那位还没走,正跟今天值白班儿的交头接耳眉飞色舞说着什么,看见她,立刻打住。尤其是值夜班儿的那位还冲着笑笑招招手。      秦落差点儿愣住。一个五六十岁的大老爷们,跟她做出那么夸张的动作,滑稽又费解。不过,出于礼貌。她仍旧点点头一走而过。      到办公室椅子还没做热乎,电话就急促响起来。接了电话她就往解剖室而来,走廊里撞上姗姗来迟的助理,秦落交代:“快,收拾一下出现场。”      小助理连办公室都没进,警情就是命令,她说,“我去取勘验箱。”      秦落打住往解剖室去的脚步,又返回办公室取了些东西,确定没什么落下才匆匆下楼。小助理随   后而到。      楼下停着辆车子,一辆是刑警队的,另一辆则是办公室的面包车。一直以来,秦落出现场都跟刑警队的人在一起,因为有些案情在车上可以交流,下车时,情况了解大半,也有助于现场勘验。      秦落照常往刑警队这边的车子走,另外一辆车子车窗摇下来,于剑跟她喊:“秦落,这边。”      于剑坐在副驾驶上,正笑眯眯冲着她招手笑。这不由得让秦落记起刚刚在值班室门口遇到的那幕,突然觉得身后嗖嗖阴风直冒。不过,还是硬着头皮上了车,面包车后边三排座,叶少川老神在在坐在第一排司机后边的位置,还有几个人坐在第二排。      秦落打量一下,整个车子只有第二排的一个折叠座空着,还有一个就是叶少川身边的位置。      还没等她抉择该坐哪个位置,小助理动作可比她快多了,兔子似的跳上车,一屁股坐在第二排的折叠座上,坐稳了看着她笑,还偷偷指了指叶少川旁边的座。      叶少川虽然年轻,是很多女孩子心里骑士,不过,老是虎着的脸也够吓人的,小助理认为自己无福消遣,就把秦落推出去。      人多眼杂,秦落也不好说小助理什么,没有选择,她只好坐在叶少川身边,侧脸看着他,硬着头皮挤出一句话:“叶局也去啊!”      叶少川嗯了一声,“重大刑事案件。”      秦落就规规矩矩坐在一边,每次,跟刑警队的人在一起的时候,她都习惯跟他们聊聊案情,如今,这里坐的没一个刑警队的,秦落就好闭嘴,目不斜视望着车前边的路面。      车子平稳出了后院,很快并入车流驶入宽敞大道。      出了市区,边拐上郊区一条弯弯绕绕的小路。      车子里有些闷得慌,今天的气氛格外怪异。秦落也觉得不对劲儿,不过,她也没多想,以为大家是因为有叶少川这个局长在的缘故。      车拐上颠簸的小路,司机抱怨了一句,于剑开玩笑逗他,“这不正发挥你的驾驶技术嘛。”      司机跟于剑聊天间,草丛里白影一闪,不知从哪里跑出一只小羊羔,窜出来就站在路中间,呆呆望着疾驰而过来的面包车,站在路中间也不知躲开。   司机大骂出口同时,急踩刹车。      一声尖锐的轮胎与地面摩擦声后,车里响起叶少川倒吸气的声音。      前边的二位往后看,后边的两排往前看。      大家目光都落在跌进叶少川怀里的秦落身上。      一时间,秦落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她就眯着眼靠在椅背上,然后身子就剧烈晃动起来,刚睁开眼,自己就倒进叶少川怀里。      秦落弄了一个大红脸,她吸了吸酸涩的鼻子,爬起来,腰间横着一只大手,是叶少川的。坐直身体,总是明白过来,原来是紧急中叶少川怕她因为急刹车撞向前边,而把她揽在他怀里的缘故。   “叶局,怎么样?”于剑最明白这其中的缘故,昨晚秦落刚刚给了叶少川一刀,如今胸口还缠着纱布呢,估计刚才撞得不轻。      “没事。”叶少川摆摆手。      小助理问秦落,“秦主任,你怎么样?”      秦落也说,“没事。”然后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歉意道:“对比起叶局啊。”      叶少川瞥都没瞥她一眼。秦落刚刚舒口气,就觉得后腰上爬进一只手。      秦落身子一僵,低头斜眼看,又是叶少川的咸猪手。   她拧了拧身子想要挣脱,就听叶少川慢悠悠说:“秦主任这下撞得可不轻啊。”      秦落赶紧说:“实在对不起啊!”心里却说,谁让你瞎管闲事的,你要是不拉着我,我也不会撞你,活该!      后边有个人,是技术科的,比叶少川大不了几岁,倚老卖老笑着说,“不然让秦主任请叶局吃一顿吧,把咱大家都带上,如何?”      车里立刻响起附和声,“好啊,好啊。”      小助理还在那边添油加醋说:“为了显示诚意,秦主任,到时候你可得跟叶局喝杯交杯酒啊。”      秦落恨不得找块胶布把小助理的嘴巴封上。      叶少川大手在她腰间轻轻一拧,秦落浑身一颤,不疼,却让人无法忽略那麻麻的酥酥的热感。   “秦主任,你觉得大家的提议怎么样?”叶少川懒洋洋问。   “叶局说得算。”秦落恨不得立刻大吼,“拿开你的咸猪手。”   可是,她知道,自己这么一吼,从今以后,无论在公安局还是学校,她铁定混不下去了。前途就此断送,没了工作,不要说养活叶子,就是养活自己都是个问题。除了教书,除了在死人身上摆弄刀子,她什么都不会。   想到叶子,她往后靠了靠身子,把叶少川大手狠狠夹在后背与座椅之间。      叶少川见秦落刚才还是柳眉倒竖的样子,突然间就乖起来,有些不解,不过手下动作却温柔起来,带着枪茧的手指温柔地在她腰间细肉上来回摸,轻轻的,浅浅的,似在爱抚又似在邀请。      秦落闭起眼,索性挺尸当死人。      叶少川漫不经心说:“请客就算了,这样就好。”一边说着,大手一边在她腰间来回滑动,还试探着探进裤腰边缘更往下……      秦落又不自在扭了□子。      大家不知前排别有洞天,纷纷唏嘘表示遗憾,小助理还抱怨,“叶局真好说话,一句道歉就免了一顿饭。”      秦落心想,哪里是一句道歉的事啊,如今,叶少川在她这儿吃豆腐正津津有味儿呢。      叶少川心情似乎好起来,秦落想闭眼当死人他偏不如她愿。   “秦主任一时半刻也不走,以后请客的机会有的是。”然后,以一个上级对下级的关心问,“秦主任来局里也好长时间了,我一直没跟你有单独相处的时间,不知道在工作里有没有什么困难?”      秦落心里话,只要你不骚扰我就什么困难也没了。      见秦落沉了急忙没答话,他大手邪恶地在她腰间捻起一片肉一掐,秦落疼得激灵一下,差点儿跳起来,侧头狠狠瞪了叶少川一眼,然后没好气地说,“没有!”      明显是对领导不敬嘛,大家都听出语气不对了。      车里气氛又诡异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没修改,大家先看着,有错别字或者口口什么的,稍后再改。 ☆、030 强掠   030   司机想透过后视镜看一眼,于剑一把挡住,然后将后视镜转了个方向,继续跟司机聊天,山南海北地胡侃。   很快,车里就分成了两个阵营,驾驶和副驾驶上两个人聊得热火朝天,声音低低的时不时发出笑声,后边的叶少川跟大家一起也聊起来。   “秦主任,有困难就提,你不了解叶局,等了解就知道,叶局虽然经常跟咱冷面,心里可是惦记着大家呢。叶局来了后,各方化缘筹集资金,这不,咱自己的住宅楼也要盖起来了。”   有人开始拍马匹,拍得还天时地利人和,叶少川确实帮助大家筹措资金盖楼,这事儿真有。   叶少川也很受用,身子往后靠了靠,虽没言语,眉眼却舒展开来。大手揽在秦落腰间也更温柔缠绵起来。   秦落向往边儿靠靠,脱离叶少川魔爪,机会终于来了,车子压在一颗石头上,弹了一下,秦落借着惯性身子往外一倾。   叶少川似乎知道她的想法似的,大手揽着她腰侧使劲儿往这边一拉,秦落又倒进叶少川怀里。这下子,全车人都哄笑起来。   一个人戏谑道:“秦主任这是什么意思啊?”   “是啊,秦主任,这分明是投怀送抱嘛。”   一个年岁长的人说:“别拿秦主任开玩笑,人家可还没结婚呢!”   秦落借着这个机会立刻接过话茬,“我结婚有段时间了,改天请大家出喜糖喝酒啊!”   腰间大手明显一顿,更加揽住她。   车里就有人问她老公的情况,秦落一一跟大家说。她想,事已至此,还是让大家都知道为好,免得以后大家误会什么,正好也让叶少川收敛一下。他再无良卑鄙,也不会再众目睽睽之下跟一个有夫之妇纠缠不清吧。   秦落以为把自己结婚的消息告诉大家,叶少川会有所收敛,可偏偏没有,这该死的家伙抓住她左手狠狠重重摁在他胯间。   秦落的脸刷地就红了。她想要缩回手,叶少川就死死摁着,双目紧闭,身子深深陷在椅背里。   秦落手里摁着那鼓鼓的热热的东西,那家伙还在她手心里不停地跳,有几下弹得她手心砰砰的。   身子里所有的血液都冲到脸上,秦落摁住他那里,掐了一下。   叶少川闷哼了一声。   前边于剑拉着司机不停地聊,后半小助理跟几个人也聊开了,就秦落跟叶少川暗流汹涌谁也不说话。   叶少川的闷哼声引得大家纷纷停住,小助理问:“叶局,你哪里不舒服?”   叶少川嗓音略带沙哑,“这几天没休息好,身子有些乏。”   小助理说:“秦主任按摩技术可好了呢,前天她还给我揉了呢。”   后边的人又开始起哄,“不然,叫秦主任给叶局揉揉吧。”   “对,揉揉肩膀就好。”   叶少川笑着侧头看向秦落,白净如骨瓷的脸早已经绯红一片。   “你们别逗秦主任了,脸都红了。”   说着还恶作剧似的将她手又摁着自己”胯”下的昂扬狠狠揉捏了几下。   车子很快到了事发现场,大家纷纷下车,秦落因为坐在靠近车门的位置,她下下去,大家见她脸颊果然红红的,似夕照晚霞似的,就笑着打趣,“秦主任真脸红了耶。”   “秦主任脸皮儿真薄。”   秦落一肚子郁卒,打掉牙往肚子里咽,面对大家的打趣只是笑笑。   案情确实有些复杂,两条人命的案子。到现场忙活完回到单位已经下午一点了。叶少川找刑警队长和秦落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然后还命刑警队长出去将各路媒体记者打发走,在案件没弄清楚之前,不能乱说话。   房间里只剩下秦落和叶少川,叶少川伸手就要抱她。在车上已经憋了半天,叶少川浑身血液早就沸腾,某处早就疼得嗷嗷直叫。   秦落转身就想往外跑,叶少川一把捉住她后衣领,一提溜就站在他面前。   秦落自知难逃,立刻眼圈红了,“叶少川,你想让我从这里跳下去吗?你要是不嫌丢人,我这就跳下去!”   “……”   叶少川哑口无言。   “叶少川,别逼我,求你了?好不好?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这个时候于剑进来,见他俩这个样子,想退出去。   叶少川说:“走,我们三个先走。”   于剑跟叶少川一起来的时候,已经吩咐秘书开车过来。要问为啥不让于剑开车,秘书陪同,因为秘书伸手不咋地,于剑可不一样,十个八个人到不了近前。   出于安全考虑,叶少川到哪儿都带着于剑。当然,这都是叶家人的安排,要依着叶少川的话说,他命大,命硬,到哪儿都死不了。   叶少川带着秦落出来,跟负责人交代一下。于剑说:“秦主任身体不舒服,我带着她先回去,大家先忙着啊。”   小助理见秦落眼睛红红的,关心地问:“秦主任,挺得住吗?”   秦落点点头,眼圈又有些热。叶少川就知道欺负她,还不如一个认识没几天的小助理了。   于剑开车,叶少川跟秦落坐在后座。车子很快进了市区,四个人找了一家小饭店凑合一顿。叶少川就让于剑和秘书自己回单位,他自己开车。   于剑不放心。   “我跟她在一起能有什么?”叶少川嫌于剑太碍眼,压低声音说,“我们回家。”   于剑这才放心,拉着秘书打车回单位。   秦落心情低落,压根就不想回单位,如今吃饱喝得了,她觉得有必要跟叶少川好好谈谈。   叶少川说,“我也是这个意思。”   秦落以为要找一个安静的咖啡店或者茶楼什么的,当看清楚车子拐进前次来过的小区,顿时警觉起来,“停车,叶少川,你停车!”   叶少川不管,只管开车,到了自己楼下,车子霸气地来个漂移,便稳稳停在停车位上。   秦落坐在车里不下去。叶少川很有耐心地拉开副驾驶的车门,等着她。   秦落也明白,这座小区里居住的都是精英们,虽然大家白日上班,可也保不住有人回来。若是遇见叶少川的熟人,到时候更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僵持一会儿,秦落慢腾腾下来。叶少川牵着她的手,秦落挣了几下也没挣脱,就由着他进了电梯。   三楼很快就到了。叶少川从门口的门垫下掏出一把钥匙很快打开房门。秦落一直想着怎么跟他谈,以为还是上次来的那个房间,进了屋一看,不对,摆设变了。   她立刻反应过来,抽腿就走。   叶少川哐当一声将门踢上,抱起秦落朝卧室里就走。   “叶少川——”秦落拳打脚踢,“你别这样!叶少川,除了上床,你还会干什么?”   叶少川亲亲她下颌,眼里的“欲”火能把人烧死,他哑着嗓子说,“在车上你就撩拨我,憋了半天了,再不纾解就爆炸了。”   “叶少川,我们来是谈话的。”   “边做边谈,什么也不耽误。”   “不行,叶少川,我们必须现在谈,你快放我下来!”   叶少川不为所动,进了卧室一把将她扔在床上,柔软的床垫将她弹得老高。叶少川开始脱裤子,解衣扣,很快就光溜溜站在秦落面前。胯、间的巨物昂扬挺立,颤微微点着头。   “宝贝儿,乖,看看,想死你了都……”叶少川压上来,遮挡住秦落头上的阳光。   秦落喊出声来,“叶少川,就是女支女也有发言权吧?你就是把我当成泄欲的女支女也要听听我愿意不愿意吧?”   “乖宝贝儿,你不是女支女,不是小姐,你是这里……”他抓住她的手摁在自己胸口,“你是我的心肝儿。”   秦落泪珠子连成线,泪流成河,泣不成声。   “叶少川,你就放过我吧,求你了。我是已婚女人,不能不知廉耻,跟别的男人纠缠不清。这些日子,我觉得自己脏,配不上陈辉。我每天都要洗澡,想把你的痕迹洗去,可是,我心里却知道,就是我在热水里烫掉一层皮,也洗不掉那天的事。我快崩溃了,我精神备受折磨,求你不要再让我**也受折磨了,算我求你好不好?你就可怜可怜我,给我一条生路吧,不然,我会死的,我真的不想活了!”   秦落哭得梨花带雨,泪水湿透床单。   叶少川早已经将她剥得干干净净,二人坦诚相对。   “你看看我,看着我,我是叶少川。你早就是我的人了,现在竟然嫌我脏?我哪里对你不好?嗯?你说吧,陈辉能给你什么,你非得跟他结婚?我警告过你,不要跟他在一起,你就是不听。现在嫌我脏了?是不是没有陈辉你就不嫌我了?啊?少拿陈辉当挡箭牌,那是你自找的。你立刻跟他离婚,现在就离,搬过来跟我一起住!”   “我不!”秦落泪水蒙蒙的眼睁的大大的瞪他。   “那你就别怪我了!”说罢,低头就捉住秦落的唇,狠狠地撕扯,真的用力了。秦落很快就闻到嘴里的血腥味儿。   秦落哀哀地哭。也不说话了。也不挣扎了,她知道,这个时候,就是说破天,他都不会放过她了。   叶少川见她乖巧下来,不再跟他犟嘴,动作也温柔下来,先是在她唇上戏耍一会儿就放开,埋头移到胸前,一手捉住一边的丰盈卖力揉捏,另一边则用嘴叼着含在牙齿间轻轻的扯。   秦落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羞人的声音。可是,胸前传来的颤栗却汹涌地流变全身最后汇集在小腹之下。   双手紧紧抓住被单儿,脚趾蜷缩在一起,闭着眼,心里念着:“不要去在意,不重要去在意,折磨很快就会过去,很快就会过去!”   叶少川也不在意她抗拒,沿着两束雪峰用舌尖儿舔着转移阵地来到她肚脐上,在那里打转儿玩儿了一会儿继续下移!   “不!”滑滑热热的东西钻进身体最隐秘的部位,钢针一般坚硬的发丝扎得她大腿内部的嫩肉生疼,这种刺激实在受不了,秦落鲤鱼打挺坐起来,推开叶少川埋在她腿间的头。   叶少川抬起脸,脸色赤红,目光毫不掩饰“欲”火焚身的急切,舌尖儿上还沾着不是他的还是她的津液。   “乖宝贝儿,看,老公好吧?这么伺候你,是不是老公好?”   这**的场景秦落还是第一次遇见,真是……无福消受!   “少川,不要这样,求你不要这样……”叶少川不该这么做,她觉得这样做有些下贱,跟叶少川这个人不符。   他们在一起一年,彼此都没这么做过。   听秦落唤了一声自己“少川”,叶少川心尖儿一热,又埋下头去,叼住她花“蕊”中最嫩的肉吸吮起来。   秦落一边推拒他,一边夹紧腿。   叶少川的两只大手跟钢钳似的,一边摁着她一条腿不让她动弹。   那股麻酥酥的电流击得她身体颤栗,情不自禁发抖,就连哭出来的声音都断断续续起来。   “少川,求你不要,不要了,开放开我——”   叶少川见她滋润得差不多了才抬起身,将她推到,自己的昂扬都不用引路,就直接找到散发花香的隐秘之处,曲径寻幽去了。   秦落被他巨大的闯入激的喊叫出声。然后意识到不妥又立刻闭紧嘴,抬起一只手盖在脸上,一方面羞愤难当,一方面又觉得身体满满的,从没有像此刻这样充实安全。   叶少川移开她的手,暗哑着声音求她,“乖宝贝儿,快看看老公嗯?快看看!老公多爱你,你也爱老公是不是?你听,小弟弟和小妹妹多欢乐?”   他故意前后耸动,十二分卖力,身体相碰发出隐秘暧昧声。   秦落咬着唇,狠狠的,闭着眼,另一只手抓住床单狠狠揪住,似乎那是自己唯一的支撑。她恨自己,为什么身子就背叛了呢!   血腥味儿再次传到鼻端,秦落仍是紧紧咬着,似乎这样能减轻心理的罪恶感。   叶少川见她嘴角有血珠滚下来,一把扯开她的手,惊呼:“落落!”   秦落不出声,就是挺尸,不让自己动,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眼前美景诱人,雪峰晃动出炫目的光,可是,她嘴角的血却更令他心疼。他停下动作,趴在她身上说:“落落,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行吗?你就当陪我,配合我一下,我们做最后一次,好不好?”   说着,他大手撩起她鬓角早已湿透的长发放在唇边亲了一下。   秦落睁开眼,带着怀疑问,“真的?”   “真的!”他的小弟弟停在她身体里,见她睁开眼肯正视自己,那里顿时腾地一下又昂起头来。   秦落被刺激得身子一颤,她难耐地动了动,“今天之后,你真的不会为难我?不再纠缠我?”   “不会!”叶少川在她眼上啄了一下,很郑重。   秦落觉得这事儿听划算,配合他一次,然后自己就永远解脱了,这可是梦寐以求的。不要说她不知羞耻,她早就不是完璧之身,在跟陈辉有了婚约后还跟叶少川有过一次。反正她已经是不洁的了,那么一次跟两次又有什么区别?   只要叶少川答应她再不纠缠她,跟她一刀两断,她举得这个交易值得。   叶少川看出她眼底的决绝,即暗自高兴,又觉得无比失落。高兴的是自己马上就可以尽兴一次了,要知道自从跟秦落重逢后,他就一直盼着这个机会。第一次在车里的时候,她誓死顽抗,后来也不挣扎了却给他摆出一副木头样,他的兴致也不能得到完全释放。不过,看她现在急于摆脱他的样子,眼睛亮亮的,她竟然没有他对她的渴望那么大,不禁有有些失落。心里想,心思还是都在陈辉身上吧。   不管那么多了,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再说明天的!   “最后一次,配合我一下,像我们以前住在小公寓里一样,好不好?”他温言软语商量。   秦落还是有些不信,问他:“真的不会再纠缠我?”   叶少川点头。   “那我欠的钱按月还好不好?”一时间,她真的拿出那么多钱,自己除了花销,还有叶子的。以后,叶子要是来她身边,花销会更大。所以,她得开源节流一分钱掰两半儿花。   叶少川点点头,问,“那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秦落点点头。   秦落的应允似是给叶少川吃了一粒催、情药,本就充实得满满的身体顿时更加肿胀,似乎在一瞬间他就变得膨胀起来。   秦落不禁哼了一声,声音不大,跟猫儿似的。   叶少川低头啄住她的唇。   秦落推开他半寸许,喘着气问:“你的伤?”眼睛瞥到他那块站着白□用胶布的地方。   “没事,早就不疼了!”叶少川再也等不得,就跟饿了十天半月的狼似的。   狂风暴雨迎面袭来,秦落抱着他的脖子,如一叶小舟在茫无边际,卷着狂涛的海岸上抛来抛去。   终于忍不住叶少川猛力的松动,她叫出声来。“慢点儿!”声音里带着自己都不觉察的娇嗔和责怪。   叶少川额头汗珠子滴滴答答落下来,跟秦落身上汗水混在一处,不过,动作却慢了下来,只是一分钟时间,他又忍不住大力耸动起来。   秦落不得已只好陪着他,为了让他放缓速度,她微微欠起身子,主动亲了他一下,“少川,慢点儿!”   一声“少川”,柔软缠绵。叶少川眼里闪着激动和喜悦跟熊熊燃烧的□掺杂一起,显得格外迷人。   慢下来的叶少川气喘如牛,哑着嗓子说,“宝贝儿,乖落落,就爱听你这么叫,来再叫几声让哥哥听听,快,来——”   秦落想不依,他就更加用力。秦落被他顶得头停在床头板上,身子白花花的在晃。   她实在受不了他的狂野和激烈。只好动了动唇。   “没听见!”叶少川耍赖。   “少川——”这次,她扬高了接分贝。   “没听见!”嘴上说没听见,眼里可带上笑意,动作依然激烈。   “少川,慢点——”这次,秦落是真的在求他。以前他们在一起时,也没见着他像今天这样儿。也不知这么多年是咋过来的。他女朋友能吃得消吗。   想起叶少川女朋友,秦落情绪又低迷起来,突然就放开环住叶少川的手。她这是在干什么?她是第三者。   陈辉在外边有女人,她只是捕风捉影的就已经恨死那个抢了陈辉的女人了。而叶少川的女朋友就处在跟她一样的位置上,自己是破坏他们的小三儿……   不行,这样不行!得尽快让叶少川结束着荒唐的游戏。   秦落放开他,叶少川很不乐意,低头一个劲儿亲她唇,“乖落落,快,抱住老公,快啊!”   秦落将手环上他的腰,然后趁他不注意悄悄滑到他”胯”下,捏住那两个圆溜溜的东西揉捏了几下!   叶少川只觉得后脊椎发麻,身子一颤就软了下来。   秦落来不及体会那种高高抛上天空的快感,一把推开他。滚烫的液体从二人私密处泄出来,湿透了床单。   腥甜的气息在空气里弥漫开来。   “坏丫头,你是故意的是不是?”虽然不是十分尽兴,比上次在车里这已经算大餐了。   情潮过后,叶少川反应过来,也不去收拾一室的狼藉,再次趴在秦落身上,撒泼耍赖,“这次不算,你下黑手。”   秦落坐起来,目光在地上找自己的衣服,“是男人吗?男人就该说话算话!”   叶少川想了想,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就安抚她说:“睡一会儿,陪我睡一会儿!”说着就把她硬塞进被窝里。他自己也钻进来,将秦落紧紧抱在怀里。   叶少川长长舒口气说:“落落,我们分开十二年了,是吧?”   秦落嗯了一声就没了动静。心里却早已经打翻五味瓶,酸甜苦辣具有了。   叶少川见她疲惫地打了个哈气,拍着她后背说:“睡吧,我不动你了。”   秦落说:“我想回家。”   环在她腰间手臂一紧,威胁声音在耳边响起,“还想来一次吗?”   秦落立刻噤声,还不放心,问:“你要说话算话呀。”   叶少川亲了亲她额头,无比珍重,“睡吧。”   “你答应我。”秦落固执要听他说。   “好。”然后将她揽在自己胸口,让她的脸贴在离心脏最近的位置,“睡吧,吃晚饭我叫你。”   秦落安静下来,没过多久,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叶少川也被她的睡意感染,很快沉入梦乡。   不知这一觉睡了多久,再次醒来,秦落一惊坐起来。   安静几秒才反应过来,她在叶少川的住处,之后便是深深自责。她够无耻够心大的,被人家强了就强了吧,还在人家床上睡了一觉,睡了就睡了吧,还是睡得天昏地暗,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秦落骂了一会儿自己,迈步下床。   嘭的一声,没站稳,一屁股坐在地上。   腰软软的,腿软软的,就连那个私密之处都火辣辣的。秦落咬了咬牙,又要站起来。心里暗骂自己,活该,摔死才好呢,谁让你当第三者当小三儿!   想了想,又跟自己说,不能死,叶子还小,至少等她结婚嫁人了再死啊。现在,她还得好好活着啊。   卧室的门开了,叶少川拎着塑料袋儿站在那里。见秦落红着眼圈坐在冰凉地板上不知想什么几步就跨进来,猫腰将她抱起来小心翼翼放在床上。   “怎么啦这是?啊?我刚出去一会儿,你就摔下来了?以前也不记得你睡觉有打把势的习惯啊?”   叶少川不提以前还好,一提起以前,秦落低敛着眼,将眼圈里的刺痛咽下去。   “咋啦,这是咋啦?”叶少川扳着她双肩面对自己,“做噩梦了?”   秦落抹了把眼,问他:“你说话算数不算数?”   叶少川可见不得她这样儿,点头说:“算数算数,不过,你先躺下来,我把药膏给你抹上。”   秦落不同意,接过来那个圆圆的小瓶子说,“回家我自己抹。”   叶少川最听不得她提“家,”一提起来他就来脾气,“你想让陈辉给你抹吗?我不是告诉你,要跟他离婚吗?你还拿我话当耳旁风!”   作者有话要说:先放存稿箱,稍后修改 31 秦落想好聚好散,只好缓和语气说:“今晚我回学校宿舍。回宿舍我自己抹。”她身上青一块紫一块,万一让陈辉看着解释不清。只好躲到宿舍住几天。 “那就在我这儿住!” “不!”秦落来脾气了,“你说的,我配合你一次,你以后不会再为难我。” 叶少川不想破好不容易得来的融洽气氛,只好妥协,“回宿舍就回宿舍,不过,要跟陈辉离婚。” 秦落低着头,勾过来自己在床边的衣服,抬眼看着他,“你出去。” 叶少川嘁了一声,有些不情愿出去了,睡了都睡了,在他面前穿衣服害什么羞? 不过,此时他不想惹她,尤其是今天吃了个六分饱,心情也不错,就不跟她一个女人计较了。 秦落换了衣服来到客厅,叶少川在餐厅摆着饭菜,见她出来招呼,“我刚买回来的,趁热吃一口。” 先前是被□冲昏了头脑,现在冷静下来,秦落一刻都不想跟他单独相处,只想着尽快逃离。 “不吃了,我回学校还有事。” “唉,等等,我送你!” “不要!”秦落站住回头望着他,很严肃很郑重说,“从现在开始,我们已经没关系了!你答应我,不再纠缠我的!” 门声一响,人下楼了。 叶少川骂了一句,自言自语道,纠缠? 他怎么纠缠她啦?男欢女爱不是及其正常的事吗?没关系?关系早就发生了,想否认也不好使,他们是纯纯粹粹的男女关系!没关系?不可能! 秦落不让叶少川送,他不放心,还是追出去,看着她打车坐进去才返回来。 回到家里给于剑打电话,“回来吃饭。” 于剑心里美滋滋地问:“秦落做的吧?” 叶少川一摔筷子,“不是她做的,你就不吃?这么多年也没见你扎脖?” 于剑赶紧把手机舀着离耳朵远一些,心里暗想,完了完了,这肯定又跟秦落谈崩了! 最近几次,于剑也摸清了叶少川的脾气。 跟秦落在一起,要是顺利了高兴了,叶少川就老实得跟吃饱了肉的老虎似的,乖乖的,逗弄逗弄他,也不发脾气,懒洋洋的。 要是秦落没给叶少川好脸色,他顿时就跟被激怒了豹子似的,见人就咬,当然,他身为领导,还是比较能控制自己,不咬别人,咬他这个司机的时候居多。当然,秘书也没少跟着吃瘪,不过人家秘书结婚了呀,晚上回家陪老婆孩儿,只有他和叶少川大眼瞪小眼的。 于剑一琢磨。不中啊,改天他也得相亲去,找个女人结婚,就是不结婚,谈谈恋爱也行啊,省得天天看叶少川的脸色。 于剑就琢磨不透,你说这男人咋就一碰上女人就精神失常呢?以前,无论工作上遇到什么困难,也没见叶少川发脾气,这一跟女人沾上边儿,就变了个人似的。 双面人格? 于剑挠头参不明白这其中道理。不过,他还是加快脚步回家,不然,家里那位一发脾气,把锅碗瓢盆摔了就不值了。 秦落回到宿舍,给陈辉打电话,问他在哪儿。陈辉说,在单位加班。秦落说,我回学校宿舍了,找宋颖有事儿。 陈辉说,那好,早点儿睡吧。 放下电话,秦落苦笑,他们这哪儿是夫妻呀,各怀心腹事,同床异梦。 宋颖正在宿舍里梳妆打扮,见她进来招呼,“不知道你回来啊,早知道就让你跟我一起去吃饭了。” 秦落说:“我吃过了,身体不太舒服,你去吧。” 宋颖今晚的穿着时髦妩媚,一件低领黑色金线v字领打底衫,外罩一件米白色风衣,丝袜长靴显得她双腿修长,个子高挑。 难得见宋颖打扮得这么出众,秦落笑着问:“谈恋爱啦?” 宋颖难得露出娇羞,“还是以前说的那个。” “那个富二代?” 宋颖点点头,“他追得紧。还给我买了好多礼物,这些日子你没回来,等晚上我回来给你看看,有两个lv包呢。” 秦落想提醒她几句,宋颖拎起包,说,“时间到了,他马上就来接我。你别睡啊,等我回来给你看包包。” 秦落看着宋颖急匆匆出去的背影,亦喜亦忧。 秦落真的很累,先洗了个热水澡,吹干头发就钻进被窝睡了。许是叶少川答应以后不再纠缠她,这一夜竟然睡得格外香甜。 第二天醒来,见宋颖的床空荡荡的,似乎没回来过。她打电话过去,那边是一个男的接的,说宋颖还在睡,问她什么事。 秦落连忙说没事,就挂了电话。 知道宋颖跟男朋友在一起,秦落就放心去上班了。 一进单位,秦落就觉察出气氛的诡异,比昨天还甚。 大家对她的态度呈现两极分化,有的人是见着了就赶紧跑上前打招呼,有的则是不屑地瞟了一眼就躲得远远的。 秦落心里琢磨,这是怎么了。一天的功夫,她也没得罪什么人啊。 进了办公室,没一会儿小助理进来,给她送进来昨天现场勘验记录。 秦落见她站在办公桌边不走,抬头问:“还有事吗?” 小助理咬了咬唇,终于说道:“秦姐,你别听那些人胡说八道,我相信你是好人。” 秦落更加疑惑了,“究竟怎么回事?” 小助理见她不知情的样子问:“别人都在议论你,说你勾引叶局,还说你曾经敲诈叶局五十万。有人看见前天晚上,叶局你们在解剖室那个……那个了……” 见秦落脸色冷下来,由白转青,小助理急忙说:“秦姐,你别生气,别生气啊,都是别人谣传啊,你可别真动气啊,我走啦。” 秦落望着小助理逃跑的背影,一股怒火冲向头顶,她刚要拨出叶少川电话,门就开了,又进来几个女同事,还组团来的,对她嘘寒问暖。 “小秦,这是怎么了,脸色不太好啊。” 秦落揉揉额头,“有点儿感冒。” “哎呀,那个耽误不得,不如去医院看看。” “是啊,我家里有几样补品,下午我给你舀来。” “我认识一个老中医,把脉可准了,中午我带你过去看看吧。” 秦落第一次被这么多人包围在一起,似乎她成了珍稀国宝似的。 她不但没有受宠若惊的感觉,反倒有种被人脱光了衣服沿街游行般的羞辱。 就在秦落如坐针毡的时候,门口响起于剑的声音,“大家都不忙啊?办公室有点儿活想让大家帮忙呢!” 他也是听了一些风言风语怕秦落听到受不了才下来的,没料到,这一群聒噪的女人比他动作开快,竟然来溜须拍马示好来了。 大家一看,办公室副主任都来了,赶紧一哄而散,都说自己手头有工作要做离开了。 秦落咬着牙,压低声音恨恨问:“叶少川呢?” 于剑关好门,没回答她的话,说:“想必你也听到风言风语了,肯定不是叶局透出去的。我侧面打听了一下,应该是那晚值班的人。” 秦落想大喊,想大骂,可最后她什么都没说出来。隔墙有耳,她不想在这里发泄。不耐烦挥了挥手,“你出去吧,我静一静。还有,见着叶少川告诉他,我找他。” 于剑担忧地出去。秦落关好门,直到中午吃饭也没人再来打扰她,跟她套近乎,找她拉关系。她想,应该是于剑出手了。 在这短短的两个小时里,秦落做了一个重大决定:她要离开这里,回到学校。 她承认,自己跟叶少川有染。但,不是她主动勾引他的,是叶少川屡次三番纠缠她。可是,不知内情的人一番胡乱猜测添油加醋,把她说得跟□似的人尽可夫,这让她实在难以承受。 叶少川说得对,即使大家发现他俩关系暧昧,也一定会把责任归结她头上,说她为了最终目的勾引叶少川。 男人在外招惹女人,说风流不羁,似乎是个中性词语。如果女人在外边有了男人,就说是□,明显的贬义词。这个社会口口声声张扬男女平等,其实,还是对男人包容多一些,对女人要求苛刻。 她能怎么办?她跟全局每一个人都解释一遍,说不是我勾引叶少川,是叶少川招惹我?谁信?她的解释会被人认为是欲盖弥彰。 秦落叹口气,写了份请求调回去的信,放进抽屉。 小助理敲门?p> 矗剩骸扒亟悖形缛ナ程贸苑孤穑俊?p> “去!”干嘛不去?秦落换了衣服,拎着包,跟往日习惯没什么不同,打算吃过饭直接回学校。 食堂里,稀稀落落进来人。小助理和秦落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有几个别的办公室的中年妇女端着餐盘朝他们这边走来。这是四个人的一张桌子,走过来好几个女人,只有两个坐在秦落一桌。 其中一个女同事热络地关心她,“小秦感冒好点儿没有啊?” 秦落点点头,“好多了。” “自己学会照顾自己,这个世上只有学会爱自己,才能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秦落哦了一声。她听过这位大姐的传闻,有一位企业家丈夫,如今已经五十多岁,却在外边包养了好几个小蜜。大姐开始发现时一哭二闹三上吊,后来累了,为了孩子有个完整的家又不能离婚,就这么将就过着。 不过,丈夫在外花天酒地的时候,大姐也学会了寻找乐子。她大把大把花丈夫的钱,出入高级会所做美容,买上万元钱的衣服。还跟分局的一个副局长暗度陈仓。这事儿,全局上下都知道,只不过大家没舀出来当面说而已。反正两个家庭的另一半儿没人追究,大家也只是旁观者,在茶余饭后当笑料说说而已。 如今的社会,人心越显浮躁,有些事早就见怪不怪了。 秦落听她话里有话的,猜不出是安慰自己呢,还是嘲讽,亦或是语重心长的劝告,不过,为了面儿上的平和,她一般时候都只点点头。 见企业家夫人都过来跟秦落示好,又有几个人也过来,吃过饭跟秦落聊着往外走。 到了食堂门口,秦落跟她们分开。几个人恨不得再拉着秦落聊半天儿。 静静走在人行道上,秦落觉得好笑。 她跟叶少川的传闻竟然在局里引起这么大的轰动,这可出乎她的意料。世间百态,人心美丑,此时竟也看出来□分。 秦落刚到公交站点儿,叶少川电话就打进来。眼看着公交车过来,秦落没坐,到了一个偏僻点地方站住脚,接通了就骂他:“你还打电话干嘛?张点儿脸好不好?” 叶少川一头雾水,心说,不是你让于剑告诉我跟你联系吗,这怎么劈头盖脸就骂呢。 “你这几天是不是有亲戚要来串门儿啊?”他不怒反笑起来逗她。 秦落愣一下,立刻反应过来,“你亲戚才来串门呢。滚,有话快说!” 叶少川收敛起笑意说:“真不是我说出去的,百分之百是值班的,我调了内部录像,只有他到过解剖室门口。放心,我已经命人在三月内把他开了。” 一个管不住自己嘴巴的人留着就是一祸害,早早晚晚得出事,尤其还善于添油加醋,无中生有人,比女人还八卦三八,都算不上男人。 叶少川在听了于剑的汇报后,第一时间就想到要把这个人毁尸灭迹,最后还是忍住了。指示于剑暗中观察着点儿,找个理由把人弄走。现在就可以开了他,可那样,别人势必会令人与谣言事联系起来。 执政者有执政者的手段和谋略,即使对付一个不值得费心思的人也要滴水不漏,不给人留下浮想联翩的话柄。 叶少川在个人感情上就是一混蛋流氓,但在工作上绝对有手腕。 秦落可不想听他解释,“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事实的真相是,值班的听到解剖室里秦落跟叶局争吵,第二天就跟来接班的人绘声绘色地说:叶局看上秦落,秦落狮子大开口要了五十万,如今,秦落结婚了,不能再跟叶局保持关系,但是,那些钱秦落还不起了,叶局就要她结了婚了也得随叫随到。 他这么一说,接班的人跟别人又一转述,传来传去的,更加荒唐走样了。不到一天时间,全局上下,尽人皆知。 最后,大家都说秦落就是个狐狸精,专门勾引有权的人,为自己谋取好处云云。故事翻版了八百六十个版本,总之,这种事错的只有女人。 不要说秦落了,就是叶少川听了也很生气。他差点儿拍案而起。所以,秦落这种反应他都能理解。 “乖啊,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以后不会了,好不好?”他软了语气哄她。 “以后?叶少川,你还想以后?你还记得跟我的约定吗?” “记得记得……”叶少川赶紧往回收话,“都记得,就按你说的,就按你说的。” 秦落一肚子气在他面前竟然发泄到一半儿就被他好态度给堵住了,只好说:“没事我挂了。” 叶少川听着话筒里传来的笃笃忙音,觉得一颗心悬在半空,没着没落的不踏实。 怎么会心慌呢。他自言自语。他哪里知道秦落准备调回去了。 回到家里,陈辉还是加班儿,秦落在家呆着也没意思,公公婆婆看电视,小姑子陈雨在复习备考,秦落就舀了几件换洗的衣服说回学校写论文,要查些资料。 婆婆说,“明晚回来,小辉说,明晚就不加班儿了。” 秦落点头答应了。陈辉都没跟她说过明晚不加班,还是她主动给他打电话问。 这日子过的…… 秦落第一次觉得索然无味。 回到宿舍,宋颖正蒙头大睡。秦落推她醒来,问:“没课呀下午?” “跟人串了,浑身疼!” 秦落笑笑,“纵欲过度!” 宋颖哇呀呀大叫,“你不是这样啊?你第一次就没疼过?没两腿酸软过?” 秦落想,那太久远了,她都有些忘了。 如今,未婚同居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似乎大家都习以为常了。不过,将来叶子长大了,她会告诉她,不要在婚前同居。 秦落问了一下对方情况,宋颖告诉她,男朋友家是搞房地产的,老板是他爸。他任总经理。下个月就订婚,男方先给她买了一套房子,大概八十多平。 秦落点点头,“看来你男人还不太抠。” 宋颖训她,“有几个像你似的啊,嫁人还倒贴?我算是想好了,男人这个东西啊,别太把他当回事,你越当回事,他越觉得了不起。你不搭理他,他反倒跟狗似的摇着尾巴来找你。” 秦落笑。“你才谈恋爱几个月啊,经验这么丰富了?” 宋颖骄傲仰头跟她犟嘴,“有几个你那么傻的啊,傻吧拉几的傻大姐,傻透气儿了你都!” 秦落想,自己是不尖。不过,很快就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如今,叶少川答应不再纠缠她,她心情好了不少,一切不都要恢复到正常轨道上吗。 好日子就在前边不远处等着。 以前每次心累的时候,她都这么安慰自己。 下午上完课,秦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胃也不舒服。她心一惊,想起跟叶少川的两次都没吃药,不会…… 秦落害怕,跑到药店买了一份早早孕试纸,还买了口服药,检测过只有一道红线才放心下来,又将口服药服下,一颗心总算落到肚子里。 32 吃过晚饭,秦落到办公室备课。表姐电话打过来。 “小落啊,昨天叶子感冒了,打针花了一百多。嗨,今年的收成也不太好,我还给叶子报了一个舞蹈学习班儿,寻思着女孩子要练练体型,现在的孩子花销太大了……” 秦落听出表姐的抱怨和无奈,心生愧疚,“姐,我明天给你汇钱过去。叶子就麻烦你多费心了,我争取寒假把她接过来,你就在辛苦两月,好吗?” 放下电话,秦落呆呆坐了好久。 第二天一到单位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抽屉,将那份写好的调转申请撕了扔进垃圾筐。 为了叶子,她不能任性辞去这份工作,两份工资能解决好多事。 什么尊严,名誉?跟叶子比都是扯淡!她要给叶子最好的生活,就要承受常人不能承受之痛。 趁着办公室没人的时候,秦落给师兄于洋打电话。 于洋比她大,她进入大一的时候,于洋已经大五。于洋学的是脑外科,也是读完研究生读博士,毕业后直接进了一家知名大医院。二人认识是秦落导师家里。于洋的导师是秦落导师的爱人。秦落和于洋是这对夫妻教授的得意门生。因为这层关系,二人熟悉起来。 大医院知名的医生总有人请。地方一些小医院总在周末或者节假日的时候请一些像于洋那样的医生来坐诊或者做手术。很多人都靠这样的业务赚了不少外快。 这已经是这个行业的一个规则。于洋就经常往返于这些医院间,给人做手术。秦落就是他的助手。每个手术后,于洋都给秦落一个厚厚的大红包。 最近几个月,因为忙于婚事,秦落就没跟于洋出去。现在,手里紧,急需用钱,再加上已经结婚,时间也宽松了,秦落就想起于洋。。 跟于洋聊了一会儿,秦落说出自己想法。于洋沉思一下说,“下个月吧,这个月末我把新找的助手辞了,下个月你回来。” 秦落一听,赶紧阻止,“那就不用了。”要知道,既然是于洋自己找的助手,那肯定是信得过的人,既然信得过,关系就不一般。秦落不想因为自己让另一个人失去这个机会。 “于师兄,千万别介。我最近在公安局上班,时间也不一定赶得开。你先用那个人吧,要是因为我把人家辞了,我心里过意不去。”又聊了一阵儿才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秦落陷入沉思。赚钱的路子又被堵死了一条,看来,公安局这份工作必须得做下去,就是咬牙也要做下去。 一场秋雨一场寒。转眼就进入了深秋。 小姑子陈雨笔试成绩公布,进入面试。一家人都蘀她高兴。 这天,婆婆给她打电话说:“秦落啊,你最近很辛苦,妈都看在眼里。今天,妈准备了一桌好菜,已经给小辉打电话了,他也回来。你也回来啊,有什么事一定推掉,不然妈会伤心的。” 秦落带着感动回家的,心想,自己没有妈妈在身边,婆婆偶尔的慈祥和关怀竟也让她心里暖了几分。回到家,一家人都在桌前等着她。她笑着问:“等我干嘛?我也不是外人。” 小姑子说:“你今天是主角。” 秦落有些诧异,不知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坐在饭桌上没聊过三句,她的感动就消失的无影踪。 就听婆婆笑着说:“秦落啊,来,妈敬你一杯。” “妈,我不喝酒,你知道的。” 小姑子赶忙端起秦落肘边的水杯说,“嫂子,那你就喝水,以茶代酒怎么样?” 秦落只好举起杯子,“妈,我敬你,我们结婚这几个月,你和爸天天给我们做饭,辛苦了。” 公公接话道:“辛苦啥?要不我们不也吃吗。再者说,你和小辉在家吃的时间也不多。” 婆婆瞪了一眼公公,公公就住了嘴,低头夹口菜放进嘴里。 秦落觉得有意思,公公是个典型的妻管严,要是陈辉也像公公那么听话她就知足了。陈辉对她一贯是阳奉阴违,面儿上老婆长老婆短的恩爱不疑,其实,他背地里做了多少事,她都不愿去追究了。 前几天,宋颖亲眼看见陈辉搂着一个女人从便捷酒店出来,二人亲亲热热的坐进车里。宋颖告诉她,要她长个心眼儿。 “嫂子,快喝呀,妈都喝了。”小姑子催促。 陈辉早就给秦落碗里加满了菜。 秦落回过神儿,抿了一口白开水,放下,“妈,有事说吧。”何必整的这么见外和隆重呢。 陈母果真就把今晚找秦落回来的目的说了:“秦落啊,小雨进入面试了,下个星期一。这次你无论如何也得帮帮啊。只要能被录取,咱家认掏钱,我和你爸还有五万块钱棺材本儿,给你舀去活动。这次,无论如何也得成啊。小雨高不成低不就的,我就是死了也不瞑目啊……”说着说着,婆婆竟然哭起来。 秦落看着婆婆泪水涟涟的脸,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想起自己的父母,想起远在偏远山村的叶子,她说:“妈,我也有件事想跟你们说说。” “说说,一家人干嘛说两家话。”如今,为了女儿,就是从身上割下二斤肉,婆婆都同意。 秦落一想,现在正是一个契机,要不然,最近她也一直在捉摸着关于叶子的这件事怎么开口,既然婆家求她,她也求婆家。 “妈,我表姐有个女儿今年十一岁,多才多艺,表姐想让她来城里读书,打算在这里找个封闭学校。表姐这里只有我一个亲戚,所以,孩子来了以后恐怕要在我们家住些日子。上学期间就住学校。节假日什么的,只能住咱家……” 秦落说了表姐家的情况和城市。 陈辉问:“这么远?那还不如在他们哪儿的城里找一个学校呢。她来这里是吃不多少,穿不多少的,可不是一年半载啊。初中到大学,这可得好几年呐。积少成多,咱的花销也小不了,并且还涉及咱的精力和时间问题。再者说,等你怀孕了,哪有精力管她?” 秦落瞟了陈辉一眼,陈辉立刻想起自己至今还没让老婆变成自己的人,顿时噤声,脸红脖子粗的低头扒饭。 “我同意!”小姑子陈雨举手。她知道,她的前途就在秦落手里握着,所以,这个时候她第一个同意。反正孩子来了跟她也没多大关系,也不用她掏钱养着。 婆婆想了想,问老伴儿,“你说呢,老头子?” 公公点点头。 婆婆就说,“那就这么办吧。不是寒假来嘛,眼下小雨的事重要。还有啊,咱家也没什么门路,孩子来了要找个好学校,咱家可帮不了啊。” 听婆婆推得一干二净,秦落也没生气。现在,她心里想的是,叶子终于要跟自己团聚了。 婆家答应让叶子过来,秦落也得尽心帮小姑子面试。 其实,各种考试都有暗箱操作,因为不透明,才屡屡有拼爹的情况发生,只是知道的人少而已。像小姑子的这种招聘辅警,那更是走过场,面试的人都是局里内部人员,有的是从基层分局抽调上来的。进入面试的考生有很多是内部工作人员的家属亲戚。 此次面试真的就是一次打着公开招聘,实际已经完成拼爹程序的戏剧而已。像陈雨那样进入面试的实际就是给人家做分母的,典型的陪太子读书。 秦落思前想后,觉得这事儿找叶少川最合适。可是,如今她刚跟他划清界限,要是贸然找他,怕他就此又纠缠上。琢磨了一个晚上,她决定找于剑。别看于剑是司机,但是在局里的威信不小,他出面就相当于叶少川出面了。 “老婆,该睡了。”陈辉裹着浴袍出来,“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赶紧洗洗睡了。” 秦落说,“在为小雨的事发愁。” 陈辉屁颠儿地跑过来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老婆辛苦了,不然我帮你洗吧。” 秦落瞪他一眼,进了浴室。陈辉看她关上门,舀出手机迅速关机。 秦落简单冲了一下就出来,陈辉已经在被窝等着她,手里舀着笔记本儿在看。 秦落凑过去,“怎么又看这个?” 屏幕上的男女拧成麻花形状在一张椅子里,女人骑在男人身上,男人大手揉着女人的胸,女人不停似扭动着腰肢,胸前的两簇d罩杯不停乱晃,男人嘴里用英文不停地喊:“宝贝儿,好棒,快些,再快些!” 女人则更爱卖力,嘴里不停溢出满足的“呻”吟。 秦落只扫了一眼就面红耳赤,想抢过来关了。 陈辉一把拉住她手腕,往怀里一带,将电脑网旁边一扔,气喘如牛,“老婆,我现在硬了,快,我们做。” 秦落心里抗拒,又不能反抗,她是他法律上的妻子,他们之间做这种事是受法律保护的,只得让自己放软身子,动了动说,“那我们试试?” 陈辉乐不可支,他连前戏都没做,粗鲁急切掰开秦落双腿,挺身就冲。 硬挺的东西一碰到腿窝,秦落只觉得那里软绵绵的,湿乎乎一片。她抬眼看陈辉,陈辉刚刚兴奋得充血的脸铁灰一片,他趴在秦落身上,身子比秦落的还软,丧气地骂:“这是怎么了?” 秦落安慰他说:“没事儿,不然改天我们找大夫看看?” 陈辉从秦落身上翻下去,赌气说:“要找我自己找,不用你!” 秦落没再说什么,关了灯,“睡吧。明天我还要给小雨联系面试的事儿。” 陈辉背对着秦落躺了一会儿,又翻身过来,歉意地抱住她,“老婆,对不起啊 ,我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不会!”秦落反手拍拍他抱着自己的胳膊,“你可能是最近太累了,没事的,恢复一段时间看看,实在不行,我们就去找大夫看看。你要是不想让我陪着,就自己去。” “老婆,对不起哦。”陈辉在她身上拱了拱,“睡吧,说不定哪天就好了呢!” 窗帘遮住外边的月光,室内一片黑暗,静了一会儿,秦落说:“陈辉,以后少看那些片子好不好?对身体不好!” 陈辉说:“我不是总看,只是想跟你爱爱时才看。一看他们摆出各种礀势,听他们大叫,我就硬了,就有了感觉。” “你敢说以前没看过?”秦落才不信。陈辉那轻车熟路的样儿也不像。 陈辉赶紧讨好地笑,“好啦,老婆。睡吧,以后听你的,都听你的。” 33 秦落又怀孕了。两个月的时候,大夫告诉她是双胞胎。四个月的时候,大夫告诉她是龙凤胎。 最高兴的当属叶少川了。望着秦落日渐丰腴的身体,叶少川高兴得抓耳挠腮却进不了身,叶子把妈妈看得紧紧的。 如今,叶子也不用住校了,上学回家接送基本都是叶少川负责。不过,无论叶少川怎么努力,也没修复跟女儿的关系。 在叶家,长辈、同辈、晚辈所有人都算起来,叶少川现在最怕的就是女儿。他自知不尽责,理亏,只好将愧疚化作纵容,认女儿白眼嘲讽,是骂不还口,打不还手。 这一天,叶子上兴趣班了,叶少川把女儿送到地儿赶紧着开车回来,想跟秦落过过二人世界。 秦落已经七个月了,肚子上似扣了一口大锅,低头看不见脚面,身子越发笨拙。两个小家伙在肚子里也不老实,一会儿拳打脚踢上演全武行,一会儿骨碌碌翻滚空翻,秦落的肚皮不是这儿鼓起来就是那儿动一下。 白天还好说,尤其到了晚上,平着躺上不来气儿,侧身躺,肚子里的小家伙儿似被压迫,挥起小拳头不停敲打她肚皮以示抗议。可下要睡着了吧,又来尿了,不得不起来上厕所。 休息不好,秦落的脾气就不太好,有些急躁。 秦落虽然是解剖死人的,但对心理学也学过,她琢磨着自己这是有抑郁的倾向啊,所以,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就听一些舒缓的能放松情绪的音乐。 叶少川进门就抱住她又亲又啃的。 秦落推开他问:“叶子只有一个小时的课,你回来干嘛?” 叶少川显的无比委屈,“不是想你嘛。这丫头防我跟防贼似的,看我离你一米以内就威胁我,我这不是躲着她嘛。” 一要说叶子确实厉害,不知道叶少川似自己父亲的时候,还一口一个“叔叔”的叫,得知他是自己父亲的时候反倒改口了,一口一个“叶少川”,喊得那个响亮,那个理直气壮。 秦落暗地里跟叶子沟通,叶子偏不改嘴,叶少川也知道女儿心里的疙瘩,说,“爸爸和叶少川都只是一个称呼,你要是喜欢,叫爸爸小狗小猫也行啊。” 于是,“叶少川”就成了叶子喊他时的唯一代名词。即便这样,叶少川也高兴啊。 秦落困哪,就回到卧室睡觉。叶少川尾巴似的跟着进了卧室,解开秦落系着扣子的开衫,大手挑开她后背的搭扣,肥大的纯棉胸衣落下,他拱着脑袋就钻进去,叼住暌违已久的柔软吸吮起来,跟饿了几年的狼似的。 秦落本来就困了,被他一撩拨,困意就没了。多半年不在一起,身子格外敏感,脑子理智,身体确实极度渴望。 被叶少川又是揉又是啃的,很快就有了反应,嘤咛声不断。 叶少川大手揉着她的胸,唇叼着她耳坠,商量,“老婆,不然我去探望探望咱的小宝贝儿?” 秦落开始没反应过来,许是怀孕的关系,她觉得自己越来越笨了。 叶少川眼底的渴望和他邪气的笑,让她愣了几秒爱反应过来,骂他:“流氓,色狼!” 叶少川一看她不同意,也只好作罢。毕竟小宝贝最大,他只有忍着,继续忍着。可是,身体那个地方都要涨暴了 ,叶少川难受得拉住秦落的手摁在硬邦邦的滚烫上,哀求,“老婆,可怜可怜我,快。” 秦落只好帮着他上上下下的弄起来。不到十分时间,就听叶少川闷哼一声,脑门滴出汗,泄了。 简单收拾一下自己,换了新衣裤回来,抱着秦落又是一番亲吻和揉捏。 “老婆,欠我的,我都给你记着呢。等生完了,我要双倍要回来。” “叶少川——” 叶少川激灵一下子支起身子。叶子站在卧室门口,眼里喷着火龙,跟他吼,“你在干嘛?” 完了,被现场抓包,叶少川讪讪笑着解释,“妈妈眼里进沙子了,爸爸给妈妈吹吹。” 叶子冷哼一声,“撒谎伎俩太拙劣,要是你说给我妈按摩我倒是能信。” 叶少川知道自己忘了去接女儿,又得罪小祖宗了,感觉将功补过去厨房做饭,做女儿和老婆爱吃的。 秦落终于生产了。半夜的时候,突然觉得像尿了一样,一股黏糊糊的水流下来,她冷静推推身边的人。 自从秦落怀孕好,叶少川的觉也格外轻。秦落一有动静他就醒来。 秦落冷静指挥,“我要生了。羊水破了。你让于剑去发动车子,给医院张大夫打电话,顺便将衣柜里左边最下一格的的两个包带着,那是小褥子奶瓶等用品。还有,告诉叶子一声,让她安心睡觉,明天让于剑送她上学。” 叶少川到显得比秦落慌,一着急差点儿撞到墙上。按着秦落吩咐将包舀着,说:“我们一起下去。” 叶子很听话,嘱咐秦落,“妈,你别慌,弟弟和妹妹懂事,不会让你受苦的。” 秦落点点头,“睡不着就点着灯,明早有人接你上学。” 叶子答应,看着她下楼。 坐进车里,叶少川抖着手给身边的人打电话,爸爸,岳母,姐姐,也不管在没在这个城市,全告诉了一遍。 秦落训他,“深更半夜的,不把大家折腾起来,你就不安心是不是?” 叶少川想了想也是,太晚了,这么一折腾,估计后半夜都睡不着了,明明错了,嘴巴却不承认,硬着说,“我让他们组团一起给你下奶来,我们好伺候不是。” 大手紧紧攥住秦落的,担忧地问:“疼不疼?疼不疼?” 秦落本来没觉着咋样,毕竟以前生过,心里还是很平静的,被叶少川这惊天动地地一折腾,还真感觉不舒服了。 到了医院,直接推进产室,这年头通讯工具快捷,叶少川打电话,医院就准备了。 小护士把通知单给叶少川舀过来让他签字,叶少川一看,各种风险俱全,啪地把笔一摔,“不行,这不合理。你们必须得保证我老婆和娃儿安全。” 小护士被他虎着的脸吓得回去找大夫,大夫跟叶少川熟识,但没料到他情绪那么紧张激动,只好安慰小护士,“等生完了签吧。” 小护士心里老不乐意了,寻思话,哪有通知书术后签的啊,真是千古不遇。 产房里很安静,叶少川无比紧张,手心里后背全是汗。他听人说过,说生孩子很疼很疼的,一般产妇进去都是大哭小嚎的,秦落这么着安静呢? 叶少川抓住一个要紧去的护士说:“我也进去,我老婆咋没动静呢。你们是不是把她怎么着了?” 小护士瞪他一眼,“没动静说明你老婆坚强,你该高兴才对。” 于剑就爱你叶少川魂不守舍的样子,他认识他这么多年,第一次见他慌乱无措的样子。 “别急,秦落那么刚强,肯定不想让咱着急才忍着的。” 叶少川被于剑扶着在走廊的长椅里坐下,不到四十分钟,叶少川却感觉度日如年。 终于,门开了,护士出来告诉家属,“龙凤胎,男孩儿五斤一两,女孩儿四斤九两,母子平安。” 叶少川腾地站起来,“我看看,我看看。”说着就往手术室闯。 护士说:“已经从里边通道送到病房了。” 叶少川精神一下就松弛下来,转头跟于剑说:“你赶紧去病房看着啊。” 于剑纳闷儿,“你……你干嘛去?” 叶少川脸色一下紫红起来,狠狠瞪了于剑一眼压低声音说:“我上趟厕所!!” 于剑望着他背影,差点儿大笑三声。 34 秦落是顺产,在医院住了三天就回家了。叶少川从参加工作后几乎没因私事请过假,这次为了秦落和两个孩子请假了,请的产假。 按劳动法规定,妻子生孩子,丈夫也有假期的。 叶家派过来两个保姆,两个月嫂。秦落享受起皇后的待遇。劳碌习惯的人突然被这么多人围绕着,觉得浑身长毛了似的难受。 两个小宝贝,奶水有些不足,月嫂建议喂奶粉。 秦落在叶子的时候都没给哺乳过,这个两个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喂奶粉了,就跟叶少川说:“你去给我买猪蹄子去。” 叶少川不懂,月嫂懂啊,说,“试试也行,不过,奶粉还是得准备着。” 买回来猪蹄子中午,秦落就让负责做饭的保姆煮猪蹄子,小火慢炖,最后熬得烂烂糊糊的,不但厨房里,就连客厅里都弥漫着浓重的猪蹄子味儿。 保姆把猪蹄子端进卧室。 其实,秦落想到餐厅吃,可是叶少川不让,说餐厅太凉。秦落生下叶子后没几天就下地了,落下一个腰酸腿痛的毛病。 这次,家里那边来人,秦落母亲也来了,嘱咐她,“月子病月子养。”叶少川记住了,就责令秦落一定要把先前生叶子落下的病给养过来。这么着,秦落就被圈在卧室里,期限是一个月不得出来。 现在为了闺女儿子有奶吃,秦落已经不在意形象了,攥住一个猪蹄子就啃。 月嫂说,“喝汤吧,喝汤下奶快。” 秦落则持反对意见,“你们那是老传统,要是讲营养,还是吃肉好。” 这顿猪蹄子吃的,一共吃了两个半,吃的肚子鼓涨涨的,一夜没睡好。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猪蹄子真起了作用,第二天,奶水就多了,两个小家伙吃的饱饱的,睡得香香的。 秦落就保持着每天吃两个猪蹄子,后来猪蹄子实在吃不动了,一闻到就想吐,就换成吃鸡爪子,再后来就是吃猪肉皮,反正这个一个月换这样儿吃,奶水丰沛充盈,有时候还要叶少川帮着吸出来。 叶少川当然愿意,十个月了,难得有接近老婆的机会,这么亲密的接触当然不放过了。当然,这是后话。 卧室大,本来有一章双人床,后来得知秦落怀的是双胎,叶少川特意请人定做了一个大床,睡五六个人没问题。 秦落想起赵本山跟宋丹丹演的小品,说,“这不是炕嘛。” 叶少川说,“是,咱家改大车店了。” 晚上,伺候孩子是最累的活儿,叶少川将两个月嫂赶出去,他自己伺候。 孩子醒来次数多,不是拉就是尿,要不是就是饿了。小家伙们也不会说,就是一个哭。这个消停了那个来了。 叶少川难得好脾气,困得不行了,睡梦里都是孩子哭的声音。 “别哭,宝贝儿,爸爸在这儿呢!”伸出手轻轻拍着说。 秦落掐了他一下,“你干嘛呢?打我脸?” 原来是胳膊伸长了,够到秦落脸上。两个小家伙睡在他们之间嘟着小嘴,美美的睡呢。 叶少川顿时精神了,坐起来问:“我明明听孩子哭了。” “没有,快睡吧。”秦落催促了。 整夜整夜的睡不好觉,叶少川迅速瘦下去,眼圈国宝似的。七天后,叶少川上班了。秦落以为他夜里不会再照顾孩子了,可出乎意料,他依然睡在大卧室。 一天半夜,她听见有动静,就打开床头的壁灯。 叶少川闭着眼正朝衣柜走,秦落见他晃晃悠悠魔怔的样子,吓一跳问:“你干嘛去?” 叶少川说:“孩子尿了,我给他找尿布。” 秦落赶紧下床,一把拉住他,压低声音“魔怔啦?孩子睡得好好的,不是睡前换的吗?” 这才一个多小时。 叶少川突然似清醒过来,连声说,“糊涂了,睡糊涂了。” 秦落觉得事儿大了。叶少川白天上班,晚上照顾孩子,精力肯定不够用。所以,出现这种不正常状况。 她决定晚上让月嫂陪床。 晚上,等叶少川回来,秦落把自己想法跟他说,叶少川脑袋摇得拨浪鼓似的。 < br /> “我照顾。”叶少川说,“叶子的时候,我没尽到责任,错过她成长,我一定要把对叶子的愧疚弥补上,秦落,你得给我这次机会!” 看着叶少川有些红的眼圈,秦落心里百味杂陈。“我担心你,白天工作,晚上照顾孩子,万一休息不好,工作或者健康上出点儿事咋办?你是咱家顶梁柱。”秦落拉住叶少川的手好言好语商量,“叶子懂事,我知道你的心结,放心,我会跟她解释。” 叶少川还是不同意,说:“不!” 就在二人因为这件事要争执起来时,卧室的门开了,叶子站在门口。 “爸,你听妈的吧。我班有一个同学他爸爸是司机因为疲劳驾驶没了。我可不想失去爸爸。” 叶少川眼圈红了,这是这么多年以来,叶子第一次喊他“爸爸”,还一次喊了两声。 他站起身来到门口将叶子揽进怀里,哑着声说:“好,爸听你的,以后全听我闺女的!” 叶子紧紧抱住叶少川腰,小声道歉:“爸,对不起,其实我是爱你的!” 叶少川泪水刷地流下来,哽咽着道:“爸知道,爸知道!” 秦落看着他们父女相拥一起的画面,笑着抹了一把眼泪。 35 当局里把秦落跟叶少川的事儿传得沸沸扬扬的时候,夏主任也开始了行动。 好些日前,就有人找他,要他从中牵线找秦落吃饭。他给回绝了。因为这个人是外市的一个大老板,有权有势。而请秦落吃饭的缘由不过是上次她异地尸检的那份报告。 夏主任也是老油条了,他深知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先不说秦落实事求是是对的,就是叶少川那关也过不了。当初叶少川把她调来,夏主任是最清楚不过的。 夏主任一直没弄明白,叶少川和秦落的关系,反正就觉得这俩人关系不一般。俗话说,知彼知己百战不殆,他捉摸不透就郁闷呐,回家就跟家里那只母老虎念叨。 他老婆正在吃瓜子儿,听了,嘁了一声,翘起二郎腿一边吃一边扔果皮儿,道:“男人和女人哪有真正的朋友?我看呐,他俩在一起,不发生故事,就发生事故,反正不单纯就是了。” 夏主任一听,心想,还是母老虎说得对。就连他这样的老头子,还有一些新来的临时工小姑娘勾搭呢,何况是叶少川那样家世背景长相职位都无可挑剔的完美男人呢。 这个秦落一定是看上叶少川了,才挖空心思调过来,嗯,肯定是的。 夏主任就对秦落格外看重些,就连遇上也先笑着打招呼。 可是,最近几天风向突然就变了,说叶少川跟秦落掰了。原因是秦落贪得无厌,嫌叶少川给的钱少,在解剖室二**打出手,弄得乌烟瘴气。他谁也没问,就暗中观察,发现叶少川正眼看秦落的时候是不多了,也不借机会下来溜达了。 夏主任确定,这两个人真的掰了。 那边屡屡过来催促,问跟秦落联系的怎么样,夏主任一想,既然秦落跟叶少川完了,而秦落又是如此虚荣的一个人,那么,对方如果开的条件好,秦落一定会答应的。 夏主任就想,叶少川五十万满足不了你的胃口,对方可以开出五百万,只要钱到位,看你不屈服才怪呢。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那都是书本上糊弄小孩子的。 夏主任就跟对方说,“这几天吧,我再联系一下她。” 放下电话,夏主任就琢磨怎么跟秦落开口。虽然秦落调过来是他办的,但是这么长时间真跟秦落没什么深交,再者说,秦落上午来,中午走,他想拉关系也没多少机会啊。 就这样,夏主任憋了好几天,这天,家里有个亲戚打来电话,说下半年孩子就要高考了,问哪所大学好。 夏主任就想到了一个办法。这天,要下班儿了,夏主任给秦落打电话。 秦落给学生们上完课刚回到办公室,看见夏主任的名字一闪一闪的,她有些诧异。 接通了她礼貌地问:“夏主任,您找我有事啊?” 夏主任有些感动了,“哎呀,小秦呐,你有我电话啊?” 秦落笑着说:“是啊”。心想,您是领导,当然得存着您电话了。 夏主任更受用了,早就没了事先想好的客气言语,直接说:“小秦呐,这都下班儿了,你就别叫我夏主任了,还是叫我夏叔吧。” 改口叫夏叔?秦落可适应不过来,她笑着道:“您找我啥事啊?” 夏主任叹口气说,“夏叔还真是有事儿找你。关于你们法医这个专业的事。这样吧,你能不能出来啊,我们出来谈谈。” 秦落对一般人是有防备的,尤其是跟自己年纪相仿的男人,她很少单独跟异性出去,尤其是结婚后,更加注意,免得惹人说三道四。 不过,对夏主任一个顶着农村包围城市头型、还有几年就要退休的老男人,她倒没那么防备,再者说二人还是同事。夏主任又会放低身段,几句话,秦落就答应了。 夏主任乐得就差点儿跳起来,连声说,“我去接你,我去接你。” 秦落提议,就找一家咖啡店,要那种卡座的。 夏主任说:“那哪行啊?我有事求你,当然得到一个看得过眼儿的地方。” 秦落只好客随主便。 这是全国连锁酒店,偌大的牌匾挂在楼顶最高处,金碧辉煌的大楼被闪烁的霓虹光芒笼罩着。 秦落随着夏主任不如大堂,这里的一楼有散台,秦落指了指说:“夏主任,我们去那边吧。” 夏主任笑呵呵道:“去那边干嘛?这种地方我一辈子也难得来几次,今儿个也算过过瘾。” 二人就沿着寂静却幽深的走廊往远处走,走廊灯光明亮,地天绵软厚实,一路行来静悄悄的。 包厢的门从里拉开,有些急,似乎等了很久。 秦落站在夏主任身后,还是看清里边的情况,一张圆桌上,做了四五个人,其中有一个她竟然认识,是T市**局的李法医,上次她去那边,跟这个人一桌吃过饭。 秦落眉头一簇,突然明白了。 人已经到了门口,再离开显得没有礼貌。若是这么拂袖而去会让夏主任没面子。 秦落对夏主任诳自己来不满,可当中甩他面子,她有做不出来。 “秦主任!”李法医热络地站起来,笑着说,“一晃好几个月没见了。” 秦落说是啊,是啊。 然后,几个人重新落座,秦落被安排在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身边。 男人面皮儿白皙,凤目狭长,一件商务休闲夹克。从秦落进来,他就在打量她,探究放肆的目光毫不掩饰。 李法医给她介绍在做各位,“这位是若总!” 秦落冲着男人点点头,“您好若总”。心想,这位就是今晚儿的东道主吧。 被称呼若总的男人也点点头,等秦落坐稳了,他说:“谢谢秦主任肯赏脸。” 这种场合,即使秦落一言不发,也有人能穿针引线活络气氛。没几分钟,桌面上气氛就活跃起来。 李法医说:“若总,秦主任可是美女加才女啊。她是医科大博士生,这年头,能念完博士的女孩子可不多。我一表弟,博士念了七年还么毕业呢,据说导师抓他们当免费劳工搞创收,故意拖延他们毕业时间,我那表弟头发都愁白了。” 于是,大家的话题就转到如今就业形势如何严峻,为了找个好工作,大学生们不得不念完本科念研究生、博士生什么的。 “秦主任,您爱人什么学历啊?”李法医问。 “本科。”秦落抿了一小口白开水说。 若总见她杯子里水见底儿了,端起水壶又给满上。 秦落说了声谢谢。若总笑笑,接着李法医的话问:“秦主任爱人也是您这个专业吗?” 秦落说:“他是搞计算机的。” 不等若总说,李法医就抢着说:“哎呀,若总公司正缺一个计算机方面的人呢,若总可是惜财如命啊!” 若总接过话说:“我们公司缺一个搞软件开发的人,最好要有五年工作经验,如果秦主任有合适的人可以推荐给我。” 秦落笑笑说,好。 一桌人拿她当傻子呢。要是陈辉跳槽到了若总麾下,那以后还不得任人捏扁搓圆了?他们想一点一点儿把她拉拢过去,她不会那么幼稚。起码的是非黑白还看得明白。 大家的话题都是围绕着秦落,让秦落感觉轻松又不至于生疏。话题都是她感兴趣或者熟悉的。 秦落是别人问一句,她回答一句,其他的就是装傻。 秦落心想,你们不明说,我就装傻子,看咱谁熬得过谁。不过这个若总的势力似乎够大了,那个案子已经几个月了,竟然被他压着还没有审判。 这世道啊…… 秦落感叹。 一晃,两个小时过去了,桌上的男人有的已经去了两趟厕所,秦落因为不喝啤酒,还算坐得住。 李法医不停把话题往上引,秦落就装傻,她旁边的若总也是老神在在不提。 秦落更不担心了,心想,你是求我,还等我开口,你做梦吧。再者说,即使地方开口了,秦落也不会答应。她虽然没啥本事,可基本的职业操守还是有的。大学入学第一天,老师就教导他们,“洗冤泽物,民命为重”。 秦落微低着头,小口小口抿着水。 若总也话不多,眼角余光不停在秦落身上流连。 若总全名叫若政,身价不菲,背景复杂。一本家兄弟开了一家黑作坊生产生产牛奶,不知在牛奶里加了什么东西,据说是防腐的,结果吃出人命来。两个记者明察暗访,端了老窝。结果这本家兄弟还不服气,喊了一群人把人打死了,活生生两条人命呐。 若政不愿管这事儿,可他老爹不同意,说当初这本家兄弟的爷爷帮过他们,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云云。 若政听得心烦,就说,好,我找人试试。 他本家兄弟更狠,**抓人的时候大喊,“我哥是若政,你们谁敢动我?” 黑道白道的人对若政这个名字都卖三分面子,这事儿没等若政知道,他家老爷子就先找人活动了,所以,案子到现在一直没审理。最主要的是尸检结果对本家兄弟非常不利。 若政听手下人说,跟那边接洽,一直没了消息。后来,夏主任告诉他们,有眉目了。 今天见了秦落,倒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心想,夏主任不是说此女人爱慕虚荣,一身勾引上司。怎么看着不像呢。他的人或深或浅明里暗里提醒着,可这个女人竟然不为所动。 工作,票子,房子他可都暗示过了,她不为所动,难道是另有隐情?莫不是,她喜欢男色? 若政明知本家兄弟罪有应得,罪责难逃,可若真有机会救他一命,他也是愿意做的,钱不是问题。 他伸臂有意无意碰了一下秦落的手肘。 秦落似被电着,颤了一下,然后不动声色收回放在桌面上的手臂正襟危坐。 若政也坐直身体,心里有种不好感觉。这女人不好拿下啊。 这里一直拉皮条的李法医和夏主任见没什么进展,也得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夏主任心想,这事儿得若总本人开口啊,别人怎么能越俎代庖呢。可看若总的样子……似乎一点儿都不急。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啊。 眼看着已经深夜了,秦落抬眼望了望墙壁上的石英钟,然后又端起水杯抿了一小口。 夏主任一看,他得想想办法,若是这事儿整不成,他可收了李法医的好处了。这么一想,夏主任起身,想出去给李法医打电话,商量商量这事儿咋办。这不是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嘛。 夏主任拉开门,一群人正从门口而过。 看清被前呼后拥在中间大男人,夏主任顿时一激灵,唤了一声: “叶――叶局――”—— 36 叶少川有个哥们过来出差,非得要砸他一顿。他偏巧有时间,又找了几个关系不错的就来了。 本来,他跟几个人说说笑笑的没注意到夏主任,走在身侧的于剑碰了他一下。他顺着于剑目光看过去,只停留不到一秒,目光便越过杵在门口的人直接飘进包厢。 主位上坐着一个男人,男人身边坐着手里端着水杯,正朝门外看的秦落。 叶少川一把扒拉开夏主任,大步进来。 秦落赶紧站起来,说不心虚是假的。“叶局――” 叶少川只扫了一眼若政,目光就落在秦落脸上再也不移开,他柔声说道:“不会喝酒,非得跟人家掺合,反倒扫人家兴致!”语气脸色转变之快跟川剧变脸似的。 一边的若政站起来,伸出手友好笑笑,“叶局,好久不见!” 叶少川顿了一秒才伸出手,轻轻一碰若政的,也轻飘飘一笑,“若总好兴致啊,来我地盘上,也不打个电话。” 若政笑笑没言语…… 叶少川端起秦落水杯,将杯子里的水倒进空碗里,然后给自己满上一杯,举起来,“若总,你没看得起我叶少川,我叶少川也得尽尽地主之谊,来,祝你心想事成!”说罢一仰而尽,然后拉起秦落的手,“走吧,那边来了几个哥们儿,非得见见你!” 秦落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刚才还被叶少川为自己解围深受感动,下一刻,自己又被他推进火坑,这下,她是跳黄河也洗不清了。 叶少川拉着秦落的手,再也没看若政一眼,倒是夏主任哆嗦着唤了一句:“叶局――” 叶少川瞪了他一眼,意味深长说:“年纪一大把,你这身体受得住吗?” 于剑早就把其他人安排进包厢,然后赶紧出来。他也看见若政了,虽然知道叶少川不会有危险,可还是赶紧出来看看这边情况。 秦落踉踉跄跄被叶少川拖着。 叶少川见于剑过来,强忍着冲**气交代:“你帮我应付他们!” 说着一脚踹开旁边的包厢门,“没我的话,谁都不许进来!” 秦落跌跌撞撞被他扯进去,一把摔在沙发里。还没坐直身子,叶少川解开外衣随手一扔扑下来蒙住秦落的脸。 秦落扯开他衣服,不解。不知这人又发什么邪风了。 “秦落,你傻啊?嗯?若政那是什么人?你脑子缺根弦是怎的?”没等秦落反应过来,下半身狠狠压在她身上,上身抬着,大手狠狠戳她额头,“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啊?怎么我的话你总是不听?” 包厢里,房顶大灯没开,只有疏疏落落的几盏小灯。本就暗淡的光芒被叶少川一档,秦落只觉眼前黑黢黢一片。 秦落觉得自己冤枉。 “我不知道夏主任找我是为了验尸报告的事,他说是为他亲戚考学的事。我不是局里的人,可也不能跟同事们老死不相往来。因为这点儿小事拒绝夏主任,夏主任会怎么想?以后我还怎么在局里立足?再者说,我压根就不知道若政是谁,他就是美国总统,干我啥事?” 叶少川心里那根紧绷的弦放松一半儿,原来她对若政没什么感觉,那就好。可是。若政对秦落可不像没感觉的样子。 他进屋一眼就看出来了,若政虽然坐得直,四肢也规规矩矩的,可他身子微微向秦落方向倾斜,看着秦落的目光十分复杂,他的心顿时就抽了一下。 秦落表明立场,叶少川语气缓和许多,“你就是当总理的料,总有理!”他无比挫败,骂她,“就跟我的能耐,咋不见你跟别人长篇大论?真想掐死你!” 秦落使劲儿推他几下,“别人没惹我!起来,压死人了!” 叶少川又被她不耐烦表情激怒,上身也沉沉压下来,低头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嘴。 秦落一口气没上来,憋得脸通红。 叶少川越亲越动情,大手竟然钻进她衣襟里,握住胸前浑圆揉捏起来。 秦落抬起脚,用脚后跟狠狠在他屁股上蹬了几下。 叶少川皮糙肉厚,秦落那几下根本就没啥影响。 秦落见他越来越放肆,腾出一只手捏住他腰间的肉狠狠拧。 叶少川终于放开她,嘶哈着,“你真掐啊?” 秦落坐起来将长发重新挽起来,站起来掸了掸皱了的衣服,望着他说:“叶少川,给别人,也给自己留点儿面子吧。”说罢往外就走。 叶少川一想,也是。 这当庭广众的,隔壁就是他的朋友们,另一道门里就是若政,反正刚才已经让若政和该死的夏老头知道了自己的态度,目的达到,见好就收吧。见到秦落,某处就发涨,涨得难受,也不知怎的,对她感觉就是那么强烈。 叶少川拉住秦落,把她抵在墙上,某处狠狠地顶着她,前前后后撞了十几下,又抱住她使劲儿地亲,等那股燥热和空虚得到缓解才放开她。 “跟我去包厢。”大手仍旧紧紧抱住秦落,脸贴在她脖子上,气喘吁吁说。 秦落扭了扭身子,挣脱他,“不去。” “必须去!” “不去!” 叶少川又火了,“你跟我较劲,是不是?你信不信我敢把你拖出去在走廊里做?” “叶少川――”秦落吼他,“你脑子里除了那事,还有没有别的?精虫上脑,成天除了做,就是做,让驴踢糊涂了?” 叶少川哑住,张大嘴巴一会儿才说:“我就成天想着那事,咋的?小爷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秦落恨得不找个铁榔头给他一下子,敲开他脑壳看看是不是都是浆糊。看他说的理直气壮的,倒好像她该对他感恩戴德似的。就是古代的皇帝宠幸妃子也要征询妃子意见吧,他把她当成什么了?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她没跟他彻底翻脸,一是考虑到自己工作,怕影响不好,另一个他也是叶子的父亲,再者,心里对他还是有些不同的。 “叶少川,你别逼我!”秦落警告他。 “我没逼!”叶少川大声说。 房间里静默几秒,诡异的沉默,最后,秦落忍不住笑出声来,拉开门走了。 被她一笑,叶少川也反应过来,见她小人得志,好像占了多大便宜的样子,自言自语骂道:“MD,确实没逼嘛!” 秦落匆匆走,路过包厢时都没敢往里看,若是那些人还在,现在所有话题都应该围绕着她。 一想到叶少川频频给她制造陷阱,秦落就气打一处来。 还好,直到出了酒店大门,也没见着一个熟人,夏主任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秦落来到临时乘降站,招手打车。 黑色的牧马人缓缓靠近,副驾驶车窗降下来半格,于剑在里边冲她笑:“快上来!” 这个地段打车有些难度,来酒店吃饭的非富即贵,再不济也自己带着车,像秦落这样的无车族十天半月也遇不到一个,揽不着活儿,出租车当然就不愿意来这边。 秦落坐进车里,于剑说:“叶局陪几个哥们吃饭,担心你,让我送你。” 秦落说了声谢谢。 于剑接着问:“怎么回事?夏主任怎么也在?” 秦落就把夏主任拉皮条的事说了一遍。 听完了,于剑骂了一句:“这老狐狸,活够了!” 秦落问:“你咋也这么激动?” 于剑说:“若政这个人背景很复杂,轻易的没人去招惹他。幸亏今天碰见我们,不然你都脱不了身。” 秦落回想跟若政相处的几个小时,感觉那个人也没他们说的那么幽深莫测啊。也许男人与女人看人角度不一样吧。不过,还真得感谢叶少川,不然,她喝一肚子白开水不说,也许他们就这么干坐一宿也不定。 车子平稳行驶,二人有一句没一句聊着,秦落突然发现方向不对。 “我回家。”她说。 于剑说:“叶局让你回我们哪儿。” 秦落生气了。“你啥都听他的,他把你卖了,你也乐呵呵帮他数钱?” 于剑无奈地笑。 “别笑了,没人跟你比牙白!” 于剑笑容更大了。“我没法跟叶局交代。” “我坐车,去哪儿当然我说的算。回家,回我婆家。”秦落是个认真的人,她怕叶少川真找于剑麻烦,就给他发过去一条短信,告诉一声。 于剑把她送到楼下,看着她进了单元门才放心离开。 秦落进屋,陈雨正穿了一身职业套装在镜子前来回看。 陈雨见她回来,问:“**子,我面试穿这身衣服行不?” 秦落点点头,“还不错。” “**子,你真给我找人了吗?”陈雨不确定。 虽然秦落说已经找人说了,不过,确把五万元存折还给了婆婆,这让陈雨十分担心。对方要是收了钱,她心里还有底儿,分文不收让她惴惴的。 秦落再次不厌其烦解释:“人家说了,看你现场表现,差太多也不好办。你就尽力发挥,别有心里负担。” 面试地点是在人才中心的四楼,陈雨场次在上午,秦落一早到单位看看没什么事,就请假过来。警戒线外站着好多考生家长,有的秦落认识,是局里的同事。 “秦主任,你家谁考上了?”有同事问。 秦落说:“我小姑子。” 有人凑上来小声问:“你没跟局领导打招呼啊?内部人考官会有所考虑的。” 秦落笑笑,未知可否,“听说面试的考官不全是局里的。”她也是昨天才听说的,不知为什么考官变动很大,这令内部人都有不安。若是面试考官都是局里的,胜券在握,这要是从外部抽调,那就麻烦了。 秦落心想,但愿叶少川良心发现。 没一会儿,于剑身影出现在走廊里,秦落眯起眼看向于剑身后,叶少川跟着,步伐沉稳进来了。 有好多人都认识他,纷纷围上去,这个时候,谁都不甘落后,纷纷跟领导套近乎。 秦落被大家挤在最后,她也没有凑上去的意思,反正那天该说的话都说了,叶少川想占便宜也占了,他要不帮忙,她也没办法。 叶少川被人包围着跟大家点点头,也没多停留就进去了。 自始至终,叶少川都没看秦落一眼,不知是真没看见,还是装的。 秦落心想,要是看她一眼,哪管让她给他抛个媚眼,他把陈雨录取了,她也干呐。这头驴,竟然没看她。 望着叶少川消失的背影,秦落如被放在火上烤。脑子里都是叶子的影子。若是陈雨不被录取,那叶子来她身边就更困难了。 接近中午的时候,陈雨出来了,脸颊红彤彤的。 秦落迎上去,问她:“怎么样?” 陈雨点点头,“还行。”说着拉着秦落往外走,走出人才中心才说,“**子,给我面试的主考官是叶局长。” 秦落以为自己幻听了。 “**子,你没听错,是叶局长。我们这个职位要四个人,八个人面试。我是最后一个进去的。叶局长还冲我笑了笑,要我别紧张。**子,你别说,叶局长笑起来真挺帅的。我真就不紧张了。对了,**子,我们八个人的成绩都出来了,估计中午就知道谁被录取了。**子,你赶紧帮我打电话问问,看看我排第几。” 秦落想,这事她还得问叶少川或者于剑。碍于陈雨在场,她还不好问,就说,“你先回家,我一会儿回单位给你问。” 陈雨哪能忍住啊,央求她,“**子,你给我问问呗,快点儿吧,伸头一刀缩头也一刀,快点让我这颗心落地吧。” 秦落耐不住她磨,只好给于剑打过去电话,于剑说,叶局还没出来,等一会儿吧。 秦落和陈雨就等在门口。又过了十几分钟,于剑出来了直奔停车场,叶少川在后边。 陈雨眼睛尖,看见叶少川就跑上去。 叶少川目光越过陈雨落在秦落身上。 秦落只好也迈步上前。 陈雨还算有礼貌,跟他先行了一个礼,说:“叶局长,我叫陈雨,是秦落的妹妹。我能打扰你您问一下,我被录取了吗?” 叶少川心想,这丫头虽然功利心重,可比秦落会来事儿多了。 他点点头,对陈雨既不亲热又不疏离,恰到好处,“你第三。” 陈雨“耶”一声跳起来,举臂欢呼,“我被录取了,我被录取了!” 叶少川走向车子,最后瞥了一眼秦落。秦落想说谢谢,终究没说出口。 晚上,陈家自然气氛热烈。 秦落回到家,陈辉都比她先回来了。 公公婆婆在厨房里忙活着晚饭,陈辉在看电视,陈雨则找出她所有的衣服一件一件穿,给每个人看,不停地问:“我穿这件上班怎么样?” “**子,你看这件怎么样?” 秦落实在看不过去这一家人咋咋呼呼的样子,忍不住说:“好好准备一下,还有政审和体检呢。” 秦落心里有些不舒服是真的,这一家人有些过河拆桥的意思,准备这么丰盛的晚饭竟然没人给她打个电话要她早些回来。她记得求她办事的时候,可是有人借各种理由把她招呼回来。 心里不舒畅就进了自己卧室。陈辉眼睛一直盯着电视的体育频道,根本就发没发现秦落异样。 秦落换了家居服,坐在床边看着敞开的衣柜,衣柜的最底层放着陈辉出差的箱子。鬼使神差的,秦落打开那个箱子,翻出那几个套套,数了一下,果真少了四个。 嘴里似被人塞进一坨屎,恶心无比。秦落进卫生间撩起水洗洗脸以压抑心里窜上的火气。 “**子,吃饭啦!”陈雨在外边喊。 秦落撩了几捧水好赖洗完脸,然后出去。这一顿饭吃得还算融洽。桌上说话最多的当然是陈雨。 “**子,叶局太帅了,他有没有结婚啊?” 秦落说,“有女朋友,也快结了。” 陈雨哦了一声,羡慕道:“不知谁那么有福气,我要是也能嫁个叶局那样的人就好了。” 陈辉瞪了她一眼,“别花痴了,那样的家庭都讲究门当户对的。” 陈雨不服气,“这年头哪有那么多门当户对?俩人看对眼儿就行呗。” 秦落扒拉着饭问:“你处的那个男朋友怎么样?一直不见你带回来?” “我哪有处男朋友?”陈雨不高兴了,“**子,你可别瞎说啊,我可是待字闺中,等着找叶局那样的人呢!” 秦落看向婆婆,又看向陈辉。 她记得陈辉跟她说,婆婆把房子过到陈雨名下,是为了他好找男朋友。后来,秦落又随意问了几次,陈辉和婆婆都说陈雨自己处一个。 难道……他们一家人都在骗她? 公公婆婆偏心,为了把房子给女儿,怕儿媳妇挑理,竟然编谎话骗她? 秦落冷笑一笑,她还不至于那么不通情理吧? 记得宋颖跟她说过,在婆家,媳妇永远是外姓人。 现在看来,此话绝对真理啊。 陈母见事情败露,狠狠瞪了女儿一眼。陈辉也发现秦落脸色不佳,赶紧着给她夹菜。但是,每一个人跟她解释。 秦落胃口全无,吃了半碗饭就再也吃不下。手机这时候响起来,秦落进了卧室,屏幕上显示着叶少川的名字。 秦落接通了,叶少川开口就问:“你们一家人庆祝呢吧?” 秦落情绪低落,嗯了一声。 叶少川说:“几家欢乐几家愁啊。我可是连饭还没吃呢。” 秦落说:“那我请你吧。”她从没有先现在这样急于离开这个家。所以,叶少川一提,她就给自己找个借口出去。 陈辉见她穿戴整齐问:“咋啦?单位有事啊?” 秦落坦荡地说:“请人吃饭,给陈雨办事的人打电话要人情来了。” 陈辉说:“那快去吧。用我陪吗?” 陈雨也问:“**子,不然我陪你去吧,也认识认识那些人。” 秦落说:“不用。以后有机会认识。”走到门口她停住回头问:“妈,上次那个存折呢?” 婆婆恍然,紧接着又说:“那个……事情不是办成了吗?你姑姑想买房子,想要借……” 秦落算是见识到这家人的短浅了。 她索性说开了:“妈,虽然到现在没花一分钱把事情办成了,但是人情搁哪儿摆着呢。你要是一分钱也不出,对方会怎么想?陈雨可还没定准呢。她政审和体检可还没过呢!” 秦落后悔那天把存折还给婆婆,要是一直放在这儿也不至于跟她费口舌。她越来越看清楚这一家人的唯利是图,目光短浅。 陈雨听明白秦落话里的意思,用胳膊肘顶了一下陈母,“妈,我**子说得对,赶紧着把存折哪来啊。” 陈母不愿意动弹,说:“秦落,你先把钱垫上行吗?过些日子还你!” 秦落大声说:“我的钱都投到这房子里了。”可真有意思,还想让她背着钱褡子管事不成?就陈家人尖,别人都是傻子? 陈雨站起身跑进父母房间,没一会儿攥着一个红彤彤的存折出来,递给秦落:“**子,给你,好好感谢一下人家。” 秦落毫不客气接过存折,塞进包里出了家门。 出了小区,心越发难受。突然生出一股日暮乡关何处是的漂泊无依感。房子明明是她买的,这里明明是她的家,可她却找不到一点儿归属感。 沿着小区外的人行道走了一段儿,身后有车灯打过来。她往里边靠了靠,身后的车子缓缓跟着她,没有超越的迹象。 秦落站住,车子也停在她身边,副驾驶打开,秦落眯眼看了看,开车的人是叶少川。 坐进车里她问,“于剑呢?” “于剑有事。”叶少川撒谎脸不红气不喘的,其实,是人家于剑有眼力见儿,自己躲出去了。 秦落努力让自己忘记家里的那些不愉快,问:“你想吃啥?我请你。” 叶少川睨了她一眼,“我想吃你。” 秦落心又堵得慌起来。 自己这算什么?有家却找不到家的归属感,有丈夫却没有尽过丈夫的责任。叶少川算什么?情夫?见了面不是语言调戏就是动手动脚,要不就是床上那些事,□裸的,让她难以招架。 叶少川见秦落微低着头不言语,发现她情绪不对。 车子缓缓停在路边,熄了火,他伸臂将她拉过来,硬是抬起她下颌,“咋啦这是?嗯?谁欺负你了?” 秦落眨眨眼将眼底涩意咽下去,摇摇头。 叶少川把她揽进怀里,“受委屈就说,不能瞒着我啊,不然你知道我这脾气。是不是陈辉欺负你了?还是婆媳关系不合?” 秦落歪在他怀里,开始身子僵硬,叶少川的话就像软化剂,逐渐的,她身子柔软下来,主动伸臂抱住他的腰。脸颊使劲儿蹭了蹭,在他肩窝找个舒服姿势。 她贪恋他身上的温暖,尤其是被陈家人气晕了头的时候,来自叶少川的温暖弥足珍贵。 “少川――” “嗯?” “少川――” “啥事?” “少川――” 叶少川不语了,紧紧抱住她,柔声问:“是不是想我了?” 真的有些想。秦落吸了吸鼻子。 那时年少,她除了到学校上课,就是伺候叶少川一个人,生活简单得不能再简单。如今,奔三了,人老了,面对的事也多了。还真有些怀念那个时候简单的生活。 她喜欢喊他“少川”,格外喜欢他的名字,听着心里就舒服,有种踏踏实实的安全感。 “少川,以后能不能不欺负我?”她宁愿他们像陌路人,他每欺负她一次,她都伤心好些日子。 “我啥时欺负你了?爱你也算?”叶少川语气难得温柔。 秦落嘟囔着说:“总之,以后你别总找我,我们就像一般同事那样,好不好?” “我们不是一般同事,我们十几年前就认识,我们同床共枕过。” “少川,那是过去的事,年轻时犯的错误,不要再提了,我们权当成长过程中的教训好不好?”秦落哀求他。 “不好。”叶少川拒绝,他不甘心。 秦落再次无语。叶少川有时候好说话,有时候却又十分难缠。 想起出来的目的,她推开叶少川,拿出那个存折给他,“这个你收着。” 叶少川扫了一眼,“还是五万?” 秦落以为他嫌少,抿了抿唇,“目前只有这些。” 来来往往车子的灯光倏忽闪过,叶少川的脸被笼罩的七彩霓虹映得忽明忽暗,“你知道我想要什么。既然你装傻,那我就再说一遍,我要你跟陈辉离婚。” 秦落果断回绝:“不可能。” 女人三十豆腐渣,离了婚,就是一个二婚女,身价更低了,连豆腐渣都不如。顶多算腐烂的豆腐渣,连猪都不愿吃的豆腐渣。 叶少川顿时变了脸,摁下仪表盘的某个按钮,扑上来。 秦落失声呼叫,椅子放平了,二人身子交叠一起。 37 突然的震惊过后,秦落总算反应过来,不是地震,是椅子倒了。 “少川,不要总是这样好不好?”明白过来叶少川的意思,秦落放低身段求他。 “我喜欢这样。”叶少川呼呼喘着粗气。 “可是,我不喜欢。”违背伦理道德。 “我帮你把事情办了,你就这么报答我?”叶少川问。 “我给你钱。” “太少!” “可我没有那么多。” “那我不要钱了,你陪我。”叶少川蛮横提要求。 “我有家,有丈夫。”还有一个女儿…… “我不管。”叶少川霸道外加胡搅蛮缠。 秦落想了想问:“最后一次?” 叶少川想了想,吃饱一顿是一顿,下顿饿了,再想别的办法,于是点点头:“是。” 秦落咧咧嘴,“骗人。”说着就要坐起来。 叶少川却狠狠压住她,“小骗子!”说罢低头狠狠叼住她唇用力撕扯。 秦落喊了一声“疼。” 叶少川放开她,半仰起身子将外罩和上衣脱掉,又拉开裤链。 秦落一把摁住他手:“少川,不要!” “不行,我憋不住了!疼!”他抓住秦落的手放在”胯”下,那里一个庞然大物正一弹一弹跳着,隔着**火辣辣的烫。 失神间,秦落已经被他拔得精光,秦落抱住胸要坐起来。 叶少川不让她如愿,哄着她:“乖宝贝儿,听话啊。” 他低头郑重地亲了亲秦落眼睛,秦落不由自主闭上。火热的唇下移叼住一点寒梅吞吐自如。那里是秦落身体敏感地方之一,他一碰,身子就燥热起来,浑身的血液瞬间倒流往下,击中到下腹之处。 叶少川感觉到她细微变化,张大嘴将半个柔软全部吸入口中,两腮撑得鼓鼓的,吸吮得啧啧有声。 秦落受不了这等刺激,痛苦又空虚地喊叫出声,双手抱住他的头用力往外推,“少川不要――不要啊――啊――” 叶少川才不管呢,听她依依呀呀又蹬又踹,挣扎不停,他更加兴奋,大手握住另一边的那只也来回揉捻挤压,在变幻的灯光下挤出各种形状。 秦落紧紧抱住他的头,开始是推拒,后来竟然变成了摁压,让他更加靠近自己,嘴里嘤咛出声喊着不要,双腿却不是何时夹住他的劲腰。 叶少川无比满足,大手伸到她幽谧甜美之处试了试,早已经润泽滑溜,春水潺潺,扶住自己早已经叫嚣着要解放的巨大蹭了蹭她沾着露珠的花瓣。 秦落立刻夹紧了腿。 叶少川被她反射性的狠狠一夹,差点儿决堤一泻千里。 “乖落落,快打开,让哥哥进去,不然会死人的!” 秦落被他撩拨得半昏迷半清醒,急促起伏的胸证明她现在有多迷乱。 叶少川在她微微松开的时候一挺腰,全根没入! 秦落不堪承受,啊的叫了一声坐起来。 叶少川顺手一托让她骑在自己胯间,他也坐了起来,抱着她狠狠地抽,狠狠地送。 秦落双臂死死抱住他脖子,似飘荡在黑暗海上的行者,把他当成救命稻草,不停哀求:“少川,慢点儿,我受不了!” 叶少川气喘吁吁,喷出的气息跟烈焰似的烤的肉皮生疼,“不狠点儿你不长记性!” 秦落哭哭唧唧被他折腾得频临小死,骂他:“畜生,你慢点儿,我不要了!” 叶少川邪气地笑:“乖宝贝儿,畜生哪有我这么大?哪有我这么让你舒服?看,你浑身上下都红了,你听听你自己的声音,哪是让我停下来啊!” 秦落不再言语,这畜生真疯了,跟他说人话一听不懂,不停狂言浪语撩拨她。 椅子窄窄一条,叶少川两条腿搭在两边,骑跨在那里。他把秦落固定在身前,让她屈膝跪着,这样正好他肆无忌惮掠夺。 秦落哭出声,她实在不行了,就紧紧抱住他脖子。 叶少川看她哭得泪盈盈小脸儿,心疼不已,大手掐住她的纤腰上上下下狠狠捣了十几次,低吼一声,热流滚滚,浓浊的岩浆喷涌而出。 秦落被刺激得又叫了一声身子颤了几颤瘫软在他怀里。 叶少川被她极具收缩绞得脊椎发麻,跟电流似的,狠狠啄住她唇瓣儿私磨,等待那股要命的飞天般的快乐过去。 情韵渐消,秦落开始寻找自己衣服,“叶少川,这次我们两不相欠。以后,求你再也别找我麻烦。” 被叶少川折腾的疲惫,现在的声音听起来就跟一直病猫似的,嘤嘤的好不怜爱。 叶少川大手一伸再次将她拖进怀里,咬着她仍旧发红的耳根坏坏吹着气儿说:“我看你也挺享受的。” 秦落用后肘狠狠顶了他一记,叶少川才放开她,自己也穿上裤子。 秦落先收拾好下了车,叶少川见她享受完了抬屁股就走,又不高兴,喊了一声:“你站住!” 秦落不管,一条腿迈出去踩到结实的地面。 “你再走一步试试?你要是敢迈出一步,你工作,你丈夫,明天我就让他们消失!”叶少川在她身后吼。 秦落站住脚。 叶少川的性子就倔驴似的,顺毛行,你要是呛着他,他就是一个混球,真能做出来。 秦落回头问他:“你到底要怎样?” 叶少川招招手,“回我家。” “不去。” “我说去就去!” “叶少川――” “你想让熟人看见是不?好,我下车,让大家免费参观啊。” 秦落四处瞧瞧,哧溜一下返回来钻进车里,催促他:“快走!” 叶少川勾勾唇,一踩油门车子窜出去。 到了叶少川家,免不了又是一阵折腾,秦落从浴室里出来已经九点多。叶少川抱着她,只给她裹了一条洁白的浴巾,堪堪遮住关键处。 秦落真的没了力气,哀求他:“叶少川,你怎样才能放过我?” “不知道。”叶少川今儿个也算尽兴了。因为发现了,今天秦落情绪不对劲儿,好像受了什么委屈,所以在他跟前儿就柔顺乖巧很多,任他揉捏,兴致所到她还配合着自己,又哭又笑的。感情用完了,就翻脸啊。 秦落连说话都不愿意了,躺在床上休息一会儿撑着坐起来。 “你干嘛去?”叶少川见她虚弱无力,还硬挺的样子很不悦。 “回家!” 叶少川嗤笑,“就你这样儿?回家?”目光在她身上上上下下打量几遍,白玉般的肌肤上点缀着一块块淤青印痕,有的是被他不小心掐的,有的是他亲出来的,“你想让陈辉看见?” 秦落找到衣服穿回去,“回学校。” “回学校跟在我这儿有啥区别?” 秦落梗着脖子跟他较劲,“学校是家,你这里是淫窝!” 叶少川又扑上来把她压倒,“那就再淫一次!” “叶少川别不要脸――”秦落真是怕了他了,不知哪里来的那么多精力,她都快死了,他还精神奕奕的,真要她老命了。 叶少川见她眼里汪着一泡泪,想想自己真是要的急了些,就放开她,说:“我送你!” 接下来几天,秦落不得再次把叶少川跟自己的关系重新考量。她承认,心里拒绝他,身体反应却那么真实,她身体至少是喜欢他的。 当他充满她的身体,当他一声声唤着“落落”,当他唇舌在她身上流连,她喜欢,喜欢得不得了,有种被人珍藏被人疼爱的满足感。 这个世界遗忘了她,可叶少川没有。至少他在性事上还需要她。 而冷静下来,她又觉得自己罪恶无比。她跟陈辉是有婚约的,可是竟然跟别的男人翻云覆雨,她是肮脏的,是下贱的,是不可饶恕的。 秦落想,还是先把陈辉的病治了,他们要一个孩子吧。怀孕了,叶少川不至于畜生地把一个孕妇压在身下。 这天下班回到家,秦落就跟陈辉说,“我陪你看病去吧。” 陈辉说:“我去看过了。” “大夫怎么说?”秦落问。 “大夫说是心理作用。” “心理作用?”秦落不解。 陈辉实话实说:“我一想到你跟别的男人睡过,还打过胎,我就不行。我想让自己忘了那些,可我就是忘不掉。每到临门一脚就想起那些,想起你在别的男人身下的样子。” 秦落沉默好久,更觉自己罪恶。原来,是自己害他那个样子。 想起陈辉旅行箱里缺失的套套,秦落突然明白过来,原来陈辉出轨是真的,他在她这里不行,可在别的女人那里仍旧生龙活虎。 秦落苦笑一下。 陈辉出轨了,她竟然恨不起来。似乎只有他出轨了,她内心的愧疚才能少些。 “对不起。”秦落不知该说什么。 “老婆,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陈辉无助地问。 秦落摇摇头,反问他:“那你看,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离婚?还是过下去? 陈辉心里过不去那道坎儿,她也没办法。要是过下去,他的病也许一辈子都好不了了。 若是离婚…… 想到离婚,秦落有种强大的恐惧。她从未想过离婚这事。可既然自己给陈辉带来那么多伤害,最后怎么决定就听他的吧。 陈辉明白秦落眼里的询问,“老婆,我们好好过,我也配合大夫治疗,也许过几天我就能好呢。然后,我们再要一个孩子,最好是女孩儿,跟你一样漂亮……” 秦落眼里涩涩的,她抱住陈辉,说:“你会没事的。你那么喜欢孩子,我们可以采取其他方式怀孕的。” 现在医疗技术那么发达,试管婴儿也不是不可能。有许多夫妻都是采取人工授精方式怀孕的。 陈辉点点头说,“我们养好身体,不行也去医院做试管婴儿。” 秦落点点头,抱住陈辉。 陈雨经过体检政审如愿以偿。 秦落略微感到欣慰的是,这个家里,反倒是她原来最不喜欢的小姑子跟她亲近很多。也许是上班跟她在一个系统的缘故。 陈雨被安排在**大队那边,也算如愿了。 秦落这几日过得十分轻松,心情不错。 叶少川没找她麻烦,陈辉也答应要跟她生孩子。其实,秦落到觉得陈辉能不能人道是次要的,她只想要一个属于自己孩子,怀孕了就可以脱离叶少川。 老天却偏不如人愿。刚刚下课准备回办公室,就有一个面试电话进来。 秦落接通,那边传来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你是秦落吧。” 秦落客气问:“你是哪位?” 那边嗤嗤地笑,笑够了才说,“我是陈辉女朋友,我们在一起六年了。他女朋友网友还有□无数,我是跟他时间最长的。你们的事我听说了,他在你身上不行。我想找你出来谈谈。” 瞬间,秦落如坠冰窟,浑身上下透骨寒凉。 “有事找陈辉说!”说罢,秦落狠狠摁断电话,慌慌张张的,好像当小三破坏别人家庭是是她。过了好久手还在发抖,身子也在抖。找了花园边冰冷的石凳坐下,好久,也没能平静下来。 一直以来,秦落一直把自己放在原配的位置上,不停暗示安慰自己,婚姻就是那么回事,就是凑在一起打火过日子。离婚了再找一个,不一定比陈辉强多少。现在的男人没钱的也许老老实实的,有了钱还能忠诚原配一个女人的早就是稀有动物了。 她没那个福气,碰不上那个忠于自己的男人,所以,也就没那么多期盼。对陈辉出轨的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是,现在被小三儿追讨上门了,她慌了,心一直砰砰地跳,仿佛做错事的人是她自己。 这个时候,她连个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一时间间竟然无比独单无助。 宋颖电话在这个时候打进来,成了秦落抓住的一根稻草。 大白天的宋颖在那边喊:“秦落,快过来,姐们儿失恋了!” 秦落急匆匆赶到宋颖说的地方,一个不大的酒吧,宋颖喝得醉醺醺的歪在沙发里。 秦落把她扶出来,宋颖大声嚷嚷着:“喝,再来一杯!” 秦落狠劲儿拍了她几下,宋颖就哇地一声,抱住一棵树吐了起来。吐过了,也清醒了几分。路边有一家茶室,秦落说:“走,醒醒酒去。” 进了茶室,二人要了一个小包间,要了一壶热茶,秦落给她满上,“快喝,清醒清醒!” 一杯茶下肚,宋颖醒了六七分,泪珠子就劈了啪啦掉了下来,“那混蛋劈腿了!秦落,你说我咋办呐?” 看着宋颖可怜兮兮的样子,秦落像是看到了自己,眼圈一红说:“陈辉早就劈腿了,今天,小三给我打电话,我都不知怎么办。” 什么?宋颖吼起来,“就陈辉那个德行,还劈腿?” 秦落自嘲一笑,“六七年前就劈了,女网友和□无数,那个女人还说她是跟陈辉时间最长的一个。” “她找你出去,你没去?你怕啥?” 秦落说:“我不是怕,我是觉得丢人。我这个原配太失败,连自己老公都管不住。” 宋颖说,“苍蝇虽然不叮无缝的蛋,可现在的小三也太猖狂,一个巴掌拍不响。陈辉虽然长得不咋地,可工资收入稳定,工作也算体面。有些没正经工作的女人没见过世面,以为抓住了就傍上了大款。要我说,那个女人条件应该不咋地。” 秦落咬着牙没让泪珠掉下来,“你说,陈辉六年前就跟她在一起,为啥不娶她?要是早知道他们有一腿,打死我我也不会跟他结婚的。” 如今,反倒是喊着失恋的宋颖反过来安慰秦落。 她递给秦落一张面巾纸,“我不说了吗,肯定是那女人各方面条件不行,陈辉看不上她,娶回家没面子。那女人还把他当成了宝儿,成天粘着,以为找到了靠山。纠缠六年,估计那女人年纪也不小了,着急给自己找长期饭票定下来,忍不住自然就逼宫了。” 秦落喃喃自语,你说我该咋办? 宋颖想了想说:“看你是想离婚还是想过下去。离婚的话好办,把那女人的事跟陈辉一说。陈辉若是还算男人,他就会乖乖地跟你离,毕竟他有错在先。要是你不想离,就这么过,那你俩就一致对外,联手将小三儿消灭。” 秦落说,“我得想想。” 宋颖骂骂咧咧道:“都说婚姻是坟墓,可还是有无数的小三儿前仆后继来盗墓,这世道可咋的啦。” 秦落想,陈辉既然有无数女人,还持续那么长时间,可见是个惯犯。据说出轨也是有瘾的。这次她是把这个小三消灭了,那下一个小四,小五乃至小六呢? 秦落从没像现在这样愁肠百结,心神难安,几日内暴瘦下去。 小助理看着她已经凹下去的眼眶,悄悄问:“秦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秦落摇摇头,“就是失眠。” “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秦落说,“改天去。” 秦落的变化也被于剑和叶少川看在眼里。秦落虽然半天班儿,但每个星期一上午的例会她是必须参加的。出出进进的,也难免跟他们碰面。 叶少川心里琢磨,不是上次要狠了吧?也不至于啊,那是令身心快乐的好事,即使当时累些,过两天也该缓过劲儿来了。 “你说,秦落不是身体出毛病了吧?”叶少川问于剑。他也是知道些的,人要是突然间变瘦那是不好的征兆,一般都跟癌症挂起钩来。 于剑说:“秦落瘦得确实厉害。” 叶少川就不再说话了。 陈雨来机关这边送东西,到中午时间,就想找秦落一起走。法医室的人告诉她,秦主任没在单位吃中午饭,刚刚走了。 陈雨抬脚就追。她知道秦落的路线,一定先到公交站坐车回学校,所以,一边追一边打电话,电话却接不通。她这么急找秦落想单独请她吃饭,然后在求秦落找人把自己的岗位换一个。 追出去好远在,终于看见秦落站在公交站牌下。她刚想喊一声,一辆黑色的车子停到公交站。 车里有人跟秦落说话,秦落摇摇头。很快,车里下来一个男人,拉住秦落就往车里拽。 陈雨看清那男人的长相,竟然是叶少川! 她急忙躲到一刻景观树后,捂住咚咚跳的胸口眼睁睁看着车子离开。 一下午,陈雨都心不在焉。 她来到新单位有些日子,也听到过大家私下里议论局里那些不能放到桌面上的秘辛。 哪个女警跟哪个主任好了,哪个新来的年轻警官陪哪个女领导睡了。她也听说一些秦落跟叶少川的传闻,一直心存疑惑。今天算是眼见为实了。 秦落被叶少川强拉着去医院做了详细检查,确定身体无碍才送她回学校。秦落因此差点儿迟到,没去办公室,直接到教室给学生们上课。 下课后,又陪宋颖聊了一会儿。宋颖问她跟陈辉的事怎么办,秦落说,还在考虑。 人要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坐回家的公交车,半路上还抛锚了,等秦落到了家里,已经七点多了。 家里静悄悄的,公婆不在家,陈雨在客厅看电视,见她进屋也没打招呼,端着果盘回自己房间了。 秦落也没在意,换了拖鞋回自己房间。 奇怪了,陈辉难得在家。陈辉脸色阴沉,见她就审,“这么晚干啥去了?” 秦落见他脸和眼睛都红彤彤的,还有一屋子的酒气,估计是晚上喝酒了,也没计较,边换衣服边说:“今天倒霉,车子坏半路了。” 低头见他又抱着电脑看□,秦落就说:“不是不让你看嘛?” 陈辉驴唇不对马嘴问:“你不是出去找野男人去了吧?” 本来今天心情不顺,被陈辉这么胡搅蛮缠的,秦落啪地把衣服一扔,生气道:“别信口开河胡说八道!下课了,我跟宋颖聊了一会儿,你现在就可以打电话问她。做公交车半路还坏了,286路,你可以去公交公司问。” 陈辉腾地站起来,把电脑往床上一扔,梗着脖子,瞪着大眼珠子跟她喊:“我胡说?你都跟人家打过胎,还有什么不能的?可怜我啊,被人带了绿帽子也不知道!” 秦落顿时头顶喷火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陈辉,你敢说你就是一张白纸?你没有任何一个女人?” “我没有!” 秦落冷笑,“知道吗,我最瞧不起你这种敢做不敢当的人,不是男人!” “我不是男人?”陈辉扑过来,扬起手就打了秦落一巴掌,“都是你害的!” 秦落捂住脸,眼泪哗地流下来,“你竟然打我?我爸妈都没打过!” “那是他们不知道你曾经的放荡!” 陈辉旧事重提,彻底激怒秦落。 “陈辉,别以为你有多清白!你还不如我,至少我敢承认!是,我是在婚前跟别人有过,我不为自己辩解那是少不更事,可至少我只有一个男人,我承认了!而你呢?你旅行箱里的套套是怎么回事?别说你是用来吹气球玩儿的,我不是三岁小孩子!” 陈辉一愣,他没料到秦落竟然知道他旅行箱里的套套,又见秦落理直气壮的,在气势上就压了他一截,顿时心虚起来,态度一百八十个大转变,“那……我同事放我这儿的,我们一起出差,住一个房间,可能是他放错了。” 秦落不想去追究了,心都死了,追究那个有什么用?这个男人对她的过去那么介意,耿耿于怀,知不知道日子以后怎么过下去。 秦落把换下去的衣服又换回来,然后把几天需要换洗的衣服装进皮箱,“我回学校住。咱们都冷静一下。” 秦落走了,陈雨才从房间出来。 “哥,你问她跟叶少川的关系了吗?” 陈辉坐在床边耷拉着脑袋。 “哥,你在外边有人?”陈雨敞着门,把二人吵架内容听得真真切切的。 “闭上你的乌鸦嘴!”陈辉骂了一句。 陈雨立在门框边,接着说:“哥,你要是外边也有人了,那你俩可就半斤八两了。” “谁说我有人了?你**子怀疑我,你也怀疑?” 陈雨说:“哥,帮理不帮亲。**子说的有理有据的。可是,**子跟叶少川那些可都是传闻,没人有确切证据啊。” 陈辉先是沉默不语,突又开口,“没理没据的,把你干嘛把看到他们在一起告诉我?” 陈雨顿时成了哑巴,想了想辩解道:“你是我哥,发现蛛丝马迹当然得先告诉你,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说罢,扭身进了自己卧室,把房门狠狠摔上。 秦落打车回到学校,宋颖没在。她翻出一袋儿方便面用开水泡了,简单凑合一顿。看看时间,接近九点了,又洗漱一番准备睡觉。 秦落想好了最坏的结果,那就是离婚。这样的结果她能接受,心也就不堵得慌了。 门笃笃响了几下,秦落以为宋颖又喝醉了,披着外衣打开门。 陈辉站在门外,他身后还有一个年轻人。 “**子――”年轻人唤道。 秦落认识,那个人是陈辉单位的,姓李,跟陈辉关系还不错。 小李说:“**子,我想请你吃饭,务必请你赏脸啊。” 秦落说:“太晚了,改天吧,改天**子请你。” 小李为难看向陈辉。 陈辉笑嘻嘻凑上前,然后趁秦落不注意挤进来,“老婆,小李是好意,咱给个面子行不?” 秦落大概明白了这出戏的由头,陈辉怎么着都行,可有外人在场她也不好说什么。 “你先出去等,我换了衣服就来。” 秦落没料到陈辉大手笔,竟然请她到四星级饭店。 饭桌上,小李把所有责任都揽过去,说自己带的套套,本来是用来会网友的。谁知网友没会上,回来竟然发现套套丢了。 “**子,真对不起,我压根就忘了把套套装错箱子这码事,给你和陈哥造成误会了。” 自以为聪明,简直越描越黑。 小李这番解释越发让秦落坐实了陈辉出轨的事实。那套子数量她查过,明明少了四个,小李竟然是没用过就丢了。 欲盖弥彰。 不想在外人面前训斥陈辉,毕竟还没离婚,她还得给他留几分面子。 秦落和陈辉三人出来时,从另一个房间也出来一拨人。虽然穿着便装,秦落还是在一群人里一眼就发现了叶少川,他有种独特强大的气场,纵使在人海里,也一眼就能找到。 几个男人中,唯一的一名女子挽着叶少川的胳膊—— 38 叶少川的话旁不相干的人听起来没什么,可听在身为女朋友的陈曦耳中却那么刺耳,自尊心受到极大伤害。 秦落已经坐进车子离开,叶少川和美女的对话越来越远。 叶少川也绅士地为陈曦拉开车门,“请进吧,小姐。” 订婚后,陈曦仍觉得叶少川离她很远。小时候,她跟他们玩儿,男孩子不带她,后来,叶少川把她拉进来。 叶少川比她大七岁,懂得男女有别的时候,陈曦就喜欢上了他。不过,她却连同他在一个大学念书的机会都没有。他们那些子弟小学是五年制,初高中倒是在一个学校,可是也是她刚进校,他就毕业了。 车子到了她下榻的酒店门口,陈曦说:“川哥,我不想回家。” “不回家?”叶少川挑眉,“不回家去哪儿?好女孩儿十点前必须回家!” “我跟你在一起。你去哪儿我去哪儿!” “我去夜店,那地方是你能去的?好女孩子谁去那里?” “你为啥去?那里女人比我强吗?她们比我长得好?学历高?还是背景比我强?我哪里比不上她们?”说着扑上来亲他。 叶少川推开她。 叶少川目光里的不耐烦和嫌恶深深刺痛了陈曦。她特意过来看他,他竟然如此态度,这让陈曦心痛如绞。 车子还没停稳,陈曦就跑下去。叶少川看着她进了酒店大堂,这才离开。 于剑望着蹙眉的叶少川,小心翼翼问:“去哪儿?” “回局里。”叶少川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还是带着耳麦到靶场射击能平复心情。 坐进车里,秦落情绪很低落。 回想自己与陈辉的婚姻,没有爱的感觉,甚至看着他吃饭吧嗒嘴儿,睡觉打呼噜,放屁打嗝觉得讨厌。可是,不能因为讨厌就不结婚。 结婚是一件事,人生里必经的,不是因为想结,而是到了年纪该结了。 什么年纪做什么事,这是人生,落下那个环节都会被人探究甚至是嘲笑,她也是俗人,无法对那人目光释然,只好选个人结婚了。 如今,跟陈辉弄到这个样子,不是秦落期望的。 她没期望过天长地久,却也希望细水长流,做一对平淡夫妻。 陈辉以为秦落相信自己了,很高兴。父母出远门串亲戚去了,陈雨也睡了。陈辉进门就抱着秦落往卧室里推。 “老婆,老婆,咱们爱爱,爱爱……”说着,就强硬地把秦落的手摁在自己鼓囊囊的地方。 秦落哪有心思啊。 陈辉的欺骗,小李的圆谎,叶少川挽着的美女,一个个片段走马灯似的从眼前掠过。 秦落推开他:“我累了。” 陈辉不高兴了,“我刚有兴致,你就给我泼冷水。” 秦落说,“不然我用手吧。” “我自己有手!”陈辉赌气似的,一头倒进床里…… 秦落站在床边看着蒙着头的陈辉,进了浴室。洗漱一下出来,见陈辉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她碰了碰他,主动示好。 “陈辉,你去洗洗吗?我洗好了。” 陈辉嗖地扯掉蒙住脸的枕巾,笑着翻身将秦落拉倒,翻身压上来。 “老婆,不用洗,我干净着呢!” 说着,褪去裤子,上半身还穿着衬衣。 秦落推推他,“衣服也脱了啊。” 陈辉真在兴致上,手急切得不行,“先爱爱,爱爱再说!” 秦落心想,就这样吧,要是他能行,那就要一个孩子。无论如何,这日子还得过下去。 陈辉额头是汗,不知是急还是紧张,当他扶住自己硬邦邦的东西抵在秦落腿间的时候,又软榻下去。 秦落觉察到热乎硬硬的东西抵在身下,刚刚碰上就软绵了。她都不忍心去看陈辉的脸色了。陈辉沮丧地骂了一句,翻身倒进床里。 无语沮丧的一夜。 第二天,秦落上班,在走廊里跟叶少川走了一个对面。礼貌打声招呼擦身而过。秦落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 叶少川跟那个美女说,跟他有过关系的女人有无数。听他语气很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秦落除了突生的厌恶,还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 男人都希望自己的女人是CN,永远属于自己一个人。秦落也有这种心理,明知他们在一起只是叶少川心血来潮不甘心,可还是希望他只有自己一个女人,虽然不可能,还是暗地里希望,暗示自己,她是他的唯一。 唯一的梦在昨晚打破了。打破之后,秦落想到的就是自己身体状况。跟叶少川在一起的几次,都没戴套套,完事之后她就吃药。 叶少川有过那么多女人,自己不会被传染上某种病吧?他那样的人,女人多了难免得病。但愿自己侥幸逃过一劫。 秦落被这个怀疑弄得一上午心神不安。下去有课,秦落打着精神上完了,回行政楼找马主任,想明天请假半天。 自从马主任知道秦落跟叶少川不同寻常关系后,心里极度鄙夷,面儿仍然和和气气的,笑着答应:“好。” 秦落将市里各家医院琢磨一遍,最后还是决定去中心医院。 第二天中午,秦落连午饭都没吃,回到学校宿舍,换了一身不起眼的半新不旧的衣服,又到街边买了一个专门用来装饰用的黑色眼镜框,又戴了一顶灰色纯棉布遮阳帽。经过这样打扮,估计没人能认出她。 秦落最担心的是自己感染了HIV。她不是怕死的人,常年跟死尸打交道,早将生死看得很淡。不过,现在叶子还小,连自立能力都没有,她还要好好活着看着叶子长大成家立业。 一切顺利,抽完血,大夫告诉她,过几天来看结果。 秦落长长嘘口气,放松下来。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秦落摘取帽子,顺了顺头发。 “**子?!” 秦落一惊,回头。 “**子,你戴个没镜片的眼镜框干嘛?”陈雨以为自己看错了人,见秦落回头看自己,她才确定没认错人。 秦落又顺了顺长发,故作镇定说:“来看一个朋友。你咋在这儿呢?” 陈雨说:“陪同事来看病。” 秦落说:“那我先走了。” 陈雨望着秦落有些慌张的背影,半信半疑。她回头问同事,“你看清我**子从哪个屋出来的吗?” 同事指了指。 陈雨心里有数,拉住同事说,“走,先给你瞧病去。”然后,在同事接受大夫检查的时候,陈雨跑到秦落刚刚看病的诊室。 秦落从医院出来就坐车回家。 到楼下先去了菜市场,买了些菜拎回家。她难得有闲时间。今天公婆回来,她买了好些鱼肉和家人爱吃的青菜。 秦落进了屋,不想陈辉也在家。 秦落有些惊诧一下,笑问:“你也回来这么早啊?” 陈辉一脸怒容,看见她眼睛都能喷出火来。一把抢过秦落手里的袋子扔在地上,指着她就骂:“秦落,你真背着我偷吃啊?先前陈雨跟我说,我还不信,现在证据就在眼前,你还有啥辩解的?” 陈辉一吼,秦落就猜到肯定是陈雨跟他说了,她也不怕了,挺直脊背问他:“我背着你偷吃?捉贼捉赃,捉奸捉双,你抓现形了吗?” “你――”陈辉气结。 秦落比想象中还要镇定,“如果你非得坐实我的罪名,那你的呢?套套少了四个,你竟然厚颜无耻说是同事的。跟你六年的女人打电话找我,你又怎么解释?要不要我把那个人约出来咱们三个当面对质?” 陈辉脸色大变,很快,他令自己恢复正常。“老婆……”声音缓和许多。 秦落嗤笑一声,“陈辉,别装了,究竟做了什么,你自己最清楚。不必跟我解释,也没必要!” 陈辉说不过她,扭头就走。 没一会儿,陈雨陪着父母回来,见陈辉没在家,问:“我哥呢?” 秦落白了她一眼,扭头进了卧室。 陈雨知道自己告密被秦落知道了,嘟囔着几句也没再问。 陈父陈母不知道这几天发生的事,路途疲惫,跟秦落说了几句就回自己房间了。 陈雨给陈辉打手机,秦落才发现陈辉手机落家里了。她没接就让手机响着,过了一会儿,陈雨过来站在门口问她:“我哥没带手机吧。” 秦落扫了她一眼。 “陈雨,人家都是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你可好啊,唯恐天下不乱啊。我是去抽血化验了,那又怎样?这些证据拿到法庭上也是废纸一张!你巴不得我跟你哥离婚是不?我们离婚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陈雨也觉得自己听风就是雨了,翻了翻眼皮走了。 安静一阵儿,陈辉手机又响起来。秦落觉得那个号码似曾相识就接起来。 女人媚人的声音传过来:“亲爱的,你怎么还不快来呀?人家洗的白白净净的等你呢。” “我是他老婆。”秦落平静地说。 那端慌慌张张挂了电话。 秦落眼前闪过一个女人裹着洁白浴袍从浴室出来,搔首弄姿,眼神轻浮的样子。她笑出声来,奇怪了,她竟然没有一点儿心痛的感觉。 又过了一阵儿,那个电话又打过来。 秦落接听。 那边没说话,而是传来OO@@的声音。 秦落也没言语,就那么静静听着。 有男人声音响起来,“老婆,乖宝儿,咋这么迫不及待啊?” 女人说:“老公,快来嘛,人家早就准备好了!” 很快,那边传来女人的尖叫和男人粗重的喘息声。 “宝贝儿,把腿张得大些,再大些,唉。这就对了。” “老公,我跟你老婆谁好啊?哎呀,坏死了,把人家撞碎了!” 床咯吱咯吱响的声音传来。 “当然你好,你是我的心肝宝贝儿!” 又是女人嗷嗷的叫声和男人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秦落挂了电话。 很晚,陈辉才回来,看表面儿,似乎消气儿了。 秦落倚在床边看书,见他进屋,她将书放下。 陈辉见秦落盯着自己,有些发毛。“老……老婆,你还没睡?” “等你呢。”秦落坐直身体。 陈辉坐在床边身上摸了摸她的肩头。 秦落不动声色闪一下。 陈辉讪讪收回手。 “老婆,我想了想,你说的对,我误会你了,我跟你道歉,从今天起,我们好好过日子行不?” 秦落问他:“你去哪儿了?” 陈辉说:“回单位了。坐在冰凉的板凳上,人就冷静下来了。” 秦落笑笑,坐冰凉板凳?是骑在女人身上找温暖了吧。 她把手机打开,里边传来剧烈的喘息声:“老婆,你夹得我好紧,快,放松,老公我要缴枪了!” 女人的声音:“不嘛,夹死你,夹死你……” “你个要命的小妖精,看我不干死你!”啪啪的肉体撞击声不绝于耳。 秦落微笑着看陈辉的脸色变白又变红,最后变成猪肝紫。 “不是我调查你,是你的小妖精故意让我听的。” 陈辉喉头滑动,使劲儿吞咽几下,眼里尽是心虚,“老婆?” 秦落下地,坐在椅子里,理顺着长发说:“陈辉,我们离婚吧。” 陈辉抵着头沉默十多分钟抬起头说:“好。” 然后,眼圈红了,嗓子有些哽咽,“老婆,跟你在一起,就总想起你被别的男人压在身下的情景,立刻就软了。跟别的任何女人都可以。” 秦落眼圈也红了,低低说声:“对不起。”—— 39 秦落在局里忙活半天,眼看中午了,小助理过来说:“秦姐,今天食堂有红烧肉,还有排骨炖豆角,还有炸大虾,去吃呗?” 秦落一早空肚子到现在,听小助理一说,肚子都咕咕叫起来。 “走,吃饭去!” “秦落――” 办公室的门嘭地一声开了,陈母气势汹汹站在门口。 走廊里有同事出来准备到食堂吃饭,听见有**吼,都站住观望。 陈母大声喊道:“跟我儿子离婚可以,你净身出户!” 秦落第一次见识到陈母气势汹汹母老虎般的样子,曾经和蔼慈祥的脸此时竟然十分狰狞。 不待秦落还嘴,陈母嚷嚷:“说你害得我儿子不举,以后治不好怎么办?” 秦落脸红如血,拉住陈母,“妈,咱回家说行不行?” “凭啥回家说?在外找野男人的是你,害我儿子不举的是你!” 秦落本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丑,可陈母不罢休的样子,她实在忍不了了,心想,既然你无情,就别怪我无意。 “妈,他是跟我不行,可他在外边找别的女人都行啊。结婚这段时间,他在外有女人,我睁只眼闭只眼,您还想让我咋样?” “呸,你别血口喷人?”陈母眼珠子瞪得跟牛似的,“我儿子什么时候在外边找人了?倒是你不知检点,跟男人鬼混,还打胎?打过几个?还有生育能力吗?” 秦落眼里蒙上雾气,她颤着声音低吼:“妈,您也五十多岁的人了,请您就事论事,别侮辱人格!” “侮辱人格?我还真小看你了,真是有娘养,没娘教的东西!不知自爱,你到医院检查什么艾滋病?要不是被陈雨撞见,你还瞒着我们吧?心思歹毒的狐狸精!我告诉你,你要是离婚就净身出,房子归陈辉,你一分钱没有!若是不同意,别怪我翻脸不认人,我到你们学校挨个宣传,让你连工作都丢了!” 秦落眼泪劈了啪啦掉,咬咬牙打开手机,“你听听你儿子在床上跟别的女人说的话――” “老婆,你夹得我好紧,快,放松,老公我要缴枪了!” “不嘛,夹死你,夹死你……” “你个要命的小妖精,看我不干死你!” 现场春宫秀。 这下,陈母脸色比秦落难看多了。 夏主任也下楼,撞见这场景,赶紧着过来。 上次拉皮条被叶少川撞见,夏主任一直战战兢兢。回来后特意到局长办公室道歉并说明原委,可心里一直提着。就等着有机会跟局长表态度,表决心呢。 今儿个可算天赐良机,其他同事远远观望的时候,他勇敢站出来,将陈母扯出去。 叶少川知道这事还是午后。 他去市府开会,刚刚进办公室,夏主任就来了。把当时的场景描绘的有声有色,更将秦落受委屈的样子刻画得入木三分。 叶少川说:“我知道了。” 等夏主任出去,他直接给秦落打手机,却是关机。 秦落回到学校浑浑噩噩给学生们上了一课,然后就找宋颖。宋颖也有课,等她下课已经下午四点了。 秦落将离婚打算和陈母大闹**局的事儿说了一遍。 这次,秦落也没瞒着宋颖,把自己跟叶少川有染的事也说了。当然,十几年前的事儿没提,就说那次培训后,叶少川找到她,他俩就这么不清不白在一起了。 “陈辉他妈让我净身出户。”秦落说,“他要是尽快给我手续,我想也行。” 她不能失去工作,她需要赚钱,以后还要买房子,还要攒学费给叶子,也不想叶少川受到不好影响。这事儿要是不深究没事儿,若是真深究,叶少川一定被被牵扯进来的。他正年轻,事业如日中天,应该有更好发展。 权衡利弊,她想,还是离吧。 “秦落,你傻啊?当初买房子的钱全是你出的,现在离婚了,房子不归你,可首付钱得给你,那是你该得的。再者说,你跟叶少川事儿,陈辉家不是不知道吗?就是知道了又能怎的?陈辉不是不行吗,你不行,还不许老婆出去找人去?这不算偷人,这算解决生理需要!” 秦落听着宋颖的歪理邪说,苦笑。“那不是理由,毕竟我在婚姻存续期间跟别的男人有了关系。” 宋颖骂她,“擦,你不说,叶少川不说,谁知道?这事儿打死了也不承认。就是陈家查出来又能怎样?陈辉六年前不就养二奶吗?” 秦落没言语,心里却早就打定主意,净身出户。没什么比净身出户让她心安的。陈家这么算计她,她心里还是觉得愧对陈辉。 活了三十岁,没做过对不起别人的事,跟叶少川搅在一起确实伤害了陈辉。她这是婚内出轨,没必要辩解是被叶少川胁迫的,出轨就是出轨了,任何理由都是苍白的。 结婚之时,秦落本想着先给陈辉透个底儿,等以后感情深了再把叶子的事一说。如果陈辉爱她,一定会把叶子视为已出,可是,没料到这么掏心掏干的话却让陈辉阳痿了。 所以说,年轻的女孩子请记住:跟老公关系再好,也不要说出前任的种种,男人都有处女情结,说了实话后患无穷。 秦落同意离婚,并且净身出户。 陈辉也答应她明天就去民政局。 谁知又接到陈母电话,说结婚时给她买的首饰要收回来。 秦落一想,那些东西自己也不戴,并且确实是陈家给买的,退回去就退回去,房子都拱手相让了,没必要为六万元钱的首饰再起波澜。 清早,秦落回到曾经的家,把保险柜打开,陈家人都在,她将首饰盒放到他们面前。 不是一家人了,陈母对她横眉冷目,早就忘了他们曾经住在一个屋檐下,更没了为陈雨工作求她时的低三下四。 “首饰都在这里,请你们看一下。”秦落说。 陈母一把搂过盒子,生怕飞了似的。她将盒子里的东西仔细数了一边,随意拎起来一条项链看了一会儿,说:“这是假的!” “不可能!”秦落说。 这些东西她一直没戴过,结婚时只在陈辉亲戚面前拿出来一次。后来,她就锁在保险柜里,怎么可能是假的? 陈母信誓旦旦说:“我说假的就是假的!” 秦落坚持已见:“不可能!” 秦母说:“不信我们到金店检验。” 秦落跟陈辉说:“我们先去检验一下真假,再去民政局。” 陈辉看着陈母说:“妈,就这么着吧,别再折腾了,好不好?” 陈母嗷的一嗓子不让了,“我折腾什么了?你被人弄成这样,还装大度?你们都给我闭嘴!” 秦落见陈辉欲言又止的样子觉得这事诡异,她跟单位请了假,又给宋颖打电话,让她过来。第一次遇到这事,还是希望身边有个能陪着自己的人。 宋颖在楼下等着,秦落跟陈母和陈辉下楼。 秦落逮住机会把金首饰的事说了一下。 宋颖问:“陈辉他妈是不是精神有毛病啊?这些东西当初是她给的,难道还有假?秦落,你确定你没动过这些东西?” 秦落说:“我确定。” 几个人到了离家不远的金店,店员看了看成色就说,不是黄金。 从骨子里冒出一股冷风,似有一记重锤打在后脑勺上,秦落闭眼几秒才让那股眩晕过去。 陈母得意洋洋将盒子推给秦落,“想拿假首饰骗我们?你当我们是傻子?” 店员怪异地看着呆掉的秦落。宋颖冲着已经走远的陈家**呸了一口。 宋颖抱着首饰盒子扶着秦落走出金店。 “你确定在东西没别人经手过?”宋颖又问。 秦落点头,“我确定。”她站住再次闭眼让自己冷静,睁开眼说,“我被陈辉他妈骗了,这东西当初给我就是假的,亏我还宝贝似的放在保险柜里。” 宋颖问:“他家还给你买过什么?贵重的?” 秦落想了想说,“还有一块手表,一万多元钱。” 宋颖说:“赶紧着拿去专柜找人看看,对了,我有一个朋友在商场,我们找他看看。” 秦落说:“在宿舍呢。我们回去取吧。” 二人打车回到学校取回那块表,又到商场。宋颖的朋友是商场经理,他领着二人到专柜找柜员一看,人家就说:“是假的。”说着把自己柜台里同款的拿出来一块,指着一个隐蔽处位置说,“看,真的在这里都是一个防伪编号,每一块手表一个号码,不会有重复的,你看看你们这块,连个编号都没有。其他地方倒是能以假乱真。” 秦落身子都软了,回到宿舍一头倒进床里,瞪着天花板。 宋颖气得大骂:“这是什么人家,啊?太缺德了!怪不得她儿子阳痿,作孽太多了!哪有结婚买假首饰的?还有这表,不就是一块表吗,至于买个赝品?这家人一辈子也娶不上媳妇,活该他家断子绝孙!” 秦落喃喃问她:“你说,我这是遇人不淑吗?” 宋颖义愤填膺,“你该庆幸自己长了一双慧眼及时脱离苦海。及时止损比跌崩盘好!” 秦落苦涩笑了笑闭上眼。 “秦落,接下来你怎么办?要我说,应该报案,陈家这种行为算不算触犯法律?对了,你问问**局的熟人,对了,这事儿你跟叶少川说说,他肯定能帮你。” “别提他。”秦落摆摆手,十分疲惫,“谁也不找了,也不打听了。我把首饰钱补给他们就得了。明天我就去离婚。” “你傻啊?圣母啊?这么便宜陈家那帮畜生?找人打官司,也是你赢!”宋颖使劲儿推了推秦落。要是她,她绝对闹个天翻地覆,谁让她不痛快,她就让谁也不痛快,“要不然,你就拖着他,把陈辉拖死,等他精疲力竭了,会主动找你谈的。” “跟畜生哪有道理可讲?他们连基本做人的良心都没有。我是一刻都忍不了了,恨不得现在就去离。” 如今,钱跟**比起来,秦落宁愿要**。为了尽快得到**,房子她不要了,首饰钱,她认赔。 外边灰蒙蒙的天,光线暗淡,太阳早就落了,不然,秦落真的想这就把婚离了,一了百了。 那些首饰连个发票也没有,其实,当初看见没发票时,秦落觉得奇怪,但没怀疑过。要是她真跟陈家诉诸公堂,胜负难说不说,离婚的事也得拖延。她不想拖延了,想尽快跟陈家断了关系—— 40 一般情况下,秦落不喝酒,有些场合躲不过,她也能凑合喝一杯,但是,她会耍滑,经常趁人不注意把酒倒在桌下,或者喝进嘴里又吐到餐巾上。 今天不一样,没人逼她,她自己却喝了半斤多白酒,一醉解千愁。 秦落很少喝多,像今天这样的情况是第一次。 叶少川也是第一次见她喝醉。喝醉了的她十分乖巧,就跟一只睡着的小猫咪似的,静静窝在他臂弯里,润泽的唇微微抿着,眉心挂着几丝愁绪。 叶少川经历过不计其数的酒局,女人喝多的也不少,喝多了的女人也丑态百出,有又唱又跳的,有又哭又闹的,也有脱衣服跳舞的。反观秦落,却安安静静的,如果不是轻微均匀的呼吸,没人会在意还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于剑开车,叶少川抱着秦落坐在后边,宋颖坐在副驾驶,将陈家的事简明扼要说了一遍,“陈辉在外有女人,无数,至少有六七年了。秦落要离婚,房子是秦落买的,陈家要霸占,更可恶的是,陈家给秦落买的首饰和表,都是假的。秦落是真心想跟陈辉过日子的,不然,当初也不会自己掏首付,把房产名字写在陈辉名下。秦落那么信任陈家人,谁知他们竟然回头狠狠咬了她一口,秦落心里得多伤心?你们不知道,秦落基本不喝酒的,可今天……”说道动情处,宋颖眼圈都红了。 叶少川将怀里的人更加抱紧些,让她贴着自己胸口最温暖的位置。 于剑听罢,狠狠拍了一下方向盘,骂道:“这群畜生,不会放过他们的!” 秦落觉得好暖和,靠着火炉暖融融的莫名安全,她又往温暖处挤了挤,想这么安安静静睡过去,不再醒来。 不知睡了多久,再次清醒,还没睁开眼,秦落就觉察到这不是自己宿舍。倏地张开眼,打量一遍,辨认出来,这里是叶少川的房间,她来过两次。 房间里静悄悄的,秦落也没动,就那么静静躺着。 回忆近一年来发生的事,觉得这都是报应。 当年因为钱利用了叶少川,如今自己也被钱陷害。 要是再赔给陈家几万元钱首饰钱,她手里积蓄所剩无几。 当初叶家给她五十万元,生叶子,落户口,给表姐每年三万。表姐看病治疗不孕不育,她前前后后给了五万,自己念书本科研究生,博士,花销也不少。买房子首付是自己工资积攒。这要是再赔六万元的首饰钱,她就囊中空空了。 秦落叹了口气。 房门有响动,有脚步声进来。 秦落竖起耳朵。脚步声进了厨房。几分钟后,卧室的门开了。 叶少川站在门口,黑裤白衣,沐浴在清晨的阳光里,秦落又一瞬间的失神,仿佛又回到了学生时代。 “我买了油条豆浆还有小笼包,来,吃一口,不然凉了。” 秦落见他走进来,扯过被子慌忙盖住自己。 “你――出去!” 叶少川但笑不语,坐在床边。 秦落往被子里缩了缩。本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狼狈和落魄,却还是全被他看见了。 “怎么着?睡都睡了,还不好意思?” 结婚不到一年就要离婚,秦落本就觉得难堪,再也没有比她更丢人现眼的了,被叶少川这么一调笑,顿时急眼了。 “都是你,都是你害得我!”抄起身后的枕头朝叶少川砸过去,“都怪你,混蛋!” 要是没听叶少川说,他跟无数女人上过床,她就不会去医院查HIV,就不会遇见陈雨,就不会离婚,总之,此时秦落觉得,自己所有的不幸都是叶少川造成的。 叶少川也不反抗,就让她随便砸。 砸着砸着,委屈就来了,秦落停下来,抱着枕头任凭眼泪啪嗒嗒掉。 叶少川叹口气,“你咋就跟我刁呢?陈家快把你欺负死了,你连反抗都不反抗,感情把能耐都用我这儿了!” 秦落抹了一把眼泪,哽咽着还嘴,“我愿意,我愿意被人欺负!” 叶少川摇摇头,“好啦,那我也愿意被你欺负,赶紧吃饭,吃完饭,我带你去离婚!” 秦落把叶少川撵出去,换了衣服洗漱。洗漱用品都是叶少川刚刚买回来的。 餐厅里,叶少川已经坐在那儿看着报纸,等秦落坐定了,他说:“我给你请假了,今天上午就把这事办了。” 秦落说,“我得先凑钱。” “我这儿有,你先用着。” 这个时候,秦落也不想跟他矫情。她的钱分几张银行卡存着,要是挨个银行跑也得一阵子,还不如先用他的。 现在,秦落最期待的就是把婚离了。不要说陈家讹她钱,就是再让她掏几万,立马把离婚证拿到手她都乐意。 当初硬挺着想把婚姻继续下去时,用无数念着陈家人好的理由安慰自己,现在决定离婚了,还要想出无数条厌恶陈家人的理由,不给自己一丝留恋的余地。 吃过饭,秦落就要走。 叶少川又说:“我送你去。” 秦落急得直摆手。要是叶少川去了,陈家人不知还想出啥幺蛾子呢。 叶少川说:“于剑接宋颖去了,一会儿回来接我们。” 秦落只好安静下来。不到半小时,于剑回来了。秦落和叶少川下楼。 宋颖坐在副驾驶上,冲着她摆摆手,笑嘻嘻地。 秦落小声说她:“都是你干的!” 宋颖可不管,大声嚷嚷:“我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当然,我这把刀不如叶局的锋利。” 叶少川冲宋颖点点头,打开车门推秦落进去。 宋颖问:“咋办呐?首饰钱?” 秦落说:“给他们,不想跟他们纠缠了。” 宋颖看向叶少川,心想,你不是也这么怂吧,白白把钱给人家? 谁知叶少川点头说:“听秦落的。” 既然秦落这么着急离婚,就先这么办。只要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算事。 至于陈家,留着以后慢慢玩儿。他喜欢把猎物一点儿一点儿撕碎,看着猎物痛苦死去的样子。 于剑把车子停到民政局门前,秦落拉着宋颖下车。见叶少川也要下来,她说:“你在车里等吧。” 已经在局里被瞩目了一次,秦落不想在民政局再次被人瞩目,这个人她丢不起。 叶少川固执地下来,还抻胳膊踢脚说,“我在门口透透气儿。” 说话间,陈辉也开车到了。陈家更是隆重,全家出动,四口人全来了。 陈雨一眼就看见叶少川,下车就跑过来,打招呼:“叶局好。” 叶少川点点头,说不上冷淡,但也不热络。 陈雨一见这阵势,心就没底了。以前只是听说**子跟叶局关系不一般,现在更能确定了。离婚都陪着来了,私下关系一定到了十分亲密的底步,难道局里那些传言都是真的? 不但陈雨,就连陈辉也有这种想法。感情秦落早就找好了下家了。 陈辉只敢在心里发怒,咒骂秦落给自己带绿帽子,面儿上还是客客气气的,也跟叶少川打了声招呼。毕竟人家权势地位比自己高,尤其自己妹妹还在人手下,心里明明不服气,嘴里却不敢说出来,仍旧很礼貌。 陈雨见气氛有些不对,凑前了说:“叶局,我哥跟我**子他们是性格不合,不涉及其他。还有,您放心,以后,我一定会更加努力干好本职工作。” 叶少川睨了陈雨一眼,倒是很会看风向的,怕把工作丢了吧。 “我没记错的话,你的工作就是秦落帮着运作的吧?” 陈雨脸色立刻就紧张起来。“叶局――” 叶少川一摆手,转头跟秦落和宋颖说:“赶紧进去吧。” 秦落和宋颖在前边走,陈家四口人走在后边。叶少川和于剑则坐进车里等着。 走在最后的陈雨拉住陈母小声说:“妈,那首饰钱别要了,还有,房子钱也给**子吧,确实是咱占人家的。不合理。” 陈母一挥袖子,很不高兴。“你丫头片子家家的,懂什么?这个时候还讲究啥合理不合理?多争取些钱是正理!” 陈雨压低声音哀求:“妈,你看到了,我们局长都来了。” “来就来,不知羞耻的奸夫□!”陈母气不过骂。 “妈――”陈雨拉陈母站住,“这个样子,以后我怎么在单位做?不用叶局长给我穿小鞋,他暗示一下,就会有人暗中整我。”说着说着,眼圈红了,“妈,我好不容易才找了这么一个工作,我还很喜欢,要是让叶局给我开除了,以后我咋办?你们还想养着我?你们要是养我一辈子,我就自己辞了!” 望着秦落进了大厅的背影,陈母权衡一会儿说:“那……首饰钱不要了?房子钱一份也不给她!看看什么样子,把你们局长都带来,不是明摆着他俩有不正当关系吗?这秦落够可恨的了,以前看她规规矩矩的,现在一看,也是一个不安分的骚货!” “妈,权大一级压死人。要是我**子跟叶局在一起了,我们是斗不过她的!” “还**子**子的?你就那么让她当你**子?一个臭狐狸精,我们老陈家才不稀罕她!”陈母骂。 陈雨低吼,“那也比你强!拿一堆假首饰骗人!秦落是不想跟你辩解,要是她告诉了叶局,叶局吐口唾沫,就能把我们全家淹死了!” 陈母还想骂,见有别人来来往往的朝他们看,就把火气压下来。 可还是不甘心,陈母狠狠拧了一下女儿胳膊,“白眼狼,胳膊肘往外拐!” 陈雨嘟嘟哝哝又驳了几句。 婚,离了,很痛快。 工作人员连劝都没劝,只扫了他们一眼就签字盖章,打印离婚证,一切下来没到半小时,比办结婚证还痛快呢。 秦落把叶少川准备好的首饰钱给陈家,又让陈雨和陈辉退回来。 陈辉说:“不要了,妈也同意了。” 陈雨也说:“辉子,我们姑侄一场,以后还要你多帮衬呐。” 陈母看着粉嘟嘟的几叠票子,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秦落还是将钱推到陈辉面前。 陈辉又给她推过去,沉默一会儿问了憋在心里好久的话。 “秦落,你跟叶少川……你们多久了?” 41 秦落盯着陈辉,想读懂他话里的意思。他是因为愧疚还是因为不甘心才问的。 可她从陈辉眼只看到自己的影子,甚至看见自己皱着眉厌恶的神色。 秦落一把搂过钱,揣进包里,不要更好。然后,她勾勾唇说:“陈辉,那都不关你的事。六年前,你在外边就有无数的网友和□,我嘛……”她顺了顺长发,淡淡一笑,“比你更早!” 陈辉紧攥着拳头,牙齿咬得咯咯响。 “哥,你真在外边有人啊?你怎么这样?”陈雨大庭广众前嚷嚷出声,她以为秦落说的是气话,是因为太在意哥哥,又因为心有怨气才对哥哥这么说。 陈辉也觉得秦落说的是刺激他的话。虽然谈恋爱一年,秦落的为人他还是有些了解的,别的不敢说,在男女关系上她肯定不会乱来的。据他所知,秦落的男性朋友不超过三个,秦落又保守得要命,亲她一下都得求爷爷告奶奶的,怎么会跟男人有那种关系呢。 这边被秦落气着,那边又被妹妹当众指责,陈辉怒了。 “闭嘴!”陈辉恐吓陈雨。望着秦落和宋颖离开的背影,咽不下那口气,咬着牙忿忿地自语,“我对你那么好,你怎么给我戴绿帽子?你气我,你心里就好受了吗?” 宋颖追上秦落急促的脚步,笑着说:“唉,你刚才一勾唇的神态,咋跟叶少川如出一辙啊?真是不是一家爱人不进一家门啊!” 谁跟他是一家人?秦落心反倒坚定和平静下来,接下里,该处理她跟叶少川的事了。 办了手续,宋颖回学校,秦落想去局里上班,叶少川说,“今天不去了,咱回家。” 上车前,宋颖听叶少川说“回家”,说得那么自然,暧昧扯了扯秦落。 秦落装作没听见也坐进车里。 车子先把叶少川送到小区,秦落心里有话跟他说,就直接上楼。 路上这短短的半小时,秦落想明白了许多事。 叶少川出现在民政局门口,给陈家一定震慑,至少陈母不再为难她。那几万元钱的首饰钱陈家不再要,她就省了。 但是,叶少川的出现,也坐实了他们之间有暧昧的事实。这事儿陈家人知道,想必不出三天,全局的人就得知道。陈雨不会替她瞒着,相反,她一定会到处宣扬这个前**子如何如何不守妇道,所以,被陈家提出离婚了。 以上这些,对秦落来说,都不重要了。她觉得自己这是自作自受。 当初,结婚目的就不单纯,为了揭去脑门上剩女的标签,为了给叶子一个家,结果呢?谁知道会遇到陈家这么极品的一家人? 要是在办结婚证前发现,她早就提出了分手,办了结婚证后才发现,她只有认了。她安慰自己,陈辉虽然没主见,可却听自己的话。哪里知道他是阳奉阴违,跟他家里人合起伙来算计她?还背着她在外面有那么多女人? 办了结婚证后,偏偏又遇到叶少川。如果提前几个月遇见他,那她也不会跟陈辉去办结婚证。她结婚目的虽然不单纯,却也不会在婚后主动给陈辉带绿帽子。 如果…… 很多的如果集中在一起,矛盾爆发了。她的婚姻持续没几个月终于还是散了。 在车里,秦落就已经做了决定。 进了叶少川的家,秦落只换了拖鞋,厚重的外罩也没脱,直接坐进沙发。一边将早晨借叶少川几万元钱拿出来,放在桌上,一边说,“叶少川,我们谈谈。” 叶少川已经对“谈谈”这个词儿免疫了。 秦落经常用这个词儿荼毒他耳朵,要不是他这个人脸皮厚,抗打击能力强,早就被秦落数落得主动离开了。 他是谁?秦落说他脸皮厚比城墙,心大如西瓜。他当然得对得起她的嘲讽,将厚脸皮、大西瓜心发扬下去。 叶少川倒了两杯热水,一人一杯,优哉游哉往秦落对面一坐。 秦落说:“谢谢你,这钱收起来。” 叶少川扫了一眼厚厚的一摞,“你拿着。” 他们在一起这些日子,他还从来没给她买过一件衣服,更别说给她一分钱了。 秦落从他眼里读懂了什么,“你以为我图你的钱?” 要不是他死缠烂打,要不是她逼她就范,她兴许不会落得这个下场。心想,也好,既然能用钱解决,就不是事。既然叶少川想给钱,那她就收着,这叫钱讫两清。 秦落将钱放进包里,说:“叶少川,我有两件事。第一件,我申请调回去。局里请你另选高人。” 叶少川身子深深陷在沙发里,如黑曜石般灿亮的眸子幽暗下去。 秦落接着说:“现在,局里闹得满城风雨,你能承受得住,我不能。我的工作性质特殊,若是因为心绪不宁出什么意外,不是你我能承担起的。调离是我深思熟虑的,希望你也以大局为重。” 听她说得头头是道,上纲上线的,叶少川嗤笑一下,冷冷的。“第二件事是什么?” “第二件事……”秦落顿了一下,把思绪重新整理,让自己看起来跟淡定,“你我的关系到此终止。” 出奇的,叶少川脸上看不出什么,仍旧是刚才那抹冷笑。其实,他心里早就有了预感。秦落的话只是他让证实了自己的预感。 “叶少川,今天的事谢谢你帮我。这是我应得的下场,我不怪任何人。如果角色颠倒过来,我是陈辉,得知自己老婆频频出轨,我也会离婚的,尤其我害他不举。这不止是男人的耻辱,对心里的伤害更大。” “他出轨在先!”叶少川说,“你别整的跟圣母似的,你不会还惦记着跟他破镜重圆吧。” 他见不得她把自己低进尘埃里的样子,陈辉几年前就出轨,秦落也是遇见他,还是他逼着她就范的。她竟然把自己说得那么不堪,叶少川听在耳中极不舒服。 秦落摇头,自嘲一笑。她自己都鄙视自己。 “那都是借口。我若是真想不从,方法不是多得是?我要是贞洁烈女,早就自杀以卫清白了。” 叶少川眼底又有希望的光点点燃起,带着那么一丝希冀,“秦落,你对我也有感情,是不是?” 秦落再次摇头。“叶少川,我对你没有感情。” 叶少川眼里的刚要燃起的光亮被一盆冷水浇灭,迅速堙没。 秦落说:“我之所以从了你,是因为我不想失去工作。我这么说,你可能更生气,但,我不能撒谎。我没家世背景,没有强硬的后台,就连跟陈辉争家产我都三思再三思。 我一个人在这里,连个靠得住的亲人都没有,别的女人跟丈夫吵架,娘家人会在后边撑腰,不出面,最起码能站脚助威。我不行,没人给我撑腰。 我连陈辉都斗不过,我更斗不过你,这个我早就知道。所以,对你,我只有顺从。 离婚就是老天给我的惩罚。你要是还有些良心,就放过我。家散了,我不想再失去工作……”说着说着,悲从中开。秦落哽咽一下,“你的钱我收下,以前的,我们钱讫两清。以后,你走阳关路,我走独木桥,我们互不干涉,好不好?” 叶少川深深看着她,半晌没说话。 秦落扑簌簌落泪,她不停地擦,却流得更欢,一边骂自己是罪有应得,一边又觉得无比委屈。 叶少川眯了眯眼,紧紧攥住拳头,再次睁开时,问她:“你说的是真心话?”声音冷冷的,跟淬了冰似的。 秦落点点头。 叶少川说:“好。” 秦落要把工作交接一下才能离开。 离周末还有两天,秦落决定下星期一就不再来了。在周四的时候,秦落决定请法医室的几位同事吃饭。来这里几个月,虽然没什么深交,但在工作配合上还挺如意。 憋了几天,小助理实在忍不住了问她,“秦姐,你离婚是因为叶局吗?” 秦落对小助理的问题反倒坦然,最让她感到压力的是那些背地里说三道四指指点点的同事们,那些人的眼里有羡慕的,有嫉妒的,也有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 小助理的话不但没让她生气,反倒笑起来,反问:“咋的啦?又听说什么了?” 小助理神秘兮兮趴在秦落办公桌边,小声说:“咱局里有几个暗恋叶局的女人,气得快疯了。她们明里暗里跟叶局送秋天的菠菜,叶局连正眼都不看她们一眼。前段时间,有人说你跟叶局在解剖室XXOO,那些人就气得半死,恨不得把你大卸八块的。这刚刚消停没几天,又听说你离婚了,她们顿时又炸锅了,天天聚在一起嘀嘀咕咕的,估计她们是知道自己没机会飞到枝头做凤凰了,就干脆把草鸡的真面目露出来了。” “谁呀,那么恨我?”秦落可不知道她因为跟叶少川的事得罪了那么多人。她对叶少川是恐避不及。她巴不得有人能顶上去占据叶少川全部视线,那样,她就彻底解脱了。 “就**处的几个女的,还有财务科有两个,都是有门路进来的,今天中午在食堂就能看见了,她们的眼神都淬了毒似的,这几天,她们看我都不用好眼儿。” 秦落拍了拍小助理的手,“好啦,让你受委屈了。改天姐单独请你,好不好?” 小助理耶了一声,“我要去咱这儿新开的一家五星级海鲜酒楼。” “没问题!”秦落爽快答应。她从未想过自己在同事眼里是那么不堪,更没想过得罪别人。因为一个叶少川,她竟然成了众人眼里的妖女狐狸精。 等小助理出去,秦落放下手里的笔,翻开手机里的相册,每当遇到不如意时,她就习惯翻出叶子的照片看,女儿灿烂乖巧的笑容让她觉得,无论吃多少苦,遇到多少不如意,被多少人践踏都无所谓。有女万事足。 秦落回到学校了。 临近期末,课程也不忙,秦落给叶子打电话勤了些。 “小姨,你啥时接我来呀?”每次打电话叶子都问一句。 “寒假小姨一定回去。”秦落开始为叶子寻找合适的学校。他们大学就有附属小学和中学,但不是寄宿制的。她想给叶子找个封闭式学校。 秦落考虑得比较长远,叶子来了之后花销势必加大,她的那点儿工资不好做啥。再者说,她还想在学校附近买套房子,给自己和叶子一个小窝窝。从**局调回来之后,她就打算再找份工作。 于师兄知道她离婚了,也知道她调回来,所以,还想请她回去当助手。原来那个助手上个月就辞了。 秦落应承下来。跟着于师兄,私活多的话,每个月也有几千的收入。这样,叶子就必须读寄宿制学校了。 秦落开始看房源,选房子,办理公积金贷款。手里拿到房本的时候是一个月后。 这一个月,秦落买了房子,给叶子选了一个封闭学校。两件大事的完成,秦落心情无比激动。 终于有一个自己的小家了。原来以为,有了婚姻就有了家,现在看来,没有那张纸,没有男人,只要心态好,女人自己也可以成就一个家。 新房子搬进去,少不了要燎锅底。秦落单独请的于师兄和宋颖。于师兄吃饭到半路,接到电话,说孩子感冒了要回去。 秦落也没挽留他,把他送下楼。没了其他人,宋颖说话就更随意了。 “你跟叶少川真掰啦?”—— 42 一切妥当,秦落就等着寒假把叶子接过来。 这天,秦落刚上完课,就接到电话。 监狱打来的,说父亲秦强身体不好,要她去看看。 第二天,恰巧周六,秦落急匆匆赶过去。这么多年,来来去去的,狱警早已经认识秦落。 秦落也给其中一个狱警送过钱,希望他多照顾些父亲。今天,那个狱警一见着她,就把她拉到一边,偷偷说:“你爸这种情况,找人能保外就医。” 秦落对这些不懂,问他:“找谁合适?” 狱警往头顶指了指,“我们这里最大的。不能靠嘴。” 秦落点点头。被狱警领着带进去,有狱警带着秦强出来。秦落望着父亲满头白发,心里有一把针在扎。 秦强望着女儿,愧疚倍增。若不是自己贪恋女色出轨成瘾,这个家也不会散了,女儿也不会跟他生疏。他曾经想过,女儿生分就生分吧,还有一个儿子。可最后,身陷囹圄时,陪着自己的还是女儿。 想起来就惭愧啊。男孩儿女孩儿有啥区别?当年他是被重男轻女思想害惨了。 这么多年了,从父母离婚开始,秦落在父亲面前话就不多。后来,继母从中作梗,秦落离开家跟父亲几乎断了联系。父亲锒铛入狱,曾经的娇妻携款潜逃,父亲只有派人找到她。 最后,还是她,年仅十七岁的秦落把秦强由死刑犯斡旋成为有期徒刑,保住一条命。 “落落,你别费心思了,爸不想出去,这里最起码有吃有喝的,饿不死。我要出去了,这把年纪,能干啥?还不是你的负担?爸不出去,你千万别费心思。” 秦落脸色冷冷的,声音也极其冷淡,“你不想把那些被卷跑的钱追回来?” 秦强静了几秒,似乎犹豫了。 秦落起身就走了。 秦强望着女儿离开的背影,老泪纵横。 妻离子散,悔之晚矣。 离婚后,秦落开始跟于师兄干起来第二职业。每次跟师兄出去一趟,回来的信封里都是厚厚的一摞人民币。 秦落说:“给得太多了。” 师兄笑。“封口费,别跟第二个人透露就好。” 秦落还是觉得多,不过,师兄把话说得这么实在,她只有收下。 师兄自己开车,秦落怕他疲惫,就跟他聊天。想起父亲的事,她问:“认不认识四监狱的人?” “咋啦?” 秦落从来没跟师兄说过自己的家事,如今,父亲的事迫在眉睫,她只好和盘托出。 于师兄揉了揉眉心,失落地笑,“你这丫头嘴巴严啊,认识你这么多年,你一句口风都没跟我透过……”说罢叹气一声。 秦落略带羞愧,“我怕大家瞧不起我。” 师兄侧面,抬起右手揉了一下她发顶,“我可是什么心事都跟你说啊。” 对于洋的举动,秦落不自在一下,坐直身子,“我这不也跟你说了嘛。” 师兄还是觉得失落,这么多年的相处,总觉着秦落没把他当自己人。 “我有一个朋友的亲戚是四监狱,好像还是个领导,改天我把他请出来,一起吃个饭。” “师兄,能不能快些?” 师兄笑了。“你不是口口声声恨你父亲吗?怎么这么急?” 秦落闹了一个大红脸。 “其实,你已经有些原谅他了是不是?”见秦落不言语,师兄接着说,“我记得你**子跟我说过一句话,女人无所谓正经,正经是因为外边**太小,男人无所谓忠诚,忠诚是因为背叛成本太低。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总之就是,男人女人都有出轨的可能性,就看外边**值不值得而已。” “**子快成哲学家了。” 师兄摇头,颇为疲惫,“说话一套一套的,很有道理,就是不去做啊。” 秦落听出他话里有话,估计是夫妻间出了问题,既然师兄没明说,她也不好意思问,就换了一个话题。 师兄说话算话,第二天晚就打电话给她,说约好了人,让她过去。 秦落姨妈来串门,肚子疼得难受,还是去了。 进了包厢,秦落就后悔了。 坐在首位上的人她认识。 不是别人,正是若政。 跟若政有过一面之缘,后来又听叶少川说,这个人背景比较复杂,不要惹。今日一见,不禁让她想起那日酒店里若政唯一一次与她的肢体接触,这个人,确实捉摸不透。 原来师兄认识的人竟然是他。 既来之则安之,父亲的事还要依仗他。秦落只好进来,冲着若政职业地笑笑,“若总,你好。” 若政也很吃惊,只不过他没表现在脸上。 对秦落,若政印象深刻。那日酒宴被叶少川冲散,他的目的也没达成,后来,他听齐局长说,叶少川暗中介入,那份验尸报告只能那样,想再从秦落入手也不可能了。后来,他也没关心这件事,那个犯了事的亲戚得到了法律惩罚,因为这个,父亲跟他大发脾气。 若政救不了人,老爷子又跟他闹,他就派属下给本家兄弟的老婆孩子送去数目不少的钱,权当经济上的补偿。 后来,若政跟齐局长又见过一面,从齐局长口中得知,这个秦落跟叶少川关系暧昧,可那天他试探…… 也许是欲擒故纵? 若政心里冷笑一下。 这顿饭就他们三个人。秦落也不扭捏,将父亲在狱中患病的事说了,希望若政能帮忙。 若政未知可否,后来有继续喝酒。若政酒量不浅,秦落只得陪着。肚子本就难受,又喝起酒来,简直不要命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若政才松口,“我试试看吧。” 于师兄喝得更多,他替秦落挡了不少酒,最后结束的时候,已经醉醺醺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三个人,秦落搀着师兄,若政走在他们身侧,双手插兜,很悠闲的样子。 大厅里有人进进出出。 若政脚步一滞。 秦落明显感觉他落后半步,抬起头来想看他。 抬眼间,目光落到大厅门口,进来几个人,边走边笑。其中一个人秦落认识,他们学校的老师顾安然。 这几年,中医那边开了文学鉴赏课,开始是选修,后来换了一个院长,是一个出名的老中医,主张让学中医的学生们熟读古代的文学著作,有益于领会博大精深的中医精髓。后来,就把文学鉴赏课列入必修课。 秦落发现顾安然脚步也迟疑地顿了一下,然后冲着她笑笑。 二人虽然没什么深交,校园里经常能碰面,也一起吃过饭。 没等秦落开口,顾安然先开口了,“秦老师走啊?” 秦落使劲儿往上提了提于师兄,略带尴尬笑笑,“是啊,顾老师。” 顾安然见她很费劲儿的样子,目光落在若政身上。 若政脸色看不出什么,却把身子往秦落这边儿靠了靠,虚环上秦落的腰。 秦落一头大汗,搀着师兄,没时间在意若政的动作。 这一切,顾安然看得真真切切,仍是保持着得体的微笑,“秦老师,用我帮忙送你回去吗?” 秦落擦了一把汗,连忙道谢,“我打车送于师兄,你跟朋友去吧。” 顾安然笑笑,就跟朋友一起离开。 若政忍不住回头追随着顾安然身影,见她消失不见了,收回环住秦落的手臂。绕到于洋另一侧架起他胳膊。 秦落突然觉得肩头一松,有块大石头从肩膀上卸掉,心里到身体全都轻松下来。 若政不甚在意问:“你跟那个人认识啊?” 秦落回:“我们学校老师。” 若政哦了一声。要是秦落不提,他还真忘了,秦落在**局上班是借调,她在大学教书。 于洋喝醉了,若政也喝不少,送人的任务就落在秦落头上了。 秦落犯愁自己不会开车时候,一辆过百万的黑色宾利停到酒店门口。 司机下来,帮着将后座的门打开,秦落扶着于洋坐进去,为了照顾他,自己也跟着坐到后边的座,这样一来,只好把若政挤到前边。 司机看了眼后视镜,收回目光征询老板意见,“先送您吧。” 若政说,“先送他们。” 于是,司机问:“秦小姐,您住哪个小区啊?” 秦落说出于洋家所在位置。在秦落打算给于师兄家**子打电话的时候,于师兄包里的手机响了。秦落一手扶着半个身子压在自己身上的于洋,一手费劲掏出他手机。 “**子啊,我是秦落。是,师兄跟我在一起。今天几个朋友在一起,师兄有些多了。嗯,我哥几个朋友送他回家,马上就到了。你下楼也好……” 车子很快拐进一个心开发的小区,司机看了一眼若政,这里可是老板开发的呢。 若政看着小区门口用鎏金大字书写的小区名称,心里想的却是别的事。 “到了。”秦落说。 若政收回目光,问,“门口站着的人是于大夫家属?” 秦落扶着于洋坐直了,看了一眼车外,“是,是,就在边儿停吧。” 车子还没停稳,秦落摇下车窗,冲着外边喊:“**子!” 于洋爱人朝着车子大步走过来,见自己男人趴在别的女人身上,脸色变了变,不过没有发作。 司机也下车,三个人把于洋扶下来。 秦落对司机说:“谢谢你,我一会儿打车走。” 司机回头看了眼老板,见老板没有点头,遂说,“没关系,秦小姐,我们等您。” 于洋爱人从秦落手里接过老公,没着急走,而是说道:“秦落,前天见碰见一个朋友,她有个弟弟跟你年岁差不多,我把你情况说了,对方同意看看。” 老公喝得醉醺醺的,亏她现在有心思给人保媒拉纤。 秦落装作什么都不明白似的,笑笑说:“谢谢**子,等忙过这段时间吧。”本来想帮着把于师兄送回家的,听于洋爱人一说,秦落就打消了念头,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今晚请个朋友,一是因为有些事需要于师兄帮忙,另一个是,我学校比较忙,以后没时间跟于师兄出去了,作为对师兄答谢请了这顿饭。” 秦落没看师兄爱人脸色,凭感觉感知,对方深深松了一口气。 在秦落离婚后的第三天,师兄爱人就几乎每天一个电话,都是给她介绍男朋友的。秦落能猜到**子的心思,是怕她对师兄怎么样。 秦落就跟宋颖把心里话说了,问,“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我像吃窝边草的兔子吗?” 宋颖大笑,“现在好男人都绝种了,遇到合适的不容易,还管什么窝边不窝边的?我们系里一个**,愣是把自己闺蜜的老公搞到手了。你觉得不可思议,却真实地发生了。若不是被捉奸在床,谁信啊?这年头,有些人已经没了道德底线。都说防抢防盗防闺蜜,我估计你们师兄的老婆是深谙此理,所以未雨绸缪,看你离婚了,赶紧着给你找人家……” 秦落叹口气。“甲之蜜糖,乙之砒霜,她觉得于师兄是好老公,我只把他当朋友,看来,这一离婚,连朋友都做不得了。” 离婚以后,秦落跟男同事甚至于男性学生都刻意并保持着一定距离,就不想瓜田李下的被人诟病。 秦落跟于洋爱人的一番话坐在车里的若政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落。他见秦落恹恹的样子,跟司机说:“走吧,送秦小姐。” 秦落说了声谢谢,看着车外的路灯,心里不是滋味。 这样的情况她遇到了好几次。印象最深的是刚离婚那阵子。 回到学校后,同事们,尤其是女同事格外关心她,嘘寒问暖的,问她为什么离婚,问她想找什么样的。 从未享受过这种待遇的秦落有些受宠若惊。 还有个别男人有意无意想跟她亲近,晚上给她打电话,或者发短信,言语间尽是暧昧,似乎离婚的女人很随便似的。 开始,秦落不搭理,后来觉得个别人实在过分,就回复短信告诉对方,她已经把一切保存了,保留随时追究的权利。 一个半个死皮赖脸的,秦落就电话告知对方,“再骚扰,我就把你的短信发给你老婆。”最后,对方偃旗息鼓了。 秦落后知后觉,几天后才明白过来,关心她的女同事,家里的另一位也在学校工作,他们真正关心的应该是家里的那位。怕被她给“染指”了。 秦落单位的一个教授已经五十岁了,有一天,妻子跑到学校大闹,在走廊里威胁丈夫,“离婚女人哪有好货?都是看着盆里的吃着碗里的,小心你跟着学坏。以后,你要是敢跟离婚女人在一起,小心我给你好看!我整不死你!” 秦落办公室门敞着,那女人就在离办公室几步远的地方,分明就是冲着她说的。 到了上课时间,秦落拿起书本与女人擦肩而过,准备去大教室,连眼皮也没抬一下。 那个女人见秦落没搭理自己,还没事找事小跑几步追上去,拉住秦落手:“秦老师,你说,我说的是不是这个理儿?” 秦落站住,嫌弃地拨开女人的手,居高临下冷冷俯视对方:“你把你老公当个宝,在别人眼里连一堆臭狗屎都不如!” 女人脸色顿时僵住,青一阵白一阵的,结结巴巴,“你――” 秦落抬手,女人吓得退后几步。 秦落的手落在自己肩头掸了掸,眼皮都没抬一下,“自我感觉别太良好。什么锅配什么盖!” 上课铃声响起来,教师纷纷走出来到各自授课教室。 走廊里人忽然就多起来。大家心照不宣,虽然对这个妻管严丈夫不屑甚至鄙视,可对这出闹剧也是看着的,人都有类根性,拿别人的不幸跟自己的幸福相比,才更能彰显自己的幸福。 那个妻管严丈夫搭拉着脑袋拉女人胳膊。“走吧,别再丢人了。” 秦落白了一眼他们,哼了一声,上课去了。 深夜辗转难眠的时候,秦落就在琢磨,未婚和离异,明明都是单身状态,可是,人们对待这两种单身状态的态度却天差地别。 未婚还算一朵花,人人都想掐;离婚就是一棵草,人人都想踩一脚。 秦落眼泪泡着心到了教室,给一百多名学生上完课。 “秦小姐,秦小姐――”若政司机连着喊了几声,秦落才反应过来。她哦了一声。 “秦小姐,到了。” 秦落看向车外,可不就是自己学校嘛。不知走神多久了,她赶紧说了声“谢谢”。 打开车门时,若政突然喊住她,“这几天会有消息。” 秦落又说了声谢谢,目送他们车子离开—— 43 离婚后,不止秦落的日子不好过,陈家更是。 结婚几个月就离婚,陈家在亲戚间成了笑柄。尤其陈母将假首饰当做真首饰并且还讹钱,这让陈雨很生气,回家就跟陈母大吵一顿,然手,摔门而去。 陈辉早就知道假首饰的事。 这些东西都是上次买的,他与上个女友在一起时,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过年时,双方父母见了一面,顺便将彩礼什么的过了,因为没有介绍人,是两个孩子**恋爱,所以,陈母就将首饰礼金直接交给了女方父母。 后来,陈辉跟女友分手,陈家追讨彩礼和首饰,女方迟迟不给。陈母追上门,在女方家门口发疯耍泼,连着闹了好几天总算把首饰和礼金要回来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陈辉跟秦落相处的时候,陈母长了一个心眼儿,跑到东市场门口的一家卖假首饰的店里花了几百元钱买了一堆回来。 陈母心里想,要是儿子结婚过彩礼,就把这假的给女方,万一女方悔婚啥的,陈家也没啥损失,不必再像第一个似的,为了要回首饰差点儿闹上法庭。 儿子跟秦落离婚是陈母没想到的,她也是心里有气,不甘心,没面子,就讹了一把秦落。哪知没讹成,叶少川跟着去民政局了。 假首饰的事儿陈辉知道,可在从民政局回到家里后,他还是跟母亲生了一顿闷气。 在陈辉看来,他心里爱着的,放在第一位的一直是秦落,若不是新婚夜他不行了,说不定他们现在过得好好的。 外边那些网友或者□,都是露水鸳鸯,寻求刺激而已。 他心里有数,什么人只适合玩玩儿,什么人适合做老婆。如果不是那个该死的女人跟秦落打电话挑衅,也许他就不会落得离婚的地步。 陈辉抓起衣服就下楼,他要找那个包养六年的女人算账去,也是跟她最后了结。当初明明说好只是玩玩儿,互不干涉彼此的家庭生活,她却越距了。 天下爱玩儿的女人有的是,他陈辉也是部门主任,女人有的是,不差她一个。 陈辉怒气冲冲走了,陈母抹着眼泪,跟老伴儿叨咕,“我可做了什么孽啊,丢人现眼的事咋就都落到咱家头上啊。” 陈雨发现,自从哥**离婚后,她在单位的日子也不好过了。 原来,大家都知道她是秦落的小姑子,秦落又跟局长关系好,不少人愿意跟她套近乎,就连领导也给她几分面子,请个假啊,迟到早退啊,也没人追究。 得知秦落调回学校,八卦的人一打听,知道秦落离婚了,对陈雨就疏远的疏远,指指点点的指指点点。 陈雨知道,自己的靠山没了。 离婚时,母亲的那些假首饰似乎惹怒了叶少川,叶少川一定会迁怒与她。她得为自己找个靠山,以免以后被穿了小鞋。 陈雨抓住了**处的夏主任。她早就听说夏主任这个人很好色,跟好几个女人有暧昧关系,有本单位的,有外边的。 好色之人碰到有心“上色”之人,臭味相投,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明白了对方意思,所以,一拍即合。 再跟夏主任一个月的时候,一次晚上,夏主任值班,她来到夏主任办公室,二人蜜里调油的折腾一番,从夏主任办公室出来时,碰见叶少川和于剑一前一后来单位。 陈雨想躲,来不及了,夏主任半提着裤子出来,嘴里还喊着“宝贝儿。” 不知叶少川和于剑听着没有,陈雨心惊胆战望着二人脸色平静上楼的背影,有种山雨欲来的恐慌。 过了没有半个月,夏主任以身体有病为由,退居二线,**处新来一个主任。 后来,陈雨听说夏主任被调查呢,陈雨觉得不好,于是,她想到了叶少川。此时,只有叶少川能救自己。 最近,叶少川事儿特别多,跟秦落掰了后,他回了趟家,家里人催着他结婚。 叶父特意把他叫到书房说:“这些年,你在外边也玩儿得差不多了,有些事我和你爷爷睁只眼闭只眼。你年纪也不小了,前天碰见老陈,还有陈曦,人家陈曦不嫌你的曾经,如今,还到哪儿找这样的女孩儿啊。” 叶少川靠在沙发里,慵懒随意的样子,“我不想结婚,我早就表明过立场。陈曦愿意等就等,到时候别说我始终乱弃就好。” 书房的门笃笃响了三下,女管家李丽端着一个木制托盘儿进来,托盘里放着两杯牛奶。她先把叶父的放下,又转身给叶少川。 “少川,按理说,这话不是我说的,可身为叶家的一份子,我觉得,有些话我还是想说,你不愿意听,我也得说。你年纪也不小了,该结婚了,不为别的,就是为了给叶家传宗接代开枝散叶也应该吧。” 一直懒洋洋的叶少川抬起头,目光锋利如剑,“知道不是你说的,就别说。我不愿听!你喜欢陈曦,你就嫁,想给叶家开枝散叶,你就开,你就散!” “少川!”叶父呵斥一声。 李丽被弄得脸红脖子粗的,委屈地看了叶父一眼端着托盘快步出去了。 “你太过分了!”叶父训斥。 叶少川看着关合的门板,神色难辨,只冷冷说,“我不想结婚。我妈要是在的话,她一定支持我。” “你――”叶父滞了几秒,“怎么说,她也是你长辈。” 叶少川嗤笑出声,指了指门外,“你说李丽吗?我可从没把她当长辈啊!”明明就是心术不正的女人,偏偏还留在家里,养虎为患。 见父亲又要发火,叶少川站起来,一边往门口走,一边说:“我就这德行,什么长辈不长辈的,谁惹我不高兴,我就呛他!” “你――”叶父摇头,拿这个小儿子无可奈何,“过几天你大姐回来,她要跟你聊聊。” “免了。”叶少川站住,转过身做了一个举手投降的姿势,“我单位事儿多,忙不过来。大姐想我就给我打电话,聊什么都行,就是别跟我聊结婚!” “叶少川――” “爸,我要连夜敢回去。改天去看爷爷。” 叶少川下飞机出了闸,于剑已经在等着他。 飞机场离市区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到了小区门口,已经晚上十点半了。 于剑说:“可到家了!” 话音未落,尖锐刹车声响起。 车子停稳了,于剑骂了一句,“靠,想找死吗?” 这么晚,陈雨拦住车子干嘛? 叶少川一路疲惫,正微眯着眼,猛烈刹车惯性把他甩起来,鼻子撞上前排的座椅。在于剑的骂声里睁开眼看向车前。 明晃晃的车灯光芒里,陈雨叉脚伸臂拦在车前。 叶少川眉头紧紧蹙在一起,说:“下去看看什么事。” 于剑下车,陈雨扑上来,越过于剑直接拉开后车门。 “叶局――” 叶少川不悦更甚,长腿阔步下车,寒声问:“怎么回事?” 陈雨一把拉住叶少川衣袖,“叶局,我有情况跟您反应。” 叶少川一把甩开她,沉声说,“明天到办公室说。” “叶局――”陈雨不甘心。 于剑拦住陈雨,警告她:“叶局的话,你没明白?” 陈雨眼睁睁看着车子驶入小区,她不甘心地一顿脚。 于剑把叶少川送回小区,就开车出来。今天接叶少川开的是单位的车,按着叶少川吩咐,公车必须入库。领导更应以身作则,于剑就挑车头回单位。 叶少川美美洗了一个热水澡,腰间只围了半截浴巾,一手拿着干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进了书房,打开电脑查看邮件。 房门笃笃响起。这个时候只有于剑。叶少川将浴巾扯掉穿上睡袍,头发仍旧湿漉漉的,一边擦一边打开门。 “叶局――” 叶少川本能关门,门口的人影比想象中快很多,一下子挤进来。 叶少川放弃了,夜深人静,怕别人听见不好。扔掉毛巾冷冷盯着陈雨,不知她费尽心思进来寓意为何。 “什么事,说!”简直是命令。 陈雨站在那里,哆嗦几下强迫自己镇定说:“叶局,我知道夏主任的一些事,我想戴罪立功。他跟我说过好多,还有,他说过你跟我**……秦落的事。他向我证实,我都给他撅回去了。对了,他说,是你把秦落调到局里的,在解剖室发生的事,全局的人都知道,但是,我不信。我知道叶局不是那样的人,肯定有人捕风捉影,或者是秦落勾引你……” 叶少川一句话不说,直到陈雨口干舌燥。 “叶局――?” 叶少川终于开金口了,“你想检举夏主任?” 陈雨鸡啄米似的点头,“希望领导能给我戴罪立功的机会。” 叶少川眼里闪过嘲讽,“写一份材料,明天交给我。” 陈雨重重点头。 叶少川白色浴袍只松松在腰间打了一个结,头发还湿漉漉的,有几滴水珠调皮地落下来,顺着精壮的胸膛隐没在身体更深处。 发现陈雨目不转睛盯着自己身体看,叶少川也反应过来,在属下面前这个打扮确实不妥,于是,往高拉拉浴袍,走向门边,准备开门送客。 “叶局――” 叶少川只觉背后传来巨大惯力,冲击他不得不迈前一步,随即腰间一紧。 “叶局,我喜欢你,从看你第一眼就喜欢了”。 陈雨从后边抱住他劲瘦的腰,脸贴在他后背上。 44 叶少川一句话也没说,甚至没有一秒的犹豫,就见他铁钳般的双手狠狠攥住陈雨,一掰,下腰,手臂一用力,啪的一声,陈雨就被他过肩摔扔到地上。 陈雨啊了一声,喊道:“叶局――” 叶少川面目清冷,照旧不说话,扯掉陈雨脖子上的围巾,三下五除二就把陈雨双手扭到背后,绑得结结实实,然后扯过擦头的毛巾堵住她嘴。大手还在她身上摸了一遍,发现没什么异常才开口,声调冷冷的,似淬了毒:“色、诱?” 陈雨连疼带惊吓,眼泪早就哗哗的了。她摇头呜呜地说着什么,可惜,嘴巴被毛巾塞得严严实实的,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叶少川提溜起她,跟提溜小鸡似的,让她靠在沙发边,自己则坐进沙发里拨出于剑的号码。于剑说就在楼下,马上就上来。 叶少川告诉他,“把门口保安叫来,陈雨在我房间!” 什么?陈雨竟然混到叶少川房间了?这还了得? 于剑心里紧张,语气却沉着,问:“你没事吧?” 叶少川说,没事。 于剑放心,喊上门口的保安一起上楼。 房门打开,保安看清倒在地上的人,顿时觉察到自己惹祸了。 他急急解释,“对不起,对不起,这姑娘说是您妹妹,我刚才看她在小区门口跟您二位说话。这姑娘说,她去夜店晚归了,哥哥生她气不搭理她。她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我心一软,就放她进来了……” 于剑训斥保安的:“你们的守则都就饭吃了?不给业主打电话就私自放人进来,我看你们都该滚蛋了!” “对不起,对比起,实在对不起啊。”小保安也知道住在这里的两位不是简单人,真怕自己被开除了,哭丧着脸说,“我当时也有些犹豫,可见她一个女孩子怪可怜的……” 叶少川挥挥手,“把人弄下去,我一秒钟也不愿意看到!”然后又跟于剑说,“明天把这事跟物业经理反应一下。” 于剑答应一声。 小保安拉着仍旧被捆着的陈雨,于剑跟在身后,直到把陈雨送出小区大门。 回来,于剑直接进了叶少川房间叶少川正在坐在沙发里运气呢。见于剑进来,吼道:“你说说,这秦落都结识一些什么人?啊?她小姑子,一个女孩子就这样随便轻浮,陈家是什么家教?那个陈辉能是好鸟吗?” 于剑在他对面坐下,“不是已经离了嘛。”回想起陈雨被绑得更粽子似的的样子,难免好奇,“她对你怎的了?” 叶少川瞟了他一眼,似乎在斥责他八卦多事,不过还是说了,“想使美人计!” 于剑嘴巴张的大大的,不过见叶少川眼风袭过来立刻闭上,改口问,“搜身了吗?” “搜了,身上没发现微型摄像头和录音笔等东西。开始,我以为她是为了给夏德仁翻案跑来的,感情是为了自保。可真是树倒猢狲散,人人自危了。” 说了一会儿**处夏主任的事,叶少川对秦落的气儿消了些,问:“让你调查陈辉,怎么样?” 于剑把这几天搜集的资料做了汇报,说:“先说陈辉私生活,这个人生活糜烂,在大学时候就跟几个女孩子交往,也跟人出去开过房。参加工作后,在各个社交网站结识女人,这些人里有在校高中生,也有大学生,良家妇女有,专门卖的女人也有,他有四个QQ号,里边好友都是女人,还在备注了标得很清楚,哪个人的年纪以及地址,按东南西北地域分得很清楚,一目了然,那工作做得才细致呢。” 叶少川一听陈辉竟如此放浪,又骂道:“这畜生,这家人也欺人太甚了。你说,秦落这傻子,她怎么明明知道火坑还跳呢。” 于剑说,“估计,婚前秦落是不知道陈家人和陈辉的为人,若是知道了,她不会跟陈辉结婚的。即使她所处环境再单纯,也不会傻到明知前边是火坑还往里跳。再者说,这不是跳出来了嘛。” 叶少川沉默一会儿,喃喃自语道:“她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可精明着呢。这咋越活越回陷了呢。” 于剑倒了一杯水递给他。“陈辉工作方面倒是没的说,业务上的大拿,专家级的,很得领导赏识。” “什么大拿?专家?”叶少川不知怎的,似乎是吃醋了,声调又提高了好几十分贝,“一个私生活如此糜烂的人,我就不信他工作做得好!” 于剑抿唇偷笑,心想,我这不是实话实说嘛,至于这么激动嘛。“是是。”谁也不如您叶局啊。可惜,人家秦落就是不待见你,咋办? “还有,我打听到一个准确消息,陈辉公司给严谨公司开发了一套软件系统,目前正在测试中。如果不出意外,用不了一个月就能交付使用。这款软件设计的负责人是陈辉……” 叶少川伸手做出一个打住的手势,“明天提醒我给严谨打电话。” “你是……”于剑猜测到了却不敢确定。 “对,就让这套软件出问题。非得让陈辉担责,让陈家把秦落的钱房款吐出来,怎么吃的就给我怎么吐出来!” 于剑说,“好。”借刀杀人不是人人都可以玩儿得完美、无懈可击的。 叶少川没料到三天之后大姐叶倾城不请自来。 叶父叶安邦膝下三个孩子,大女儿也就是叶少川大姐叫叶倾城,叶倾城和叶少川中间还有一个儿子叫叶少成。叶少川读大学时母亲去世,叶倾城比这个小弟年长八岁,所以,就兼职起母亲的责任。这么多年,没少为小弟的婚事操心。 叶老爷子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叶少川父亲叶安邦是老二。叶少川是孙子辈儿里的老幺,有一个伯伯,两个姑姑疼着宠着,从小就说一不二,真要上来倔脾气,连父亲的话都不听,只有叶老爷子治得了。这个傲气霸道,混起来不讲理的脾气就这样养成了。 叶倾城到来就在家等着叶少川。近年关,叶少川很忙,回到家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吃晚饭了吗,姐?”叶少川进屋就换家居服洗漱,从卫生间出来一边擦头发一边问。 叶倾城也不跟小弟兜圈子,开门见山,“你不喜欢陈曦?” 叶少川说:“不喜欢。” “那你有喜欢的没有?”叶倾城追问。 叶少川迟疑一下,回道:“没有。” “既然没有,不妨跟陈曦交往交往,不是所有的男女都是一见钟情结合的,有的也需要沟通交流,渐渐就会有感情了。” “姐――”叶少川拉长声音,“我跟她认识这么多年,要有感情早就有了,何苦到现在?反正我跟爸说了,我不喜欢陈曦,也不想现在结婚,陈家愿意这么耗着,那就耗着。到时候别说我如何就行。我可把丑话说前头了。” “少川――” “姐,你别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什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这些说教我不爱听。” “少川,姐不是非得要你娶陈曦,但是,你俩的事已经拖了这么多年,陈曦对你又是那么包容和痴情,姐就是替她觉得委屈,身为女人我挺同情她的。可你又是我弟弟,无论事情这样,姐都站在你这边。你要是有喜欢的女孩子,家境不如咱家,姐也会支持你。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跟于剑形影不离的,人家都有传言出来了,爸和爷爷也耳闻了些,你说,他们能不急吗?” 叶少川笑出声来。“传我跟于剑吗?” “你还笑?心比倭瓜还大,姐都快急愁死了!”叶倾城狠狠给了叶少川一巴掌,拍在他背上。 叶少川抓住叶倾城的话问:“姐,要是我喜欢一个人,她家世比不上咱家,你会支持我吗?” 叶倾城有些迟疑,“你喜欢就好,只要你喜欢,姐会尽全力帮你,不过,你得告诉姐那个人是谁?姐心里也好有数啊。” “八字没一撇呢。”叶少川说,“我就是随口问问。” 叶倾城说:“我知道你在糊弄我,不行我就让歆姨来。” 提起李歆,叶少川问:“最近歆姨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见面就问你,你也够可以的,也不去看看她。” “不去,怕受打击,五十岁的人了,长着三十岁人的面孔,我怕别人以为是我女朋友呢。” “没正形!”叶倾城骂他,“歆姨早就提拔为副院长了,我都请她吃饭以示庆祝了,你可倒好,连个电话也没有,亏歆姨对你那么好。” 叶少川摩挲着下巴,似自言自语又似说给姐姐听,“同是姓李的,你说歆姨怎么这么招人稀罕,咱爸那个管家李丽咋就那么招人烦呢。还把自己当叶家人,大言不惭!我就看着,看她什么时候能进叶家的门!” 叶倾城训弟弟,“把你自己的事管好就行了,别咸吃萝卜淡操心。” “啥叫淡操心?老爸找后妈,我得看着顺眼吧?你说,要是歆姨就好了。” “别胡说八道啊。歆姨要是知道又该训你了。”—— 45 那日酒后送于洋回家,秦落就下定决心不跟师兄出去干私活了。但是,还不能因为避嫌完全跟他断了联系。之后又跟于洋见面,要来了若政的电话。 之后,到了寒假,秦落就回乡下接叶子了。 带着叶子,每人都背着一个沉甸甸的大包,包里装了些土特产,还有两只秦落请表姐给买的本地土鸡,杀了褪毛带到市里来。 秦落想送给若政,借口跟他联系打听一下父亲的事办得如何。 天气冷了,叶子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带着绣着喜羊羊图案的口罩,一路颠簸却不知疲惫。 进了家,叶子兴奋得像只小鸟,摸摸这里,看看那里,对这个新家格外有兴趣。 “小姨,以后我就住这个房间吗?”她指着挂着绿色草地,翩翩蝶舞窗帘的房间问。 秦落也换了衣服,把给叶子的家居服也准备出来,“这个是你房间,这个是衣柜,这个是书柜,自己一个房间不会害怕吧?”秦落逗她。 叶子笑着说,“我都快上初中了,不怕!小姨,你太小瞧我了。” 秦落把衣服给她放在床上,“换上家居服,以后在家里咱都穿这样的衣服,宽松随意。”见叶子有些不解,她又解释几句。 在乡下,出门是土,进屋也是土,叶子对这个不懂也是正常。 “你换了,就去洗澡,我把洗澡水放满了。洗完澡就吃饭。” 叶子欢快“唉”了一声,飞快脱去衣服,拿着家居服进了卫生间。 秦落做好饭,见叶子还没出来,推开卫生间的门。 叶子正趴在浴缸边缘在哭。 “怎么啦?叶子,哪里不舒服?”秦落吓得魂儿都飞了。 叶子抽抽噎噎抬起头,一脸羞愧,“我……我好脏,把水都洗黑了,身上都是泥卷儿……” 秦落目光落在水里,还有叶子身上。 在乡下,没有洗浴设施,夏天有潺潺河水,每天都可以洗澡,到了冬天,就只能将就。有些爱干净的人就自己烧水在家里冲洗身子,农村空气凉,也只能简单冲洗一下。叶子在表姐家这几年,日子越发不好过,洗澡次数寥寥无几,身上埋汰也正常。 秦落吸了吸鼻子,蹲□子笑着安抚:“这有什么好哭的?爱哭鬼!小姨保证你今天洗完一次,以后都会干干净净的,来,小姨帮你搓背……” 叶子坐直了,秦落把缸里凉了的水放掉些又加了些热水。 “小姨,你咋对我这么好?”小孩子都很敏感,有些事她捉摸不透,却能凭直觉感知谁对她好。 秦落挑眉示,“我哪儿对你好啦?” “你不嫌我脏,我洗澡,还给我掏钱,找好学校,你为啥对我这么好呢?” 秦落笑,“小小年纪,哪那么多为什么?小姨喜欢你,就想对你好。咋啦,你嫌弃小姨?” “不嫌弃,不嫌弃。我就是觉着你比妈妈还好!” 秦落不再言语,小心翼翼给叶子搓背,叶子自己搓前身。 卫生间里的撩水声,静而温馨。 秦落心里早就泪意泛滥,自己当年没有能力抚养叶子,只好让她寄人篱下。其实,这么多年,梦里最常出现的就是小小的叶子被红色的小被子包着,被表姐抱走的情景。梦里,她哭喊着在追,却怎么也追不上,经常半夜哭醒了。 好了,现在她们团聚了。以后,无论生活多么艰苦,她再也不放手。 给叶子洗完澡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秦落把干衣服递给她,自己出去到厨房将凉了的饭菜又热了一遍。 一菜一汤,焖大米饭。叶子吃得津津有味,似山珍海味似的。 “叶子,你喜欢什么?小姨想让你报个兴趣班,你喜欢舞蹈啊,绘画啊,还是围棋啊?” 如今,竞争激烈,秦落不想孩子输在起跑点上。 同事们的孩子寒假有的报了四个兴趣班,比上学时还忙。 同事说,报兴趣班,一是想让孩子多涉猎些课外知识,另一方面,家长上班顾及不到,放到**放心。 秦落一想也在理,学好学不好是次要的,关键是让孩子开阔眼界,结识些新同学。 “小姨,我喜欢书法,还有围棋象棋什么的。舞蹈也行,反正,你看着给我报吧。” 这让秦落颇感欣慰。 她就怕叶子不喜欢学。既然她有那么多兴趣爱好,秦落就都答应下来。 第二天,就到家附近的少年宫打听一下,看**里有没有叶子同班的同学,要是有的,秦落就毫不犹豫给报了名。 秦落是想让叶子跟开学后的同班同学在一起先熟悉一下,免得开学后再适应。 叶子也报了四个**,一天时间都排得满满的,却不觉得累,兴趣高涨。 秦落给叶子兜里留些钱,让她中午在学校吃。 虽然大学放假了,秦落学校还有课,都是学校组织的各种培训班,秦落是授课老师之一。丢掉了于师兄那里工作,她只有开源节流想别的办法。 假期虽然有课,秦落还是比开学时轻松。这天,叶子下课早些,秦落领着她到商场买衣服及一些学习用品。 叶子很懂事,秦落给她贵点儿的东西她不要,说不喜欢。 开始秦落以为她真不喜欢就往更贵的挑。 叶子还是说不好看,不喜欢。 秦落见叶子皱着跟叶少川神似是眉,俯身耐心问:“叶子,你喜欢什么样的,小姨给你买。” 叶子嘟着嘴巴,想了想说,“衣服价钱在五十元以下的,书包价钱在二十元以下的。” 秦落笑了,心里无比感激,有女万事足啊。可是,这样高档的商场,不要说五十啊,就是五百的衣服也不多,几乎都是过千元的。 感激叶子的体贴,秦落笑着捏了捏她耳垂,说:“这是我们第一次逛街,小姨当然得给你买好一些的。羽绒服和书包我们在这里买,其他的到外边买,行不行?” 叶子点点头,说,“小姨,羽绒服不买也行,我妈给我买了一件棉袄,现在还能穿呢。” “羽绒服必须买。”叶子来时穿的那件棉袄袖口磨白了,露出些许棉花,秦落说,“棉袄在家里穿,羽绒服上学穿。” 叶子只好妥协,“小姨,那就买最便宜的羽绒服。” 两个人手牵手来到顶楼的羽绒服卖场,秦落给叶子买了一条棉裤,一顶绒线帽和一副手套,然后,就挨个品牌看羽绒服。 叶子虽然才十一岁,但个子已经有一米六了,还有继续拔高的趋势。儿童的衣服她穿着小,大人的衣服穿着还太显成熟。几乎走遍了顶楼,也没诶发现合适她的。 叶子有些泄气了,秦落说,“咱再溜达一圈,要是还没有咱就去别处买。” 还不错,在一家名牌羽绒服柜台前,秦落发现一款灯笼袖、荷叶下摆的粉色羽绒服。 秦落招呼导购找出一件叶子能穿的。别说,衣服一上身,越发显得叶子高挑出众,多一寸显肥,少一寸显瘦,似为她量身定做的。 秦落说:“就这件了。” 叶子一边脱一边问:“多少钱呐?” 没等秦落回答,导购说:“一千六百七十元。” 叶子怔了一秒,反应过来,将衣服还给导购,“谢谢阿姨了,我不喜欢这个款式和颜色。”说着就要拉秦落走。 导购不明所以,好容易来的买卖怎么嫩能放走,急忙说,“还有红色和**的,你穿粉色的好看。” 叶子红了脸。 秦落跟导购解释,“她是嫌太贵了。” 导购看着叶子,无比羡慕,跟秦落聊起来,“你女儿真懂事。我家闺女,啥都要名牌,我一训她几句,她就找爷爷奶奶去要。你多好啊,女儿体贴懂事,长得还好看,跟明星似的,你看你俩往起一站,就跟姐妹似的。” 秦落跟叶子拉扯一会儿,还是将羽绒服买了。 叶子小脾气上来,还真倔。 秦落拎着购物袋,叶子就倔搭倔搭在前走,也不跟她说话了。 秦落只得加快脚步追上她,拉住她后衣领。二人在电梯前停下。 “叶子,有意见可以提,不可以生闷气啊。” 叶子嘟着嘴巴,“我提了,你不采纳,我人轻言微,不好使。” 秦落扑哧一声笑出来,成语倒学不少。 “好啦,今天听小姨的,衣服必须得买,不然,冻感冒了怎么办?还有,便宜羽绒服质量肯定不行,往外钻毛,粘得毛衣都是,跟从鸭窝爬出来的,多丢人呐。” 叶子是通情达理的孩子,她知道生活的艰苦和钱的重要性,这种理智压抑住女孩儿爱美的天性。其实,她一眼就相中了,无论款式和颜色,她觉得自己穿着很好看,是她张这么大最喜欢的一件衣服。 她小声说:“小姨,太贵了。能买十袋大米呢。你还要供我上学,多少钱呐。” 秦落拍拍她肩,“钱是王八蛋,花完咱再赚。” 叶子被她都笑了,拉着她手撒娇说,“小姨,我亲你一下呗?” “好啊。”秦落微微低头把脸颊凑过去。 叶子啵地一声,秦落僵在那里。 上行的电梯上,站着叶少川,他身边还站着一个女人。 叶少川也看见了秦落,目光在她身上停了几秒,转而看着秦落身边的女孩儿,高高的个子,粉嫩的脸,含笑熠熠的眼,似曾相识。 叶倾城见弟弟走神,目光放肆地盯着别人,拉了他一下,叶少川醒过神来,不然差点儿摔了跟头。 迈下电梯经过秦落身边。 秦落想扭过头装作不认识,叶少川却开口了,“你怎么在这儿?”语气不是太好。 “叶局好!”秦落答为所问,心说,我在这儿不行啊?法律也没规定不许我逛街。听听他口气,跟审犯人似的。 叶子目光在叶少川和秦落身上来回打量几遍,见叶少川低头打量自己,她礼貌问候一声,“叔叔好”。 叶少川点点头,脸上不悦淡去些,没了刚才的生硬语气,回应,“你好。你叫什么名字啊?” “叔叔,我叫柳叶。”叶子一点儿也不惧生,礼貌大方回答。 秦落拉着叶子踏上下行电梯。 叶少川见秦落也不跟自己多说一句话,顿时,心里就噌噌冒火星子,好像他是洪水猛兽似的。 叶倾城望着弟弟忿忿的样子问:“认识?” 叶少川心不在焉哦了一声。 “同事?” “我们培训时的老师。” “看不出来,”叶倾城说,“看她年纪轻轻的,女儿都那么大了。” 叶少川突然想起为什么看着秦落身边的女孩儿眼熟了,他在秦落手机里看过。 “什么女儿,她表姐家孩子。” 叶倾城回头看了眼秦落消失方向,自言自语道,“长得还蛮像的嘛。” 叶少川也回头望过去,早已没了她们的身影。 46 秦落带着叶子逛了三个晚上,才把采买用于过年的一些物品准备齐。 “小姨,买这么多干嘛?” 秦落回答:“咱过年回老家,跟你妈他们一起过。” “小姨,这儿东西太贵,咱回家再买呗?” 秦落说,“咱先买一些家里那边买不到的,其他的在家那边买。” 叶子上兴趣班没一个星期,就跟同学们混熟,打成一片了,秦落放心下来。 秦落选了一个晴朗的日子给若政打电话,问他有没有时间。 若政挺痛快,说晚上七点有时间。秦落准时赴约,约了两个星期终于约到,不容易。 到了酒店门口,见若政的车停在那里,司机正坐在车里打游戏,她敲了敲车窗,司机认识秦落,打开车门笑着说:“若总进去了。” 秦落说从老家带来些不值钱的特产,两份儿,你一份,若总一份。 司机把东西放进后备箱,连声说谢谢。难得遇见这么有礼貌通人情的女子。以前,若总身边来来去去形、形、色、色的女人,哪个不是仗着若总的宠爱颐指气使的。这个秦落却不是,大度有礼,进退得宜,看着就舒服。 秦落进了酒店,若政订了一个包厢。以为还有其他人,若政那么忙的人不可能单独为了父亲的事见她。 推开包厢的门却出乎意料,包厢里只有若政一人。 秦落心里突突跳几下有种不好的预感。不过,她很快镇定下来。 秦落坐定,若政伸手摁下桌上的铃,很快有服务生进来。 若政体贴给秦落点了几样菜,都是上次点过的。若政心思细,上次在酒桌上看秦落吃哪到菜多些就就暗暗记下。 秦落有些吃惊,不知道他咋知道自己口味呢。这顿饭吃得宾主尽欢。 若政连着喝了几杯,秦落见他喝完了就给满上。见若政眉头舒展开来,秦落试探地问:“若总,您看,我爸的事,还需要我准备些什么吗?” 若政微低着头若有所思,听她说抬起眼来,“我最近有几个酒会,你陪我参加。” 秦落梗了一下,被他的话闹懵了。“若总,不会对你造成不好影响吧?” 万一被记者拍到,让若政夫人看见,那是不是自己又被扣上“小三”的名声?好心办坏事,可不是她的初衷。 若政抿着唇,似乎做出什么决定,“我这边没事,就是你那边?” 秦落想说,她不想参加这样的场合,可父亲的事还依仗着眼前的人,点点头,“那就听您安排。” 若政举起杯子一仰而尽,秦落没再给他倒,怕喝多了。 秦落发现,若政越喝,越显得心事重重,就找借口出去到前台找服务生付款。 服务生说,“若总在这里有包间,款项都是按月结算的。” 秦落只好讪讪说了声谢谢。自己想掏钱买单人家都不收,真是有钱没地方花。 又回到包间,若政还在自斟自饮,碍于二人身份,不是朋友,没有深交,秦落也不好劝什么,就又找借口出去跟司机说了。 没几分钟司机进来,扶着若政离开。 秦落拒绝司机,自己打车回家。两天后秦落接到若政电话,要她去监狱。 秦落到了那边,又办理一些手续,有些手续不全的,人家说,人先放了,你一个星期内补上就行。 秦落知道这是借了若政的光,又给他打个电话表示感谢。 领着父亲出来,秦落百种滋味在心头。 十年囹圄,秦强背佝偻了,头发也白了,脸色灰突突的,再没了十年前的意气风发。 “落落,你不该把爸弄出来,在里边至少有吃有喝,饿不死,出来你说把能干啥?还不是给你添负担?” 秦落对父亲既恨又心疼,见他连点儿生存愿望都没有,拿话呛他,“把你当年包二奶的劲头儿拿出来,把被人拐跑的钱追回来。这么多年牢白做了?” 秦强自己理亏,对不起妻女,搭拉着脑袋。 走了一段路终于坐上公交车,车上父女二人都没说话,下了车,秦落带着父亲到商场买了几身衣服。内衣袜子拖鞋之类的秦落早就准备好了。 秦强亦步亦趋跟在女儿身后,问:“落落,带我去哪儿啊?我想找个旅店住下来。” 秦落低低跟他吼,“住什么旅店?我家住不下你吗?” 秦强又耷拉下脑袋,父女二人静静走了一段路,秦强忍不住又问,“你住哪儿?结婚没有啊?姑爷知道了,是不是对你不好啊?要是因为我,嫌弃你就麻烦了……” 秦落没好气回道:“结过婚,又离了。” “咋离了呢?要不要爸帮你劝劝啊?” “你没资格劝!跟你一样,出轨!” 秦强再也不说了,不过秦落却断断续续将事情原委说了些。很快到了家,打开房门,叶子站在门口,脆生生喊:“欢迎姥爷回家。” 秦强眼泪顿时就涌出来,老泪纵横啊。 他颤着手指着叶子,问秦落,“她……她是……” 进了家,秦落气儿消了不少,语气缓和许多,说:“我表姐家的闺女。” 表姐是秦落姥姥家那边的亲戚,秦强跟妻子离婚后就很少跟他们走动,所以,对叶子身份也没怀疑。 叶子早已经将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秦落走的时候本想让她睡个懒觉,难得孩子有个休息日,谁知这丫头勤快着呢,就连厨房里的菜都洗好切好,就等着下锅炒了。 这么乖巧懂事的孩子,秦落从心里满足。 吃晚饭的时候,秦强说:“落落,我明天就出去找事儿做,我这个年纪找个打更的还行。” 秦落想了想,说:“行,你也别着急。” 在监狱多年,与世隔绝,融入社会还要一段时间,先从最简单的工作入手未尝不可。不是她不养活,父亲需要尽快融入社会,不然,跟社会就脱节了。 秦强自己出去找工作,铩羽而归。因为他刚从监狱出来,许多手续没办完,没身份证,找工作就泡汤了。还是秦落通过朋友在闹市区的写字楼找了一个夜晚打更的差事。看在秦落面子上,对方给安排吃住。秦强白天也可以在单位的宿舍里,不用来回跑秦落家。 父亲的事落实了,秦落松了口气。 叶子依旧去兴趣班,秦落到学校上课,时间虽然相对轻松,可还要随后准备被若政传唤。 上次跟秦落谈好分手以后,叶少川忍着没去找她。 叶少川也是要面子的人,想起自己被秦落耍得团团转,他就气。 那年,秦落突然失踪几天,回来神色仓皇低迷,他问她,她拿出打死也不说的架势。叶少川拿她束手无措,后来就紧紧跟着她。 有天晚上,喝过一杯她热的牛奶,他就睡了,睡得死沉死沉的。醒来时,秦落走了,她的东西一件儿也剩。 他钱包里的钱,值钱的手表,还有手机也没了。 似晴天霹雳在头顶炸开。 叶少川穿好衣服,慌慌张张喊着秦落名字,碰翻茶几,有封信掉下来。 信是秦落留下的,叶少川看完,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没了寻找她的勇气。 秦落在信里说:叶少川,谢谢你从秃顶老板手里救下我。在被救下来那一刻,我就决定跟着你。与其被无数个男人欺负,还不如跟着你一个人,我跟你在一起,一是因为你长得帅,另一个就是因为你有钱。只要你有钱,无论你有多少女朋友,我都不在意。可是,你那些女朋友找我挑衅就是她们的不对。 我想了想,还是离开吧。首先,我跟你在一起没别的的意思,就是为了让你保护我,让你给我交学费,这些事,我只想你我二人知道,如今,知道的人太多,对我影响不好。我以后还要考大学,还要嫁人,不想因为这些影响了我的前途。所以,我走了。 秦落的信足以摧毁叶少川年轻的心,他骂秦落:我哪有什么女朋友?那些人都主动找我,我从没有招惹她们。她们找你挑衅,你不会告诉我嘛? 叶少川请假一天,消化秦落离开找个晴天霹雳。他不相信她就是图钱,若是只图钱,为什么他感冒的时候她给他熬姜汤?为什么亲手给他织围脖?为什么抱着他满足地说,少川,跟你在一起真好? 可叶少川所有的怀疑在都在回学校时被击溃了。教导主任亲自找他谈话,说接到一封匿名信,信里痛斥叶少川QJ未成年少女的种种罪行。 叶少川说,老师,我看看那封信行吗? 老师没给他看,要他找家长来。 叶少川觉得天都塌了,打电话回家,李丽来的。李丽找到校长,又搬出叶安邦的名字,这事就这么压下去了。 从校长室回来,李丽跟他说,那个叫秦落的女孩儿已经找家里要了五十万走了,还有收条呢。 叶少川这才明白过来,原来秦落做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她先了解自己家世背景,然后,利用机会接近自己,之后,委身与他,其实,她就是图钱。 拿了五十万,又偷走了他值钱的东西,还留了一封信,最后一封举报信彻底断了他对她的念想。以后,她可以用五十万到任何一个地方念书,考任何一个她所喜欢的大学。 那些女孩儿挑衅她是假的,其实她就是想利益最大化,从他手里得到更多的钱。 最毒莫过妇人心呐。 这么多年,叶少川一直地秦落的所做耿耿于怀,无法释然。 再次见面,他想尽办法让她难过,其实,看着她委屈难过的时候,他何尝又好受过? 他想听她解释,哪管撒谎也好,秦落却人从来没有提起的意思,似乎他们在一起的那年是一场梦,梦醒后,一切了无痕迹。 叶少川心里说,我要家世有家世,要权势有权势,人长得也不赖,也算是时下所说的“有车有房有型有款”的“四有”男人了,你秦落不待见我,我……我就找别人,别的女人乌泱泱往我身上扑呢。 就凭着这种自我安慰,叶少川也不觉得日子难过了。再者说,一忙起来,暂时,他也没时间想儿女情长的事了。 马上就要过阴历年,过完年,市里马上就开**,组织已经找他谈话,如果没有意外,他将被推选为副市长,分管**、国安、司法、人武、□、政府维稳工作。分管的部门也很多,有市**局、市司法局、市□办、市国安局、市监狱局、市**局,还负责联系市法院、市**、警备区**总队等。 叶少川为了这还得做准备,首先就得上上下下打点关系。 这年头,领导给透信,你就以为万无一失那就太天真了。领导看中你,你也得拿出些实际行动来。家族背后支持是一方面,自己也得努力呀。 何况叶少川还是个倔脾气,不想依仗家世换仕途升迁,他一直低调,好多人知道他背景不一般,也说不准是哪家的太子爷,总之,叶少川背景很神秘就是了。 所以,叶少川一直在忙这事儿呢。 为了找接近秦落的合理借口,叶少川让严谨那边儿加快行动收拾陈辉。 严谨说,你逼我犯错啊。 叶少川说,“天大的错都犯过,不差这一桩了!” 严谨骂了他几句挂了电话。 叶少川想,等陈辉那笔钱吐出来,再去找秦落,这样找她名正言顺,就说把房款都追回来了。到时候,把钱往她面前一摔,看秦落感激不感激他,没准秦落一激动,会主动扑进他怀里呢。 叶少川想得美美的,睡梦里都梦到秦落躺在他身下,腿缠在他腰上,亲着他,还一声声喊着“少川”。 他一激动,下边一泻千里,醒来摸了一把□,湿乎乎黏腻腻的,只好骂了一句起身去浴室洗澡。 叶少川又去市府,回来路上,前边堵车,还有几个穿着**的**在维持秩序。 于剑放缓速度,t望前边,说:“好像出事了。” “下去看看。”叶少川说。 刚迈步下车,前边就乱作了一团。 几个年轻男人围着一个**在打,另外有几个**朝这边跑来援助。年轻**被**在地,不是护着自己的头,而是将执法记录仪紧紧抱在胸前。 三个男人。都是醉醺醺的,两个**跑过来也拉不开。 于剑上前,又身穿便服,三拳两脚就把三个男人撂倒在地。 一个被打掉牙,嘴角流血的**声嚷嚷着:“快来看啊,**打人啦!” “嘭”的又是一拳。 于剑又挥拳出去,“老子不是**!” 那个人见自己吃亏,颤抖着手指着另外两个**求救,“他――他打人,你们**见死不救!” 两个**都视那人为空气,将自己受伤的同事扶起来。 其中一个年纪大点儿的**认出于剑,张了张口想喊一声,又想起于剑出口说自己不是**就闭上了嘴。 三个倒地男人爬起来,骂骂咧咧。 于剑见他们不服,又挥起胳膊啪啪啪左右开弓,将每个人扇了俩大嘴巴。 其中伤得最重的那个混蛋喊道:“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 于剑又上前给他两嘴巴,“玉皇大帝也没用!” 混蛋大声喊:“我姨是李丽,我姨夫是叶安邦!” 于剑愣了愣,看向叶少川方向。 叶少川背对着他们的方向,似乎在给谁打电话。 站起来的受伤**跟自己同事说:“这个人吹过酒精测试仪,九十九毫克,醉驾,够拘了。” 混蛋一听说自己要被刑拘,又见那年轻**宁可受伤也紧紧抱住怀里的执法记录仪,想到自己的视频都在这里,那是对自己及其不利的证据,遂扑上来就抢。 年轻**虽然受伤,可仍然宝贝似的护着执法记录仪。 刚刚,他见识了混蛋们的嚣张。既然敢那么嚣张跋扈,醉酒是一方面,他们喊叫认识某某也许是真的。醉驾者有后台,自己却没有任何背景,况且,他还不算正式**,若是没有领导为自己做主,怀里的执法记录仪就是维护自己权益的证据。 又有**朝这边跑来,很快将三个酒鬼**。 于剑见没自己什么事了,就朝车走去,走了几步,回头跟受伤的**说:“去医院检查一下,他这是袭警。放心,领导给你做主。” 年轻**顿时红了眼圈。他是刚考上来的,还在试用期内,以为自己就这么白打了。虽然不认识于剑是是谁,可听了他的话,心里还是热乎乎的感动。 几个人把醉鬼带走,剩下那个年纪大的**拍了拍受伤的小同事说:“秦宇啊,你小子立功了。知道那个人是谁吗,咱叶局的司机。” 于剑坐进车里将自己听到的跟叶少川说了一遍,尤其是那混蛋叫嚣着喊自己“小姨是李丽,姨夫是叶安邦”的话。 叶少川冷笑一下,“我听着了。我交代秘书找媒体记者了,尽快让醉驾打伤我们执勤**的事曝光。” 于剑心想,谁也没咱叶局精明啊,这要是多条尾巴就是猴精了—— 47   一个小时后,整点新闻上就播出了这起醉驾殴打交警的新闻。   执法记录仪拍摄的现场视频在新闻里播放,厮打场面,交警倒地头磕到马路牙子上出血了,还有记者到医院采访小交警秦宇的画面。   有记者问:“听说你是实习交警?”   秦宇点点头。   记者问:“你多大?”   秦宇头上缠着洁白的纱布,“二十一。”   记者:“听说你是蝉联四届的散打冠军?”   秦宇:“是。”   记者:“你这个年纪正血气方刚,又是散打冠军,当被醉驾者打倒在地的时,为什么不还手?”   秦宇说:“我的拳头是用来保护人民群众的,不是伤害他们的。”   叶少川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新闻采访画面微微点头笑。这小子很不错,值得培养。   于剑敲门进来,举着手机说:“家里来六个电话了,按你吩咐说在开会,这次是首长打来的。”不用猜也知道是来求情的。多了半天了,首长来电,实在没法拒绝。   叶少川伸手接过电话,“爸。哦,我刚开完会。”   那边说什么。叶少川就恩啊地点头应付。   “是啊,刚刚下边的人跟我汇报说上电视了,咋啦?谁?李丽的外甥啊?不知道啊!”叶少川装作什么也不知情打马虎眼。   于剑捂着嘴还是笑出声。   叶少川瞪了他一眼,继续跟父亲周旋,“那你们也不早说,要是早点儿说,我还有办法把他捞出来,现在都上电视了,全国人民都看见了,我能咋办?再者说,有凭有据的,他确实打我们交警了。对不起啊,爸,这件事我还真帮不上。怪就怪你们不早点儿给我打电话,被新闻曝光了,就是天王老子也无能为力了。您说,我总不能为了他把自己工作丢了吧?我要是这个时候往外捞他,那就是顶风上……”   放下电话,叶少川跟于剑交代,“下班儿后,去医院看看秦宇。”   于剑终于笑出声来。“你这办法真高,我是想不到啊。”   叶少川把手机还给他,嘱咐道:“跟那边交代下去,狠狠收拾收拾那几个混账王八蛋。”   系统里的人都知道叶少川护犊子,可护到这个份儿上,还是于剑没料到的。   放下叶少川不表,再说说叶家老宅。   放下电话的叶安邦将儿子的话跟李丽简单说了一遍,李丽很失望。   叶安邦心里明镜的,自己儿子不了解,那就不是爹了,可听儿子跟他打官腔,装糊涂,就觉得心里堵得慌,让司机开车来到军区医院。   司   机说:“首长,我们几个陪您上去吧。”   叶安邦摆摆手,“我去李大夫那儿坐坐。”   今天不是李歆出专家门诊时间,叶安邦又下来,到办公楼李歆的办公室,两个便衣跟在他几步开外。因为贴身的人经常跟首长来这里,所以,早就习以为常。   李歆下午不是很忙,正在看一个患者的病案。见叶安邦脸色疲惫进来,站起身,问:“怎么了这是?”   叶安邦从没像今天这样情绪低落,自言自语道:“儿子就是不如闺女贴心呐。”   李歆在对面的沙发里坐下,笑着说:“是不是少川惹你了?”   叶安邦说:“李丽外甥在少川那边儿惹事了,上了电视新闻。我问少川能不能帮帮,毕竟李丽是家里的工作人员呐,也得给个面儿,谁知少川跟我耍官腔,打太极,那外交辞令用的……”叶安邦揉揉眉心,无奈道:“这孩子对我有些想法,我知道,可也不至于生疏到这个地步啊。我生的儿子我还不了解,我猜十有□就是在他授意下放风出去,媒体记者才采访的……”   李歆这边放着叶安邦专用的茶罐,冬天喝武夷山大红袍,夏天喝太平猴魁,这么多年雷打不动。   李歆将沏好茶放到他面前安慰道:“他应该是怕大家求情。孩子把这事做得滴水不漏,说明他脑子灵光,你应该欣慰。”   “我伤心是他应该实话实说,难道我这个当爹的会跟醉驾方站在一边?我会因为李丽让他徇私枉法?”   李歆抿唇,低头又在茶壶里蓄满水。   叶安邦见李歆似笑不笑的样子,禁不住老脸一红,“你……不是也认为我跟……”   李歆抬头望着他笑出声来,“也正常,老伴儿老伴儿,老来是伴儿嘛。”   “胡扯!”叶安邦佯装发怒,狠狠一拍沙发扶手。   李歆笑笑也没再这个话题聊下去,而是说:“倾城去看少川,他托倾城给我带回来一件羽绒服,还让倾城给我带话,说,要是我反水不跟他一个战壕,他就一辈子不搭理我。要是我支持他,每年一件羽绒服,还给我养老,你说,这个诱、惑是不是够大的?”   见叶安邦立刻失落的样子,李歆想到什么,起身到自己的文件柜拿出一个购物袋,递给他,“你试试,我前天逛街,碰见打折,见这件衣服挺适合你,就买了。你在办公室时间多,就给你买了一件薄款。”   叶安邦高兴起来,麻利地穿上,转了一圈问李歆:“怎么样?”   李歆瞅了瞅说:“好像肥点儿!”   叶安邦赶忙说:“不肥,不肥,过几日天儿   冷了,里边加件衣服,正好儿。”说着脱下来装进购物袋里放在身边。   叶安邦目光落在李歆脸上,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被她坦荡不染一丝杂质的目光压下去。   叶安邦跟李歆早就认识,李歆是医院里大夫,外科一把刀,才女。叶老爷子曾经动过手术,就是李歆给做的。十多年前,叶安邦妻子,也就是叶少川母亲脑瘤也是李歆做的手术。   叶母知道自己不久于人世,又了解李歆为人,知道她一直单身,就有心想把李歆介绍给丈夫叶安邦。更主要的是叶少川跟李歆相处得很好。选择李歆也有托孤的意思。   叶母找到李歆,把自己想发说了,   为了不影响患者治疗情绪,李歆答应了她。   丈夫和还没大学毕业的小儿子都有人照顾了,叶母走的时候极为安详。   叶安邦也知道了妻子临终安排,觉得荒唐。   妻子在清醒的时候跟叶安邦说,“我走了,你必须得找个人照顾你,尤其是咱儿子正在叛逆的时候,更需要人。李歆这个人,咱都了解,知根知底儿的,为什么不能选她呢。”   妻子说话在理,叶安邦也就对李歆更加留心。他想,过两年,再对李歆了解一下,觉得时机成熟了,就跟李歆委婉表达自己想法。   可妻子去世百天后,李歆主动找到他,说:大姐去世前说的事,我只是在安慰她。我没别的想法,请首长原谅。   妻子刚去世,叶安邦也没心思续弦,何况李歆已经明确地拒绝了,这事儿就这么拖下来。   人和人的相处讲究缘分的,叶安邦和家里人常来医院,也就跟李歆越来越熟,尤其是小儿子叶少川跟她处得极好。渐渐地,李歆就像入夜的春雨,润物无声,一点点儿浸入叶家。   几年相处下来后,叶安邦对李歆好感更强,觉得她是大气的女子,跟自己也谈得来。不过,心里有好感,却没在明说,二人就朋友似的处着。   这期间也有人给他介绍不少,包括家里的那个管家李丽也对自己不错,不过,都不敌李歆在叶安邦心里的分量。跟李歆在一起,他有种心灵上的契合,就跟多年老朋友似的,心里舒坦,没有任何负担。   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叶安邦直觉,李歆是个心里有事的人,但是,她从没跟他说过心事。叶安邦也就没问。   李歆觉察到叶安邦对自己的好感后,开始不停地给他介绍医院里条件相当的女子。   开始,叶安邦看了几个,后来,索性挑明了说,“李歆,你别再介绍了,我不想看。你要是怕我来给你造成不好影响,以后我就不来   了。”   李歆也觉得自己小题大做,此事就此打住。   二人就跟老朋友一般相处。叶安邦时常来她这里坐坐,或者约李歆出去找个优雅安静的茶楼聊聊天。   就这样,一晃,十多年过去了。   气氛有些冷场,还是李歆重新挑起话头儿说:“有一个刚直不阿,铁骨铮铮的儿子该高兴才对。要是也跟老李家老大似的,天天吃喝玩乐,灯红酒绿的无所事事,你看着不是更生气?少川这么做也是怕你为难。站在我的角度看,我挺喜欢少川的。不靠家世背景,不打着你的旗号,就一个人拼,也不容易。也有些有正义感的年轻官员想为老百姓办事实,办好事,可他们势单力薄,会遇到种种阻碍。少川有这样的家世背景,自己又有一股子冲劲儿,这是好事,要我说,这是他们那边老百姓的福气。”   叶安邦紧蹙的眉头终于舒展来,儿子被肯定,心里高兴,嘴上却数落李歆,“舌灿莲花。他真有那么好?我是没看出来。”   见他心情好了,李歆也笑了。   “他的婚事,唉。我还想让你劝劝他呢,这么多年,一个老爷子,一个你,他都能听几句。   ”叶安邦说。   李歆劝他,“强扭的瓜不甜,你也别太封建家长制了,男孩子四十岁结婚也不晚,不像女孩子,一过三十就成了老大难。少川是有分寸的孩子,别逼紧了,欲速则不达。”   叶安邦点点头,又勾起心里疑惑,“你……”   李歆迎上他探寻的目光,说:“公事可以问,关于我个人的私事就免了。”   “那我就……”   “叶首长,你可别调查我,不然,我们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就是因为尊重你,这么多年我才没调查。”叶安邦很严肃。   “谢谢首长,”李歆顿时放缓语气,温和地笑,“谢谢首长成全。”   叶安邦板着脸,赌气似的站起来抬脚就走,走到门口又反身回来,将李歆给自己买的衣服拎着,对上李歆“你走好”的目光,火气全消。板着的方正脸庞舒展开,忍不住笑出声来,斥了她一句,“真拿你没办法!” 48 阴历年马上就到了。 叶子年前的课已经结束。 闲下来的叶子在家就写写毛笔字,或者一个人跟着棋谱对弈,偶尔的也压压腿,将舞蹈动作练习一遍。 叶子喜欢这种安静的日子,不像其他同龄孩子那么好动。 腊月二十三小年这天,秦落的课也结束了,她带着叶子起个大早到市里的大超市置办过年物品。 原来打算回表姐家的,父亲出狱回来,秦落就跟表姐打电话说不回去了。 这是他们父女分开十几年后的第一个团圆春节,秦落还是很重视的。 叶子也不想回去。 表姐听叶子不回来,就说,“那你们就在那边儿过吧。”自从有了自己的儿子以后,表姐对叶子不上心,春节不回去,她也正好省了一笔吃住的开销。 秦落特意买了一副烫金对联儿和两个红彤彤的大灯笼。学校发的购物卡,又买了些海鲜,回家就开始准备晚饭。 秦强值夜班儿,晚上五点就要上岗,秦落在中午就给他打电话,让他早些过来,下午两点开饭,吃完饭就让他回单位值班,什么都不耽误。 秦强来了,脸色郁郁的,看似心事重重。 秦落问:“怎么啦?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秦强摇头,说:“就是最近有些感冒。” 秦落说:“那就别上班了,在家休几天。” 秦强说:“好容易找的活儿,咋能请假呢。” 临走时,秦落要陪他下去到医院检查一下,秦强想了想问:“落落,你有银行卡吗?” 秦落银行卡好几张,她拿出一张来给他,“里边钱不多,你零星用足够了,要是有大的花销再跟我要。” 秦落陪着秦强到附近的医院看完大夫,又开了药给他招呼计程车,看着车子远去消失不见才反身回家。 小区门口差点儿撞上人,猛抬头,激灵一下打个冷颤。 秦落比谁都明白,叶少川找她没好事,她对他的唯一用处就是**,满足他的私欲。 叶少川牛哄哄地问她:“在这儿谈,还是去你家里?或者去我家?” 秦落合计一下,去家里肯定不行,叶子在家,在这儿谈也不行,进进出出的人都是邻居,去叶少川家更不可能,最后她说:“我知道这附近有家茶楼,我们去那里吧。” 叶少川黑色的车子发动起来,箭一样窜出去,秦落赶紧将安全带系上。 进了茶楼,秦落要了一个卡座,叶少川不干,非得要包厢。服务生对叶少川气场十分敬畏,当然听他的了。 好在包厢临窗,还是那种落地窗,包厢不大。秦落进屋就把薄如蝉翼般的纱帘拉开,房间里顿时宽敞明亮起来。 “说吧,什么事?” 叶少川大喇喇往沙发里一坐,从手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开往她面前一摔,“你的!” 秦落疑惑瞅着他,“什么?” “你的房款!”看秦落迷茫的样子好笨呐,他忍不住解释,“你跟陈辉结婚的新房首付款!” “真的?”眼下自己经济捉襟见肘,听说有钱,秦落顿时兴奋起来,不到一秒又冷静下来,“你哪里弄来的?” 离婚后,陈辉给她打过几个电话,秦落没接,最近就消停了。因为不联系,就不知道叶少川这钱是怎么从陈辉那里要出来的。 “威胁他?”秦落指着银行卡问。 叶少川勾勾手指,“来,靠近点儿我告诉你!” 秦落不听他的,身子往沙发里深深一靠,“说不说?不说我走了。” 叶少川急忙站起来,也不管秦落同意不同意就跟她挤在一起。一侧沙发能做坐两个人,叶少川偏不坐外边,非得挨着秦落,挤得紧紧的。 秦落想站起来,叶少川一把摁住她,低头就啄住她嘴。 秦落抬脚就踹,叶少川大手跟铁钳子似的,宁可受皮肉之苦也不撒开到嘴的美味。 秦落这生气了,狠很照他唇咬了一口。 叶少川嘶哈一声松开。另一只伸进秦落衣襟的手不解渴地掐了几下才放开。 秦落说:“滚那边儿坐着。” 叶少川一收臂,将她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秦落立刻就觉察到屁股底下有硬硬的东西顶着。她挣扎着要下来,叶少川摁得更紧,还上上下下颠了几下。 秦落揪住他乌黑如针的发。 叶少川只好不甘心放开,又拿出那赖皮劲儿央求,“落落,给我吧,就一次。” 秦落站起身,叶少川又一把将她摁住。 “落落,你帮帮我,我就把这钱怎么要回来的告诉你。” 秦落说:“这钱是你要回来的,那就归你了。我不要。” 叶少川不依,好说好商量不行,就拉来开裤链,强行摁住秦落的手进去,扶住自己的昂扬狠狠地动起来。 秦落骂他:“你跟种马有什么区别?” 叶少川见秦落也不主动帮自己解决,就摁住她的手自己推送,“当然有区别,种马只跟母马在一起,我跟你在一起!” 秦落恶狠狠摁住他的活儿要攥下去,叶少川见她狠呆呆的样子立刻放开。 虽然没解决实质问题,可毕竟也肌肤之亲了,叶少川系好裤链说:“这钱确实是陈辉的,给你的你就收着,别磨磨唧唧的。” 秦落问:“有手续吗?” “啥手续?难道我还让他写个条给你?本来那钱就是你的,你矫情啥?” 叶少川臭脾气上来,秦落也火了。 “我问一句还不行?钱财是最危险的,这么不明不白的,不得小心些?还是你平时受贿多了,对这点儿小数目无所谓?你不在乎这点儿钱,我可在乎。我怕别人给我挖了井,等我往下跳呢!”秦落跟他吼,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她明明是为他考虑的。 “你――”叶少川瞪大眼,指着自己鼻子,“我给你挖井?我用得着给你挖井?” 秦落也瞪着他。见他发火,她也懒得跟他解释了。 叶少川一把掠过她来压在沙发里,“今儿个小爷不挖井,也要把你埋了!” 撕拉一声,秦落裤链来开,叶少川也把自己的拉开,每到这个时候,秦落就不反抗了。她知道,她也反抗不了。她越是挣扎,叶少川动作越粗鲁,她就越受罪。 秦落也不知为啥叶少川跟自己不对盘。不知道是自己说话表达不明白,还是叶少川理解错误。就像刚刚,她说怕这钱是陷阱,意思是怕这钱是陈辉设计的陷阱,不但把她套进去,更主要的是怕叶少川也被套进去。万一被陈辉反咬一口说叶少川受贿,那他的前途就完蛋了。 秦落想,自己明明是好心,叶少川就是听不明白。她就是对牛弹琴。 叶少川见她心不在焉的就更气了,大手伸进她后衣襟,逶迤爬着来到她胸前,轻轻揉捏几下狠狠一压。 秦落顿时收回心神,“你轻点儿不会啊?就是打小姐也要懂得礼貌吧?” 叶少川见秦落老实了,动作果真温柔起来,“那你就配合我,像上次一样,你看看,要是我俩都全身心投入,那该多好啊,我快活,你也舒服不是吗。” 秦落瞪了他一眼,仍旧挺尸样儿,“快点儿!” 叶少川见她视死如归的样子,只好自己努力了。他先是低头啄住秦落的唇,辗转一会儿,又撩起她毛衣,扯开胸衣,叼住两朵雪中寒梅吮得啧啧有声。 秦落理智确实是怠工不配合的,但身体却比理智诚实,当叶少川用舌尖儿在她小腹部打着圈儿,又是舔又是吮的时候,一股热流迅速蔓延至小腹,聚集在那里,滚烫滚烫的,无比空虚。 叶少川进入她身体的时候,她紧紧咬住唇,可还是溢出一声似痛苦似满足的嘤咛。 叶少川一翻身,二人身体仍处在连接状态,让她骑跨在自己腿上,他掐住她纤瘦的腰上上下下顶弄,水声潺潺叮咚有声。 后来,秦落只觉眼前有无数星星在飞,她能做的只有紧紧抱住叶少川脖子求他:“你快点儿,我不要了。” 叶少川气喘吁吁,他可不想这么快缴械,嘴里却说:“宝贝儿,不是我不快,是他不出来啦,来,你喊几声,叫几声,马上就出来了。” “不要了,我受不了了,求你快点儿!”秦落只觉得身子已经不是自己的,魂魄轻飘飘飘在空中,看着眼前的一幕放荡景象。 “我用手好不好?”秦落央求。 “不好!”每当要喷薄而出时,叶少川就退出一些,等那股劲儿过去又顶进去。 “乖宝贝儿,你用嘴我答应你。” 秦落不再说话,任凭他搓扁捏圆,后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时,正躺在叶少川怀里,叶少川似乎在给谁打电话,怕惊醒她,声音特别低。见秦落醒来,他恢复正常声音说:“好,就这样。”然后挂了电话。 叶少川无比疼惜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商量,“今天过小年儿,到我那儿去吧。” 秦落从他怀里跳下去,整理好衣服说:“我回家。” 叶少川骂了一句什么,紧跟在她身后出了茶楼。 叶少川接的电话是于剑的,于剑告诉他,说李丽过来看她外甥了,意思是想见见他。 叶少川不待见她,但她毕竟是家里的工作人员,只好送秦落回家,然后他找于剑汇合。 腊月二十三小年,叶少川跟秦落见面。 腊月二十四,有人不请自来。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李丽。李丽到**局找叶少川,事先没打电话,就想搞一个突然袭击,主要是她怕叶少川不见她。 进**局迎面碰上陈雨过来办事。李丽跟她打听叶少川办公室。 陈雨巴不得有接近叶少川机会呢。 上次投怀送抱叶少川后来没有追究,只是被于剑拎出来扔到大街上,后来,没被处分,这让陈雨心里的那点儿将要堙没的希望火苗儿又迎风而起。 陈雨说:“我带你去叶局办公室。” 二人到办公室门口,锁门。 陈雨眼珠一转就说:“最近,有个离异的女人常来纠缠我们叶局,没准叶局是想躲着她呢。” 李丽问:“还有这事儿?那人做什么的?叫什么名字?” 陈雨见李丽感兴趣,又听李丽说是叶少川小姨,就说:“那个女人叫秦落,在医学院上班,离婚的,前段时间借调我们局里一段时间,每天都纠缠我们叶局,后来被叶局又给调回去了。阿姨,阿姨,您怎么了?” 李丽好不容易反应过来问:“你有秦落电话吗?” 陈雨将秦落电话以及学校所在位置说出来,见李丽很紧张的样子,她说:“我们叶局不喜欢她,您别太上火。” 李丽点点头。 秦落接到李丽电话很意外,当听说她叫李丽时,浑身打个冷颤,不禁想起十二年前的事。 时光回溯到当年。 秦落当初离开叶少川是因为李丽到学校找她,威逼利诱。 秦落不答应,一年时间相处,她已经对叶少川产生依赖,尤其最近这几个月,二人蜜里调油的,叶少川晚上也不出去玩儿了,帮着她在灯下补习功课。 李丽在这个时候找她,她当然不会答应离开。 李丽见秦落倔得跟头驴子似的,气呼呼离开。 第二天,老家人找秦落来,说她父亲秦强出事,可能被叛死刑,下周二宣判。 秦落说,那我周末回去。 第三天,周末,李丽又来了,还带来几个人,把秦落抓进一个小黑屋里。 秦落不知这是哪里,没有灯,接着外边微弱的月光,能该看得见窗户破了,没有玻璃,呼呼的夜风吹进来,冻得人瑟瑟发抖,房间里地上凌乱散着不知哪里来的破报纸和塑料袋儿,在夜风搅动下哗哗地响,听着毛骨悚然。 让她害怕的不止黑暗里的异响,还有身边的几个男人。 那几个男人当着她的面儿解裤带,随意在她面前大小便。 秦落吓得早就没了眼泪,抱着肩,蹲着身子蜷缩在墙角。 从放学到现在,她还没吃饭,房间又冷又黑,这个时候,她特别想叶少川。也想生死未卜的爸爸,此刻,爸爸是不是也跟自己这样被人关在小黑屋里,被人欺负。本来她打算周末回家看爸爸的,没料到,却被抓到这个自己分不清东南西北的地方。 李丽来了,还算人性,端来一盒热乎乎的饭和一瓶矿泉水。 李丽把手电筒放在水泥窗台上,端着盒饭问:“秦落,饿不饿?” 秦落忍着肚子咕咕叫,哭出声来,“阿姨,求您放我了,我跟少川在一起,我不会影响他学习,您放了我,我会一点点儿疏远他,求您放了我,我爸被判刑了,我要回家看看他。阿姨,您也有父母,请您可怜可怜我。我可能是跟爸爸见最后一面了。我跟少川的事,我答应您了,就不会食言。” 李丽冷笑。 昏黄的手电筒光芒下,秦落觉得她的笑分外狰狞。 “秦落,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一点点疏远?时间呢?期限多少?” 秦落不语。 不知从哪里跑出来一只老鼠,吓得秦落啊的大叫一声,她攥住李丽裤脚哭着哀求:“阿姨,人都是父母生养的,我爸爸就要背叛刑了,我怕是一辈子都看不到他了。求您放了我,等我爸爸的事完了,我就离开少川。” 李丽居高临下俯视这她,问:“你爸出了什么事?” 秦落将从亲属哪里听来的说了一遍。 李丽想了想说:“你等着,我去打听一下。” 半个小时不到,她回来了,说:“按理说,你爸是该判死刑的,不过,你要是答应我离开叶少川,我会帮你,让你爸改判。” “能把我爸放出来吗?”秦落希冀地问。 李丽笑了,“你也太天真了,死刑改为有期就不错了。” 秦落不知道叶少川家里怎么那么大的能量,第二天,李丽就告诉她,我要是出门活动,你爸可以改判有期徒刑。 “我……我怎么信你?” 李丽笑:“此时就是你不信我也得信,不然你就在这里待着,不但见不着你爸,说不定自己也自身难保。”说着瞟了一眼站在门口走廊里的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 “我能保证把你爸的事办了,你拿出你的诚意吧。”李丽问,“你还想要多少钱?多少钱你才能离开叶少川?” 秦落咬了咬牙,一狠心,想都没想,说出一个自己以为天大的数目,“五十万!”眼下,能让爸爸免去死刑,自己能从这里出去才是最重要的。 李丽说:“我能给你,但是,你一定要离开叶少川。” 秦落点头:“我一定离开。” 经过小黑屋的折磨,秦落真怕了,那几个男人淫邪的笑,老鼠从脚下跑发出的O@声,还有叶家的滔天权势。为了自保,为了父亲,秦落决定离开叶少川。 李丽回去找叶安邦复命。李丽将秦落描绘得爱财虚荣,道德败坏没有底线。 叶安邦为了给妻子积德乞求她快些好,就答应了秦落提出的要求,不但从中斡旋将秦强改成有期徒刑,也答应给秦落五十万。 在叶安邦看来,儿子年少糊涂,跟未成年女孩儿在一起就是不对,所以,也没对秦落赶尽杀绝,当然也没想过要见见秦落这个人。 其实,当初叶安邦安排去找秦落谈的人不是李丽,而是李歆。 叶安邦听说一些小儿子跟未成年女孩儿同居的事儿,为了不想把事情闹大,不暴露叶家背景,也为了不影响叶少川声誉,让叶少川收心,叶安邦想请一个随和的人出面,最好是女人,既不给女孩子压力,还想把这事不声不响解决掉。 当初,处理这件事的应该是跟叶家关系好的李歆,李歆答应了,计划没有变化快,那几天她正巧出差开会。 李丽那时候是医院的**,比李歆小好几岁,主动请缨说,我去。 当时,李丽是负责照顾叶安邦妻子的**。叶母一听,说好。还特意嘱咐李丽,“不要为难那个女孩儿。” 李丽答应的好,但是,她有自己的私心。叶安邦妻子的病只是拖延,无力回天。如果叶安邦妻子一死,叶安邦肯定得续弦。 李丽知道叶家的权势和背景,进入叶家就一辈子锦衣玉食,荣华富贵了。 她想进入叶家,成为叶安邦的续弦。当然得把事情办得漂亮,要将叶少川的心收回来,就得下猛药。 李丽找来自己哥哥,一个企业的工人,身上脏兮兮的,黑乎乎不知是刺青还是本来就那么脏,他又找了几个人社会痞子的男人。 秦落才十七岁,一个小女孩儿人被那么多男人围在中间嬉笑挑逗,还被摸身吃豆腐,恐惧可想而知。 李丽因为处理这件事干净利索,不拖泥带水,在叶安邦妻子去世后,她主动请缨进入叶家,也实现了自己愿望。当然这是后话。 秦落答应李丽后,开始做离开的准备,不知怎的,叶少川似乎有感觉似的,看得死死,她只好给他下药。 离开叶少川后才发现,自己怀了两个多月的身孕、接下来就辍学,产子、送人,然后就又开始复学,一晃十多年过去,日子就这么跌跌撞撞走过来。 晋江原创网首发 李丽报出自己名号后,那边静静的,只听见呼吸声。她猜到秦落应该想到自己了。 李丽说:“你要是不出来见我,我一样能找到你家,十二年前你就见到过我的厉害吧。” 秦落问:“哪里见?” 李丽说了一个地址。 虽然时隔多年,秦落心里一直有阴影。 常梦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拿着刀追赶她,她一直看不清那个人的面孔。现在,李丽站眼前,秦落一下就想起了。常入梦中的女人面孔清晰起来。 就是眼前这个人。 这个女人是叶少川父母派来的,叶少川家里势力很大,自己和父亲的生死就掌握在她手里。这些念头,十二年前就已经深深植入秦落还未成年的头脑里。 以至于现在看见李丽,心里还是忍不住打怵。 当年,李丽帮叶家撵走秦落,是想让叶家认识到自己的能力,后来,如愿进入叶家,日子过得并不是那么舒心。 十几年过去了,李丽的身份仍然还是一个管家,一名工作人员。 这几年,李丽听说叶少川跟陈曦关系不合,她就想,自己要是不能跟叶安邦结婚,把侄女嫁给叶少川也好,当然知道希望渺茫,还是得努力。 今天,要不是李丽来看望刑拘了的外甥,找叶少川时再次听到“秦落”这个名字,她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路归路桥归桥。 心里还是有些侥幸的,名字相同,此秦落不是彼秦落。这种侥幸心理在见到秦落时,全化作泡沫。 真是秦落,十二年前的秦落,如假包换的秦落。 地球很大,世界真小,以为一辈子不会见面的人再次遇见,就如叶少川跟秦落,也如她跟秦落。 确定秦落身份后,李丽的第一念头就是:这件事闹大发了。 李丽想,叶家人知道了秦落的存在,万一同意她嫁进来,那自己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当年自己是怎么对待秦落的,秦落必定睚眦必报找回来。到时候自己就完蛋了,不要说嫁给叶安邦,就是在叶家的机会都没了。 所以,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侄女能嫁给叶少川,都让她更加坚定,一定要熬拆散他们。 李丽见秦落坐定,开门见山说:“秦落,你太让我失望了。当年我那么帮你,钱也没少给,你竟然这么龌龊,还有脸回来找少川!” 秦落心里有些慌,李丽提起当年那些事,让她仍心有余悸。 就像小时候被狗咬了,长大了见到狗仍然害怕一样。 李丽当年没打她,但是让几个男人赤身裸体在自己周围转悠,还时不时动手动脚的,说些淫言秽语,一想起那么些,她就哆嗦几下。 秦落不知李丽是怎么找到的自己的,不过,既然她能招来,肯定是知道自己跟叶少川在一起了。 秦落坦坦荡荡回道:“你是他小姨,是不是我主动找他,你应该去问他。你来这里找我,不觉得本末倒置?或者是找他了,他不答应,你管不了他?” 李丽哑住。 秦落接着说:“我告诉你,不是我主动找他,是他不停纠缠我,你要是一个负责的家长,就该找自己的孩子谈,别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说罢起身,“这是我最后一次跟你见面,该说的也说了,你好自为之。” 李丽望着秦落扬长而去的背影,半天没缓过劲儿来,不是该她警告秦落吗?怎么还被她反过来警告自己呢? 秦落晚上就做了一个噩梦,梦见几个男人赤身裸体站在她身边□着,还有几只张嘴吐舌头的狼狗,目露凶光,虎视眈眈。 秦落在梦中醒来,再也没睡。合计着接下来的事该怎么办。 要不然,给叶少川打电话,告诉叶少川:你家人找我了,请你出面解决? 解决又能怎样?叶少川还会继续纠缠。 她不是没有过对美好爱情和幸福婚姻的憧憬,可是,如今自己的情况,离婚带着叶子,不要说嫁叶少川了,就是嫁给普通人,人家也会考虑考虑。 叶少川那样的家庭不会容忍自己的存在,更不要嫁进去。再说还有十几年的事,自己在叶家人尤其是李丽眼里,早就是一个拜金女,进入叶家,面对一个不对盘的小姨李丽,她只有死路一条。 再者说,即使打电话告诉叶少川,他也不一定能站在自己这边。从重逢开始,见面就是**,她心里的一点儿情意也被他在床上的折腾给折腾没了。 秦落坐了多半宿,想来想去,还是要脱离叶少川。 离开叶少川,就可以摆脱李丽。李丽就是一个阴影,驱之不去。尤其她威胁说:要到学校里告诉所有人,她未成年就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尤其李丽手里还有当年自己签下的字条,五十万。 秦落有些怕。她怕失去工作,怕没了收入养活不了叶子。 叶子身世早晚都有暴露都一天,更怕叶子瞧不起她这个妈妈。 秦落决定了,她要彻底摆脱叶少川,让叶少川恨自己,老死不相往来,同时也能摆脱李丽的威胁。只要叶少川跟她没联系,她和叶子的生活就会恢复平静。 腊月二十五。 叶子去同小区同学家里玩儿,秦落自己在家上网查资料。 门笃笃的响,秦落以为是叶子没带钥匙。 叶子在新环境里适应很快,不但能在家帮着秦落搞卫生,做饭炒菜,还能出去到菜市场跟卖菜阿姨砍价。 秦落想,年后开学,估计叶子都不用她送了。 想起叶子,秦落心里无比满足,压在心头的阴霾也不那么沉重了。她看都没看就拉开门,说,“没带钥匙吧?” 在秦落张大嘴巴反应过来急忙关门的时候,叶少川已经强行挤进来。 “出去!”已经下了决心,秦落跟叶少川也没摆好脸色。 叶少川身上有股酒气,他笑嘻嘻地说:“就成天跟我板着脸,就不会冲我笑一个?不打笑脸人不知道啊?”说得还挺委屈似的。 说着就要抱住秦落。 秦落推开他往厨房就走,叶少川不知何意,紧跟在她屁后。就见秦落拎起挂在墙上的擀面杖朝他劈下来。 叶少川虽然喝了酒,但不多,脑子十分清醒,酒气熏熏的是他临来时故意将酒杯洒在身上所致。 秦落这擀面杖下来时,他伸手一拦,攥住秦落手腕,另一手揽住她腰往怀里一带,仍旧笑嘻嘻地:“谋杀亲夫啊?”继续装疯卖傻。 秦落再扬手,今天她是真想打他,想下狠手。可她不是叶少川对手,几个回合下来,自己就被他弄到床上,压在身下了。 秦落一见,自己又是在劫难逃了。 叶少川还无比猴急的样子,秦落想了想说:“你去洗澡,一身酒味我受不了。” 叶少川说:“我不,万一你跑了咋办?” 秦落问:“你去不去?不去就滚!” 叶少川说:“我去,我去还不行嘛。”说着钻进卫生间,很快传来哗哗水声。 二人这次亲密无比契合,以至于让叶少川忘了这是现实,还以为在梦里。 秦落累得不行,就想这么睡过去。可她得先把叶少川打发走。 叶少川赖赖唧唧又磨蹭一会儿才起来穿衣服,说:“去我那儿吧。” 秦落说,“别废话,赶紧走!” 叶少川又抱住她亲了一会儿,心不甘情不愿说:“好,好,我走,我走!” 门锁咔咔几声响。 秦落一惊的时候,叶子已经进来了。 叶子也没料到家里有外人,还是一个男人。 见叶少川头发还湿漉漉的,叶子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大声问:“你是谁?你怎么在我家?” 叶少川赶紧解释:“我是叶叔叔,记得吗,我们在商场电梯边见过面。” 叶子脸色冷冷的,“既然是叔叔,就该有长辈的礼貌。我们家都是女孩子,你来干什么?” 秦落先是被叶子突然回家吓得傻掉,叶子突然拔高语气令她回神。她做梦都没想到,第二次父女相见竟然是这种状况。 被女儿现场捉奸,秦落脸色涨得通红,难堪地解释“叶叔叔是小姨朋友,出差回来,很累,来洗个澡。” “他没家吗?非得来我们家?”叶子连秦落都呛起来。 以前叶子可是十分听话的,从未跟秦落起过争执,今天见小姨跟一个不相干的叔叔在一起,年纪虽小也明白了。 叶子小小的心灵被这一幕撞得生疼,小姨要不要自己,她想。 秦落继续圆谎,“他……他家钥匙丢了。” “小姨,你教育我不能撒谎,你却撒谎,真让我失望!”说着,叶子哭了,扭身就跑出家门。 秦落连羽绒服都没穿,追下楼去。 叶少川要跟着,秦落冲他发飙,“行了,求你别添乱了,赶紧走吧。” 叶少川将她羽绒服拿出来,“我帮你找。” “叶子不见还好,一见你就更生气了,出什么状况,你能负责吗?”秦落一边穿外套,一边蹬蹬往下跑。 叶少川听话地停住脚步,想了想坐进车里等着。 没到十分钟,秦落领着叶子回来了。 叶子仍旧一脸不高兴,可不再哭了。 叶少川想了想给秦落打手机,等接通了他说:“把我俩关系告诉她吧!”免得孩子误解越来越深。 “啥关系?我跟你没关系!”秦落电话里跟他吼一通关了手机。 叶少川一想,孩子找回来了,我也走吧,免得碍眼。 秦落领着叶子回家,叶子撅着嘴不搭理她。进屋就回自己房间,还把门从里边锁上。 秦落一个人坐在沙发里,让自己冷静。最后还是决定跟叶子说实话。 热了一杯牛奶,秦落敲叶子的门。 “叶子,你想不想听小姨跟你说啊?我跟刚才那个人的事?小姨是成心想跟你谈,你要是不开门,小姨就没勇气再说了……” 话说道一半儿,秦落自己先哽咽了。 她真的鼓起了勇气,想把一切告诉叶子,至于叶子能否接受她这个不合格的妈,她悉听尊便了。若是叶子嫌弃她,她就把叶子送回表姐那儿,让她一辈子做表姐的女儿,权当她这个亲妈死了。 秦落站在门口,门板紧紧关着。 秦落鼓起的勇气像被针扎了一个小洞的气球,一点点泄露。 又过了好一会儿,秦落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叶子将门打开,见秦落红着眼圈,闪开一条缝隙让她进来。 秦落说了声“谢谢”,把眼里的涩意咽下去。 叶子没再跟她较劲,语气仍然有些生硬,问:“你俩是不是在谈恋爱?” 秦落被叶子问得一愣,这孩子说话跟大人似的。 “小姨跟他很久以前就认识,在高中的时候。后来,他家来人找我,我做了一些对不起他的事,我们分开了。前段时间,我们又遇到了,他心有怨气,就处处为难我。小姨知道自己斗不过他,没办法……” “他喜欢你?”叶子问。 秦落摇头。 “可是我看他好像很喜欢你呀。”叶子说,“他看你时间特别长,就是在商场那次,我就看出来了。我们下电梯时,我回头看,他还看着你呢。” 秦落被叶子这么一说,弄得不好意思了,“喜欢啥?他就是心不甘,想处处刁难为难我罢了。” “小姨,你喜欢他吗?” 秦落摇摇头。“小姨这个年纪,还谈什么喜欢不喜欢,而是讲究门当户对。” 叶子想了想说:“就这些?你和他的事?” “就这些,小姨都跟你说了,你能原谅小姨吗?”鼓起的勇气泄没了,秦落再也无法把叶子是叶少川女儿的事说出口。不知下次鼓起勇气是什么时候。 叶子点点头,“小姨,你不喜欢的人,我也不喜欢。他要是再来,我替你收拾他。” 秦落一颗心落地,说:“我做饭去,你看看书。” 晚上十点多,秦落洗漱完准备睡觉,叶少川打电话来,问:“叶子怎么样?情绪稳定了吗?”秦落说:“不要你管。” 叶少川说:“我想找你谈谈我们的事。你出来一下。” “我不去。”秦落挂断电话。 叶少川更执着,又打进来,说:“要么你出来,要么我上去,你要是不怕叶子情绪再激动,我就上去。” “你敢!”秦落回他,可想了想,叶少川那人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还是她出去吧。 秦落蹑手蹑脚来到叶子房间,帮她掩了掩被子,又亲了亲她额角,见她睡得很熟,退出来。 叶少川在小区门口,车子突突响着,没有熄火。 秦落赶紧钻进去,说:“我们就在这里说吧。” 叶少川开口就说:“我们结婚吧。” 秦落说:“谁跟你结婚?别开玩笑!” 先不说叶少川还有女朋友,现在自己的身份也跟叶少川格格不配,再者说还有李丽那个拦路虎呢,她可不想没事找事,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有那个时间和精力还不如把工作做好,将叶子教育好。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她从来不去奢望。 叶少川似乎料到她会这么说,“那我们在一起吧,我每个月跟你钱。” “包养?”秦落挑高省得,不屑地笑。 “你要是这么认为,也未尝不可!”叶少川说。 “叶少川,别太过分,你知道我们是不可能的,请你别再这样。” “我喜欢这样。”叶少川说。 “你是公务人员,还是领导干部,别把自己仕途不当回事。”这个时候,秦落反倒没骂他,而是站在他角度跟他讲道理。 “走不走仕途无所谓。我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不过,我一定能把钟撞好。哪天不想在这个庙里当和尚了,我就去做别的。别拿你那套理论教育我,我不受!” “叶少川,你到底想怎么样?”这个男人好像火星上来的,怎么听不懂人语呢。 “暂时没想好。想好了告诉你。”叶少川脑子一团混乱,他实在拿秦落没办法了。 “叶少川,你再这么混不讲理,可别怪我。我是不怕,我一无所有,实在不行就鱼死网破,玉石俱焚。”。 叶少川笑了,洁白的牙齿在过往车光和路灯的晃耀跟着色彩斑斓。 “好啊,那你就报警,说我QJ你,或者绑架你。你不怕,我更不怕。不当局长了,我可以做生意,或者给别人当保镖,开出租,我能干的工作多着呢。你一个成天跟死人打交道的,除了在死人身上动刀子,你还能做什么?还有你外甥女,我非得在她面前跟你亲热,让她讨厌我。我啥也不怕,你不怕,你就告我去!” 秦落被他气得几乎背过气去,简直对牛弹琴,跟不通人语的人讲话,鸡对鸭讲。 叶少川似秦落肚子里的蛔虫,句句都说到她心坎上。秦落顾忌得很多,有父亲,有叶子,还有社会的**和目光。她真的不想把事情闹大,可他偏偏就抓住她命门。 叶少川很小的时候就懂得“命门”这个词儿。 五岁时候就学会了抓蛇,把旁边别的小孩子吓得哇哇乱叫,哭喊着回家找大人。叶少川恰恰相反,他拎着蛇回家给小猫玩儿。 叶老爷子看见了,问他,“知道怎么不让蛇伤着自己吗?” 他摇头。 “蛇打七寸。做事情也是,要学会抓住关键、命门,无往不利。” 五岁的叶少川似懂非懂点头,然后嫩声嫩气问:“蛇的七寸就是关键,是命门!” 叶老爷子哈哈大笑。他这个幺孙子果然聪明,一点就透。 俗话说,皇帝爱长子,百姓疼小儿。尤其是这个小孙子还格外聪明,长得又可爱,哪有人不宠的道理? 人人都夸他聪明,人人都宠着,一点点儿的,霸道混账的性格就这么形成了。 泰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么多年了,当叶家长辈意识到叶少川性子太尖锐,太霸道想要帮他改正,为时已晚。性子成型,将伴随一生。 叶老爷也放弃改造孙子了,说:“等着将来找个能**他的媳妇吧。” 叶少川见秦落不说话了,说:“我在威尼斯庄园买了房子,带你过去看看。” 那是本地数一数二的地段,房价高的离谱。秦落想过买各种各样的房子,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住进那里,比工资涨得还快的房价令秦落敬而远之。 秦落不想跟他解释,听不懂人话的人,没必要搭理他,直接开车门要下去。 叶少川见她要走,一把摁住,半个身子探到副驾驶位置上,将她紧紧压在身下。 就在这关键时刻,响起嘭嘭嘭拍打车窗声音。 二人同时僵住,扭头看向车外。 叶子? 49 秦落一把推开叶少川,一下子跳下去。 叶少川见状也赶紧下车。 叶子穿着一身睡衣,站在寒冷透骨的夜风里瑟瑟发抖,失望地望着秦落,一言不发。 秦落出来叶子就知道了,秦落亲她时,她没睡熟,听门关上的声音,她起床就跟下来,匆忙中连衣服都没换。 叶子一直站在暗处看着,当发现车里有迷迷糊糊的光影似在扭打,立刻跑出来。 看着叶子懂得嘴唇发抖,秦落心似被刀绞,她无比愧疚,抖着声音揽住叶子单薄的肩。 “叶子,我们回家!” 叶子扭头,捡起夜里从路边景观树上掉了下来的干巴树枝,又扭身回来,朝着叶少川脑袋打下来。 叶少川不能地想来个擒拿,这是身体自动的防御机制,在这行摸爬滚打时间长了,养成的习惯。可看到叶子那忿忿的眼,他收势站住,只抬起手臂挡了一下。 在抬眼看时,两道身影已经消失在夜色里。 回到家,看着叶子钻进被窝,秦落这次不知该怎么跟叶子解释,只说:“小姨知道你对我失望了,睡吧。” 自己连衣服也没脱就倚在叶子床边,拍着她。 叶子很安静,似乎睡着了。 下半夜两点多钟的时候,叶子不安动起来。 秦落一摸,叶子脑门滚烫身子瑟瑟发抖。 秦落知道,这是发烧了,心里愧疚倍增。她急忙找出医药盒,翻出几样退烧的感冒药,扶起叶子喂下去。 叶子被她弄醒,过了几秒清醒过来,似乎明白什么,突然哭起来,“小姨,你不会扔掉我吧?你不会跟那个人走吧?” 秦落眼泪刷刷地掉,“不会。我们永远在一起。” 叶子哭得更汹涌了,“小姨,我不想回家了,你不要扔掉我。你比妈妈对我还好,你别不要我!” 秦落紧紧把叶子抱在怀里,“不会,小姨永远不会跟你分开,你放心。” 叶子哭着在秦落怀里趴了一阵子,后来不哭了,就抱着秦落跟她唠嗑,最后,药劲儿上来,睡了过去。 天亮的时候,秦落又摸了摸叶子,体温降下来了,睡得也很熟,终于长嘘一口气。 给叶子掩好被角,秦落回到自己房间。 今天,是腊月二十六。秦落看了眼日历。 在老家,有一首耳熟能详的歌谣:二十五去碾谷,二十六去买肉,二十七去宰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守一宿。 自从父母离婚后,秦落就没再过一个遂心的年。本来这个年她是抱着期望的,跟叶子,跟父亲在一起,一家三口也算是个团圆年。 可是,注定的,这个年要消停不了。 秦落坐在电脑边想了想,将那日叶少川来,他们二人在床上的**视频调出来,她把二人的声音消除,把自己打上马赛克,只剩下叶少川的一张脸,为了不太影响他形象,把他下半身也隐了去,只留住上□的上半身和脸。 “秦落,这是叶少川自找的,怪不得你,你这么做是对的,为了自己和叶子的平静生活你必须这么做。”秦落给自己找理由和勇气。 一点按钮,秦落把那段视频传到网上。视频题目就是:“**局长深陷艳照门”。 视频发上去,秦落静静坐在电脑边,无喜无怒,心里分外平静。 过了几分钟,她刷了一下页面,回帖已经有五百多条,各种评论铺天盖地。 “又一个官员倒在女人身下。” “一个贪官倒下来,无数的贪官站起来。” “看着挺年轻啊,肌肉男。” “又是二奶反腐,看看这个帅气局长怎么下马吧。” “型男啊,不错!就是内心太肮脏,贪官都一样!” “麻木了,这种事太多了!” “赶快抓了吧,不然国家完蛋了!” 也有替叶少川鸣不平的。 “叶局一定是被陷害的,叶局是我们这里的叶青天!”发这个帖子的人署名是“永远跟叶局站一起” 有人反驳:“你是不是跟叶少川睡过觉的位妞啊?哥哥也想睡你。” 也有人回帖:“官场就是树倒猢狲散,这位还想拍叶少川马匹的哥们,赶紧见风转舵吧,风向变了,不然你也得被拖下水!” 那个“永远跟叶局站一起”回帖说:“**一定会大白天下,陷害污蔑叶局的等着吧,正义永远战胜**!” 秦落没再看下去,关了电脑。 今天是二十六,家家煮肉的。秦落把昨晚拿出来解冻的猪肉放进高压锅里。无论怎样,这个年是要过的。 叶子睡到十点钟才醒来,醒来就满屋找人,见秦落在厨房,就问:“小姨,你一宿没睡吧?” 秦落说:“我是大人,觉少。” 很快,煮熟的肉被秦落夹出来放进瓷盆里。 叶子问,“小姨,现在可以吃吗,我都馋了。” 秦落笑着逗她,“小馋猫儿。烧退没退?要是没退,少吃油腻的。” “退了,退了,不信你试试。”说着凑近秦落,踮起脚抵着秦落的额头蹭了蹭。 果真退了。秦落长长嘘口气。她不知若是叶子有个三长两短自己会怎样。还好,老天爷眷顾她们,让叶子的烧退了。 “先少吃些,吃晚饭吃药。”秦落嘱咐。 叶子唉了一声,找出紫皮蒜扒皮儿,捣蒜泥,又把酱油倒进碗里,很快,一碗飘着蒜香的蒜泥酱出炉了。 秦落将熟肉挑肥瘦相间的切成小块儿,摆放成盘儿,叶子就夹一块沾了蒜泥放进嘴里,脸声说:“好吃,好吃。” 吃过饭,叶子先是看电视,一个小时后,又吃了感冒药,没一会儿,药劲儿犯了又去睡觉了。 客厅静下来,虽然一夜未睡,秦落一点儿不困。她在想着网上自己发的那个视频。不知道叶少川知道没有。算了,自己就不要杞人忧天了,既然已经对他下狠手了,就不再去想。 秦落回到自己卧室,想了想又来到叶子卧室,脱了衣钻进她被窝。 睡梦中的叶子似乎找到一个安全的港湾,往她怀里挤了挤。 秦落也很快睡了过去。 秦落不知道的是,在她的视频发到网上四个小时后,纪检委就做出决定,在事情查清楚前,叶少川停止工作。 叶少川接到家里电话,迅速乘飞机回家。 家里虽然仍旧安安静静,井然有序,但气氛却很压抑低沉,似笼着一层紧张。 叶安邦在家。见叶少川回来,抄起茶几上的茶杯就扔了过去。 叶少川不慌不忙伸手一接,杯子稳稳落在手心。 叶安邦本来就气得够呛,见儿子悠闲的样子,更气了。 “说,怎么回事?” 叶少川懒洋洋在父亲对面沙发里坐下,身子往后一靠,翘起二郎腿,“就是您想的那样。” “查出是谁干的吗?” 叶少川摇头。其实,不用查,也知道是谁。他跟谁做过那种事,他知道。 临回来时,于剑找新调到局里的秦宇对网上出现爆料帖的IP地址进行跟踪。得到结果回来告诉他:“不出你所料。” 叶少川什么也没说。为了不让叶少川觉得被抛弃了,于剑笑着说:“秦宇一边追查IP地址,还一边替你洗白呢。” 叶少川笑笑,“这小子是个苗子,有正义感,是个好苗子。” 于剑又试探问:“有必要把那些帖子删了?” “没必要。”叶少川揉揉眉心,“我也不知秦落咋对我这么大成见,她要是觉得这么做高兴,那就让她去吧。” 叶安邦问,叶少川说不知道,也是不想把秦落牵扯进来。 李丽托着茶盘进来。 刚才她站在厨房门口听见他们父子谈话,觉得这是个搬到秦落的好机会,一心想除掉秦落,想都没想脱口而出,“肯定是那个秦落干的,那个不知羞耻的丫头!” “秦落?”叶安邦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一时没反应过来。 倒是叶少川眉头一簇,反应一秒,腾地站起来,厉声问她:“你怎么知道秦落这个名字?” 李丽心虚看着叶少川,想编个理由。 叶少川不给她机会,冲外喊,“于剑――进来!” 于剑应声而入。 叶少川一把卸了于剑腰间的枪,抵在李丽头上。 他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一直想不明白,现在终于开窍了。 “少川――”见儿子凶狠的样子,叶安邦喊。 叶少川眼珠子通红,用枪抵着李丽太阳穴。 叶安邦喊警卫进来。 叶少川喊:“爸,你不嫌丢人?出了内鬼,你觉得面上有光,是吗?” 叶安邦挥退警卫,跟儿子商量,“不许胡来!” 叶少川攥枪的手指节咯咯作响,他狠狠抵了一下李丽太阳穴,用阴冷如鬼魅般声音问:“说吧,你是怎么认识秦落的?” 黑洞洞的枪口更加抵住她,冰凉如地狱般的感觉让李丽浑身如筛了糠。 “**,**救命,救救我!”此时,李丽已经没了往日的沉稳和平和,慌乱得如无头苍蝇。 叶安邦见儿子混蛋劲上来了,就说:“你就实话实说吧。”儿子的剧烈情绪波动,让叶安邦再次忆起秦落这个名字。 “好,我……我说……”李丽抖着声。 “记住,不许撒谎。回头我找秦落核对,要是你说得有半个字差池,我绝不饶你。我家其他人对你宽容大度我不管,我不一样,谁要敢害我的人,我就扒谁的皮!”说着,又把冰冷的枪口抵了抵。 李丽脸色煞白,将十二年的事说了一遍,把连叶安邦也不知道的,自己找哥哥帮忙抓秦落威胁的事也说了。也把腊月二十四找秦落的事说了。 “你从哪里知道秦落电话的?”叶少川问。 “陈雨,一个叫陈雨的告诉我的。”李丽回答。现在不要说叶少川问了,就是不问,她也一股脑的想把知道的所有都说出来。 李丽跟叶少川接触不多,只知道叶家人很宠着他,惯着他,叶少川脾气也有些混,但是,她万万没料到他竟然这么狠,似乎要把她大卸八块,拆骨吃肉似的。 叶少川骂了一句TM的,妇人之仁害死人。当初念在秦落面上,没把陈雨给开了,最后还是陈雨来给添乱。 “爸,当年是你指使李丽去的?是你给后来给秦落改户口和名字的?” 叶少川没回头,但是父亲没回答,他就是默认了。 叶少川冷笑,问:“爸,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当年谁告诉你我跟秦落在一起的?是谁透的信儿?” 不等叶安邦回答,站在一边一直没开口的于剑站出来,“我说的!” 叶少川眼珠子红得要滴血,额上青筋暴起,他睚眦欲裂骂:“于剑,你这个狗娘养的!” 于剑一声不吱。 叶少川呼呼喘着气,好一会儿情绪才算平静下来,问李丽:“当年谁把我钱包和值钱东西拿走的?” “我。”李丽说。 “给学校的匿名信呢?” “也是我。” 叶少川呵呵笑出声,如地狱修罗,“偷走我的钱包和手表,让我误会秦落,全算在她身上,又写匿名信,又去学校帮我摆平,为什么这么做?” “我想让你恨秦落,断了对她念想。我也能来叶家工作!” 叶少川眼神能杀死人,语气更是骇人。 李丽快傻掉了,叶少川问什么,她就答什么,生怕漏了一个字。 最后,叶少川反倒平静下来,眼里风起云涌,语气却无比温和,脸色更是平静如千年潭水。 “就这么喜欢当叶家人是吧?喜欢到处以我小姨的名义到处招摇是吧?今天我就让你永远做叶家人!” “嘭――”叶少川利落扣下扳机。 “少川――” 迟了。 屋里的人喊出来,李丽已经缓缓倒下去。 叶少川吹了吹乌黑滚烫的枪管,吩咐于剑:“找大夫,李丽欲自杀,被我拦下,不过,看这样子,以后得在床上度过了!” 很快来人就把李丽抬走,叶少川回手把枪扔给于剑。 叶安邦啪地给了儿子一巴掌,“孽子,草菅人命!” 叶少川捂着滚烫发疼的脸,冷笑,“都是你们逼的!” 说着,一把推开叶安邦大步往外走。 于剑紧紧跟在身后。 出了门,叶少川站住脚,连话也没说,回头就给了于剑一脚。 于剑是可以躲的,可他没躲,硬生生承受那力如千钧的一脚揣在肚子上。 于剑说:“当年,老爷子把我放在你身边,一是陪太子读书兼保护你,另一个是想随时让我汇报你的情况,他知道你的性子。你和秦落的事我隐瞒了近一年,不知老爷子从哪儿听到风声就问我。我一猜,老爷子这是知道了,就说了。我知道会有这天的,当年老爷子说我是小叛徒,现在,对你来说,我也是叛徒。我这条命是叶家给的,你想怎么处理都行,我毫无怨言。不然,也给我一枪算了!” “免了,我嫌脏手!”叶少川头不回往前走。 哗啦一声响,叶少川目光一凛,回身就是一脚。 于剑手里的枪应声而飞。 “接住――”叶少川喊。 于剑几个大步,跃身而起,枪便稳稳落在手里。 “想以死谢罪啊?”叶少川气儿消了不少。 于剑笑了,“我就动了动保险栓。” 这些年,叶少川跟于剑是兄弟也是朋友。彼此熟悉得跟自己的左手和右手。要让他像对李丽那样对于剑,他做不出来。 听到于剑拔枪的声音,他第一反应就是骂娘,回身就是一脚踢飞了枪。看于剑笑嘻嘻的样子,叶少川发觉自己上当了。于剑这家伙现在可比几年前狡猾多了。竟然敢戏弄他。 叶少川瞪了他一眼,“死之前先给我查秦落。把她从出生起到现在的,尤其是我们分开这十二年。还有,那个李兰的哥,当年那几个人,统统给我找出来。” 于剑开始戴罪立功,立刻联系人。 等他们到了机场,已经把该交代的交代下去了。 下了飞机,二人直奔单位。叶少川虽然停职,但是出入**。 秦宇正在处理得到的讯息。 见他们来了,秦宇说“网上的帖子被删了,市里交代的。还交代,凡是涉及叶局名字的敏感字眼全部筛查删除。” 于剑看了看叶少川,心想,疼子莫如父啊。这是**行动了。 腊月二十七。 昨天把视频发到网上后,秦落再也没勇气查看。凭叶少川的头脑,应该会想到是她。不过,他却没来找她,甚至连一个电话也没有,这有些奇怪。 秦落想,这个时候,面对各方面的压力,他正应接不暇吧。 在她心神不定的时候,宋颖来电话,大声问:“秦落,叶少川出事了,你知道不?他被停职了!也不知道得罪谁了,把他□发到网上去了。这么缺德,估计是他政敌,我听说,他年后要升任副市长呢。这下泡汤了!” 秦落说:“是我!” “什么?”宋颖大嗓门有八十分贝,“咋的啦?你不是做这种损事的人啊!” 秦落想了想说:“一句半句话说不清,反正就是叶少川太黏糊,已经影响到我正常生活和家人健康,我必须这么做,让他断了念想!” 宋颖问:“你真的不想跟他发展啊?我可跟你说,叶少川背景大大的有,跟着他,你以后吃穿不愁,人家身上的一根儿汗毛比咱腰还粗,你可得想好了!” 秦落叹口气说:“让一个成天吃糠咽菜长大的人非得去吃美酒珍肴,会拉肚子的,身体受不了,到时候,精神都得崩溃了!” 宋颖叹口气,“各人各命,你要是实在不想,我也不劝了。” 放下电话没多久,叶子起床。 秦落弄好早饭二人吃了些。边吃秦落边说,“早晨咱将就一下,晚上给姥爷打电话,咱做的丰盛些。” 叶子主动请缨:“我帮你洗菜!” 话音未落,秦落手机又响起来,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 秦落接通“喂”了一声,听那边把话说完。脸色刷地白了。 “叶子――”秦落嗓音有些抖,她强迫自己冷静,“小姨出去一下,有事――” 叶子用怀疑目光看着她,问:“什么事?” 叶子太聪明,知道瞒不住她,秦落一边穿衣服一边说:“你姥爷出些事,我去看看。你在家,哪儿也别去。有事我往家里打电话。” 叶子嘱咐她,“小姨,别着急,路上看着车……” 秦落点点头。 叶子心里十分不安,各个房间走,最后,躺在秦落的床上,翻看起她床头的一些书。 给秦落打电话的是**局的人。 秦落赶到事发地点才知道事态的严重。 走过荒凉枯草掩盖的小径,一座废弃破楼出现在眼前。 呼啸的北风中,楼周围有好多辆警车,无声地闪着警灯。除了派出所**,还有好多全副武装的特警。 这种场面,秦落在**局没少见过,早已经坦然处置,如今里边的人是自己父亲,秦落则是另一翻心境,脚有些抖。 有人举着喇叭在同里边的让你喊话。接待秦落的人介绍说,“秦强杀了人,躲在这里,如果再不出来,我们会派狙击手射击。” 秦落跟这里几个人还认识,找到其中一个人说:“李队,让我进去跟我爸说,我劝他出来。好不好?” 秦落明白狙击手射击的后果,如果狙击手出手,父亲生还可能性极小。如果自己进去把他全出来,再找人活动一番,活命的机会是有的。 李队很为难,他说:“只有谈判专家能进去,其他人进去怕反倒刺激他情绪。” 又一辆车疾驶而来,没挂着警牌,乌黑的车身在寒冷冬日午后不明亮的阳光里格外醒目。 此处所有干警都认得那辆车,叶少川的私人车。 不等车子停稳,叶少川就推门而下,大步走过来。 看到叶少川身影,秦落揉了揉眼里的涩意。那一刻,她有扑上去求他救救父亲的冲动。 叶少川扫了她一眼,秦落辩不出里边含义,紧抿着将眼泪咽下去。 叶少川目前是停职,但是,出了这么大的事,常务副局长还是将事情汇报给他。其实,明眼人也看出来了,叶少川几乎没受到什么影响,除了最初跟帖激烈些,纪检委给媒体一个“停职调查”答复,也没啥实质性的。很快,视频又被删了,局里上上下下再次见识了叶少川的能量,所以根本没人把他当做停职的局长。局里大事还是他拍板拿主意。 叶少川听到副局长汇报说杀人嫌疑人躲在里边不住来,末了,副局长还不经意地加了一句:“秦主任够闹心的,摊上这么一个爹!” 秦主任?叶少川问。 副局长说:“就是那个法医专家秦落,秦强是她父亲,刚从监狱出来不久。” 叶少川已经让于剑和秦宇出手调查秦落了,她有个父亲刚才监狱出来也是今早知道的。不过,出狱没几天就杀人,真是不要命了。 于剑开车,秘书坐副驾驶,三个人风驰电掣朝事发地点而来。 秦落扭头将脸转过去,偷偷擦了眼泪再转过来,平静跟叶少川要求:“叶局,里边的人是我爸,我想进去劝劝他。” 网上视频的事已经彻底断了二人之间的关系,如果说当初还有点儿情分的话,经过视频风波,什么都没有。 叶少川恨她入骨,她都能接受。但是,此时她还得厚着脸皮求他,希望他能答应她进去跟爸爸面谈。 叶少川这才正眼看她,目光在她来脸上停了几秒。 秦落被他盯得心虚,微微低下眼。 叶少川说:“我进去。” “叶局!”工作人员,包括跟进来的于剑和秘书异口同声喊。 秦落抬起头,叶少川已经朝破败的楼走,秦落不确定他那句话是跟自己说的,还是跟工作人员说的。 “我也想去!”秦落说。 工作人员看向她,要开口的时候,于剑打断了,“你老实待着,别添乱!” 这是自他们重逢后,于剑第一次用这种恶劣语气说话。 秦落瞅他一眼,猜到于剑应该也是因为视频的事在怪她。 秦落出来的急,穿得也不多,没几分钟就被冻得瑟瑟发抖。 于剑白了她一眼,语气仍旧恶劣,“来,这边来。” 秦落乖乖跟他身后,来到车边。于剑打开车门,示意她进去坐。 秦落硬着头皮说:“我不冷。” 于剑冷哼了一声,从车里扯出一件男款羽绒服扔给秦落,“穿上!” 秦落怯怯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穿上了。 于剑见她乖乖的,嘲讽道:“看起来像绵羊,狠起来比狼还凶!” 秦落没接话,明白他话里意思。 当叶少川折腾她,羞辱她时,于剑对她还算不错,秦落曾经以为于剑是真的对自己不错。经过这件事,她彻底明白,于剑对她好,是因为叶少川对他感兴趣而已。如今,跟叶少川掰了,于剑也就没了对自己好的理由。 秦落在一瞬间觉得自己成熟起来,一直在象牙塔里,社会上尤其是官场上的人情世故,她真的不太懂。就连宋颖都比她强。 宋颖常说她不食人家烟火,现在咂摸咂摸话里意思,那可不是褒义词,是对不通人情世故人的委婉嘲笑而已。 秦强穿着秦落给买的羽绒服躲在墙垛后,透过没有玻璃的窗框看向外边。 四面将他包围,喇叭里不停喊话,他心里很烦,很乱。但是,他一点儿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秦强工作的那个办公楼二十几层高,有很多家公司入驻其中。有一天,来了一个女人,那天秦强替白班儿同事值班。那个女人没有认出他来,他却认出那个女人来,那个女人就是跟他几年,害得他离婚,入狱,携巨款逃跑的可恶女人。 秦强庆幸她没认出来,也许在她心里,那个叫秦强的男人早就被枪毙了。女人进去没一会儿就出来,跟一个啤酒肚老头子。隐隐约约听她跟那个啤酒肚老头吵架。 秦强留了个一个心眼儿。 后来,那个女人又来了几次,在楼下跟那个啤酒肚大声嚷嚷:“我给你生了大儿子,你不给我钱,我到你老婆那儿闹,光脚不拍穿鞋的,看你怎么办!”明白人一看就是来要钱要物的。 再后来,女人果真领着儿子来了,那个儿子秦强认识,是自己养了好几年的儿子。 秦强心一下就凉了半截。他恨自己管不住裤腰带,也恨女人勾引他,可他从没恨过儿子,因为那是他的骨血。 如今,看着那个啤酒肚跟儿子站在一起,确实是一对父子,长相就看得出来。 啤酒肚包二奶的事在这座写字楼传开来。 啤酒肚也是一个小老板,有点儿钱儿。 大老婆听说来闹,啤酒肚就离了婚,给大老婆糊口钱打发了。 没过几天,秦强听同事说,那个女人逼宫成功了,啤酒肚跟二奶在一起,带着儿子一家三口,和和睦睦的。 秦强气更盛了,他替啤酒肚的大老婆不平,更加痛恨那个该死的女人。 想想自己疼了多年的儿子,他白白给人家养的;想想自己的家,是该死的女人破坏的;想想自己贪污的钱被该死的女人卷跑了。 那些恨就像春天雨后的野草,噌噌疯长。 秦强白天就暗暗跟踪女人,终于发现她生活轨迹,这天,他堵住她。 女人穿着貂皮开车红色小车,秦强硬是把她塞进车里拉到一个偏僻荒凉的山沟。 秦强就是要钱,要十几年前被她卷跑的钱。 开始,女人不给,秦家就撕开她衣服,把她拉到车外,用自备的水果刀一刀一刀刮她的胳膊和腿。 女人终于承受不住,把银行卡密码告诉他。 秦强逼她写下证明,证明是十几年前她卷跑他的钱,现在是归还,不是他抢劫。 女人就依言写了。 秦强把纸叠好揣在怀里,准备去银行转账。 谁知女人想反抗,站起来夺他的刀,秦强一怒之下,一刀下去,女人毙命了。 秦强跑到银行把钱转到事前朝秦落要的那张银行卡里,然后又把女人写的证明和银行卡放在宿舍。他知道自己杀人了,可现在,他反倒一点儿也不怕。 辞了工作,他想回老家看看。 他想,叶落归根,就是死也要死在老家,出生的地方。没料到,还没坐上车就被发现,他只好躲到这个破旧的楼里。 让人心烦的喊话终于停止,秦强探出脑袋看下去,有一个高大的年轻男人走进来。他特意盯着年轻人的腰,看看带枪没有。 年轻男人脸庞周正,棱角分明,带着正气。他打量他,对方似乎也看见了,抬头朝楼上看了一眼。 秦强将在玩具市场买的玩具枪紧握在手,子弹是铁砂,铁砂打出去也能让人受伤,严重的也能毙命。他把这把玩具枪作为自己的护身符。 楼梯咚咚响,一阵阵灰尘飘上来。 年轻人上楼了,秦强将玩具枪对准楼梯口。 叶少川看着乌洞洞对着自己的枪口,举起手说:“我叫叶少川,现在是以私人身份来看您。” “看您”,他把这两个字咬得格外清晰。 秦强怔忪一下。 叶少川站在那里没动,真诚望着他,“我跟秦落认识。” 秦强不信,端起的枪没放下。 叶少川说:“秦叔叔,秦落在楼下,她要上来,我没让。” 秦强还是举着枪。 “秦叔叔,我不骗您。我跟秦落十三年就认识,我是秦落男朋友,您跟我出去,以后我们一家在一起。” “撒谎!”秦强终于开口了。 叶少川只好说:“我骗你干嘛?我初识她,那时候她才十六岁,暑假在打工,正被老板欺负。我们在一起一年多,后来,因为一些原因分开,现在我们重逢了,我不想再分开。请您跟我出去,以后我们永远在一起。” 见秦强还是半信半疑,叶少川接着说:“秦落后背左肩胛处有一块红色的胎记,大概拇指大小,特别红,尤其是生气或者高兴情绪激动的时候,你该相信我吧?” 见秦强表情有些松动,叶少川说:“跟我出去吧,别让秦落惦记。她没什么亲人,这么多年她过得很不容易,如今,好不容易跟您团聚了,您别让她失望……” 叶少川的话触动秦强心底最深处的柔软,“我杀了人,我给落落丢人了,我没脸活在世上,没脸见她。我不配做爸爸,我没给她做个好榜样,这么多年,她苦巴巴的像个没爹妈的孩子……” 说着说着竟然泣不成声,“我后后悔死了,当初要不是我贪念起,管不住自己,就不会有这么多事……落落是老师,有我这样一个爸爸,让她在人前抬不起头……” 叶少川说,“知错就改,善莫大焉。这么多年,没听落落说你一个字不好。” 秦强老泪纵横,“我给落落丢脸了……让她难做人。我这个样子,背着人命,还怎么让她叫我爸爸?” “秦叔叔,这个您不用担心,我可以负责任告诉您,只要您跟我出去,我能保证您性命无忧。” 秦强倏地抬头,“你是谁?怎么这么大口气?” 叶少川说:“我除了是秦落的女朋友,还是这个城市的**局长,我能保证您性命无忧!” 秦强问:“你是真心喜欢落落?” 叶少川郑重点头。 秦强说:“男人说话算话。” 叶少川:“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秦强抹了一把眼泪说:“你要是真的喜欢她,就对她好,一辈子也不能抛弃她。要不是真心喜欢,就放过她。就算我这当爸的求你。” 叶少川:“我是真心喜欢她,爱她。” 这也是在昨天晚上,叶少川才想明白的,以前一直恨秦落,靠着恨生活了十多年,昨天才发现,他恨错了人。 得知是父亲授意,李丽搞鬼,秦落反倒是受害者,叶少川愧疚倍增。他暗骂自己愚蠢,蠢不如猪。 “叶子是你的孩子吧?”秦强突然问。 叶少川点点头,“以后,秦落、叶子和我,我们三个一起孝敬您。” 得知叶子是自己女儿的那一刻,叶少川用手捂住脸,一句话也没说,任凭泪水顺着指缝流淌下来。 对秦落,对叶子有千言万语,万语千言,却不知才从何说起。做梦叶少川都没想过自己会有一个女儿,竟然十二岁了。 他错过女儿十二年的成长,他不知这十二年叶子是如何长大的,也不知秦落在那么小年纪生孩子时遭遇怎样的艰难和痛苦。 十三年,对叶少川来说,是一片空白。 他错过的不仅仅是十三年的时光,而是十三年应尽的责任和对叶子的感情。那份感情,时光倒流也弥补不了,他注定是欠她们母女了。这辈子也许都没机会弥补偿还。 本来,叶少川是想在得知叶子是自己女儿消息时找秦落的,没料到竟然出了杀人命案。而这个嫌犯还是自己的未来岳父。 “你们长得像呢。我就知道叶子跟落落不是一般关系,她说是外甥女,看她对叶子的态度就不像,比当妈的都尽心。”秦强笑了,很欣慰。 叶少川望着这个苍老得脸颊塌陷的长辈,他暗淡的目光里早就失去了生活的憧憬和向往。就连笑的时候,眼里也是一片死寂。 “我也没想到叶子是我女儿。”叶少川实话实说。他想过天塌地陷地球毁灭,都没想过秦落会给他生了一个女儿。 秦强似是下来很大决心,揭开一个更大的秘密,“我还有一个事跟你说。” 叶少川点点头,耐心倾听。 “落落不是我闺女,是我抱养的,那年我老婆生孩子,没了,恰巧有人卖孩子,刚出生不超过三天,为了不让老婆伤心,我就花一千元钱买了。 后来检查,我老婆不能再生了,我不甘心想再生个。毕竟传宗接代在我们那儿很重要,落落是女孩儿,还不是亲生的,心里总觉得隔着一层什么。 那些年,手里有些权,就跟别的女人好了。有了儿子,我贪污了,入狱了,那个女人竟然带着我儿子和钱跑了。我这个恨啊。 前些日子,我碰见那个女的,她跟我们写字楼的一个老板在一起,常来要钱物,说孩子是他的,我也看见那个孩子,过了这么多年,我还是一眼就能认出来,那孩子长得确实不像我。我心里气不过,被带绿帽子,就把那个女人抓来,要她给钱,我就放了她,我还让她写了证明,说还款。虽然没有她卷跑我的多,但也不少。她反抗,我杀了她,把钱存在落落的卡里。这些年,落落这孩子没少受苦。以后,你一定不能辜负她啊。” 秦强语气似乎在交代后事。 叶少川鼻子一酸,点点头。 “落落是个好孩子,这孩子差点儿毁了,幸亏她遇见你。谢谢你。以后,我就把落落托付给你了。” “一家人说什么谢,见外了。”叶少川说。 “小叶,你出去吧,我想静静。”秦强说。 叶少川站起来,走了几步,看了瘫软在地的秦强几秒,转身出去。 叶少川刚回到楼下,秦强就站到窗前才,冲着下边喊:“闺女,爸爸对不住你,你要好好活着!”然后又闪回到墙后再也没了声息。 秦落听了,推开拦着她的众人往上跑。 叶少川一把拉住她。吩咐手下:“进去!” 没两分钟,里边传话出来,说秦强自杀身亡。 秦落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叶少川交代属下后,就跟于剑和秘书带着秦落返回。 车上,于剑问:“怎么没把秦强带出来?” 叶少川低头看了眼躺在怀里依然昏迷不醒的秦落,“他想要男人的骄傲的尊严。” 人啊,最怕想明白。 于剑不再说话。 50 这个年注定是不平静的。 秦落买的对联和红灯笼都没用上。按传统规矩,家里有亲人去世,三年内不得张灯结彩贴对联。 秦落在医院躺了一天一宿,硬挺着起来处理父亲的后世。放假期间,她没给同事们打电话,就连表姐家也没打,只通知了母亲。 秦落想,虽然父母离婚,可毕竟也在一起生活过好些年,这是最后一次见面可,以后就是妈妈再恨爸爸,也恨不到了。 妈妈来了,扑在秦强身上大哭,一声声喊着:“要知如此,何必当初,何必当初啊!你丢不丢人啊?你让落落怎么在人前抬起头啊?” 秦落拉住她,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将蒙着白布的人推进火炉,一个人的一生就此结束,化作袅袅青烟。 阴历二十九,除夕的日子,家家户户欢声笑语,秦落是在殡仪馆度过的。 秦落亲手把秦强的骨灰收殓起来。看着灰白的粉末,秦落泪珠子啪啪掉。她买了一个骨灰盒,装好了骨灰先存放在殡仪馆,想在清明节时选个好一点儿墓地下葬。 当天下午,秦落送妈妈上车。 妈妈拉着她手说:“我看姓叶的小伙子不错,你要是真对陈辉没感情了,就考虑他一下吧。” 秦落应付地点点头,她现在哪还有那个心思啊。 除夕夜,秦落守着清冷的房间,瞪着白花花的房顶一个劲儿哭。 她也知道,人死不能复生。自己劝慰自己,有啥哭的?他这样死了,更好,省得你给他养老送终!当初他一点儿也没尽到的父亲的责任,你干嘛还伤心?要不是他在外胡搞,现在一家三口也是团团圆圆的在过年…… 越是劝慰自己,眼泪流得越欢。想让自己恨父亲,尽快忘掉父亲,让自己生活恢复正常,可她做不到,也忘不掉。任凭泪珠子成双成对的掉,眼睛哭得跟烂桃儿似的。 这个年,叶少川没回老家,不过,他把于剑打发回去了。自己则留下来陪着秦落。 秦落躺在床上直到初一早晨。 叶少川躺在她身边,和衣而卧。虽然闭着眼,可却睡不着。 这短短的几天发生了太多的事,让历来沉稳霸气著称的叶少川目不暇接,让他也有些吃不消。 李丽的歹毒,父亲的指使,秦强的自杀,秦落给他生了女儿,秦落的身世…… 现在,叶少川最担心的是怕秦落知道她身世,那是对她的另一个打击。这个倔强的傻丫头啊,以前他真是恨错了人,还那么欺负她。现在回想起来,自己真不地道,禽兽不如啊。 不知道秦落生女儿受了那些苦,受了哪些磨难,不知叶子从小小的一团是怎么长成如今亭亭玉立大姑娘的。她怎么从来都不跟他提一句?他在她心里就那么可恶?她讨厌他,以至于连以前的事都不屑跟他提一句? 叶少川睡不着就看着秦落的侧颜,忍不住在她额头亲一下,疼惜的,珍视的。 秦落眼角有两行泪缓缓流下。 “睡吧,睡吧,你还有我。”叶少川将秦落揽在胸口最温暖的地方。 昨夜的除夕,外边烟花绚烂,瑰丽多彩,家家户户都围坐在一起看电视吃饺子,叶少川给秦落熬了些小米粥,又从冰箱翻出几样小咸菜,二人凑合一口就熄灯睡了。 秦落先醒来,她一动,叶少川就醒了。秦落坐起来问:“把叶子接回来吧。” 阴历二十七,秦强自杀那天,叶子的照顾成了问题。秦落想到宋颖,不过,宋颖回老家过年了。 秦落不想找学校其他同事。叶少川也是这么考虑的,想尽力把秦强事件的影响降到最低,交代属下封口。他身边信任的人还有一个秦宇,于是,就把秦宇带来,让叶子跟他回家过年。 那是叶子跟秦宇第一次见面。 叶子见叶少川带人来家里,态度十分不友好,“叶少川,我小姨呢?” 叶少川一愣。这孩子以前喊过他叶叔叔,今天却突然喊他全名。不过,此时他心思都在秦落和处理秦强后事的上,也没多想。 “叶子,这个是秦叔叔,叫秦宇。这几天,叶叔叔跟你小姨要处理一些事情,你跟秦叔叔回家过年,好不好?” 叶子目光落在秦宇脸上,打量几秒。 秦宇也打量着她,这个小丫头脸上还有些婴儿肥,看样子也就十一二岁,个子蛮高挑的。秦宇通过追踪IP地址,已经查到发帖人的位置,他本来是想上门打探一下的,不想,今天却被叶局长带来,而这家正是他查到IP地址的那家。 秦宇不明白其中的玄妙,但是想叶局那么精明的人,既然他都知道了,叶局不能一无所知吧,也没再跟叶少川汇报。看叶局的样子,无论生活状态和精神状态都没受影响,应该是知道这事的。 所以,当看见叶子时,秦宇有片刻吃惊。这户人家咋还有这么大的孩子?那个……叶局喜欢的女人该多大岁数啊,姐弟恋?秦宇相当震惊的。 听了叶少川的话,叶子想了想,提出要求:“我要给我小姨打电话。” 此时,秦落正在医院里昏迷,叶少川说,“小姨真在处理事情,没时间接电话。” 叶子又说:“那我给我妈打电话。” 叶少川说:“好。” 叶子拨通电话,先是给家里人拜早年,然后说:“妈,你找纸和笔,记一些东西。” 在那边找纸笔的时候,叶子问站在自己身后、跟保镖似的二位,“把你俩身份证号、工作单位和手机号都告诉我。” 秦宇抿唇笑了。他有种错觉,咋就觉得这小丫头的谨慎劲儿随叶局呢。 叶子把叶少川和秦宇的工作单位,职务和手机号都告诉给了电话那端的妈妈,末了还说:“妈,你把这些号码都留着啊,千万不能扔啊,有时候找不到我和小姨,找他们就好哦。” 叶少川心想,果真是我闺女,连这个都随我。想着,眼里的笑容掩不住溢出来。 不过,此时他还没时间跟女儿相认,赶紧帮着叶子收拾换洗的衣物装进一个大大的旅行袋里。 叶子把秦落给她买的小包背上,想了想又进秦落房间把她日记也带着揣进包里。 叶子不是故意要看小姨日记的,秦落下楼,她也跟真心神难安,就各个屋窜,无意中发现床头柜里有个日记本,就好奇心驱使拿出来随意地翻看一下。 随手一翻,第一眼就看见一段文字: “我在一家小诊所产下女儿。诊所**帮我联系了上海的一对夫妻,他们今天来了。他们家里条件很好,说要给我两千元钱。 我说,我不要钱,只要让我随时看见女儿就好。 那对夫妻说,那不行,我们给你一万元钱,你跟孩子永不相见。 我看着怀里皱巴巴的小家伙儿,虽然她脸蛋儿还有些皱巴巴的,有些丑丑的,那我也舍不得,我说,那不行。 那对夫妻又给我加了一万元。 我还是坚持我原来的意见,我不要钱,只想以后能见到她。 那对夫妻走了。 **有些生我的气。我给了**一百元钱,她总算笑了,说我不识抬举。 她说,一个丫头片子,你还流连啥?要是喜欢生,以后就生个大儿子。看看,人家夫妻走了,你以后带着一个拖油瓶,怎么过?你不上学了?你自己还是个孩子,你怎么照顾她? 在我心里,我的女儿不是不值钱的丫头片子,她千金不换,是我的心肝宝贝儿。这辈子我跟少川也许再也不能见面,但是,我们之间还有一个女儿,足够了。” 叶子手指发抖,身上也开始哆嗦,她忘了偷看别人日记是不礼貌的行为,翻过一页,接着往下看: “我把女儿给了表姐,我不要钱,还把叶家给我的钱给了表姐一万,让她好好照顾我的女儿,我只提出一个要求,我要随时回去看她。 表姐答应了。 表姐问我,给孩子起名字了吗? 我说,起了,小名叫叶子,大名就要柳叶吧。 姐夫挠挠头说,还是秦落有文化。 表姐问我,孩子的爸爸是谁。 我不想告诉她,就胡乱搪塞过去。我跟叶少川已经成了过去,他们家极力反对,用那么卑劣的手段对我,女儿坚强,在我肚子里安然无恙,也庆幸我及时妥协,不然女儿恐怕保不住了。这是老天赐给我的宝贝……” 叶子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她胡乱擦了一把眼泪,将日记本塞回原处,一个人坐在床边发呆。 叶子,叶少川,叶家…… 叶少川和秦宇的到来,打破叶子兀自沉思。年纪虽小,却早有预感,就觉得小姨对她跟别人不一样,特别好,好的出奇。 有时候叶子想,要是自己说要星星,估计小姨都得搭梯子给她去摘。 叶子匆匆忙忙把小姨的日记揣进包里,跟秦宇下楼了。 秦宇是家中老二,秦宇父母是农村户口,秦宇上边还有一个姐姐,已经结婚生子。 秦宇父母跟着搬进城里,住进楼房,觉得这样最幸福了。 叶子到秦家,住在秦宇的卧室,秦宇则睡书房的折叠床。 秦家父母很喜欢叶子,尤其听说她家里也是农村的,就更加亲近。 叶子手脚麻利勤快,家务活都会做。在秦家吃过饭,她就包揽了洗碗收拾厨房的活儿。 秦母不想让她做,叶子说,您不让我干活,我待着会不自在的。 秦宇就说,妈,叶子喜欢你就让她做吧。 秦母说:“这小丫头,越看越喜欢,现在城里的孩子有几个会刷碗的啊?恐怕连袜子还要爹妈洗呢。” 收拾好卫生,叶子也不看电视,就回到秦宇房间看日记。她看着大大方方的,但秦宇却看出她的有些鬼祟来。 眼看着叶子进屋,秦宇也没敲门直接跟进去。 叶子正看日记呢,被秦宇一吓,惊得掉在地上。 叶子生怕被外人发现自己的小秘密,弯腰就捡。 秦宇见她慌张的样子,大步上前一把抢过来,“小小年纪,是不是净看言情小说呢?” 叶子见状想往回抢,秦宇一挥手,举得高高的。 叶子踮了踮脚,急得额头冒汗,本来偷看日记就心虚,又被秦宇一个外人看见,就更心虚了。“给我!”她急得脸蛋红彤彤的,低声吼。 秦宇把手举得高高的,叶子一米六,秦宇有一米八,二人身高悬殊让叶子占不到便宜,叶子眼珠一转,喊了一声:“秦叔叔,有蟑螂!” 秦宇顺她目光看过去,叶子一窜高,伸手去抢日记本。 秦宇立刻反应过来,叶子抓住机会扳住他胳膊一咬。秦宇嘶哈一声,叶子见他痛苦的样子心里闪过小小愧疚,一把抢过日记,揣进包里。 秦宇看着自己手腕上冒出血珠子,“你这丫头,够狠的啊,属狗的啊?” 叶子理直气壮,“谁让你看我日记?侵犯个人隐私知道不?” “哎呀,小丫头。还知道隐私了?小小年纪。乳臭未干,还隐私呢!” 叶子看着他手腕上一排牙印儿,真有些愧疚,“秦叔叔,有药吗?我帮你擦……” 秦宇瞅了她一眼,“住着我的家,睡着我的床,还咬我!” 叶子不好意思笑了,“秦叔叔,对不起哦!” “真不是看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小说?” “不是,是日记!”叶子强调。 秦宇说:“我小时候就用日记本抄武侠小说看,我知道这套路,你别唬我!” 叶子笑起来:“秦叔叔,你不能拿你来衡量我。我是好孩子哦!” 被调侃,秦宇脸一红,站起身说:“最好不是小说。叶局把你交给我,我就是你暂时监护人,我要对你负责!” 叶子赶忙说:“谢谢秦叔叔,我听话,保准不给你惹事!”说着把秦宇推出去,把卧室的门反锁上。 “我回到表姐家,叶子已经会喊‘妈妈’了,看着她蹒跚在地上跑,咯咯笑着,扑进表姐怀里,嫩生嫩气喊着‘妈妈’,我开心又伤心。开心的是叶子被表姐养得很好,我能随时见到她。伤心的是,我多想听她喊我一声‘妈妈’啊,可我开不了口。我没尽到母亲的责任,不配她叫我‘妈妈’……” 叶子轻声读着,抹了一把眼泪。 大年初一。 秦落命令自己恢复正常。 人没了,活着的又不能跟着去,只好继续生活。 秦落强打精神下厨将叶少川昨晚熬的粥热了,又热了几个小馒头,二人凑合吃一口。 吃过饭,秦落没动,就坐在那里,看着叶少川。 叶少川吃得正香,见她盯着自己,似有话说,放下碗筷。 “你吃吧。” 叶少川说:“你这个样子,我还吃得下吗?” “你先吃,吃好了我再说。” 叶少川已经猜个七七八八,早知道会有这一刻的。将碗里粥喝光,放下望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秦落。 几天折腾,秦落瘦的吓人,尖下颌更显尖翘,两颊微微塌陷,眼圈发青,一看就是休息不好的缘故。 叶少川心里叹口气。 秦落开口了。 “少川,谢谢你这几天帮我。”。 叶少川没言语,扭头看向别出。 秦落说:“但是,这不代表我对你有其他想法。” 叶少川心说,希望你对我有其他想法啊。正因为没想法,才闹心呢。 “少川,你对我的帮助,我铭感五内,以后你有需要我的地方,上刀山下火海,我义无反顾。” “你绿林好汉呐?”叶少川呛了她一句。 秦落也觉得自己这话说得太江湖了,抿着唇想了想,“反正,我就是感谢你。” “那就以身相许吧。” 秦落果断回绝。“除了以身相许,你让我还你人情,做什么都行。” 叶少川脸色十分难看。 秦落知道,这几天忙前忙后的,全仰仗着他了,缓和语气说:“少川,你知道,我们是不可能的。当初在一起目的就不单纯,以后再如何发展,也无法洗去当初的污点。” 回想在家里知道的一切,以及跟秦强最后的交谈,叶少川索性敞开了说:“我知道你对叶家有成见,当初李丽去找你,确实是我家里派去的,谁也没料到她会使那些手段。让你手委屈了。” 秦落眼里涌上泪,却笑了,“我不恨,反倒觉得是对我的惩罚。”说着叹口气,“少川,我该说的都说了,这就是我的态度。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 叶少川声音低下来,对秦落,很多时候他都无计可施,“我们之间有了叶子,为了女儿,即使你对我、对叶家有什么心结,看在女儿的面子上,能不能原谅?” 秦落愣住,倏地抬头,冷声问他:“你调查我?” 叶少川直言不讳,“是,我调查了。当初我是被恨蒙蔽了头脑,只相信看到的表面,如果那时候就调查你,我们就不会走到今天这步!” “啪――”地一声,秦落一拍桌子,“叶少川,叶子是我一个人的,你别想抢走!你要是敢在叶子身上动手脚,我跟你拼命!” 此时的秦落就跟炸了毛的鸡妈妈似的,想尽办法护着自己孩子安全,生怕被老鹰抓走。 叶少川挑挑眉。 秦落反应过来,开始后悔,冲动之下,把自己弱点暴露给他了。不过,在他面前,她真的管不住脾气,她也知道不该这样,可她就是管不住。 不想叶子被他带走,秦落缓和下语气,眼圈就红了,“少川,求求你,别把叶子带走。如今,跟我有血缘关系只有我妈和叶子了,我妈有自己的家,自己的丈夫和女儿,我身边只有叶子……” 叶少川想起秦强说过的话,秦落是抱养的,如果秦落知道自己身世,恐怕又是一个打击。这个秘密只要他一个人知道就好了,他会把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 他坐到秦落这边,语气柔和,“你放心,叶子是你生的,永远是你的,没人能抢走她,我更不会。” 悲从心中来,秦落低头抹着眼泪,哽咽着,“谢谢你。” 叶少川把她拥在怀里,无奈道:“你可让我咋办呐!” 在秦落驱赶下,叶少川回叶家老宅了。 叶少川陪着她度过除夕,秦落已经感激不尽。农历年是国人最在乎的、也是一年里最大的节日,秦落不想让叶少川因为陪自己,而缺席跟家人的团聚。 叶子被秦宇回来。 等家里剩下她们二人,秦落跟叶子说了事情原委,只说:“你老爷病重,去世了。” 叶子听了哭了。 秦落看着叶子哭,自己也哭,“叶子,小姨没爸爸了,以后再也见不到爸爸这个人了。” “小姨,你别伤心,你还有我,还有我,我不会离开你。”叶子扑进她怀里,二人抱头痛哭,泣不成声。 哭了好一阵,秦落先冷静下来。 叶子也没责怪不带她去给姥爷送别。毕竟在一起没几天,对秦强也没什么感情,小孩子哭了一阵就好了。 叶子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把秦落日记原封不动放回原处,一切看似恢复正常。 叶子的兴趣班初八开课,休息在家的日子,也没闲着,她喜欢书法,秦落就给她买了墨水毛笔,还有临摹贴,没事儿的时候,叶子就自己练习。有时候为了逗秦落开心,还非得拉着她下棋。 说实话,秦落除了在死人身上动动刀子,什么也不会。小时候家里没那个条件,后来大些,经济条件好了,父母离婚,自己成了多余的。 再后来,就是单独在外,什么兴趣班啊,听说的次数都不多。 考大学后,想着考研究生,考完研究生就是博士,等参加工作了,才觉得松口气,那些曾经的兴趣爱好离自己太遥远了,为了锻炼身体,她就报了一个瑜伽班,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更多时间是自己在家做做。 叶子这孩子兴趣太广泛了,琴棋书画样样都喜欢,还都学得有模有样的。 秦落暗里寻思,这孩子咋不随自己呢,难道叶少川爱好广泛?看他一天天的,也就会抓人审讯,玩玩枪什么的,也没见他有其他爱好啊。 不过,叶子爱好多,秦落仍然很高兴,自己没机会实践的爱好就都让叶子替她完成吧。 初三的时候,各大商场已经已经开门,别看路上人少车少的,迈进商场,人流熙熙攘攘的多得很,似乎所有的人都聚集在这里。 叶子拉着秦落的手,二人在服装商场溜达一阵就进了超市。 超市里人比外边人更多,年前很多单位发福利券,没花完的,都集中在年后花。叶子身子灵活,看着购物车下来,赶紧抢了一个。 二人推着车子挤在人流中,难免跟跟人磕磕碰碰。不知第几次跟人碰上时,那个女人转头过来。 叶子露出道歉的笑容,“对不起,阿姨。” 那女人本来不太高兴,见叶子有礼貌长得又漂亮,脸色缓和下来,“没事。” “谢谢阿姨哦。” 那女人笑了,“这孩子小嘴儿真甜。”看了眼站在叶子身边的秦落,那女人说,“你女儿真懂事儿,你们娘俩不但长得像,还跟姐妹花似的。” 秦落不想跟陌生人多做解释,只礼貌开口道谢。 叶子也笑着回道:“谢谢阿姨夸奖!” 那女人推着车远去, “小姨,我也觉得我俩好像啊。”叶子拉着秦落胳膊撒娇。 “那当然,我们有血缘关系在呢。”秦落到调料区拿一瓶料酒放进车里。 二人买了一百多元钱的东西拎着下楼,楼梯口有一家照大头照的。叶子跑上前去问价格,回来说,“小姨,十元钱八张,我们照一个呗,我俩合影没几张。” 秦落说,好。 十几分钟就好了,八张照片八个姿势。叶子拿着大头照爱不释手。 秦落更觉愧对叶子,“明天,小姨带你到大影楼照一套写真集。” 叶子问:“你照吗?要照我俩一起照。” 秦落笑,“小姨多大的人啦,你自己照。” “那我也不照。”叶子把照片举到秦落眼前,“小姨,我俩好像啊。” “嗯,是像。”秦落看了一眼,二人额头抵着额头,笑眯眯的样子。 “小姨,你为啥对我这么好?” “小姨怎么不能对你好?” “你比妈妈对我还好。”叶子接着问,“小姨,你是我妈妈吧?” 秦落身子一颤,很快反驳她,“胡说!” 叶子也不生气,她觉得,反正已经跟妈妈在一起了,既然妈妈不挑明,估计是有她的考虑的,“小姨,我希望你是我妈妈。我喜欢闻你身上的味道。” 秦落用空着的手揉了揉她发顶,“小姨也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叶子笑嘻嘻道:“可是,我俩真像啊,像母女,更像姐妹。你当我妈,年纪小了些。”又妆模作样掰着手指算了算,“你十八岁生我,也不算小了啊。” 秦落拍叶子一下,“不好好念书,竟瞎想。回家把碑帖炒十张!” 叶子哇哇大叫,“你是坏妈妈,还是当我小姨吧!” 秦落不知叶子早就知道身世,只当她是玩笑,说过闹过就算过去了。 叶少川回家真是被秦落逼的。 在李丽事情曝光后,叶少川有些恨父亲。咋就弄出这么一档子事。当初,若是家里人找他,说不定他跟秦落会是另一番结局。 秦落苦口婆心劝他,说,父母年纪都大了,逢年过节都希望儿孙承欢膝下。这大过年的,你要是不回去,他们多寒心呐。 叶少川说:“我妈去世十多年了。” 秦落说,那你更应该回去啊,你爸爸一个人更需要你。 这个世上,叶少川对谁都有办法,就是对秦落,他一点儿辄都没有。尤其一说到自己母亲去世的时候,秦落又掉眼泪了,应该是想起刚去世的秦强。 叶少川只好说,行,行,我这就回家。 叶少川回家带着一肚子的气。气秦落把他赶出来,回到家见到家里熟悉的摆设,尤其是父亲,他就更气。 大年初一,晚餐,大家都在。就连哥哥姐姐全家都回来了。 好在爷爷不在家,不然,叶少川不敢保证自己发脾气会殃及到爷爷。 “你终于想回来了?”小儿子大年三十不回家,叶安邦心里就堵得慌,堵了一个晚上。 其实,他昨晚也没在家,去下边慰问去了,但是,儿子不一样啊,他现在停职呢,应该回家过年呐。 叶少川火气噌噌窜,语气也很硬,“我不想回来,是别人逼我回来的!” 叶安邦也压不住火了,“别人?您听别人的话,倒不听家里人的话?” 叶少川站在那儿,腰板儿拔得笔直,梗着脖子跟父亲较劲,“是,我就听她的话,她好,值得。她爸腊月二十七没的,我陪着她,今天一大早,她就把我撵回来,这么通情达理的人,你们是怎么对她的?你们摸摸良心!” “你――”叶安邦指着小儿子,小时候就让他头疼,长大了仍然让他不省心,“你个孽子!你这是埋怨我,是不是?我不好,我不配做你爸,你滚,你跟她过去吧!” 叶安邦总算知道儿子这些天跟谁在一起了。于剑回来,他问了几句,于剑草草应付,他就猜到儿子肯定不是因为公事。 “滚就滚!我跟她过去!”叶少川扯过衣架的大衣就走,“以后,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再也不回来!” 叶安邦望着嘭一声摔得震天响的门,顿觉心一阵绞痛。 “爸――爸――”大家喊起来。 扶着叶安邦坐下的坐下,出去找救心丹的找救心丹,还给保健医打电话。好在只是气极攻心,没有大碍,休息一会儿,喝了一杯温开水就缓了过来。 叶安邦气是气,小儿子的话可记得明白着呢。他回头问叶倾城,“那混小子刚才说啥?一家三口?” 叶倾城说:“是。” 大儿子叶少城说:“爸,您别急,我把于剑叫来。” 于剑见叶少川气匆匆出来,紧追着他。 叶少川坐进车里,于剑问:“把事情跟**说开了吗?不是还有一个叶子吗?让**知道,**会有考虑的。” 叶少川回道:“我要跟秦落在一起,跟有没有叶子是两码事。他们不接受秦落,就休想见到叶子,有孙女不能见,我馋死他们!” 于剑差点儿笑出声,心想,这个时候还置气呢,看来没真生气,不是真生气就好,就好啊。 叶少川一踩油门,车子就窜出去。 于剑屁后追了几步问:“你去哪儿啊?” “医院!” 于剑停住脚,就听屋里有人喊他进去。 叶安邦缓过来,见于剑进来就问:“他去哪儿了?” 于剑回答:“说去医院。” 叶安邦指使叶倾城,“给你歆姨打电话,务必给那混小子给我留住。” 这个时候,儿子去医院百分之百是去看李歆,叶安邦了解他。 “他跟秦落在一起?”叶安邦问。 于剑说,是。 “秦落是不是怀孕了?”叶倾城问。 “这个……”于剑还真叫不准,就说,“没听少川说过。” 叶安邦更急,“那他说,一家三口,三口都有谁啊?” “叶子,”于剑说,“秦落跟少川的女儿。” 除了于剑,大家面面相觑,都没闹明白,二人重逢不到一年,怎么出了一个女儿? 还是叶少城一语中的,问于剑,“他们早就有孩子了?” “是,叶子十二岁了,”于剑说,“少川也是这几天才知道的。上次从家里回去,他就派我们查,这一查,就都知道了!” 叶安邦大手拍着沙发,啪啪作响。 这可是大事。谁都懂。 叶子这颗炸弹在叶家投下的威力无异于广岛原子弹对当地的影响。 客厅里好一阵沉默。 还是叶倾城先开口,她问:“爸,这事怎么办呐?” 叶安邦想了想,“把孩子接过来。把秦落那丫头也带过来。” 叶少城阻止住,“爸,这么做不妥啊,先不说别的,你这么一闹,陈家怎么办?明天陈曦还要来看望你呢。” “先把孩子接过来,孙女十二了,还不认识爷爷家大门呢。”叶安邦忘了刚才的愤怒,心里只有孙女,一高兴,理智都没了。 于剑心说,你们谁去也是白去,孩子是绝对带不回来的。秦落的性子他还是有些了解的,护着孩子跟鸡妈妈护着小鸡仔似的,除非派人去抢,不然,谁也带不回来。 于剑刚要劝几句,家里座机响起来,叶少城接电话,不到一分钟又挂了。 “谁呀?”叶倾城问。 叶少城说,“少川,他说,没他准许,任何人不得打扰秦落母女。” “看来,少川有防备了,爸想到的,他也想到了,这样一来,爸,您就更不能轻举妄动了。”叶少城又补充道。 叶倾城见父亲恨不得立刻见着孙女的焦急样,劝道;“爸,你别急啊。人家秦落一个人把孩子养到这么大,最小时候、最困难的时候都没来找咱们,肯定就没想过要跟咱家联系。现在,我们冒冒失失去,反倒给人仗势欺人的感觉。我看这样,不然,明后天我跟歆姨去一趟。” “那混小子不让去嘛。”叶安邦叹口气。 “爸,我跟歆姨去,就是去看看秦落,跟秦落道个歉。其他的也不说别的。估计少川也会答应的。” 叶安邦同意女儿想法,点点头。 叶少城说:“爸,少川跟陈曦的婚事,也该解决了,少川这么拖着,咱作为家长不能拖,无论怎样,也该给人家陈家一个说法。不然,等陈家知道有秦落和孩子的存在时,咱就处于被动了。” 叶安邦想了想说,“你给那混小子打电话,再确认一次,还想不想跟陈曦结婚,要是不想,明天咱就把话挑明了,长痛不如短痛。” 叶少城说好,就去书房打电话了。 叶少川被李歆留住,没过多久,叶安邦也过去了。 爷俩在李歆值班的办公室又打了一阵子口水仗。 最后,叶安邦跟叶少川说:“你明天跟我见几个长辈,你的乱事也该有个说法了。” 叶少川一点儿不领情,“不是停职了吗?我正好不想干了,以后也做点儿生意,赚钱就带着老婆孩儿周游世界。省得现在这样,出个国还得受**。” 叶安邦最看不惯儿子这个样子,“国家培养你,你就这个态度?秦落把你弄成这个样子,你还挺高兴的?” 叶少川眼皮都不眨,说:“是啊,很高兴啊。别说她把我□发网上去了,就是砍我一刀,我也愿意。我是在替你们承受。当初,若不是你们把她逼到那个地步,她能这样子对我吗?” “你――你――”叶安邦又是一阵心绞痛。 李歆见叶安邦脸色开始不好,就赶紧劝他,“你说你,都一把年纪了,管那么多干嘛?儿孙自有儿孙福,少川不是不懂深浅的孩子……” “还是歆姨懂我。歆姨,哪天我把她们娘俩带来给你看看啊。”叶少川故意气老爸。 叶安邦想起正事,说:“明天,请你歆姨跟你姐过去,看看秦落和孩子。替我给她道个歉。你就在家乖乖呆着,陈家来人,你想咋处理跟陈曦的事,自己想。明天晚上,我带你拜访几个长辈去,把你的烂摊子解决了。就这么定了,不能改。”说完先走了。 父亲走了,叶少川跟李歆抱怨,“歆姨,你看见了吧,就这个态度。一点儿都不真诚。” 叶安邦来之前,叶少川把跟秦落的事说了一遍。 李歆劝叶少川,“你爸年纪大了,一激动血压就高,你让着他些。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到时候,自己该后悔了。要说这事,我也有份儿,当初要是我去处理,也不一定咋回事呢。” “你至少不会找几个流氓地痞,脱光了衣服吓唬秦落吧?不会把她一个人抓进小黑屋关着吧?不会偷走我的手表手机吧?不会给学校些匿名信,还假装来替我摆平吧?” 李歆缓和下声音说:“你看看,你说这些,都不是你爸指使的,都是李丽自己做的不是?” 叶少川不再出声,沉默一会儿说,“歆姨,你去看秦落,我同意。不过你得想办法劝她,让她接受我,跟我结婚……” 李歆终于明白,感情现在的大问题不是叶家是否同意秦落进门,而是秦落不愿意跟叶少川在一起。 李歆无奈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呐。 “行,到时候我劝她。说什么也得把她拐回来嫁给你。” 叶少川高兴了,“歆姨,那我就让她给你做女儿,我做你儿子,以后,你就是儿女双全的人了。我们给你养老。” 李歆眼睛湿润一下,笑着说:“好。” 秦落做梦也没想到叶家会来人找她,还是组团来的。 听门外站着的两个女人自报家门,秦落心里突生不快。心里怪叶少川:多事的混球,把家里人弄来干什么,不是给她添乱嘛。 叶子正在练习碑帖,听客厅里有动静出来,见秦落脸色不太高兴,赶紧上前问:“小姨,这两位阿姨是谁呀?” 叶子以为是小姨的同事,因为昨晚宋颖阿姨来了,听说家里出了事立刻从老家赶回来特意看小姨的。 秦落说:“小姨的朋友,你回去练字吧。” 叶子跟两个陌生阿姨打声招呼就进屋去了,关门前还回头看了秦落一眼,关门时,特意留了一条缝儿,客厅里的谈话顺着那条缝儿源源不断传进来。 叶倾城说:“秦落,少川应该是先打电话告你我们过来了。我是少川姐姐,这位是歆姨,跟亲姨一样,这里没有外人。少川把你们的事都说了。视频上网那天,他回家发现李丽搞的鬼,一怒之下给了李丽一枪,如今还在昏迷中,这辈子也许永远在床上度过了。” 秦落后背汗毛竖起,眼睛睁得大大的。这个叶少川,怎么这么糊涂?杀人偿命的不知道吗? 叶倾城接着说:“本来,父亲对他是有些愧疚的,谁知他这么一混,爸爸气就大了,这次回家,还说要跟家里脱离关系,你们一家三口过,这不是往父亲心口窝扎刀子嘛。” 秦落接过话茬,“我跟他早就说明白了,我们之间不会有任何联系,这点你们放心。我绝不会纠缠他。” 叶倾城心说,不是你纠缠他,是他纠缠你呐。 不过,被秦落这么决绝的表态,一时间叶倾城没话说了。 李歆望着眼前眉眼舒展、格外亲切的秦落说:“少川父亲也知道当年做得不妥,特意委托我们过来跟你道歉,是诚心诚意的。**知道自己过分了,碍于面子不好意思亲自来,这点请你多多谅解。另外,少川有个定过婚的女朋友,少川决定跟对方退婚,就是这一两天的事,少川应该是没跟你说,他就是一个笨嘴的小子,这点你也多担待些……” 听说叶少川要退婚,秦落赶紧摆手,“别,请你们可别退婚,即使退婚了,我们也不可能。” 女人如衣服,男人如手足,宋颖跟她说过,男人有缺胳膊少腿儿的,没见几个裸奔的。 所以说,从跟叶少川重逢起,秦落就知道,叶少川没有女人是不可能的,一度,她曾经以为他早就结婚了,到**局上班,同事们说,他只是有女朋友,还没结婚。秦落听后说不出是轻松还是失落。 叶少川临来有交代,务必要劝说秦落,既然想促成这事,就必须拿出诚意,李歆笑了,接着秦落的话说,“少川早就对这门婚事不热衷,一直家里压着,这次,**也松口了。这么多年,你一个人带着女儿肯定收不不少委屈,不退婚,少川就更对不起你了,叶家也不是封建家长制的家庭,还是很**的……” 说起女儿,秦落回头朝里边房间看了眼,见门关着,舒口气,“叶子还不知道自己身世。” 李歆说:“既然你有考虑,我们绝不会点破的。不过,也希望你考虑一下,能接受少川。大家不会用你们之间有女儿的理由撮合,只是觉得,少川喜欢你,希望你慎重考虑一下。” 秦落抬眼看着这位叶倾城口中说的,跟亲姨一样亲的中年女人,眉目清雅高雅端庄,看着就有眼缘和舒坦,说的话听着也入耳。 李歆期待眼神殷殷望着自己,秦落笑笑说:“婚姻大事不是立刻就能做决定的,我有过一次失败的婚姻,年前离的婚……” 叶倾城和李歆都诧异了,很明显的那种。这个没听叶少川说过,所以,她们也没这方面的准备。 她们的惊诧落在秦落眼里就成了嫌弃和不屑,刚刚暖了的心瞬间又冰了起来,遂换了一个话题道:“马上中午了,你们大老远来的,我请你们出去吃口家常便饭吧。” 叶倾城在心里把叶少川骂个半死,为什么不早说秦落有过婚史的事?他是想为了秦落,好心瞒着家人,不想被秦落自己挑明了,反倒闹得她们被动了。 李歆见秦落眼里闪过的一丝不太明显的冷意,觉得这事儿不太好办了。她们是带着诚意而来却因为听秦落提到婚史诧异一下,这敏感的姑娘就多心了。 李歆想,既然秦落有意请她们吃饭,这也是一个交流的契机,先别管这饭钱谁出,有时间在一起交流这才是最重要的。 李歆答应了,“那就让你破费了。” 说实在的,秦落只是客气客气,父亲刚刚过世,这两个人明着说是来道歉的,在听到自己有婚事后是那么介意,秦落一点儿心思都没有。 随口一说,李歆就应了,秦落只好硬着头皮说:“那我换换衣服。”又招呼叶子也换了衣服,一行四人下楼。 秦落家小区外有一条小街,街边是两排饭店,虽然不是四星五星级,却各有千秋,美味无比。 叶子跟秦落来过几次,就先走在前边,秦落领着俩位客人走在后。 刚要拐弯儿,迎面上来三个人。 叶子不认识,哼着歌儿就过去了,那几个人也不认识叶子,却认识秦落。 陈辉妈,妹妹陈雨,还有陈辉爸。 三个人冻得瑟瑟发抖,在小区外守了几乎一天了,终于堵到秦落,急忙迎上来。 “秦落……”陈母喊。 “**子……”陈雨喊。 秦落只有停住脚步,叶子听了也反身回来。 秦落脸色更加不好看,叶倾城和李歆愣住,这是什么状况? 秦落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们,更不想到他们是在等自己,以为这是偶尔遇见,就礼貌但生疏地问候一声,“过年好。” 【本书下载于书本网,如需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zaxsw.org/】 书本网 http://www.bookben.cn/ n.com/